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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嫣正坐在炕上兀自高興,想著如何將黃媽媽這個心月復大患鏟除。林府派來的人,便到了。
來者是林夫人心月復媽**兒媳,趙三媳婦。因婆母得力,在林府管著漿洗房,也算是半個主子。但因林家治家嚴謹,她絲毫沒有輕慢驕躁之色。隔著半透明的珠簾,給林嫣請了安。
想林家人皆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主,林嫣有些遲疑。但還是笑開了眉眼,招手道,「趙嫂子快進。」
听著這一聲,趙三媳婦才伸手聊了簾子進門。珠簾踫撞發出的清脆響聲,突地讓林嫣覺得一陣心煩難安。
她還是那副笑意融融的模樣,著婢女準備了繡花小墩子來給趙三媳婦,讓了座。道,「可是大伯母有話要交代?」
趙三媳婦讓跟來的婢女將手中帶來的禮品放了,道,「姑女乃女乃許久沒回娘家,夫人甚是想念。昨兒大爺自彭城帶回的特產,特意吩咐奴婢帶來給女乃女乃常個鮮兒。」
林夫人從前對她極好,縱然是著人來送東西也是尋常的。可自林姝死後,她只做表面功夫,讓外人看的她待自己極好,可私下里卻冷淡了許多。林夫人那樣心思縝密之人,恐怕不用別人告知,也會在蛛絲馬跡之中覺察到什麼。
如今她吩咐得力的趙三媳婦來送東西,恐怕並不是什麼好事。
林嫣心里打突,卻笑得越發和煦起來。眼里竟露出幾分幸福的光芒來,道,「還是大伯母疼我。」
趙三媳婦皮笑肉不笑,看林嫣的眼神有些怪怪的。又四處張望著,仿佛是在找什麼。見了屋內幾個臉生的婢女,疑惑的問道,「素蓮那丫頭不跟著姑女乃女乃了?」
「她正好出去辦差,不在屋里。」一提起素蓮,林嫣心中又是一突突。她一早被林嫣打發出去,將黃媽媽尋來。
黃媽媽同趙三媳婦的婆母是老姊妹,感情極好。想趙三媳婦問起屋里的人,怕是她婆母早就囑咐她來跟黃媽媽說話。
若是此時,素蓮將人帶回來,可便是麻煩了。
想什麼來什麼,她正忐忑著。卻听外面素蓮的聲音響起,「夫人,黃媽媽來給夫人請安了。」
林嫣臉色一僵,趙三媳婦卻笑道,「黃媽媽來的真是時候呢,大*女乃產下一子,夫人請姑女乃女乃回去吃酒,還特意吩咐了要帶著黃媽媽一並回去呢。」
外面的黃媽媽听的清清楚楚,蒼白的臉上,閃過一絲喜色。
林嫣卻越發尷尬起來,只將素蓮和黃媽媽涼在外頭,強裝高興道,「大嫂一直求子,如今可真是可喜可賀呢。洗三禮,我必定親自給佷兒添個金盆。」
趙三媳婦咯咯笑出聲音來,眼底卻沒有幾絲笑意。回頭向珠簾外看著,黃媽媽清瘦不少,有些畏縮的站在素蓮的身後,正透過珠簾向趙三媳婦投來怯怯的目光。
黃媽媽和自己婆母都是林夫人身邊最得力的婆子,手腕皆是了得,如今露出這樣的神色,恐是在國公府上受了大委屈。
她男人早逝,又沒有孩子傍身。如今年紀大了,一手帶大的大姑女乃女乃林姝也過世了。林嫣如今恐怕是拿捏她的厲害。
想到黃媽**可憐處,再見林嫣那同林姝有幾分相似的精致臉龐,趙三媳婦突的心里生出一絲厭惡來。
真不知她那同林姝長的幾乎一樣的眉眼下,藏了一顆多黑的心。再細細打量她,舉手投足之間半點都比不上林姝,卻極盡模仿之能事。
林姝喜歡淡紫色,她便穿了一件亮緞面的淡紫色褙子,林姝喜歡挽著飛天髻,因她遠黛長眉同一雙鳳眼生的十分嫵媚,林嫣也學林姝,可再如何相似的眉目之間也不見半點林姝的神韻。
趙三媳婦想著林姝的好,看著林嫣的目光就越發冷清下來。「黃媽媽來給姑女乃女乃請安,怕是還有別的事情,奴婢便不打擾了。回頭稟了夫人,就說姑女乃女乃必定帶著黃媽媽去參加小公子的洗三禮。」
林嫣笑的有些僵硬,真是什麼樣的主子養出什麼樣的奴才,林夫人便愛搶了別人的話頭,做出決定,將的人說不出不字,這趙三媳婦也不給人喘息的機會,將話說的滿滿的,讓林嫣沒辦法回絕。
佷兒洗三禮,她回娘家,一來讓國公府的人看見林夫人待她如同親女,二來也自上次的事情後給夠了她台階下。
怎麼看怎麼是林嫣劃算,可實際呢?林嫣心里苦澀難堪,林夫人的招數,一般她都拆不開,是在是比堪稱一絕的林姝高明太多。
趙三媳婦看她面色尷尬,似是有些高興。微微福了禮,便躬身退了出去。
黃媽媽見趙三媳婦出來,嘴唇動了動想說話,趙三媳婦卻皺了皺眉攔住。微微點了點頭,算是跟長輩見過禮。
里頭林嫣已出聲,要請人進去。
黃媽媽故作怯懦的樣子,讓林嫣覺得她是因林姝死後毫無靠山,而越發的謹慎。想她曾經如何囂張,也不過是又林姝那個囂張的主子撐腰。如今她是國公夫人,黃媽媽不敢造次。
在國公府內,她是翻不過天去的,可若是回了林府呢?
