殤情 第八十七章 緣份

作者 ︰

用完餐,四人兩對,分坐在休息區,享受飯後茶點和水果,有一名中年婦女在一邊為他們服務。

閑聊起了一些事情,薛奕名首先好奇起白去病與高捷相識的過程。自己的朋友他當然了解,白去病並不忌諱玩一夜之類的游戲,也常換性伴侶,但要他全心全意寵愛一個女人卻是極難,他習慣以「身體欠佳,恐不長命;不動己心,不傷他人」為由拒絕向女人示好,也不接受女人的仰慕。白去病這忽然的心動,不僅很突然,也非常強烈,作為朋友,薛奕名當然很高興他能放開心累,真正享受到美妙情感帶來的幸福和快樂,但也有些擔心這朋友哪天舊病復發,徘佪在死亡邊緣時又會故態復萌地拒絕這來之不易的真情,徒留一段傷人傷己的殘情。

「這事要說起來,就只能用緣份來解釋了,對吧?小丫頭。」白去病心懷感激,不無慶幸地說,「緣份真的很神奇。不然怎麼能遇到這麼可愛的小丫頭?」

被一再贊美,高捷有些羞澀,訕訕地說︰「怎麼不說是你太莫名其妙了,才會有這種人為的緣份。」

經不得端木透一再好奇地追問,高捷才說了事情經過。

事情起因是︰昨天本是高捷的輪休日,也是她的生日,五點左右臨時接到局里通知來世紳大廈六樓進行現場勘察,那里一家公司里發生了一起離奇命案。具體什麼案情她不知道,只听說事發的公司營運不當快要關門了,在公司上班的人本來就不多,長時間都只有兩個人值班,又恰好在案發時間段,那兩名工作人員又都外出了,等他們回來的時候就看到公司的大眾工作區里躺著一具高度腐爛的尸體,慌忙報了警。為此高捷才被重案組長召到了世紳大廈。

因為重案組長催得緊急,高捷就不想爬六層樓梯去浪費時間,誰知電梯打不開,保安人員告訴她電梯要密碼才能開,她也不知道自己當時是怎麼想的,上前就去按了一組數字,是她的生日年月日組合起來的普通六位碼。原只是好玩地試一下,誰知道電梯還真就打開了,這一興奮她就沖進了電梯,等她發現電梯不能供她選擇樓層時,她怎麼也打不開電梯的門了,直愣愣地被送到了這座「魔窟」——高捷毫不欣賞地如此評價白去病引以為傲的華府。

到了陌生的「魔窟」,高捷倒並不害怕,想自己也是受過專業訓練的,自保應該不成問題,便只想在這「魔窟」里找個人送自己出去,可是任她在這個「魔窟」里轉得頭昏腦脹,她就是沒見著一個人影,而且這個空間就象是異世界一樣,她只看到無窮無盡的門,門後是一個個華麗得有如童話世界的房間,卻怎麼也找不到出口。就算重案組組長死命地催,她也出不去,高捷就苦苦掙扎到了天黑,實在又累又餓,失去了斗志,干脆找個房間睡覺去了,先粗神經地對自己的處境半點也不擔心。

也許她和白去病是真的很有緣份,她睡的房間恰巧是白去病的主臥室。累了一天的白去病半夜回來準備洗個澡調整一下精神的時候就看到這個少女大喇喇地侵佔了他的床——然後她深刻體會到了什麼性格的人可以稱為「惡魔」,白去病絕對是個「惡魔」。

教訓很慘痛,高捷不肯細說了,只雙眸含怨地瞪著洋洋得意的白去病。忍心將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她的痛苦之上的人,真是討厭。

「小丫頭,你不覺得這就是上天冥冥之中的安排嗎?我非常感謝這天賜的美事哦。」白去病真心誠意地說,「電梯的密碼其實很簡單,就是每天日期的六位組合碼,這麼久來就只有你一個人對上了。昨天要不是你的生日,你大概也不會‘覺得好玩’地去按那組數字,這是多麼幸運的事啊!何況你後來又在我床上睡過覺了,所以,小丫頭,我們可不能浪費了這天注定的緣份。」

所謂緣份當然也是有一些強求的。白去病在高捷巧合地按對密碼、進入他的世界時就已經獲得了保安的報告,他有點好奇來者何人就沒有讓保安驅逐高捷,只等他處理掉手邊的事就回家好好認識一下這個不速之客。嬌客公然睡在他的床上,他很震驚,也是那一刻他相信這就是命運的安排,所以他要強留住這緣份。

「會睡到你床上去,那是被逼的。」這麼曖昧的緣份,打死也不能承認,「我當時又累又餓,已經失去了辨別能力。」

「不管你是怎麼到我床上的,我的床還從來沒有女人睡過,你得負責保持它一貫的干淨。」除了這個丫頭,不能再讓其他女人沾他的床,這丫頭現在有這自覺嗎?

「我說了我會把床單洗干淨……」

牛頭不對馬嘴,這是什麼白痴級的回答?白去病心情大好地暢笑起來。

高捷真有崩潰之感,她怎麼可能適應得了這個風格如此「特別」的貴族啊!

