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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嫣聞言,迫不及待的起身。由婢女侍奉著穿了一件蓮青斗紋錦上添花洋香鶴氅,自系了領口的帶子,從容淡定的扶著素蓮的手便往外走。
然而在她平靜的外表之下,卻揣著一顆起伏不定的心。
鎏金琺瑯火盆中的銀絲碳燒的 啪作響,外面雖飄了小雪,車內卻是極其溫暖的,黃梨木小桌上放著的香爐里燃著燻香,馬車遲緩而有節奏的搖晃很容易讓人產生困倦之意。
然而馬車內的兩個人卻異常精神。
「那青雲觀的道長當真似傳言中一般神通?」林嫣抱緊了懷中的漁樵耕讀鏨花白銅手爐,挑眸去看一邊托腮沉思的素蓮。語氣中略略帶了一些遲疑。
素蓮听聞,點頭如搗蒜。「自是靈驗的很。夫人可還記得去歲永寧侯府人病入膏肓,永寧侯遍請名醫都未能治愈夫人的病?」
「嗯。」林嫣點頭。那永寧侯夫人黎氏娘家父親是一等忠烈將軍黎老將軍,她的嫡親妹妹與林嫣曾是閨中好友,目前正在和林閣老的第二子林宏元議親,兩家十之八九能成為親家。是以黎氏一族的情況,林府的人都是十分了解的。
「黎老將軍夫人不知在廣濟寺扣了多少頭,又點長明燈,又捐香火錢,可到底佛祖也沒能讓永寧侯夫人好轉。最後老將軍夫人索性不拜如來佛祖,反倒去求元始天尊。于是便找去了青雲觀,請了玄真道長來做法式。不過幾次,病便漸漸好了。後來又悉心調養了許久,方才痊愈的。」素蓮說的很起勁,似乎對這些玄幻的東西很感興趣。
若是從前,林嫣定是不信的。可自從她莫名穿越而來,卻也信了幾分。便道,「今日去見一見,便知虛實。」
素蓮應了聲,匆匆瞥了林嫣一眼,便低垂下頭。
那青雲觀,建在山上一處十分清幽的地方。比之廣濟寺的香客鼎盛,這里到清淨許多。
馬車在青雲山腳下停了,林嫣由素蓮扶著下了車,仰頭望去,中間白雪鋪蓋的山腰上,一間並不起眼的道觀掩映在枯枝古木之中,顯得清幽且孤寂。道觀到山腳下,有一跳石階撲成的小路,蜿蜒幽深。
林嫣瞧了瞧腳下鋪陳的一層新雪,微微蹙了眉頭。
「道士修道最要緊的是清幽,是以多半道觀都建立在山腰之上。不比寺院的香火鼎盛。」素蓮撫上林嫣的手,又指了指腳下積雪。「雪天路滑,夫人小心。」
「嗯。」林嫣點頭,攏了攏貂鼠里外發燒的手攏。吩咐眾人皆等在山下,只帶了兩個侍衛遠遠跟著,自跟著素蓮兩人往山上去。
林嫣由素蓮扶著走了好長的石階方才到了青雲觀,青雲觀在山腳下看上去不過是個不起眼的八角樓,可待走近了卻見那紅牆綠瓦,很是壯觀。朱紅大門上,懸掛赤金匾額,上面用鎏金大字寫著青雲觀三字,大門兩側各有一尊白玉石獅拱衛。更有參天松柏,枝葉交匯于雲際之上。
此處非御用道觀卻能有如此氣魄,想此間道觀的道長,定是實力雄厚之人。向他如此神通,定是有許多人前來請拜,而這權力鼎盛的京城,需要鬼怪掩蓋的齷齪之事不計其數。他定能從中漁利不少。
林嫣在來之前本還忐忑不安,恐他真有才干揭穿她穿越者的身份。可今次一看這道觀景象,心便放下許多。他若沒有才能便罷,若當真有兩下子,怕是不僅能保她平安,能使得她生財也未可知。
素蓮扶著林嫣在門口站立,便幾步上前要提了銅獸口中的吊環叩門,那門卻自行在里面被人拉開。
素蓮的手頓在半空,只見一穿著青布道袍,眉目清秀的小道士行對她點了點頭,又對著林嫣行了一禮。
林嫣幾步上前,扶著素蓮的手,也以同樣的半禮回了那小道士。正要開口,卻見那小道士側身站在一旁,躬身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道,「師父命貧道來迎兩位施主,快請進門。」
嫣詫異,未曾挪動腳步。
蘇聯見了,便出聲詢問。「道長如何知道我家夫人要來?」
那小道士並不抬頭去看這兩位衣著光鮮,容貌艷麗的女子。只循規蹈矩的低垂著眼眸,道,「師父自是推算出今日有貴人來訪,特吩咐貧僧前來等候。」
這神機妙算的似乎有些離譜,林嫣否定了方才自己對著玄真道長的幻想。客氣的笑道,「道長果真神機妙算。」
