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洛無雙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了,王祈灃才慢慢的回過神來。
他仔細的回想了一下洛無雙對他說的話,心中泛起了難以言喻的苦澀。他伸手模模自己的臉,他的長相甚至可以說是英俊的,各方面條件都很好,為什麼洛無雙每次次見到他,不是對他不理不睬,就是好像見到瘟神一樣,躲之不及。
他說過,他要證明給她看,要好好的培養兩人的感情,所以他才留在萬和堂,可是現在看來,這一段時間,似乎都是自己一個人在唱獨角戲。
不,他不會放棄的,他告訴自己,既然選擇了她,那就要打動她,這些挫折算什麼,他一定會贏取她的心的。
「喂,你看什麼呢?人都已經走遠了。」雲釉不知什麼時候從王祈灃的背後冒了出來,正在胡思亂想的王祈灃被他嚇了一跳。
王祈灃不想理他,他瞅了雲釉一眼,轉身就往萬和堂走。
「別傻了,她永遠都不會愛上你的。」雲釉對著他後背,一股呲之以鼻的氣味令王祈灃很不爽,他這不是明顯的在看不起自己嗎?
王祈灃緩緩的轉過身,看到雲釉用一種不屑的眼神看著自己,他又想到剛才洛無雙對自己的態度,真是怒火中燒。
「你管得著嘛你,你是不是管太多了,我告訴你雲釉,就算雙兒不喜歡我,也排不上你。」王祈灃充滿挑釁的說道,他早就看雲釉不爽了,不就是青梅竹馬嗎?那也沒必要天天膩在一起,每次看到洛無雙和他有說有笑的,他就想揍他一頓。
雲釉被他這麼一說,心里很不是滋味。
沒有人敢戳他的痛楚,可王祈灃憑什麼?沒錯,他是被洛無雙拒絕了,但他再怎麼慘,好歹洛無雙重視自己。
「王祈灃,你很得意嗎?你也不看看你自己的下場,你沒見到無雙對你一點好感都沒有嗎?大男人一個,還要我提醒你什麼叫自知之明嗎?我勸你還是別自作多情了,趁早覺悟,滾回你長安去吧。」雲釉口氣不善,他的話猶如針一樣刺在王祈灃的心上。
王祈灃眯著眼,帶著危險的氣息向雲釉走過來,二話不說,重重的一拳已經落在雲釉的左臉上。
雲釉來不及躲閃,被打了個正著,一個站立不穩,差點摔下去。
這一拳的力氣來得可真大,打得雲釉的臉火辣辣的,他的口腔里已經有了血腥味,嘴角的鮮血漸漸地溢了出來。
雲釉站了起來,他的眼里全都是怒火,伸手就還了王祈灃一拳,這一拳的力道,比王祁灃打他的那一拳還重三分,兩個大男人就這樣廝打在一起,打得鼻青臉腫,彼此都掛了彩。
「不好了,不好了,堂主暈過去了,快來人啊……」兩人正打的起勁的時候,突然听到藥堂里有小廝大喊大叫的聲音,聲音越來越近,兩人都听到了小廝的喊叫,這才放開彼此,一同沖進藥堂。
楚恆和錢掌櫃正在探討新的藥方,當小廝滿臉通紅的跑進藥房,告訴他們洛意南暈在賬房的時候,楚恆和錢掌櫃立刻趕到賬房。
楚恆沖過去將洛意南抱了起來,讓他靠在牆上,然後伸出手就替他把脈,當他把完脈之後,錢掌櫃見他兩眼無神,慌張的蹲了下來,自己拉起洛意南的手腕,輕輕的按住。
王祈灃和雲釉一瘸一拐的也趕到了,兩人臉上都是淤青,手腳麻木,走路更是一瘸一拐的,雲釉的鼻子還淌著鼻血,而王祈灃看起來更慘,他的兩只眼楮都成了熊貓眼,疼的他齜牙咧嘴。
錢掌櫃抬起頭,看到兩人一副傷痕累累,嚇了一跳。
「發生什麼事了?」王祈灃看著靠在牆上的洛意南,心慌意亂,「洛叔父怎麼了?」
「沒事,他只是太勞累了。」錢掌櫃說完,就把所有人都轟出去了,屋里現在除了還處在昏迷狀態的洛意南,只剩下他和楚恆了。
「人都走了,告訴我,你剛才發現了什麼?」錢掌櫃將洛意南扶到榻上,剛才他替洛意南把脈的時候,發現他的脈相竟然是死脈,他當藥醫大半輩子了,除了死人才會有此脈相,可洛意南的鼻尖明明都還有呼吸的。剛才楚恆的那種震驚和茫然,一定是有所發現?他和楚恆相處的這一段時間,早就發現楚恆不是池中之物,他的醫術水平,總是朦朧不可捉模,說不定,他的實力,早就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了,正是因為欣賞他的醫術,所以自己才會在百忙之中經常抽空和他探討一些配方的事。