「我受不了你了。我要回家。」高捷暗忍翻白眼的沖動,故作冷漠地說。

「我已告知令尊大人,你會外宿一段時間。伯父非常信任我的人品,已經同意了。」白去病不疾不徐地說出一個事實,驚得高捷失去思考力。

「不可能!爸爸從來不允許我外宿。你騙我。」高捷可非常不信任這個貴族,保持高度懷疑地盯著白去病。

人格受質疑,白去病也沒有動氣,只道︰「可以向伯父求證。」

高捷最起碼的思辨還殘存著,想起這是可以隨時去求證的事,這個貴族真沒必要騙她,這樣一來,爸爸的大方就太可疑了。想她都成年了,生日想出去玩得晚一點,爸爸都不同意,平時若沒公務,還嚴令要求她九點之前就必須到家,弄得她都快合不上朋友的交際圈了。

「你怎麼說服我爸爸的?」那方法要是管用,她以後也可以借用。

「跟伯父釣了一下午的魚,我的收獲比他多。願賭服輸,擔心女兒的父親也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可愛的女兒落入魔掌。」白去病半真半假地說。

「啊?就這樣而已?」這還真是她那個倔 的父親會做的事。

「還有一個紳士協定︰如果外宿結束我能把你完璧歸趙的話,伯父就會考慮把你嫁給我。丫頭,我不保證我的紳士風度能跟柳下惠媲美,那你是想失身給我呢?還是想嫁給我?也就是說,你一旦失身,就不必嫁給我;而你要是完璧,就要遵父命嫁給我。這解釋夠清楚了吧!你會怎麼選擇呢?真是期待。」

「你!你!你!」連三聲,高捷已經氣得說不出話來了。

白去病只覺得高捷的表情實在可愛,又笑了起來,這丫頭就是他的心情調節劑,無價的珍寶,得此無他求。

「小白。」薛奕名覺得要再不出言,這朋友今天會完全失控。

「啊!」白去病收到警告,馬上收斂了,仍有笑意,不過正經了,說︰「小丫頭,跟伯父一起釣魚是真,但沒有任何協定,我只是拜托楊叔轉告伯父你要出差學習一段時間。這段時間就請你在這里陪我吧。」

高捷又氣又不解,忿忿地問。「你,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你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白去病一改嘻笑,瞬時變得眸光如冰,嗜血無情。

這樣的白去病高捷更不能適應,當即就嚇出了一身冷汗,本能地想從白去病身邊逃開,無奈一手受制于白去病,逃不去,冷汗冒得更快,顫抖著問︰「你要殺我滅口?」

「只要你保證不把昨天看到的事泄露出去,一個字也不泄露,你就不會有任何危險。畢竟你是這麼可愛,我很喜歡你。我不想傷害你。」白去病毫不放松地注視著高捷,需要高捷給他承諾。

「小白。」薛奕名大致猜到白去病所言何事,忙道︰「那是我的事,你別插手。你嚇到小捷了。」

「你,你是說昨天透渾身是傷被帶到這里的事嗎?」。高捷這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了這樁事,不由得惱了,奮力抽出手,對著白去病花拳繡腿地一陣虐後,吼︰「你不提我都忘了!我都不知道昨天發生了什麼事,你竟然為了這麼莫名其妙的事就要殺我滅口?那我不冤死了嗎?什麼喜歡啊!卑鄙的有錢人!恨死你了!」話是沖口而出,大腦也早失了理智,越想那氣越是幾何梯數上竄,一邊又捶起了白去病,一邊捶一邊淒淒慘慘地哭將起來。

白去病是當真耐不得她的淚,忙將她抱進懷時,柔聲安慰︰「嚇到你了,我不對。別哭了。我心疼。」

「假話!」高捷可傷了心,哭得更厲害。

「真話。我第一次如此寵愛一個女人,也該會是唯一的一個。」白去病一邊為高捷拭淚,一邊深情款款地安慰她,柔聲細語的,如低吟的琴聲一樣美妙,高捷一顆純潔無垢的心被撞得生疼,淚自己止了,一雙噙淚的眼卻跌進了白去病深遂的迷戀中,再也找不到出口一樣失去方向。

讓他又喜又疼的女孩啊,再不能放手了。

白去病情難自禁地吻住了高捷。

這真是考驗忍耐力的場景,端木透本著非禮勿視的訓條,以喝茶掩飾無處落放的目光。薛奕名被勾起了邪念,忍不住更親近端木透一些,意欲求歡,無奈端木透不肯,只得退而求其次地牽端木透的手不住輕撫,傳遞著他無比真摯的思念與情義。

情侶的歡悅從來只會嫌時間太短,薛奕名可忍耐不下了,便願意咳嗽一聲以提醒這對情侶現場還有觀眾,請他們多少克制一點。

一直沉迷歡愉之中的高捷驚回現實,羞得不敢見人了,鑽到白去病的臂彎之內,再不肯抬頭,白去病倒寵溺地任她瞎藏。

「你不覺得你很礙事嗎?你要找的人都找到了,為什麼還在這里浪費時間?」白去病不滿薛奕名的不識趣,「難不成你還在等我給你新婚禮物?」

「你要給,我當然會收。」薛奕名厚顏無恥地受了白去病的調侃後正經地說︰「我至少得知道你是怎麼救到透的,我才能確定該如何報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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