殤情 第二章 瞎鬧

作者 ︰

祝宜君的野心就是赤果果的侵略,是在對他的世界進行蠻橫無理地掠奪。

這個女人太沒有自知之明了,也沒有知足的美德,她是不是覺得這半年穩定的性關系就是她足夠嫁給他的資格?

薛奕名極度不悅。

「我讓小吳送你回去。」薛奕名冷冷地說。

他根本懶得跟祝宜君解釋什麼,直接就要將祝宜君摒除到他的視線之外。

祝宜君還沒有醉到听不出薛奕名語氣中的不悅,忙收斂了一下情緒,說︰「好了,奕名,跟你開玩笑的,不要這麼嚴肅嘛,我們去跳舞吧。」祝宜君嬌媚做作地拉住薛奕名。

薛奕名此時也不為難她,順了她的意隨她去找朋友們,只是心中暗自決定明天就打發走這個女人。

猛然,一抹紫色的身影吸引了他,那個角落里就只有這一個人,很偏僻陰暗的角落。那女人身形高挑,長發披肩頗有些清純無詬的感覺,因為身邊沒有其他人,她有點孤獨,因而透出來一股子清高的氣韻,真有如空谷里一株獨放的蘭花。

這女人他不認識,大概也是被邀請來的什麼新藝人。其他藝人他也粗略地打量過一番,沒有留下什麼印象,而這個女人卻只是瞥了一眼也讓他滿心震憾。

不過,薛奕名很快就平息了生理上的燥動,自然那多跳快了幾次的心跳也讓他忽略不計了。他骨子里有著對娛樂圈里女藝人們根深蒂固的偏見,加上身邊的祝宜君也沒有起到什麼好的榜樣作用而讓他的偏見益發的強烈,自然那個有可能成為未來巨星的女人也無法獲得他更多的認同︰可以一時享樂一番,但不會為一個女藝人付出更多的感情——他會結婚,但結婚的對象絕對不會是一個藝人——這是他對婚姻最基本的原則。

娛樂圈里還能找著個沒被染色的真正清高的女人嗎?

然後他冷眼看著他最好的朋友謝晨希去跟那女人搭訕。

謝晨希不是第一次見到端木透,他還在其他富豪的宴會上見過做為花瓶出現的端木透,今天這次是第六次。因為見面的次數太多了,讓他幾乎都養成了只要參加宴會就會開始搜尋端木透的身影的習慣,今天當真就讓他再一次見到了,這緣份真是讓人高興。

他的確很關注端木透,一個主要的原因是每次他見到端木透的時候端木透都是一個人呆著,不象其他藝人那樣忙著公關會場里的富豪,這份清高讓他不由自主地迷戀。

這顯然是一種暗戀,都活到這個年紀了居然還會暗戀一個女人,這實在有點匪夷所思,這心情讓謝晨希也苦悶了很久,但既然能確定這種感情了,那他就不準備收斂,是時候出擊了。

謝晨希是個什麼身份,端木透不了解,她對與娛樂圈息息相關的富豪們毫無概念,所以謝晨希忽然出現在她的身邊把她狠狠地嚇了一跳,因為在這樣的宴會上她一直都是一個人發呆,到點就走人,從來沒有人跟她說過話。此時,人家來主動跟她說話了,她也只好持禮回應︰神態拘謹,保持安全距離,笑容溫婉但充滿了疏離感。

這是一種拒絕的姿態,非常含蓄。

謝晨希皺了一下眉,但很快決定忽略這種因陌生而必然會產生的距離感,開始尋找一些小細節與端木透進行攀談,象贊美端木透非常適合紫色這種高貴同樣也很神秘的顏色之類的話題。很普通的沒有侵略性的話題多少讓端木透的敵意不那麼明顯,但也沒有更親切,回應得非常敷衍。

