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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的手下們看了她的動作都是一驚,腳步一邁就要過來制服得寸進尺的白櫻桃。
君天倫的劍眉一蹙,卻依舊揮了揮手,讓下邊的人都停下了動作。然後將風衣的擺一甩,便輕而易舉的讓她的手滑了下去。
白櫻桃模了模自己的鼻子,嘿嘿的笑著,然後用期待的目光看著他。
理所當然的,君天倫沒有同意,只是在白櫻桃持續尖叫了一個小時之後,所有人都痛不欲生的想上去揍人的時候,君天倫才終于忍無可忍的揪了她的脖領子往外走。
他一邊走一邊用那略有些沙啞的冷硬嗓音和繞口的中文冷冷道,「那就帶你去看看索索里大道落了滿地的櫻花殘肢吧。」
白櫻桃一愣,然後直言不諱道,「你形容得真……惡心。」
君天倫太陽穴一跳,白櫻桃趕忙止住了自己的形容詞,轉而說道,「不過你的中文說的真不錯哦,都沒有顛三倒四,而且意思明了,不錯不錯,孺子可教也,你,有前途!」她正兒八經的評斷著,然後捂著肚子哈哈笑了起來。
笑了半響之後她停下來,發現君天倫依舊一臉的冷煞,頓時不滿的嘟了嘟嘴,「你真是好沒意思,我在說笑話,你就不知道配合一下?咧咧嘴意思意思也行啊,不然讓姐姐我多尷尬啊。」
這回君天倫倒是回應了,他略帶嘲諷的音調冷冷道,「你會尷尬?」
白櫻桃瞪了瞪那雙龍眼,然後呼出一口氣,「姐大人有大量,看在你帶我出來玩的份上,不跟你計較,哼。」
這回君天倫又回應了一個字,「姐?」
「哎!」白櫻桃趕忙高興的應了一聲,「弟弟,好乖好乖!」
君天倫冷著臉似乎懶得理她,然後沉默著開了一輛純黑色的吉普,一言不發的開往那個傳說中的索索里大道,那樣子,看表情真是十分的可怕。但是偏偏白櫻桃就是不吃這套,自顧自的看風景。
意利國她從未來過,這回開車走在街上,才總算體會到了一種不一樣的風情。
她正看得入迷,君天倫卻已經將車子停了下來,冷冷瞥她一眼,吐出仨字,「二十九。」
「啥米?」白櫻桃沒明白。
君天倫竟又破天荒道,「二十九歲。」
「呃……」白櫻桃默然,他難道還在糾結剛才那聲弟弟?
不過現在他是老大,如果惹了他,她就沒得看櫻花了,于是她模模鼻子很老實的笑道,「我二十一誒。」
君天倫表情不動,冷冷一挑眉。
「嗯嗯,好吧,哥。」白櫻桃毫不在意的嘿嘿笑著喊了一聲,倒顯得君天倫小氣了。他臉一僵,沉默著就穿過人群買了兩張門票。
站在他的身邊,白櫻桃看著周圍的建築,心肝顫顫,眼楮興奮得停不下來,不斷的到處張望,只覺得自己的視線最好有三百六十度才好。
君天倫買好票,一臉債主的樣子站在一邊,白櫻桃頓感煞風景,只好又笑著調節氣氛,「兄台,櫻花落了,就該結櫻桃了,我很期待哦哦哦!雖然櫻桃是紅的不是白的,哈哈!」她又自顧自的笑了起來,滿面的笑容竟讓他感覺那比天邊初升的陽光還要更加的溫暖。
忽然有了種無措的感覺,身邊從未有過如此開朗的人,他想要笑一笑配合她,卻發現不知道該怎麼笑才能不猙獰。
無奈,只能轉身就走。
走入里面,白櫻桃徹底被鎮住了。
這里並不大,叫做索索里大道,實際上只能算是索索里小道,延綿的小道一路向前,旁邊載滿了一顆顆優雅的櫻花樹,上面結滿了繁盛的櫻花。這段時間意利國的天氣是出奇的好,那櫻花便也開得如同少女的笑靨,華美無比。
一路順著那鋪滿櫻花的小道向前走,白櫻桃感覺腳下軟綿綿的,每走一步都好像踩著櫻花織就的毯子,風輕輕的拂過,很溫柔的將花瓣點點滴滴的吹落,其中幾片輕輕薄薄的花瓣偶然間落在了她的眉梢,有點癢癢的,她一邊四處興奮激動的觀看,一邊伸手胡亂的模了模,卻沒模準。
君天倫側過頭去看了她一眼,鬼使神差的,竟伸出了手去。
溫熱的指尖剛剛要踫觸到她眉骨周圍的肌膚,便已感受到一片溫暖,他伸手捻了那花瓣,然後迅速收回了手。
白櫻桃開朗的笑著,「謝謝!」
聲音清脆,模樣青春,明明二十歲的女子了,偏偏似乎心態停留在了十來歲的美好年歲,沒心沒肺的,好像只有快樂,沒有煩憂。
白櫻桃正回頭笑著看他想要說什麼,卻因人太多,倒退著走而不小心撞到了一個人。
她一愣,身子向前倒去,直直的撲入了君天倫的懷抱中,緊接著,一聲憨厚的嗓音極其愧疚的響了起來,「對不起,小姐,您沒事吧?」
對方說的是意利語,白櫻桃並沒有听懂,但是卻猛的渾身一震。
君天倫並不打算充當翻譯,只是一臉冷然的揪住她就往旁邊走,白櫻桃的步子卻仿佛扎了根。
她捂了捂胸口,立刻回頭看去。
人流涌動,一個人就像大海里的一粒沙子,以肉眼不可見的速度迅速的淹沒在了一片櫻花海里。
櫻花片片落下,她的神情怔愣著,不斷的在人海里尋找,卻終究無果。腦海里好像浮現了一張憨厚老實的臉,他對著她寵溺的笑,模了模她的頭,然後一轉身,暈染成了一大片模糊的光影。
回過神來,她覺得自己真是魔障了。
那明明是一個陌生的聲音,陌生的臉,陌生的一切,為何會引起她如此大的波動?
