殤情 第一百一十八章 虛榮

作者 ︰

唱片暫時不能錄,其他工作卻是有聲有色,邱貞兒的工作檔期排得相當滿,比如參加電視節目的錄制、接拍廣告和電視劇、出席演藝活動、參加時尚盛典等等,雖然還沒有更有影響力的作品出來多少是有點花瓶之嫌,但至少人氣還在。

這都要歸功于邱貞兒的新經紀人盧清義,有這個謹慎的男人穩固扎實地打理邱貞兒的事業,端木透很放心,所以在邱貞兒能再進錄音棚之前她就把邱貞兒的事業交給了他全權處理。這樣也就能分出一點時間來打理自己的事業了,端木透開始為自己的第二部電影作準備。

出于對仇鵬飛的信任,端木透接拍了仇鵬飛執導的一部文藝片。仇鵬飛駕馭一部大制作的商業片並不困難,之前的《使命》也讓他有望問鼎年度最佳導演獎,這也讓人相信他在商業片市場上的號召力,但這次的電影只是一部小成本投資的文藝片,雖然這不是他的強項,但是他樂于嘗試用一種多元的視角解構一個浪漫而悲傷的愛情故事,片名暫定為《初吻》。

就算薛奕名有參演的興趣,但投資方不是他,他不能再任意妄為了,而且仇鵬飛也心有余悸地不敢再跟他合作,這部電影也不比《使命》,男主角是綠葉,可有可無,這次男主角的戲份非常吃重,而且也非常需要演技,可不是只有「愛」一種感情戲過了關就行的。

薛奕名的確非常希望端木透能成為一個專業的演員,成就一番了不起的事業,但又不願意看到端木透在大熒幕上與其他男人親熱,他都說過自己是端木透唯一的男主角,擺明他就是個容易吃醋的男人,況且端木透又要離開他好幾個月,他哪里忍受得了?

這心情真是矛盾,薛奕名苦惱不已。一方面很期待,一方面又極擔心,沒奈何,薛奕名與端木透約法三章︰不準和男演員假戲真做;不準接受任何男性的邀請,連仇鵬飛的邀請也必須慎重;每天給打他電話。此時端木透尚覺得這是自己被薛奕名重視的體現,幾乎是幸福得找不到北地應承了薛奕名。

在端木透而言,她從來再沒有與其他男人談情說愛的心情,晨希她放在心里,除這一位紳士之外,薛奕名之外的男人可以做朋友,但也就是吃個飯、聊得來的朋友而已。既然自己從來沒有那種背叛的心情,自然薛奕名的條件也就不難遵守。

但薛奕名仍不放心,又跟仇鵬飛約定︰要控制片中的感情份量,尤其拍吻戲的時候不能真吻,要借位拍攝之類的……名目繁多,仇鵬飛且听且應,不置可否。

薛奕名再怎麼不甘心,端木透也還是隨劇組去了片場,他在日思夜想中忍受時間的煎熬。好在劇組的工作效率還是非常高的,端木透如期回京,薛奕名去機場接她。重逢的情侶旁若無人地在機場擁吻起來——被薛奕名感染了,端木透變得開放而大膽,開始有點喜歡這種外露的情感表現方法,這似乎讓她生出來一種種莫名其妙的自信,或者炫耀︰因為她愛上了一個出色的男人,而這個出色的男人也非常寵愛她,這赤果果的幸福真應該好好讓人看看。

幸福的情侶讓來往的行人以及等待已及的記者們都會心笑著。

端木透的新作上映前,先參加了一場年度電影頒獎典禮,因為她主演的作品獲得了數項提名而成為了典禮上最受關注的明星,而薛奕名盛裝陪她一起走紅毯,手牽手大秀恩愛也讓她的心情超好,手中就握著最真實的幸福感,那種得到大獎之後可能會出現的成就感此時倒不重要了,因為也有可能得不到。《使命》最終獲得了最佳導演獎、最佳攝影獎、最佳特技獎,最佳新人獎花落另一部大制作電影的女二號,多少有些讓人意外,之前是端木透的呼聲最高。

又是一輪狂轟爛炸,有為端木透鳴冤叫屈的,有說大獎評委會評判不公的,也有忠告端木透不要想一天就佔盡天下好事、應該謹慎行事的……網上評論如何,端木透基本是看過就忽略的,但記者追著她不停地問她失去了最佳新人獎有什麼感受,她就不能听而不聞,讓她郁悶的是,她的回答不足以讓人采信︰「我不是個有事業心的女人,與輝煌的娛樂事業相比,我更願意以經營一個幸福的家庭為終生事業,那顯然是更具挑戰性的工作。」

捅了馬蜂窩。有人在論壇里弄了個「你認為端木透的言論虛偽嗎」之類的投票,說她虛偽的佔了百分之七十多。

端木透覺得自己現在已經是個金剛不壞之身,五毒不侵,刀槍不入,心髒超強,對任何言論都能做到過目即忘,過耳漏風,而心情也是行不留跡地毫不受影響,是不是有點過于冷漠了?好吧,不管怎麼樣,她只要確定自己要的到底是什麼,朝著那一個目標前進就行了,其他的事和人就忽略不計吧。

聲名雀起,倒是幫《初吻》做了前期宣傳,這部小成本電影因為端木透的參演而受到關注。電影是一個悲情和浪漫的愛情主題,電影上映之前之後的宣傳造勢活動都沒有那些大投資、大制作影片的大手筆,只配合電影的主題進行的一些小清新、小浪漫的見面會,主打氣氛牌。

