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離將綠茶遞給端木透,完妝、素顏也依舊很美的端木透讓他感慨萬千︰透沒有道理不能紅啊!這麼漂亮,氣質這麼好,演技這麼好,內心涵養也不差,這樣的透都不能紅,還缺什麼?一點性格上的妥協和一個機會!讓端木透為所謂娛樂事業而在性格上加以妥協,恐怕很難,但至少眼前出現了一個不錯的機會。謝晨希是透的機會嗎?是個什麼樣的機會?是貴公子無聊時的游戲,還是皆大歡喜的感情羈絆?
他跟在透身邊七年了,透也沒有對他存有任何私情,明明無所事事,卻絕不鐘情于追逐愛情。謝晨希會讓透動心嗎?如果謝晨希真有心追求透,也許真能成功吧,畢竟謝晨希的確很完美,錢才、人才、德才都有。
哎——他永遠都只能是透的經紀人啊。
端木透「咕咕」地大口喝著飲料,對莫離的心思依舊漠不關心。
「透,仇導說不用再重拍,今天的工作就算是結束了。」莫離收斂心情,盡職地告之端木透諸多事項,「等後期剪輯完成了我們再去看效果。」
端木透只是隨口應了一聲。
見端木透一副完全不上心的樣子,莫離嘆了一口氣,憂心忡忡地問︰「透,你會不會緊張廣告播出後沒有收到增加銷售量的效果?」他可擔心,因為透還是需要拼搏的新人,如果代言不出成績,恐怕就不會再有廠商找透代言了。
「用不著擔心吧,這條廣告一定會紅。」有人代替端木透回答了莫離,是笑容溫暖的謝晨希,從名望到修養,這都是個謙謙君子,所以他的笑容真是讓人感覺愉快。
莫離忙向已經近前來了的三人一一問候,並向端木透略微介紹了一下他們。
莫離這麼拘禮,弄得端木透也不敢怠慢,雖然心有不甘,也還是持禮相待,她尤其不甘心禮遇薛奕名。
謝晨希,這個男人為什麼總是對她笑?是她的錯覺嗎?總覺得他的笑容里藏著什麼特殊的含義,但是,這樣的笑容並不讓人討厭。
端木透還在暗自揣測謝晨希笑容里的特殊意義,薛奕名已經主動誠心誠意地贊美起她來︰「端木小姐,把代言交給你看來是個物超所值的決定。你剛才的表演真是太讓人感動了,看得我都想當場買支手機,這條廣告一定能紅。今天的工作這麼早就能結束都是你的功勞,大家都很感謝你,再說,未來這款手機的銷量能大幅度增加也必定有你的功勞。這樣吧,今天正好大家都有閑,不如就提前慶祝一下吧。端木小姐,能賞光一起共進晚餐嗎?」。
伸手不打笑面人。端木透明知薛奕名居心叵測,但這理由也實在正當,況且還有其他人為他助陣,她不能直接拒絕,真要把這個男人的面子踩傷了,怕她也沒好日子過,她倒是算了,只怕莫離要傷肝斷腸地找她沒完。
端木透是不想應這約,但又沒有機會再象上次那樣行騙計月兌身。
腦中轉了無數圈,最終端木透也沒有想出什麼好辦法來拒絕這邀請,只得無奈地玉臉含笑,點頭說︰「感謝薛先生的邀請。請告知我們時間、地點,我們會準時出席。」
「一起走吧,反正離晚餐也沒有多長時間了。」謝晨希看了下時間,熱情地說,「晚餐前先喝杯茶散散閑也不錯。」
這是唱雙簧逼她就範嗎?大人物們的行為真是沒一件是能討她歡心的。
端木透藏好差點泄露在眉間的憤怒,牽唇笑道︰「我沒有其他意思,只是覺得還是回去換件衣服比較好,我不想失禮……」
「不用那麼刻意,只是普通的朋友聚餐。」謝晨希體貼地說。
什麼時候跟你們是朋友了?