這黃媽媽孑然一身,顯然沒有什麼籌碼能夠拿捏在自己受傷鉗制她。林嫣有些頭疼,待黃媽媽下去之後,她便有些愁眉苦臉。
素蓮那狗頭軍師,見了,少不得又上前獻計獻策。
「夫人,小公子的洗三禮還有兩天,不若就這兩天里結果了黃媽媽吧。」素蓮將聲音壓的極低,那神態似乎同林嫣發起很來的時候有些像。
相處久了,耳濡目染之下,兩人也許會越來越像。
林嫣煩躁的皺了眉頭,「她現在回了上房,若是出了事情,不是更落人口實?」
素蓮臉上現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忙做掌嘴狀,「奴婢愚鈍。」
林嫣不耐煩的瞪了她一眼,有些氣惱,「早叫你去尋人,你不去。偏今日將黃媽媽尋來,和那趙三媳婦家的撞了個正著。若非如此,我只說黃媽媽不在咱們這里當差,去了莊子上,也就結了。國公府的下人,林家差不了手,林夫人在了不得,我也不信她能將這國公府幾百號子的下人干什麼都弄的清楚。」
素蓮一臉委屈,「是,是,夫人教訓的是,是奴婢蠢笨,惹了亂子。」
林嫣更加不耐煩的揮手,「下去吧,沒得在我面前讓我心煩。」
素蓮又小心的看了一眼林嫣的神色,見她似乎是真的厭煩自己,且真心認為自己是愚蠢的。這便放下心來,往外走。
坐在外間的小丫頭秋荷見了素蓮,忙不迭的斟茶現了殷勤。「素蓮姐姐,我求您的事兒,您可同夫人說了?」
秋荷是國公府的家生子,太夫人派來監視林嫣的。可林嫣不讓她進屋侍候,躲得她遠遠的,她什麼情報也收不到。連連被太夫人罵了好多次,听說素蓮是極愛銀子的。于是便自老子娘哪里借了些銀錢來塞給素蓮,請素蓮幫她說說好話。讓她能進屋里侍候林嫣。
林嫣是不可能答應,讓階級敵人在自己身邊的,素蓮清楚的很,可她一念之差下,要了秋荷的銀子。有些騎虎難下。于是便笑道,「夫人近些日子來心情不大好,屋里一時又不缺人手。你只耐心等等,瞅準了機會,我自會跟夫人去說。她若要提拔下頭,我定然會舉薦你的。」
秋荷知道,這是敷衍的話。可還是很高興的笑道,「有姐姐這句話,我便放心了。」
林嫣屋里,兩個大婢女,兩個小婢女。大的動不了,可動小的卻是易如反掌。沒有空缺,就要制造空缺。秋荷見素蓮將茶一飲而盡後,又殷勤的倒上了一杯。
三期一過,寧遠侯府便將所有的白皤都撤了,又恢復了以往的樣子。殷熙平因要守孝不用進宮上朝,但卻也日日忙著往外跑。
他不說,薛銘也清楚的很。十三王也許在旁人面前掩藏的極好,可單單一次求婚,便已經揭露了他奪嫡的野心。
薛銘有些坐臥難安。
四王、八王皆不是太子李瑾之的對手。可這十三王手握重兵,實在是令人擔心。
她坐在軟榻上,擰了眉沉思。廝守不得,卻也不能旁觀他落難。能幫他的人,只有遠嫁蒙古的熙禾,可是如何才能讓熙禾知道這個消息。她有多少年未曾回來省親了?大概十三四年了吧,她的大兒子似乎也該十二三歲了。
薛銘忽的靈光一現,嘴角浮上一絲笑意。
此時碧柳正自外面提了庫房的單子來,見薛銘坐在那里發笑,有些茫然。
「夫人,您想到什麼高興事了?也說來給奴婢樂一樂。」
薛銘滿眼含笑,看向她手中的羊皮紙冊子,只笑不答。
坐在繡花墩子上打瓔珞的碧絲,笑道,「你沒看見夫人方才皺眉哭臉的樣子呢。」
碧柳一愣,捏著自己手中的冊子,忽而又想通了,將她呈給薛銘。「想來夫人是仇給十三爺什麼樣的賀禮,才能合了侯爺的心意呢。」
薛銘接過冊子翻了翻,只有不合他的心意,方才能給李瑾之敲牆警鐘。「出了三期,照規矩,我是不是可以回一趟娘家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