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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姑娘薛茹,鬼點子頗多,又頗受薛老爺的寵愛。自方姨娘被打入家廟之後,她行事越發的低調沉穩,且心思也越發縝密起來。
常常會出其不意的給薛夫人穿一雙小鞋,听說如今正在議親,說給了三房的一個表親家的後生。經薛夫人考察,此人是個上進的後生。也有功名在身,雖是家境不很顯貴,但日後也必定能成肱骨之臣。
薛夫人如今每日里雙手合十,只盼著這個洪水猛獸快些嫁出去,她也好頤養天年。
一面放著婆婆和妯娌的算計,一面又要提防著庶女的坑害,薛夫人實在是困在水深火熱之中。
她是個軟性子,吃虧也只一味的往肚子里咽。縱然是生薛茹的氣,也必不多說出來。
薛茹今日穿了一件淺紫色對襟褙子,下系一跳鵝黃色百褶裙,打扮的清麗俊秀。許久不見似乎身子又抽高了不少,也豐腴不少。
見她倩影在珠簾後面一閃,薛夫人的臉色果真有些僵硬。
薛銘伸出手去,輕輕的拍了拍,點頭以示安慰。
薛茹聰明是聰明,手段也是有的。可如今薛銘已經嫁人,她自己也覓得良婿,薛夫人母女似乎也沒有什麼阻礙她的。她犯不著在花心思來對付薛銘母女。
「大冷的天,怎不多穿些。」薛夫人帶著一慣溫婉的笑容,伸手拉起了行禮問安的薛茹。見她臉頰兩側因寒冷而微微泛紅,表達一下嫡母的關懷。命人在燃的正旺的火籠旁邊,放了繡墩,賜坐。
薛茹一面謝了,一面搓著有些凍紅的手,往下坐了。看著薛銘笑道,「听聞姐姐今日回來,一時高興,哪里顧得那麼許多。方才府上說姐姐在祖母處請安,因不方便去,所以一直等著姐姐來母親著。好容易等來了,哪里還管其他,便直接奔著來了。」
她滿含笑意的眼楮,上下打量著薛銘。見她上穿一件素色錦緞團花褙子,下系雙褶狐皮裙子,腰間配了一直濃綠正陽的鏤空刻著福字的玉佩。頭挽著牡丹發髻,上面只攢了一支餃著夜明珠的珠花,手上掛著一對白玉鐲子。因在熱孝期,打扮雖是十分低調,但卻不掩其中貴氣。尤其她成親後,將額前碎發梳起來,更顯得五官立體精致,一笑之間渾然天成的雍容之色,令人不敢直視。
薛茹油然而生一種自卑感,看著薛銘的眼楮里,頓時閃過一絲厭惡。
這一絲神態的變化,瞧好被薛銘捕捉住。她熱絡笑道,「總還是親姊妹貼心,府上姑娘多的,來瞧我的也獨有我這親妹妹而已。」說著便又道,「我挑了兩份你喜歡的禮物,這會兒該是送去你的屋子了。」
「姐姐真是太客氣了,事事還想著妹妹。」薛茹客氣道,見薛銘這通身的氣派,想著她送的越多越好。她這個「姐姐」的油水,不撈白不撈。
三人寒暄起來,便自然而然的說起了薛茹的婚事。
這位被看中的後生,姓鄭,乃是三夫人娘家表姐的兒子。鄭家原也是書香世家,太祖時祖上受了文字獄的牽連,丟了官位。雖是如此,但是鄭家依然以書香傳家。代代皆有才子出身,只是卻個個同仕途無緣。
只這位鄭二爺,書讀的好,人又機靈,十六七歲便被點了庶吉士。在學里廣受好評,如今已經被薛如海收入門下。
薛茹嫁給她,算是下嫁,她雖是庶女出身,但是父親卻是當朝首輔,且一直如嫡女一般教養。薛茹雖面上不說,但以她心高氣傲的性子,心里必定是不願意嫁給這位鄭二爺的。無論此人如何豐神俊逸,才華絕倫。
薛茹要的是體面,是榮華。她永遠覺得薛銘身上的光環,是她最向往的。
然而言語之間,她卻是掩藏的極好,若非是薛銘察言觀色的功夫了得,恐怕也極難發現她眼楮下面藏著的不甘。
薛如海和薛書仁、書禮、書義三個在前面招呼男賓客們用膳。女眷們自然要圍坐在老太太跟前,上演一副其樂融融的好戲。
飯後散了,薛銘又同薛夫人回了上房。左右等著,不見顧長平回來。卻見有丫頭來回話,說侯爺吃酒醉了,被老爺安置在客院里睡下了。
顧長平號稱千杯不倒,若是能將他灌醉,恐怕這些個時辰是不夠用的。薛銘微微蹙了眉,薛夫人以為她是擔心。便道,「在自己家里,吃多些酒不打緊。姑爺待你好,你也不能一味使著性子拘著他。」
