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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私生子
寧遠侯位高權重,在朝廷上同榮國公平分秋色。若是有人彈劾寧遠侯,當然是榮國公受益最大。不難想象,今次彈劾寧遠侯的奏折堆積如山,榮國公是幫了許多忙的。
殷熙平同林嫣兩個皆是好大喜功,貪得無厭的人。兩人不論是在斂財還是在奪權上,都非常契合。
從前林姝在世時,殷熙平雖也有好大喜功,貪得無厭的毛病。卻因林姝的極力疏導,並不顯現的如此嚴重。
每當殷熙平想用非正常手段來斂財的時候,林姝都要奉勸幾句。比如,君子愛財,取之有道雲雲。
殷熙平雖然覺得林姝有些太多小心,但到底他還是能听得進林姝的話。不過就經營些老實本分的聲音,雖然進項不多,但是支撐他的額外開銷還是能夠的。
可如今林姝不在,林嫣貪財程度比之殷熙平更甚,自然是不擇手段斂財。哪里去管殷熙平的生意是不是合法,他的錢財是不是取之有道。只要等賺錢的生意就是好生意,只要能斂財的道就是好道。
殷熙平開賭坊,放利前,養打手,林嫣都是極力支持的。
從前殷熙平也會暗自放些利錢,偶爾會鬧出些人命。林姝都會想辦法找人替他頂罪,而後就會奉勸他此道不通。殷熙平向來事事都听林姝的,但凡是她不願意的,他倒也不去踫。是以這些不好的生意,道也從不曾做大了。可如今沒有林姝管制,林嫣又極力的攛掇,他倒是做的越發大膽起來。
且他如今權勢燻天,除了寧遠侯顧長平根本無人能同他抗衡。
顧長平又樂得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隨他去鬧。並不將這事情鬧到聖上那里。
然而他卻還是一直忌憚寧遠侯顧長平,他本就是個韜光養晦的能手,唯恐哪一日,他們兩個利益沖突到了不可化解的時候,顧長平狠狠給他來一刀,叫他防不勝防。
是以便先下手為強。
此次彈劾聲勢之所以能這麼大,自然是有榮國公的授意。
許多從前跟隨顧長平,但卻非是生死兄弟的,倒也都倒戈向了榮國公一方。
薛銘一直不知道這些人到底要彈劾顧長平什麼,直到某日顧長平召集了族內長輩,說要開一次會議分家,薛銘才知道這些人到底在彈劾什麼。
原來是彈劾顧長平的身份。
這樣的奏折,當真叫聖上和貴妃娘娘都很為難。
果真蘇氏和顧長慶都是沒有腦子的。他們詬病顧長平生母乃是商賈之女,不配做侯府嫡妻,顧長平也不配襲爵。
言官幾乎拿出來要挖了康氏祖宗十八代的熱情來找出康氏到底哪一代經商,可是其實倒也不必找的那麼遠。只在她母親哪一代便可以找出些線索。
大梁朝不準官商聯姻,可康氏父親,也就是顧長平的外祖父就娶了商賈之女。
當年康老太爺被彈劾的時候,這一項也曾列入了其中。
這是眾人皆知的。
可詬病康氏是商賈之女卻是有些牽強。
當初康家老太太的確是出身商賈之家,可後來卻過繼給了在朝為官的表叔父家。她是以官宦之女的身份嫁個康老太爺的。當初康老太爺被彈劾,自然是有人做了手腳,才只說了康老太太是商賈之女,卻沒說她被過繼給了在朝為官的表叔父。
當時有人只手遮天,害了康老太爺。導致了康氏心情郁悶,最後在生下顧長平後便不久于人世。
