殤情 第九十四章 買命

作者 ︰

正因為這人物不太出現在這種場合,此時宴會又都接近尾聲了,他才趕來,如此反常,自然就引起了眾人關注。

來人正是鑽石名少,城中最知名的四公子中的最後一位——莊靖。

被坊間封為鑽石名少的四個人這的確是首次同時出現在同一個場合,他們能相聚于一地,不說盛況空前,至少也是件頗讓人期待的事件,對時尚圈或是社交圈而言。

是否真如白去病所說,莊靖出現在這里是帶有目的的?什麼目的?

薛奕名困惑不已,因為他與莊靖毫無瓜葛,沒有私交,沒有生意往來,拐好幾個彎才能通過謝晨希的大哥跟他勉強扯得上一些關系,薛家與莊家稍親密的關系也就是自己的母親與莊母近來的私交。他並沒有給莊靖邀請函,莊靖如此突然地出現在這里,實在讓人費思量。

所有人都在關注莊靖的行動。

莊靖沒有跟任何人交流,先去弄了些餐點吃了起來,顯然餓得有些過了,雖然依然還保有了他的世家風度,但與平時大相徑庭的隨意讓人大感意外,尤其他還喝了一點酒。要知道莊靖是一個參加晚宴前會先用好餐,而後在晚宴現場點食不進、象征性地喝點水、絕不飲酒的人——這莫名其妙的怪僻讓莊靖被稱為「晚宴看客」。

為何失常?

全場的關注,莊靖似乎全然不知,顧自用完了自己取用的餐點後,不再多用,顯然是個極有規劃性兼自制力極強的人,不必懷疑,這與他的家教有關。

放下餐盤,莊靖去應酬了一些熟識之人,其間喝光了一杯酒,看樣子並不是酒量不好的人,除了與人推杯交盞有些反常外,他的神采氣質與平時並無兩樣,稍顯嚴肅,但與多年友人還是有說有笑的,一切都好像在證明他此行不過是參加一場很平常的晚宴而已。

就在大家以為是自己多想了,放松關注時,莊靖卻放下了酒杯,稍整了一下袖口,沉穩地走到了謝晨希和端木透面前。

謝晨希當即皺眉,因為他也猜不出莊靖的目的。謝晨希未及出聲,莊靖已經向端木透發出了邀請︰「透,舞會結束前,能陪我跳最後一支舞嗎?我非常期待。」

端木透並不討厭莊靖,雖然並沒有多熟,但這樣一位紳士如此慎重其實地邀請她跳舞,她理應尊重。

「我不是很會跳,如果有所失誤,請你務必海涵。」透笑道。

「當然,紳士有義務包涵淑女的任何失誤。請。」莊靖牽走了端木透。

「怎麼回事?」白去病不顧薛奕名滿臉的困惑不滿,提出疑問,「透和莊靖很熟嗎?透一整晚都沒有跳舞啊,連你的邀請都拒絕了,為什麼單單接受了莊靖的邀請?」

白去病與薛奕名一樣跟莊靖沒有深交,莊靖的廣海國貿集團與白氏的海外銀行有業務關系,但都是雙方業務員在打理一切,都不必他們親自處理錢帳的關系,除此,關于這個人物的點滴情報都是道听途說的,真實性就先打了折扣,此時將那些情報用來與這個真實的人物對號入座,感覺有些困難,所以不得不重新評估這個人物。

「你不用把我捎帶上!」心上又多了一道傷,薛奕名哪有心情跟白去病耍嘴皮子,只是象只鷹一樣盯著場中唯一的一對舞者,滿臉的不悅。試想想,哪個男人能忍受自己的女人被其他男人擁抱——ok,承認︰莊靖很紳士,沒有不當的舉止,雙手放在該放的地方,非常規矩,但是,透那一臉快樂的表情是什麼意思啊?莊靖升格成了他的情敵嗎?

白去病完全忽視薛奕名的心情,顧自疑慮地喃語︰「現在的狀況真不好猜測。嚴重挑戰我的邏輯分析能力。」

「你能安靜嗎?」。薛奕名火大得狠,沖起了白去病,白去病非常能理解他的心情,倒也不責怪于他,只是盯緊著場中的人,收集細節,組合整理,而後在腦中就整場事態做出一個分析。

這其實與白去病無關,莊靖不是他的朋友,透是他朋友的妻,他沒有利益摻雜其中,但是他真的很好奇,莊靖一系列反常之後必定有某種合理的解釋。

「透,恭喜你首部電影即票房大賣,我也貢獻了一張電影票。非常抱歉,今天趕得有些匆忙,剛從國外回來,還沒來得及給你準備禮物。」音樂響起前,莊靖一臉歉意地說,「改天一定補上。」

端木透忙道︰「這個不用特別在意。我會不好意思收你的禮。我們不是那麼熟,收你的禮物太奇怪了。」

「你是我難得能好好交流的女人,是我為數不多的女性朋友,我擅自決定的。」音樂響起,舞步跳動起來,「希望你不會反感。」

「我相信你是基于尊重、信任我的立場才這麼決定的,所以我不會反感。能成為你的朋友是件很快樂的事。」端木透的確很開心,象莊靖這樣的朋友值得一交。

「透,發生了什麼事?」音樂優美,一派和諧氣氛,莊靖卻問出了一個奇怪的問題,把莫名心虛的端木透嚇得心顫了一下,臉色急變,莊靖忙提醒她︰「保持你甜美的笑容,這是有必要的,相信我。」