薛銘笑著點點頭,道,「既留下了,今日我便還睡從前的閨房。這許多日子不在家,著實想念我自己的床呢。」
顧長平睡覺不老實,常常手腳並用的便爬到薛銘身上,害的薛銘第二日起床是腰酸背疼。今日能睡個清閑覺,她倒是高興。
只是,他醉酒?怕是其中有什麼算計吧。薛銘想到用膳時,薛茹那雙不安分的眼楮,便能略略猜出一些來。想到顧長平但低調沉穩,又心思縝密,算計人從不手軟的樣子。薛銘便忍不住笑出聲音來,算計誰不好,偏要算計顧長平。只怕薛茹不好收手了吧。
打了水進來的碧柳,見薛銘坐在榻上痴痴發笑,挪揄道,「侯爺不過一日不同夫人住在一起,夫人便有些神態失常了,不若奴婢把夫人也送去客院來同侯爺一起把。」
薛銘笑著瞪她,起身去淨手,道,「少貧嘴,我交代你的事情可都辦妥了?」
「那當然,」碧柳停了停胸脯,自信滿滿道,「夫人交代的差事,什麼時候錯過。」
「那你便說說吧。」薛銘淨手後,將帕子放下,換了一身常服,便往榻上歪著坐下了。
碧柳大便坐在梨木雕花榻邊上,道,「奴婢問了老爺書房的小墜兒,說近來走動的大人不多,倒是太子頻頻來府上拜會。四王爺和八王爺來過兩三次,關在屋子里說了些什麼,並不知曉。」
薛如海同太子走動頻繁,但並不排斥四王和八王。他是內閣首輔,輔政大臣。如今聖上在熱泉療養,由太子監國。皇子來府上走動,詢問些許政治意見也算尋常。
他讓別人挑不出一點毛病來,也讓薛銘比較頭疼。
碧柳此時也自外面進來。
「你怎麼回來了?」薛銘挑眉,原本是吩咐了碧絲前院去照顧顧長平的。
碧柳一面月兌了外衣,一面在火籠前面烤著手,道,「侯爺並沒有大醉,說自己一個人慣了,不必侍候,讓奴婢回頭來照顧夫人要緊。」
「她睡在哪兒?」薛銘點頭問道。
「在客房的西廂里睡了,另一邊睡了鄭二爺。奴婢瞧著那邊也是沒人照顧,一點動靜也沒有,想來鄭二爺是真的醉了呢。」碧絲哈著氣,總算是暖和過來。覺得暖氣正順著手往心底里走。
果真是兩個都醉了,薛銘方才要碧絲去照顧,更坐實了顧長平醉的厲害。
「你出來時候,可有人瞧見?」
「沒有。」碧絲搖頭,「說來也奇怪了,侯爺並未吐出穢物,卻偏要奴婢將新打的一盆水當做穢物到處去。又千叮嚀萬囑咐,要奴婢瞧瞧回來,莫要人瞧見了……」
說到一半,忽然恍然大悟。捂著嘴,看著薛銘一副了然的神態,驚呼道,「三姑娘的膽子太大了。」
「只怕,臉也丟大了。」薛銘冷哼一聲。
碧柳在一旁趁長了脖子,擰著眉頭想了半天,也想通了,恨恨道,「這些下作手段也不是同誰學的,呸。」
薛銘笑著抬手壓了壓,道,「管她的,侯爺既是沒醉,便自有打算。」說著又看向碧絲,道,「讓你打听的也都打听清楚了?」
「嗯。」碧絲點頭,「奴婢問了夫人屋里的三等丫頭,秋紋,老爺囑咐了夫人不讓見京中各位太太,只有舅太太上門來了幾次。」
果真,薛如海並沒有想要拉幫結派的意思。
唯一可能會有聯手可能的便是顧長平,但是姻親關系看似牢固,實則不然。多少父親,為了自家的利益,會舍棄掉嫁錯了人家的女兒。
薛如海是不是這樣的父親,薛銘不知道,但是薛銘知道,這個世界上,做了高官的父親,考慮家族利益,總是比考慮兒女多一些。他們大抵也不是不疼惜自己的子女,只是身不由己罷了。
薛銘心態放的很平和,一則薛如海畢竟並非是自己的生身父親,二則她做過首輔嫡女,知道自己不僅僅是用來讓父親疼愛的,更是為家族爭得光榮的。
她揉了揉太陽穴,漸漸露出疲憊之色來,「罷了,你們今日也辛苦了。早些安置吧,明日怕是有戲要瞧呢。」
第二日天才剛微微亮起來,薛銘便尋了碧絲道,「碧絲,你去侯爺屋子侍奉吧。侯爺必定沒有鎖門,且睡在昨日安排鄭二爺的那間屋子里。」
「是!」碧絲點頭,匆匆去了
薛銘則有招手叫了碧柳,道,「走吧,咱們去夫人屋子里等好戲瞧。」(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