導演和主演都有點號召力,使得這部電影在浪漫的情人節檔期里獲得了讓人驚喜的票房,首周末收于兩千萬,這對于一部總投資都不過一千萬的電影來說是非常不錯的成績了,投資方為此大辦慶功宴。

仇鵬飛駕馭文藝片的功力還可以再提高,這是影片稍被批評的地方,但端木透的演技再獲肯定,與她演對手戲的那位剛從中戲畢業的男演員每逢采訪必定要大加贊賞,贊她專業,有敬業精神,是個很好對戲的演員。

擺上媒體版面的消息都是讓人精神振奮的好事,但這部電影讓薛奕名非常不滿,電影上映當天就和端木透爆發了一場激烈的爭吵。

那天薛奕名是陪父母去看的首場放映,全片看完他承認一件事︰端木透的演技越來越精湛。影片因為是個悲劇而情節感人,整部電影只在述事手法上還稍有欠缺外,其他諸如拍攝、氣氛營造之類的細節都非常到位,無疑是一部成功的電影。

所有人都在贊美,但薛奕名總覺得別扭,總認為端木透在這部電影里表演得用力過猛,有點假戲真做的嫌疑——當然他現在沒有感覺到端木透心有二意,但這部電影真的讓他很在意,尤其是戲里的幾場感情大戲和最後一場吻戲,沒有用替身,也沒有借位拍攝,實打實的情感糾纏。

現在他知道了仇鵬飛當時為什麼只肯保證「點到為止」了。

薛奕名沒有關注父母興致高昂的討論,一直悶悶不樂,送完父母回家了還是悶著,等端木透結束一天的工作回來了,他還是愁不下眉頭。

端木透不明所以,就問他怎麼了?

「我不喜歡你拍的這部電影。」薛奕名倒是很坦率,見端木透問他了就馬上把心中想法說了出來,他認為坦承總是良好溝通的開始。

「為什麼?」端木透也不急于爭個好壞出來,溫和地問。

「你拍的時候是什麼心情?」

「一個演員的心情啊,能有什麼心情?」端木透不解地說,「有什麼不對嗎?」。

「坦率一點,你沒有愛上男主角嗎?」。

端木透被逗笑了,撒嬌地趴上薛奕名的胸,說︰「你在吃醋啊!」

薛奕名的心情差得不得了,可不是端木透撒撒嬌、笑笑就能蒙混過去的,將端木透扶正了,憤怒地說︰「我當然吃醋,我說過了我是一個很容易就吃醋的男人。況且我之前都跟你約好了,不能愛上男演員,不能拍吻戲,可是你……」

「我沒有愛上男演員。」端木透皺緊了眉,不得不為自己辯駁。

「觀眾都這樣說,說你入戲太深,一定移情別戀了。」他真在電影院里听到了這樣的說法,才對端木透更加不滿的。

端木透見薛奕名越來越無理取鬧了,也有些上了氣,聲音大了些︰「要說有誰愛上了男主角,那也是戲里的女主角,不是我。」

「那有什麼不同?還有那些吻戲和激情戲……」薛奕名爆發了,「你沒有用替身。」

「這是小成本投資,哪有多余的錢給我請替身?」端木透解釋道,「況且那些激情戲熒屏上看著是很大膽,但是拍的時候並沒有那麼激情,鵬飛都控制得很好。」

「告訴我你要拍這種戲,我會自己給你請個替身。我不知道你們是怎麼拍的,我只知道我看到的是那些不堪入目的畫面……」

「不堪入目?你……你這樣評價我的表演?」端木透大失所望。

「難道你覺得那些鏡頭很高雅?」薛奕名怒火攻心,沒有理智,吼︰「你拍的時候怎麼不想想我的心情?我是你老公!讓我看到那樣的鏡頭,我情何以堪?」

「是你讓我做什麼天皇巨星的。」端木透只是冷冷地提醒薛奕名。

「做天皇巨星就一定要月兌光嗎?你是av女優要靠月兌衣服才能紅嗎?即使那樣做成天皇巨星了又什麼可驕傲的?」

越來越不堪了,端木透咬牙忍耐。

「你不是很有原則嗎?不是七年都忍了嗎?為什麼才紅了一年你就變成這樣了?你要什麼我給不了你,你要在鏡頭前賣弄身體?騷首弄姿的你把自己墮落成了月兌衣舞女嗎?」。

連串越來越嚴厲的指責,更可怕的是指責完薛奕名的憤怒也沒有消減一分,反有加劇的趨勢,這就不可能站在一個公正、平等地立場上談論這次的分歧,所以,端木透干脆保持沉默,同時,內心深處也被沮喪的情緒塞得滿滿的,也不想跟薛奕名再爭論什麼。

端木透咬牙忍著滿心的痛楚,垂頭不肯與薛奕名作交流,連眼神交會一次都不肯,這被薛奕名看成是端木透在完全漠視他的心情,倍覺得痛苦,更加口出不端︰「沒辦法反駁是不是就是承認?是不是等于承認了你愛上了那個男演員?還是你承認自己變了?」

沉默,除了沉默還是沉默。

端木透討厭爭吵,薛奕名應該是知道的,但是他現在控制不住爆炸的情緒,屢屢用言語刺激端木透︰「如果你變得越來越貪慕虛榮,就不再是那個讓我愛得轟轟烈烈的女人了,我就不會再愛你!」

這真是不堪,一瞬間,一切都崩塌了的感覺,愛也好,幸福也好,全都被一場無理取鬧的指責剝奪了。

「我知道了。」端木透的劣根性發作了,不想爭辯什麼,只說︰「我累了。晚安。」

端木透上樓而去,薛奕名只覺得自己被徹底無視了,又氣又恨,心中暗生傷人之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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