端木透苦笑道︰「我可以盡力而為,但是這有點難,因為你問了個奇怪的問題。」

「知道了某些事情才問的,所以你不必有負擔。把我想知道的東西告訴我就行了。」

端木透遲疑了一下,聰明地說︰「那你先告訴我你知道了些什麼。」

「你之前忽然缺席了電影的首映禮,我就覺得有點奇怪了,你不是個不負責任的人。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很在意這件事。本來是想找你問清楚,但聯系不到你,你的公司和經紀人又都不肯多說什麼,我就只好等待。事實證明,我的擔心不是疑神疑鬼,是確有其事,你被綁架了!」莊靖一臉笑容做給旁觀者看,眼中的肅然卻讓端木透感覺到他的認真和不容置疑,「你現在雖然被救了,但這件事還沒完。」

「你都已經知道得這麼詳細了,不用我再說什麼了。」

「這是我從一個朋友那听來的。只有幾條線的情況報告,我想知道得更詳細。」

「這件事很少人知道,你的朋友是誰?他怎麼會知道?」端木透明顯陰郁了一下,「他會不會把這件事說出去?」

「我的這個朋友是有點門道的,有時候旁門左道比官方渠道獲得的情報更多。把你的狀況想得盡量消極,所以我請他關注了一下你的動態,最近他才得到那個情報。我嚇了一跳,本來沒計劃參加這個宴會的,听到這些情報,下飛機就趕了過來,才會這麼晚。你為什麼會被綁架?」

「他會不會把這件事說出去?」端木透焦急地再問了一遍。

「不會,他對我們這個正常圈子里的事沒有興趣。你很擔心嗎?」。

「請務必讓他保持沉默。」端木透近乎哀求地說,「一個字都不要說出來!最好讓他忘了這件事。行嗎?」。

似乎受到了不小的驚嚇,端木透的身體有些虛軟,伴有輕微顫抖,若無有力支撐,她怕是會要跌倒的,莊靖稍緊了些雙臂的力量,兩人貼得緊了些。

薛奕名差點沖上去砸場,好在看得更為全面仔細的白去病拉了他一把,示意他忍耐。

「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嗎?」。莊靖待端木透穩定了些,繼續追問。

端木透把持不住,情緒低落,怎麼也維持不住那臉笑容了,卻還要強迫自己面對現在的困境,實在艱難,她說︰「這件事有點復雜,而且,可能只是家庭糾紛,所以,我不想讓更多人參與進來。」

「如果我告訴你有人拿一千萬在買薛奕名的命,你會不會考慮讓我幫你?」莊靖稍有些急燥地說出一個震驚的消息。

「什麼?」端木透嚇得一步都邁不動了,一雙不敢置信的大眼瞪著莊靖,全身不受控制地顫抖不已,只感覺大腦缺氧,雙腳無力,難以自持,感謝有莊靖紳士的攙扶才沒跌倒。

「透,我說的都是真的。」眼見得薛奕名已經快步往這邊來了,莊靖低聲快語︰「我能幫你!如果你不想把事情鬧大,最好讓我幫你。你想好了隨時都可以來找我,我們有必要交換情報。」

「莊靖……」薛奕名已然來到了他們身邊,厲聲正準備警告莊靖,端木透雙腳一軟,跌倒下去。薛奕名眼明手快,忙接住了,見端木透臉上失去了血色,只怪莊靖行有不端,怒道︰「你做了什麼?」

莊靖不在意自己制造了這團混亂,也不在意自己留下了太多可供外界猜測的漏洞,只笑道︰「還不是時候讓你知道。你先帶透離開吧,讓她好好休息一下。」

薛奕名真想暴打莊靖,但見得透是真的虛弱無力,一臉痛苦,哪敢遲疑半分,連忙抱起來奔了出去。

會場里議論聲起。

白去病悄然來到了莊靖身邊,好奇地問︰「你做了什麼?你對透說了些什麼?」

「你很好奇嗎?」。莊靖不答反問。

「的確很好奇。你對透的影響力有點超出想象。我得確定,你不會破壞奕名的愛情。」

「關于誰更適合透的問題,我支持謝家三少爺。」

他們談論的那個人物卻不知何時已經離開了會場。

「看來我們不能成為朋友。」

關于此,兩人的立場都鮮明且堅定。

「真是太遺憾了。」莊靖的表情與言辭相當,是真心遺憾與一位紳士失之交臂︰「之前听到你的那些傳言,結合你在銀行業里的出色表現,感覺你是個讓人心動的紳士。除了你那讓人擔心的身體健康。對了,我非常喜歡你的神秘感。即使見到你的人,還是覺得你很神秘。」

「嗯?這倒是意外,你出乎意料的浪漫。」

「其實我更希望讓一個女人這樣贊美我。當然,能得到你的認可,也是一件非常愉快的事。」

「透?」

「朋友之妻,遠觀而已。」

「開始有點喜歡你了。」

「想跟我交朋友的時候通知我一聲。不驚動你脆弱的健康,我會親自光臨你的世紳大廈。」

「謹慎樂觀。」

兩人相視一笑,若之前有所嫌隙此時也都一笑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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