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嫡 073 彈劾

作者 ︰ 蘇惠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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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銘一早就听說蘇氏不知在密謀什麼,又听說三爺幾日都不曾回府里來住。三夫人臉黑的像鍋底一樣,還跑到薛銘面前來哭訴,說怕是三爺在外面有了外室。

她們妯娌之前,只怕是還沒有好到那種程度。薛銘也陪著笑臉,拍著三夫人的手背,哄到,「弟妹多心了不是。男人不比咱們女人,鎮日里只在這巴掌大的內宅里。他們要忙的事情多,許是留在外面應酬也未可知。三爺素日里是什麼樣的脾氣秉性,你這個做妻子的不知道?他斷不是那荒唐的。」

顧長慶沒有妾室,比顧長平有兩個虛擺設的妾室更叫女人放心。

可三夫人卻不這麼想,她哭得梨花帶雨。扯著帕子按了按眼角,抽泣道,「我這肚子不爭氣,連續幾年也只得了一個哥兒。三爺不說,可心里是極喜歡孩子的。我將丫頭們開了臉,放在屋子里,早兩年就停了她們的藥,可這兩個也從不曾有信。三爺嘴上不說,心里難免會忌憚我。」

薛銘垂了眼眸不說話。其實這些事情很難說。主母不叫妾生,妾生的出來嗎?

若不叫人懷疑,倒有些牽強。

收起心思,薛銘又拉起三夫人的手,道,「弟妹多慮了。三爺他一個爺們如何能想到這許多彎彎繞上?太夫人都不曾懷疑過你,何況是三爺。」

三夫人還是憂心忡忡,哭聲也並不見小。

薛銘耗了這一整個白天,就用來哄三夫人。晚上一同給蘇氏請了安,才各自回了各自的屋子。

薛銘被累的夠嗆,換了一身月白色素裙,坐在臨窗的大炕上,碧絲在一旁奉茶。

「你覺沒覺得三夫人有些奇怪?」薛銘接了碧絲遞上來白瓷花卉五彩小茶碗,抿了一口茶。

碧絲點頭,「三夫人從不曾同夫人親近,素日里就是在太夫人哪里見了,也不過就是隨意的說幾句。今日倒怎麼跑到夫人這里念叨三爺的不是。」

薛銘點頭,顧長慶對顧長平並不怎麼親近,自然她們兩妯娌之間也是極其不親近的。今日三夫人突然跑到這里來念叨顧長慶的不是,是在掩飾什麼嗎?

「況且,」碧絲想了想又道,「三爺若真的幾日里沒有回府,照理說,三夫人該瞞著才是。哪里會這樣大張旗鼓的四處張揚。這豈不是要壞了三爺的名聲。

薛銘點頭,「事出反常必為妖,你去打听打听三爺這些日子去了哪里。外院听不到消息就交給顧全,再不然就叫陸三爺幫襯著打听。」

碧絲領命去了,換了碧柳進門。自打徐衛的事情過後,她情緒便一直不高。做什麼似乎都提不起精神來。

薛銘見她這般,心里也不好受。她曾經經歷過一段刻骨銘心的戀情,最終卻未能得償所願,白首偕老。她最是能明白那種無奈和痛苦。只是,感情的事情,別人無論怎麼勸都沒有用,想要得到救贖,必須當事人能夠想的清楚才行。

見碧柳神色懨懨的,她也幫不上忙。便只好叫乳娘將榮哥兒和錦哥兒兩個領來,她看著兩個孩子。

碧絲去了一個時辰才回來,並沒有打听出什麼消息。只听說三爺常去南胡同的一個院子,但卻並不住在那里。

若是外宅,不留宿卻是有些蹊蹺。

薛銘點了頭,又問侯爺回來沒有。

得知,顧長平自回來開始便一直呆在書房里。另外還跟著一個姓萬的書生。大抵是顧長平的清客之一。

姓萬?薛銘突然想到了宮里被換了身份的萬貴妃,這位萬公子,是否同那位萬貴妃有聯系?

每日到了亥時便要上鎖,然而近日到了亥初三刻仍然不見顧長平回來。薛銘便要打發人去問,顧長平是不是要留在外院。

正吩咐碧絲去打發人問,外面便道說是侯爺回來了。

顧長平掀了簾子進門,身上穿了一件玄色滾邊祥雲長袍,神色有些疲憊。

薛銘起身,親自服侍他換了衣服,問道,「侯爺今日如何回來的這麼晚?可也是因三爺的事情操勞?」

「嗯。」顧長平點頭,「我先去洗一洗,你且等著我回頭同你說話。」

薛銘點頭,叫了兩個二等婢女進淨房服侍顧長平洗漱。

又吩咐碧絲將床鋪鋪好了,自己則坐在床邊借著燭光取了顧長平方才床頭的一本《六韜》來讀。

顧長平洗漱過後,自淨房里出來。只穿了一件月白色中衣,如墨秀發隨意的披散著,襯得眉眼之間少了素日里的厲色,多了幾分柔和。兩鬢的發絲上還沾了些許水珠,走到薛銘身邊時,帶了一股清香味道,十分好聞。