緊接著便是蘇氏在熱孝期間進門,當年發生了什麼呼之欲出。
只是顧長平不說,要一點一點扒開蘇氏偽裝多年的那層人皮。叫族里的長輩都瞧一瞧她是個什麼東西。
人都被召集好了,大家都坐在大廳內。
薛銘和顧長平坐在首位,默不作聲。
下面開始時還很安靜,漸漸的眾人便都開始議論紛紛。
顧長慶姍姍來遲,不知道去忙些什麼。蘇氏坐在人群中,同許多親戚女眷說話,神態從容,道似乎也是樂得其所。
薛銘隱隱能听到她在夸贊薛銘治家有方,極力在抬高薛銘。可其實也不過就是婉轉的告訴大家,薛銘一進門就迫不及待的將她這個婆婆給架空了。獨攬了內宅大全,不放心叫妯娌幫襯,許多事情都要自己親力親為,或是安插自己的親信。
又夸贊顧長平和薛銘夫妻是如何感情深厚,府上的姨娘都是擺設,可其實不過在暗罵薛銘悍婦,不給妾室排日子,自己霸佔著丈夫。
眾人听著她的話,看向薛銘的臉色都有些變化。大多數都帶了許多嫌棄之色。
從前她們听說過薛銘大鬧廣濟寺的事情,也听說過她將犯錯了的乳母打的皮開肉綻的事情。
早之前薛銘悍婦的名聲便不脛而走,現如今听了蘇氏這話更深信她能做出這樣的事情。
對于彪悍的女人,這些女人心里是既羨慕又厭惡的。
羨慕的是這女人敢在男權社會里把持住丈夫,為所欲為,厭惡則是因為嫉妒,自己沒有膽量做,旁人卻做了的事情,難免會叫他們心里不舒服。且她們自詡溫柔賢惠,自然是瞧不上薛銘這種彪悍的。
薛銘端坐在上位,接受著眾人各種各樣的打量的目光,淡定自如。蘇氏說的越起勁,她神色越是從容。到叫蘇氏覺得有些無趣。
待顧長慶匆匆趕來的時候,身後跟了一個老嫗。看樣子已經五十歲開外,行動很是緩慢。身上穿著粗布衣裳,身體微微有些發福。面皮黝黑,瞧著是個老實的莊戶人。
她進了門,便給顧長平和薛銘磕了頭,叫了侯爺和夫人。
顧長平叫起,薛銘也和顏悅色的叫碧絲上前去將老人家扶了起來,並叫準備的椅子,給老人家坐下。
自打這人進來,屋內聒噪的說話聲便漸漸止住了。眾人都將注意力集中在了這個老嫗身上。她垂頭坐在椅子上,手抓著衣襟顯得十分局促。
顧長慶也給顧長平等人行了禮,便往蘇氏身後站了。給蘇氏遞了一記眼色,似乎是在告訴她放心,一切已經安排妥當。
顧長平見人已經齊了,便將受傷的汝窯三清蝦茶杯放下,清了清嗓子道,「今日請眾位前來,是有事情商量。太夫人近日來一直說想要分家,原我是並不想分開的。卻也不願意逆了太夫人的意思。今日便請族內的各位長輩,來給做個見證。」
顧長平說要分家,無非是如今做了侯爺想要將自己的繼母踢出去。繼母雖是做出一副和藹的樣子,素日里恐怕也不少惡心人。
她方才說的那些挑撥離間的話,眾人其實都懂。明事理的,大抵都能猜到她存了禍心,少數白目的,此時倒也覺得蘇氏有些可憐。
然而顧長平開口說要分家,倒也沒有人提出異議。
「按照父親的遺願,從前祖父留下的東西,各房平分。我和長慶的,則是要平分父親的。」顧長平說著,又對薛銘道,「夫人,將單子拿出來,給各位過目。」
薛銘點頭,吩咐碧絲取了一個紫檀掐絲小盒子,里面放了一些文書,遞給了蘇氏以及幾位叔叔、嬸嬸。
三房和五房依附長房,自是不願意分家的。三叔接了那文書,並不看,只道,「平哥兒,好端端的如何要分家?」
顧長平抿唇,垂了頭。