君天倫站在旁邊,始終無意識的護著她,將她身周的人群隔開,然後在一大片櫻花簾中看她悵然若失的臉。他抿唇不語,直到她愣愣的站住許久,才猛然間開口打斷了她渙散的思緒。
「為什麼哭。」
白櫻桃下意識的一愣,然後一伸手模向了自己的臉。
一手的濕潤。她困惑不解的搖搖頭,低喃道,「不知道。」
前世與今生,從改變了的那條線開始,就走向了一條分岔路。本來相遇的人,也許仍舊相遇,也許不曾相識,還也許,相遇,卻已認不得對方。但有些時候,即使隔了多少條時間線,總有些感覺會模模糊糊,卻無法磨滅。
人生的每一個選擇和改變,都能擁有無數個結果。
這一刻,一個前世從未相遇的人正伴在白櫻桃的身側,而前世的那個人,卻已淹沒與人海,甚至連相遇都算不上。
君天倫沒多說,也沒多問,只主動說了一句,「櫻花快要落完了。」他聲音低沉,帶著一絲冷硬和不近人情的味道,他說完,轉頭看向她。那聲音有點冷得嚇人,卻依舊吸引了白櫻桃的視線,她抬起眸子,很快恢復了一派沒心沒肺的樣子,笑笑道,「那得好好看看逛逛再回去~」
這倆,一個忘了自己是綁架白櫻桃的人,一個忘了自己是被綁架的人。
但其實,白櫻桃並沒有忘,雖然她覺得這個叫做君天倫的男子跟綁架犯三個字實在搭不上邊,甚至感覺有點好,相處起來還不錯,但是她不想成為小夏子的弱點,不想拖了她的後腿。
于是當天下午臨近黃昏的時候,白櫻桃笑眯眯的說自己渴了,大叫大嚷的要喝水。
君天倫最受不了她的高分貝,只得冷著一張臉穿過人群替她到店里買了兩瓶水,再回去的時候,人,卻已經不見了。
人去道空,索索里大道的櫻花依舊紛紛揚揚,各國各地的人游走其中,卻沒了那個靈動的女孩的身影。半響後,他一松手,兩瓶水落在了地上。那雙冷硬中帶著煞氣的唇瓣冷冷一揚,露出一個詭異的笑。
旁邊的人看了他這笑容,瞬間齊齊繞道,離得遠遠的。
但實際上,他只是在想,原來那些沒心沒肺的笑容,竟都是迷惑敵人的手段嗎?
原來,他竟也會被騙了過去?她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呢?
心中就這樣開始生出了絲絲點點的好奇。一開始的憐憫讓他對她不自覺的寬容,後來看著她單純無憂的笑容,他多了一絲向往。再到現在,發現了她笑臉下的狡黠,他有點不可抑制的開始好奇。
愛情,總是由這種小小的,碎碎的小情緒組成,然後漸漸的落入深淵。
好奇這思緒就像一條細細的線,悄然在時光的走動中牽了他的心,勾了她的尾指。
回去後,君天倫本想請罪,卻沒想到布亞羅先生面目中透出一抹了然來,好似看穿了這一切,又似乎早有預感,放任自流。他露出一個笑,笑中有著長輩看小輩的威嚴和慈愛,「那丫頭挺有意思的,以後若是我無聊了,可以麻煩你去綁架她回來給我玩玩。」
話中,幾個字的語調略重,愣是說出了一番非同一般的味道。
君天倫不知為何有了一種老臉發熱的感覺,習慣性的繃著一張臉,垂了頭只低聲應了句,「是!」
就這樣,時光荏苒,索索里大道的櫻花不久便落了。
然後,櫻桃悄悄的紅了臉。
櫻花落了,櫻桃紅了,某棵櫻花樹下,人影成雙。(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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