「我不知道該不該說。」楚恆艱難的開口,洛意南的病,前所未有。
「說吧,堂主到底是得了什麼病?」錢掌櫃拍了拍楚恆的肩膀,他的肯定,使得楚恆將他知道的全都說了出來。
「什麼?假死?」當錢掌櫃听完楚恆的解釋後,他已經完全懵了。
楚恆剛才的一番話,說是天方夜譚也不為過。
不過他的話听起來也挺有道理的,可假死這種事,他真的是听都沒听過。
「是假死。」楚恆再次確定,他看錢掌櫃懷疑自己的樣子,便接著解釋道︰「假死不能算是病,但也不能說不是病。病人情緒太過于激動,或者是受到什麼重大的刺激,尤其是上了年紀的,更容易引起呼吸不暢、二脈不通,從而導致全身抽搐,最後假死。」
「可有解?」看著楚恆堅定的眼神,錢掌櫃不信也信了。
楚恆搖搖頭,無奈地說道︰「無解,而且,此病連發三次,就將再也醒不過來了。」
「什麼?」錢掌櫃憂心忡忡,驚嚇不已。他上前一步,急切的問道︰「難道一點辦法都沒有嗎?」。
他從小就跟著洛意南了,兩人雖不是兄弟,但關系卻已經跟兄弟不相上下了,如果洛意南就這麼去了,誰來撐起萬和堂?
「血蓮。」楚恆言簡意賅,要想讓洛意南永遠杜絕假死癥,除了聖藥血蓮之外,再也沒其它辦法了。
錢掌櫃的眉頭越皺越深,血蓮?哪里會有血蓮啊?雖然外面瘋傳萬和堂藏有血蓮,但他自小和洛意南一同長大,對洛家的一切都是了如指掌,而且洛意南也明確告訴過自己,沒有人知道血蓮藏在哪?
「除了血蓮呢?」錢掌櫃不死心,繼續問道。
「那只能希望堂主不能再病發。」楚恆淡淡地說道,心里卻在想著要怎麼跟洛無雙說他爹的事。
錢掌櫃的臉色慘白一片,楚恆的話,無疑就是在宣布洛意南的死期。萬和堂的事那麼多,洛府里面的夫人,更是各種明爭暗斗,誰又能保證他永遠不會受刺激,永遠不會病發?
「出去吧,讓堂主好好休息下。」錢掌櫃有氣無力的,兩人退了出去,各有心思。
顧依依倚窗而立,聲音飄渺,「該來的還是要來的。」
洛無雙搞不明白她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她急得站了起來,「師傅,你怎麼一點不擔心啊?我爹現在已經知道我們的秘密了,那麼我們現在就更不好下手了,他肯定會將血蓮藏的更加隱蔽,這該如何是好?」
顧依依緩緩地回過頭,微笑道︰「你著急也沒用啊,見機行事吧。」
洛無雙實在想不明白,她的師傅,雖然十年前的心性也是淡然,但十年後,怎麼連危機感都沒了?
她撇撇嘴,不甘心的回到自己的小屋。
「姐,姐,爹暈倒了,我們快去看看吧。」洛無雙剛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十萬火急的洛然就沖了進來,抓起她的手,一路狂奔到洛意南的房里。
洛意南被楚恆和錢掌櫃一同送了回來,他剛睜開眼楮,就收到十幾道焦急和擔心的眼神。
洛無雙見她爹醒了過來,長長的松了一口氣。
「爹,你沒事吧?」洛無雙心里自責萬分,她不應該惹她爹那麼生氣,要不是自己的那一番話,她爹也不會在她離開之後就暈了過去。
「出去。」洛意南將臉轉到里床,不去看洛無數那雙因為擔心自己而蓄滿淚花的眼楮,她實在是太令自己心痛了。
屋內的人,除了洛茗,自然不知道洛意南和洛無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奇怪和質問的眼神全都向洛無雙投來。
洛老爺疼洛無雙那是有目共睹的,現在他怎麼會一刻都不想見到她?
「你沒听到爹說的話嗎?你還想再次把他氣得昏過去嗎?」。洛茗見洛無雙沒有半點離去的樣子,口氣不善的說道。
洛無雙生怕被洛茗說中,她可不願見她爹再次昏死過去,她一步三回頭的走了,她真恨不得甩自己一巴掌,要是她爹出了什麼事。那她豈不是成了千古罪人了?
楚恆見狀,也跟著出去了。
「你也別太自責了,這不是你的錯。」楚恆看洛無雙愧疚的樣子,心里也跟著難過。
兩人就這麼走到後花園,「我爹到底怎麼了?」洛無雙淡淡地開口,剛才她就在床前,她悄悄的給她爹把脈,發現脈象極其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