薛銘則道,「三叔不知,這原是太夫人的主意。侯爺的意思自然是不分的最好,兄弟們一處,相互團結,也好叫侯府興旺。」
顧三老爺看著薛銘輕松的神色,有了些不好的預感。便道,「大嫂,大哥在世時也是不願意分家的。你如今如何偏要分家,不若就算了吧。」
蘇氏看向顧三老爺,帶了幾分悵然。「三叔叔不知,我也有我的難處。」說著又問顧長慶道,「慶哥兒,今日是咱們家族議事,你怎麼領了個外人來?」
顧長慶聞言,便往前走了一步,道,「這哪里是什麼外人?說起來也同咱們寧遠侯府,頗有淵源。」說著又看向各位長輩,道,「不知各位長輩可還記得多年前我父親還是寧遠侯世子時,曾在江南一帶為官?」
眾人點頭,議論聲又再次響了起來。大家自然是知道的,當時顧侯娶了兩廣總督之女。那女人可待了豐厚的嫁妝,一時羨煞朝中不少人。
顧長慶又道,「這位便是當年父親在江南時,家中的老僕人。」
顧長慶指著那老嫗,叫她越發的不自在起來,緩緩的起了身,跟顧長平道,「侯爺,老奴是茵姐兒的乳母。」
這茵姐兒說的就是顧長平的胞姐,顧思茵。比顧長平大許多,如今早已不在人世。
顧長平眼底似是閃過一絲驚訝之色,嘴唇動了動,沒說什麼。
那老嫗又道,「當年老爺和太太居家遷回京城,老奴原是該遷回來的。可因老奴是太太的陪嫁,男人在太太的莊子上管事,太太開恩,叫老奴留在了江南,一家團聚。」她年紀大了,聲音有些沙啞,說起康氏,似乎又有些哽咽。眼眶微紅,看著顧長平半天,才又道,「若知道太太來了京城不久,就去了,老奴說什麼都不會留在莊子上。定是要陪著來的。」
瞧著她情真意切,又萬分沮喪的樣子。顧長慶突然覺得腦子嗡的一聲巨響,蘇氏臉色也慘白了下來。側目去看顧長慶,這不是請來搬到顧長平的嗎,如何一開口就和康氏主僕情深的?難不成是要先叫眾人以為這是康氏的人,後頭再說出「真相」更有說服力?
想到這,蘇氏去看兒子的神色越發的驕傲起來。
慶哥兒倒也有兩下子。
可顧長慶的神色卻完全沒有得意之色,越發的緊張起來。緊緊盯著那老嫗,手在袖中緊緊的攥成了拳頭。
顧長平听說此人是長姐的乳母,似是十分動容,上前去親自扶了那老嫗,道,「康媽媽,您快請坐。幼時,常听家姐提起您,還有她的那位女乃姊妹。」
被叫做康媽**老嫗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隨機又悲戚戚起來,「這兩個孩子有緣,自小情分便重,茵姐兒走了沒幾日,我那丫頭也去了。」
听了這話,顧長平也露出悲傷的神色,嘆了一口氣。
顧長慶見他們倆要攀起關系來,便上前打斷,道,「康媽媽,今日請你來,是請您當著各位族中的長輩,說一說咱們眾人都不知道的秘密。」
那康媽媽看了一眼顧長慶,連連點頭。又對顧長平道,「平哥兒,你的這位兄弟雖非是親生的。但同你卻也情分深厚,親自去揚州將我接到了京城來,就為了給綰姐兒一個交代。」
這綰姐兒說的就是顧長平的生母,康氏。
顧長慶和蘇氏听到這,越發覺得糊涂起來。這康媽媽在說什麼?
與他們相反,顧長平的神色,依舊是淡淡的。他重新又坐回到座位上,等著康媽**娓娓道來。
薛銘也是一頭霧水。
顧長慶青睞的人,自然是要對顧長平不利的。可如今瞧著,倒怎麼好像是要幫助顧長平的?難不成顧長慶費勁找了人來,卻半路上叫顧長平給收買了?