說著,便提了裙擺,邁過高高門檻進了門。隨著那小道士走到了大殿後極其幽靜的小院子,待他輕扣了正房的門後,應聲推門而入。
屋內布置簡單無華,一方榻上懸掛一道字字畫,字體雄渾,筆力蒼勁,像是出自大家之手。那方榻之上正做著一位十分年輕的道士,見林嫣二人臨門,不慌不忙的起身,將道袍褶皺鋪平。
他身姿傾長,眉目俊朗,不過隨意的穿著一件石青色道袍,發髻之上插著一支木簪,卻擋不住一身的豐秀儒雅。
這與想象中的長衫老者不同,他年輕的讓人有些招架不住。
短暫的寂靜之後,玄真道長最先打破沉寂,對著林嫣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夫人,請坐。」
林嫣自知失禮,忙將視線收了回來,與玄真隔桌而坐。素蓮則安靜站在林嫣身後,細細打量對面的年輕道長。他眉宇之中的那抹似曾相識,讓她十分不安。
「道長修為了得,卻不成想竟是如此年輕。」林嫣接了小道士奉上的茶,不掩心中好奇,直直盯著玄真。
他生的如此風流俊逸,難怪京中許多貴冑女眷喜好來此走動。
那玄真舉手投足間自帶一股優雅,輕呷了一口茶,笑道,「不過是表象而已。」
「我們師父少說也有七十年的修為呢。」一旁奉茶的圓臉小道士,束手站在玄真身後,趁頭插嘴。見玄真側目蹬他,方才吐了吐舌頭縮了頭。
玄真對林嫣輕笑,「都怪貧僧素日里管教不嚴,沖撞了夫人。」
林嫣搖頭,「道長客氣,」心中卻對他的年齡以及這駐顏之術產生了好奇之心。正待想要追問,方才想到自己前來的目的。于是便道,「近日來,我時常夢見已故親人,夜夜不能安寢。不知道長可能為我看看是何緣故。」
那玄真伸手打發了身後的小道士下去,又挑眸看了一眼素蓮。
林嫣了然,對素蓮揮了揮手,示意她下去。
可素蓮遲疑不動,輕喚了一聲夫人。不知是被這玄真的美色所惑,還是對于玄幻之術太過好奇。
林嫣肅了臉,「我與道長私下有話要說,你只去外面侍候。」
素蓮不情願,忐忑不安的看了玄真一眼,便往外去。
待屋內只剩下林嫣與玄真二人時,玄真才幽幽開口道,「夫人可曾與人結下冤仇?」
林嫣臉色一僵,並不答話。
而玄真卻似乎也並不想要听見林嫣回答,又顧自說道,「此人陽壽未盡,卻因夫人的緣故過早離開人間。是以入地無門,冤魂于人間游蕩日之後重回人間。如今,怕是要來索夫人的命。」
玄真說的雲淡風輕,林嫣卻是听了一身冷汗。她猛然抓緊手中的蘭花青玉杯,臉色慘白,強自鎮定道,「她雖是因我之故命喪黃泉,可並非是我親手害她喪命的。縱然是要索命,也不該來向我討要。她若來索我的命,我豈不是要無辜枉死?道長可有辦法解救?」
「你當真並非是害她亡故的真凶?」玄真不答反問,一雙鳳眼緊緊盯著林嫣。
林嫣喉頭一滑,點頭,神色堅定。
玄真嘴角斜揚,挑了挑眉毛。「她若害你也不容易,如今她寄居在另一個人的身體里,她不敢聲張自己是被你害死的人。你只小心些便就罷了。」
「她現在是誰?」果不其然,林姝重生了。林嫣緊張的向前探著身子,神態焦灼的盯著玄真。
「夫人不是心中有數,何必又來問我?」
林嫣當初逼死林姝,知道內情的人已經相繼亡故,不可能有人將話傳到外面來。更不會讓這個八竿子打不著的道士知道,他如今說的句句符合實情,便是不相信也得相信。
剛才短暫的懷疑,已經煙消雲散。她定定的看著玄真道長,「寧遠侯世子夫人,薛銘?」
玄真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夫人既已知道了,如何還來問?」說著又看了看林嫣手上的翡翠玉鐲,「夫人手中不是有寶物的?萬事求它豈不即可?」
林嫣聞言渾身一陣,低頭看著自己手上的玉鐲,除了死去的林姝,沒有人知道她有空間。那就是說,這個道長真的會玄術?
玄真神情曖昧的盯著她,伸手撫上她白女敕細致的手背,輕輕撫模,湊近她的耳畔,輕聲道,「夫人手中有寶器,貧道身上有法術,若你我二人聯手,夫人要什麼樣的榮華富貴都有。而貧道所求……不過與夫人共赴**而已。」(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