端木透冷笑著暗語。
她還沒有找出理由反駁謝晨希,薛奕名已經開口了︰「端木小姐,這條街上總有一件衣服是適合你的。如果端木小姐不嫌棄,在下可以陪小姐去把那唯一的一件衣服挑出來。」似笑非笑中有點不達目的不肯罷休的強勢。
這就是公子和純情少爺的區別。純情少爺一味體貼,以為順著女人意思辦事就能討好女人,以為溫柔是打動女人的法寶,所以只有更溫柔,沒有佯作冷漠或是欲擒故縱一類的手段;而公子則用甜言蜜語以及超強的行動力討好女人,並且相信適當的強硬態度會讓女人更加欲罷不能。
這兩種態度都不適用于端木透。
端木透的高考志願恰好是心理學專業,雖然最後是被媽媽逼進了娛樂圈而沒能上大學,但是對心理學的興趣讓她研究過不少心理學著作——為什麼非得研究心理學不可?這個問題暫且先擱在一邊,起因和過程都有點復雜,想起非得進娛樂圈不可的理由,端木就有點難受——她豈會不懂這位薛大公子的心思?順便她也把謝晨希的性格看出了個大概。
極端的兩種個性,卻成為了朋友,這也算是性格互補的成功典例吧。
謝晨希適時附和︰「這樣也不錯,省了來回跑的時間和辛苦。端木小姐覺得這樣可以嗎?」。
笑面虎一樣的男人是最難應付的,因為很難看出這種男人暗藏在如花笑容之後的真實意圖。雖然端木透已經奮力想把這個男人看得更透徹些,但成效不彰。
謝晨希足夠紳士,臉上的笑容也實在真誠,逼得端木透又一次無奈地點了頭。
謝晨希欣然道︰「那這樣,奕名你就帶端木小姐去找那件衣服,我們先去訂餐位。老地方。到點了,奕名你帶端木小姐去那里會合就行了。」
「這份工作雖然不輕松,但我會做好的。」薛奕名故作幽默地說。
謝晨希為這個冷笑話善意地笑了幾聲,也回報了個冷笑話︰「逛街的時候多注意一下記者哦,明天可別傳什麼驚天動地的緋聞。」
這兩個男人……
端木透冷眼旁觀。
以男人那少得可憐的直覺,仇鵬飛和莫離也能感覺到這兩個男人間非同一般的暗流。
很明顯,這兩個男人的目標一致,優美的女性是值得一搏的寶物。可是,他們為了什麼要搶奪同一個女人?愛情?兩位公子的演技真是太差了,完全看不出來他們有那樣高尚的情懷,倒是朋友決裂前的勾心斗角一目了然。
被搶奪的女人不知是幸還是不幸?
「那我們先走了。」謝晨希也沒有廢話,說完便很干脆地帶走了仇鵬飛和莫離。
不論是謝晨希三人走正常通道,還是薛奕名帶著端木透想掩人耳目,他們想要沖出娛記的包圍圈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在維持秩序的保安的幫助下,大費周章後,謝晨希三人得以離開步行街,而薛奕名和端木透也暫時逃進了一家頂級服裝品牌的旗艦店避過了記者的糾纏。
端木透沒時間去看店里的高檔成衣,而是繼續喝她那瓶沒喝完的綠茶,多少有點在裝腔作勢,因為不想與薛奕名正面相對。
「去挑衣服吧。」薛奕名冷冷地提醒端木透。
端木透同樣冷漠地回應他︰「不是不用換衣服嗎?」。
這個男人是惱羞成怒了吧,因為她沒有在床上躺好等著他臨幸——下半身動物還沒有自知之明,真是討人厭。
「是你堅持要換的。不用擔心,這件衣服我送給你。」薛奕名故作痞態,說,「多貴我都會送給你,因為你足夠漂亮。」
這心不甘情不願的大方真是要怡笑天下了。
端木透挑了一下眉,繼續喝著綠茶,淡淡地說︰「謝謝薛先生的大方,但是我最近不要參加什麼大型宴會,所以不必買這麼高檔的衣服。」
對付這種男人的方法只有一種,那就是不給他任何機會,不給他討好她、裝酷耍帥、甩錢擺譜的機會,甚至連謾罵的機會都不給。
不是絕對拒絕他的羞辱,但也不讓他徹底發泄出心中的怒火。
女人太聰明是災難。
他還能玩不過一個女人?
薛奕名豈會如此輕易地承認失敗!現有的策略不行,他很快就一改冷酷的表情,溫和了些,問︰「那端木小姐一般是在哪里買衣服?請不要嫌我嗦。我今天一定得陪你去買件衣服,不然,你還穿著這身衣服去見晨希,我會被晨希臭罵一頓。」
薛奕名可憐兮兮的樣子多少是在裝,端木透也沒漏看,不過她還是撥了一分心力看著薛奕名,再三確認地問︰「薛先生是想跟我去那個地方買衣服嗎?你確定嗎?」。
「讓你換掉現在這身衣服是我的工作,我已經答應晨希了。」
端木透一臉的無奈,說︰「既然薛先生這麼熱情,那我也只好滿足薛先生的心意了。我們走吧。」巧笑倩兮的眼眸里什麼感情都沒有,薛奕名卻未過多關注。
正街還不能走,還有記者在徘徊著。兩人走了後門,沉默不發一言地繞行過後巷抵達停車場,場中滿眼皆是豪車,而薛奕名開出來的跑車更是扎眼,品牌標識端木透不認識——她是車盲——只是,單看這車的外形就覺得很囂張,火紅的顏色也太過打眼。
不知道有多少女人坐過這輛車?尤其是副駕駛座。
她這輩子大概也就這麼一次機會坐這種豪車。
端木透嘖嘖暗嘆了數聲後,心安理得地坐了進去,坐進了後座。
端木透肯主動上車,而不是等他下車去給她開車門把她侍候得跟個女皇似的,這很好,薛奕名的心氣兒多少是平了些,但是,當看到端木透是坐進了後座,薛奕名的火氣騰地又燒上了,皺著眉瞪端木透,特想凌遲這個故意惹他生氣的女人。
端木透坐穩,報了個地址給薛奕名後就支著下巴看著車窗之外了。
他是的士司機,還是這女人的專職司機?這女人是什麼態度?
薛奕名氣恨不已,但硬是忍耐了非理性的沖動,啟車上路。
不急,還有的是時間呢,只要一次機會,就能整死你!
薛奕名恨恨地想著,腳下的油門轟得獅吼一般狂烈,豪車似箭飛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