薛銘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盯著那老嫗。對于寧遠侯府上一代人的恩恩怨怨,她也是好奇的。
而屋內除了三房和五房的人,都是事不關己,倒也樂得看個熱鬧。
一直悶不做聲的三叔,似乎有些坐不住。道,「長慶,這是咱們自家的事情,如何要叫一個外人來。傳出去,豈不是笑話。」
顧長慶見康媽**態度,也有些後悔,便面露為難之色。
薛銘道,「三叔這話說的有些偏頗了,康媽媽既是大姐姐的乳母,又是母親的陪嫁,也算是寧遠侯府的老人了。不過是個家僕說幾句話,傳出去又能如何呢。」說著又和顏悅色的看向康媽媽道,「康媽媽,有什麼您便說罷。」
康媽媽點頭,道了一聲是。便幽幽開口,道出了令在場所有人都為之一振的真相。
原來寧遠侯府當年已經是外強中干,手頭上的銀子早就不夠支撐著府上許多的花銷。
顧長平的祖父便想著要給兒子說一門好親事,將眼楮盯上了兒媳婦的陪嫁上。
時任兩廣總督的康老太爺因娶了本是商賈之女,卻過繼給管管之家的康老太太,家產萬貫。又因曾當過巡鹽御史,轉過許多鹽水前。是以資產十分豐厚,且當時康氏也素有美貌,的確使得當時為寧遠侯世子的老侯爺傾慕不已。
所以,顧長平的祖父便向康老太爺提親。康老太爺自然是願意要女兒嫁入侯門的,兩家很快便將婚事定了下來。
不過多久,老侯爺便將康氏娶進了門。
在意料之中,康氏的嫁妝的確十分豐厚。她又是一心一意對老侯爺,知道侯府有難處,倒也拿出了許多嫁妝來頂用。
老侯爺同她也是夫妻情深。
後來卻因護國將軍蘇氏女愛慕老侯爺,非要嫁入侯府做平妻。康氏不準,老侯爺情緒也不高。可蘇氏嫁妝也是十分叫人垂涎的,長平的祖父便極力游說老侯爺。老侯爺不肯妥協。
事情倒也就這樣算了,後來長平祖父過世,老侯爺襲爵。康氏便坐上了侯夫人的位子。
蘇氏想要嫁給老侯爺的願望一直很強烈,于是蘇氏的父親護國公便出面,栽贓了康老太爺,使得康老太爺一家家破人亡。被放逐出京城二十五年不得返京,不過多久康氏便郁郁寡款而亡。
寧遠侯府需要一個新的主母,老侯爺雖是不願意去蘇氏,可平妻一事鬧得沸沸揚揚,京中門當戶對的淑媛自是也不願意嫁入寧遠侯府。願意嫁進來的都是些中等官員的嫡女,寧遠侯府還瞧不上。
最後也就值得將蘇氏抬進府里。
可入府之後,老侯爺沉浸在喪妻之痛中,對蘇氏並不上心。但因當時護國公府上權勢極大,他不得不忌憚岳父家,定期也要去蘇氏屋子里。
不久蘇氏便傳出有孕,接連生下了顧長慶和顧思瑩。
老侯爺覺得她既然已經當了主母,且已經兒女雙全,卻也不必要再日日陪著她。
夫妻兩個感情越發的淡了。
因老侯爺一直明白是因為蘇氏,護國公府上才如此為難康家。自然是將康氏之死歸咎在蘇氏的身上,對她雖是禮讓但卻絕無溫情。
蘇氏就越發的厭煩康氏留下的顧長平,常常暗自使絆子收拾他,老侯爺因此便將顧長平送去了軍中歷練。
一是希望他能夠在軍中鍛煉,成為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二是想要叫他避開蘇氏,以免受到傷害。
雖然這是康媽**一面之詞,並不值得人相信。