這場談話基本上是謝晨希一個人的獨演,他臉上有難以克制的喜悅,也充滿了更進一步了解端木透的期待,他希望與端木透能進一步了解,當然最好是成為情侶,但端木透沒有什麼熱情——這是謝晨希面臨的狀況,也是薛奕名能夠看到並摻雜進了他主觀猜測的事實。

薛奕名非常反感端木透的虛偽——當然他並不知道那個身著紫色禮服的女人叫什麼名字——在他看來,端木透的清高是偽裝的。

謝晨希,「鑽石名少」之一,娛樂航母藝世娛樂集團最大的幕後股東,不在藝世任職,但絕對是可以在娛樂圈呼風喚雨的人物,這個人物在娛樂圈里混的女人不可能不知道。面對謝晨希這樣的男人端木透還是一副無所謂的表情,這女人也實在太能裝了,唯一的可能就是端木透在玩欲擒故縱的伎倆,很高竿的釣金龜的手段。

女人們想通過努力或是使用一些手段讓自己的生活過得更好一些,這無可厚菲,如今的世界也是只有贏了的人才有資格嘲笑失敗者的愚蠢和敗落,至于那些手段如何令人不恥則沒有人會計較。

薛奕名並不覺得謝晨希會被一個女人的小小伎倆征服,他只是覺得如果謝晨希現在才開始想要變成一個公子的話那就要選一個比較好的目標︰寧願選一個沒有頭腦的花瓶,也不要讓一個有心計的女人成為自己的定時炸彈。

相比于那些有明確目標、明目張膽地實施手段達到自己目標的女人,為某種目的偽裝純潔、實則墮落又虛偽的女人更為可惡。

這個道理得讓謝晨希知道。

薛奕名自己都可能沒有覺察到他有多關注端木透,但祝宜君發覺了,以女人的直覺看待薛奕名對那個陌生女人忽然生出來的興趣,實在太過濃烈了,讓她非常有危機感。那個女人比她年輕,比她漂亮,習慣喜新厭舊的薛奕名是否會移情別戀?

祝宜君忽然對自己失去了信心。雖然關系很穩定,但半年之久了,薛奕名也沒有給過她什麼承諾,她很沒有安全感,現在薛奕名出現了移情別戀的征兆,她自然芳心暗急,對紫衣女人也生出來無限的憤恨,但她畢竟是個聰明的女人,不會在薛奕名面前爭風吃醋,只是暗自開始盤算該如何抓住薛奕名的心,最好是能盡快讓薛奕名做出結婚的承諾。

這邊這對貌合神離的情侶各有心思,那邊的一男一女已經連談話都無法再繼續下去了,因為端木透實在太疏離了,始終與謝晨希保持安全距離,雖然一直面帶笑容,但每次回應的話都沒有超過三個字——謝晨希被忽視得很徹底。

謝晨希很沮喪地停止了喋喋不休且沒有什麼建樹的言談,頗有些愁怨地看著端木透,端木透的眼楮從來沒有在他身上停留超過十秒。

為什麼?

他還有哪里不夠吸引人?帥氣優雅、文質彬彬、才華昭彰、有地位、多金、低調、沒有混亂不堪的情史……媒體能用在他身上的形容詞都是褒義的。

謝晨希有些哀怨,以他豪門公子的身份外加嚴謹認真的人生觀和感情觀竟然都不能讓眼前的女人更關注他一點,這番委屈真是有史第一次。

謝晨希是那種絕對的好男人,家教嚴謹,受過高等教育,才能卓越,個性溫和,心思慎密,作風正派,為人低調——真是無可挑剔,但他的思想很傳統,從生活習慣到心理到生理都有很嚴重的潔僻,除了他的初戀,他再沒有跟任何女人交往過,私生活干淨得讓媒體都覺得很無聊,狗仔的鏡頭都吝嗇對準他。

雖然謝晨希的個性可能有點無趣,但至少他是個會對家庭負責的好男人,他會無條件地寵護與關愛一個女人,只要他確定是愛著那個女人的。女人嫁給一個男人最終想得到的不就是那個男人最細致溫柔的寵愛嗎?何況他還家財以億計呢!所以,想嫁給這位貴公子的女人也不在少數。