薛銘將手里的書合上,重新又放在了嵌入在窗內的小櫃子上。見顧長平坐下,便遣了婢女們退下。自己起身,將屋內四盞宮燈熄了,留著床內一盞小燈。

屋內的燈光忽而暗了下來,借由紫色床幔投射出來,多了幾分柔和。

顧長平伸手拉著薛銘,叫在自己身邊坐下。輕聲問道,「關于三弟的事情,她們怎麼說?」

薛銘看顧長平的神色,便知道,三爺的事情絕非是三夫人說的那麼回事。一定不是置了外室那麼簡單,于是便將三夫人白天里說的那些有的沒的,簡明扼要的告訴了顧長平。

顧長平嗤笑一聲,將薛銘摟進懷里。「難為我銘兒好性兒,听了她這一日的嘮叨。」

薛銘自他懷里抬起頭,道,「我倒也覺得奇怪,素日里她從不曾我親近的。倒也打發了人去問,出了什麼事情。可哪里問得出來。到底我的活動範圍也就只有內宅這巴掌大的地方。長平,你近日來愁眉不展,可也是因為三爺的事情?」

顧長平點頭,「聖上手里壓了好一大摞參我的本子。比之從前彈劾榮國公時還要多呢。」

顧長平的語氣很輕松,絲毫不見有擔憂之意。到好似再說一樁笑話。

倘若當真有事情,只怕顧長平不會如此坦然同薛銘說。這倒是叫薛銘放心不少,挑眉問道,「彈劾你什麼?榮國公是治家不嚴,驕奢yin逸。難不成侯爺也是?那倒真是要委屈死那兩位如花美貌的姨娘了。」

殷熙平當日被彈劾,是因為作風不良。不僅僅是內宅混亂,更是外室無數。

殷熙平是個多情又濫情的種子,但凡是想要沾上他的女人沒有不成功的。所以,彈劾他時,說他作風不良到絕非是空穴來風。

那顧長平嗎,倒真是有些說笑了。

他身邊算得上是他真正女人的無非也就只有薛銘這個正頭夫人一個。其他兩個姨娘是擺設,而從前那個試圖想要做通房的嫣紅,在給了薛銘難堪之後,叫顧長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賣了出去。自此,想要爬上顧長平床的婢女都偃旗息鼓,無人再敢踏前一步。

若說他安置外室的話,似乎更加牽強。他不貪杯也不,基本從不出席聲色場地,偶爾同僚送了美人,也都懶得管理一並扔給薛銘。

薛銘無非是替她們收拾一個院子,將幾個姑娘好好的分到一起,再撥去幾個得意的丫頭婆子看管了事。

若說這些姑娘中都是省心的,也倒未必。那兩個姨娘年紀輕輕就被扔在哪里,不聞不問,也不見得就心中沒有怨氣。女人一多,事情便接踵而來。

曾也有姑娘用各種手段要見顧長平,因這顧長平懶得理睬,便都由薛銘隨意處置。

依照薛銘的性子,忍著她們那是斷然不能夠的。管她使了多少手段,或是討好主母,或是花枝招展的吸引顧長平注意,到最後都叫薛銘敲打一頓,或者是罰抄女戒,或是叫免了請安禁足。一來二去,眾人都知道薛銘是個冷臉手黑的。倒也都不敢造次,只老老實實的帶著。

那幾位沒有抬成姨娘的,到希望顧長平什麼時候能夠好心,同同僚吃酒的時候再將她們送出去。

但是很可惜,顧長平沒有送女人的習慣。

這樣一個作風正派的男人,詬病他寵妾滅妻,內宅不寧、作風不良,似乎是有些牽強。

他又非是好大喜功,愛顯擺權勢之人。如今他雖是聖上面前第一紅人,可卻依舊行事低調。無論對誰都恭敬有禮,覺不會擺高官架子。

若是詬病他驕奢yin逸,濫用職權,就更加是捕風捉影的。

可是,言官從來都能抓到不為人知的秘密,夸大其詞,叫被彈劾者無力招架。

顧長平現在似乎還沒有到不能招架的地步,難不成,這種種都因為三爺而起?

薛銘忍不住挑眸問道,「彈劾你什麼?其中可牽扯了三爺的事情?」

顧長平冷哼一聲,道,「素日里在衙門不見他賣力謀職,如今倒是將這些個力氣都用到了我的身上。」

薛銘看顧長平橫眉冷對的樣子,便知道顧長慶這次惹的禍,怕是再不容顧長平姑息他了。

這寧遠侯府大概是安寧了太久,需要來一場風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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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實在是太忙了,沒有騰出時間來碼字。今天晚上回來就開始馬不停蹄的趕,過會還會補更新的。但是可能會有點晚。大家可以明天來看一章胖的。(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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