可想來寡言少語的三夫人卻站出來,聲音平和道。「這位康媽媽說的句句屬實,只是卻又漏掉了許多。」
三老爺見妻子起來,忙拉了她的衣袖道,「婉兒,不要胡鬧。」
神色很是嚴厲,可三夫人卻笑著推開他的手。道,「我沒有胡鬧。只不過就是想說些實話罷了。」
一面說著,一面上前走了幾步道。「當初我和大嫂相繼入府,因年紀相仿,我又憐她不得大伯喜愛,新婚便被冷落。便多與她交好,常請她來屋里坐坐說話。可誰曾想,她卻因不得大伯的喜愛,饑渴難耐的搭上了小叔。」
這一句話猶如平地起雷一般,將眾人擊的一時說不出話。堂內鴉雀無聲,只能听見此起彼伏的呼吸聲。
顧長平的拳頭猛的握緊,攥緊了椅子的扶手。薛銘則將手附在了他的手上,安慰他。
叫他听見這樣恥辱的事情,的確是有些難為他。
蘇氏听了這話,先是臉色一白。隨後竟十分冷靜,道,「三弟妹,莫要胡說。你恨透了三叔叔待你不好,卻也不要拉著我下水。況且,你如此污蔑自己的丈夫,對你又有什麼好處,立哥兒的前程你就不想想嗎?」。
這立哥兒說的就是三房的嫡子,顧長立。此時他正悶不做聲的站在父親身後,低垂著頭,叫人看不出神色。一旁的長立媳婦,也垂著頭,卻用手偷偷的去拉丈夫的手。
這對夫妻和顧長平和薛銘一樣,在彼此給予力量。
三叔也要符合,叫妻子不要胡鬧。
卻听三夫人冷哼一聲,「前程?我兒還有什麼前程?他父親一門心思想著的就是如何巴結大嫂,幫他們兩個的私生子女某前塵,什麼時候關心過我的兒子。與其叫我兒子窩窩囊囊的活著,今日倒不如說個清楚。從此離了這寧遠侯府,倒也干淨。」
這是破釜沉舟的勇氣,薛銘忽而有些敬佩三夫人的勇氣。一個女人若是離開了丈夫的庇佑,寸步難行。而月兌離了父族的男子,立足也很難。什麼樣的羞辱,叫她無法忍受,走出這一步?
薛銘不禁側目去看蘇氏,這個女人曾經佯裝成了人家最好的閨蜜,而後又偷了人家的丈夫,果然很不要臉。
在坐的女人都對蘇氏投去了鄙夷的目光,嫌棄的恨不得壓根就不認識她。
三夫人也早有準備叫當年許多之情的人都來作證,蘇氏和三老爺都抵賴不掉。
三老爺惱羞成怒,竟是一巴掌將三夫人捆倒在地。
蘇氏掩面哭的十分淒慘。
屋內一時亂成一團,顧長立將母親扶了起來,看都不看父親一眼,對顧長平道,「大哥,我和母親以及妻兒準備回祖宅。我們不分寧遠侯府半兩銀子,今日便也不在這里听大哥吩咐了。還請大哥通融,叫我們母子先回去。」
顧長平點頭,「回老家的事情,再議。你且先扶著三嬸回去休息,我自有計較。」
顧長立帶著三嬸一走,屋里登時又炸開了鍋。許多長輩被氣的雙手打顫,大罵蘇氏恬不知恥。叫送去家廟削發為尼,將顧三老爺剔出族譜,顧家沒有這樣不知廉恥的子孫。
顧長慶也愣在原地,事情的發展完全超乎了他的想象。這血粼粼的真相同蘇氏與他講的不一樣。
蘇氏哭著去扯兒子的袖子,「慶哥兒,你三嬸神志不清,胡說八道。你不要信她。」
顧長慶想起兒時種種,顧三老爺的確充當了父親的角色。想來,老侯爺早就知道自己不是他的親生兒子了吧?顧長平也早就知道他是個野種。低頭去看母親到現在還想狡辯的嘴臉,登時心頭怒火大起。(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