謝晨希很優秀,他無法獲得端木透更多關注的原因也不在他,而在端木透。端木透同樣有不輕的心理潔僻︰一旦涉及到感情,男人都是靠不住的——這不是她主觀的認知,是由她媽媽強制灌輸到她腦海中的。這偏見如果只維持在私人感情的層面,問題也不會太嚴重,頂多在談婚論嫁時她的立場有點尷尬而已,但這種偏見已經慢慢滲透到了其他方面,甚至影響到了她的事業︰她無法正常地與男性掌權者進行有效的「溝通」,以至于她總是遭到報復,也因此,以她的才能竟然在娛樂圈的最底層沉淪了七年之久,到此時還必須放棄這個職業以保證自己能活下去。

如果端木透對謝晨希稍微有點了解可能也不會這麼冷淡也不一定,但端木透對他的身世、品性與追求毫不知情,在她看來,這個會場里的所有富豪都是一樣的︰恃財而傲,自大自私,品德敗壞,沒有操守,只是因為出身好而沒有淪落為卑微的乞丐,現在他們的處境也沒有更好,都是碩大而丑陋的水蛭。所以端木透無法對謝晨希產生好感。

端木透在想著自己的心事,沒有明確地回憶某段過去,就只是漫無目的地神游太虛。

謝晨希自討沒趣,不得己離開了端木透,這次打擊對這位貴公子而言也的確是蠻嚴重的,但即使被端木透冷漠拒絕了,謝晨希還是不由自主地關注著端木透的舉動。

好一個痴情種啊!

薛奕名將謝晨希的言行舉止、細節變化都看在眼底,卻在心里暗自冷笑,這個朋友是太純情了,所以無法分辨出一個女人的好與壞,他得幫這個朋友看清楚一個事實︰偽裝清高的女人不值得去愛。

趁著一點酒性,薛奕名欺到了謝晨希的身邊,將謝晨希那張面對端木透的臉強行扭轉了過來,挾著他說︰「別說你愛上了那個女人!你不適合一見鐘情的把戲。」

「這次是第六次見到她了。」謝晨希能將這六次見到端木透的細節都如數家珍,但現在沒必要對朋友嗦,只是笑得有些苦澀地說。

果然就是一只花瓶而已,以出席富豪的宴會賺取佣金的下等藝人。

「希晨,玩個游戲吧。」薛奕名一邊更加不屑于端木透的品性,一邊很嚴肅地對謝晨希說。

「玩什麼游戲?這可是你的生日宴會,你別玩得太過火了。」

「不是這麼簡單的游戲。」薛奕名對現場那些低級的色*情*游*戲可是半點好感都沒有,他示意了一下端木透,說︰「是玩一個能看清楚那個女人真面目的游戲。」

謝晨希皺眉不解地問︰「什麼真面目?」

「這個女人值不值得你愛!」

謝晨希好氣又好笑地說︰「你是太無聊了嗎?這種事也拿來玩。我可不陪你瞎鬧。」

「晨希,如果你以為這個女人可以娶來做老婆可就錯了,可別小看了這個女人。你這種純情的絕世好男人,女人只要裝裝純潔、裝出點清高的態度來輕易就能抓住你的心……」

「奕名,我還是十七八歲的毛頭小子嗎?一個女人是真純潔還是在裝我都分不清了?」謝晨希啼笑皆非,責怪道︰「好歹還比你大,你別把我當個小孩子。好了,你也喝得差不多了,要沒什麼可玩的了,就把這場宴會結束了吧。」

謝晨希罔顧了他的好心,薛奕名只覺得無趣,也將依舊在發呆的端木透狠狠地瞪視了一番,直想將她燒穿一個洞來好把她那顆黑了的心呈給謝晨希看︰他可沒想讓那游戲胎死月復中。

(快捷鍵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快捷鍵 →)
殤情最新章節 | 殤情全文閱讀 | 殤情全集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