殤情 第一百一十九章 試探

作者 ︰

當天晚上,兩人沒有再做任何交流,甚至都不肯再同床而睡,端木透主動睡去了客房,這又把薛奕名氣得不行。

好在空間足夠安靜,薛奕名經過再三冷靜薛奕名的氣稍微順了一些,也想明白了一些事情,認為再跟端木透好好談談,以後避免再發生這種事就不會影響到他們的感情。他有心再挽回,但端木透一心逃避,根本無視他的心情,他莫名其妙地忽然生出來一種被拋棄的感覺,心情悲痛,那怒火有不退反增的趨勢。

此後端木透一直在出席電影的宣傳活動,根本沒時間關注薛奕名的動態,再少有交流,自然彼此的心情也都關照不到。端木透倒不見得想辯駁什麼,會發生爭執也是因為她拍了「不堪入目」的電影,可是,電影已經拍出來了,而且上映了,這事實已經沒辦法改變了,薛奕名總不能要求她為了表達出「悔改」的誠意而把電影封存、讓那些看了電影的人都集體失憶吧!她能做什麼?只能等著薛奕名自己消氣了,而他的那些無妄指責他都能自己解釋清楚了,才好再溝通——這是她的基本立場,薛奕名要不冷靜,總是除了指責她外不心存理解,就無益于消除分歧。

薛奕名卻在等著端木透道歉,是端木透先做了對不起他的事,他有權維護一個丈夫的權利,沒有更多刁難,只要端木透真誠地道聲歉,然後保證不會再拍這種電影,一切分歧就會消失,他的怒火也會消失。

心思各不同,又都不溝通,就這樣放任他們的親密關系在互不信任、互難理解之中慢慢消磨。

他們關系惡劣的時候到了在家里兩人見一面端木透都覺得很有壓力的程度,因為薛奕名看她的眼神就真如她已經墮落成了靠「賣肉」營生的不自愛的人一樣,真是不堪忍受,不想起爭執那就只能躲著。惡性循環之後,端木透寧願在外面工作應酬,也不想再太早回到別墅,有時候甚至就睡在工作室里,而端木透越逃避,薛奕名就越生氣,一心只覺得端木透無意再改善他們的關系,他離失戀的境地只差了一步︰誰先說出分手!

薛奕名怨恨不已,左思右想,多次反省,他也沒有發現自己是哪里做得還不夠好,反覺得自己無比委屈。他對端木透的愛是無比真誠的,寵愛呵護是全心全意的,每天都想方設法讓端木透高興,再沒有見過比自己多情、浪漫的男人了︰某些想法是有點任性,但那也是因為愛才生出來的嫉妒,不能理解嗎?可是端木透呢?不求她就從來不說愛他的誓言,不強迫就不會主動討好他,無論什麼時候都只有她自己的心情最重要,從來不曾體貼過他的心情……

端木透真的愛他嗎?

最近這段時間,電影的事淡去了,薛奕名又開始被這個問題折磨著。

如果這場愛情端木透能如此輕易地就劃上句號,他情何以堪?

端木透到底愛不愛他?有愛,又有多深?

不安的薛奕名想用一個辦法試探一下端木透,那個辦法日後被朋友調侃為是只有「負智商」的人才能做得出來的蠢事。

那辦法能行得通也有機緣之巧合。事情就是現在端木透看到的這篇報道︰薛奕名深夜攜女酒店開房,疑新有戀情。

莫離倒覺得此時端木透的表情是正常的,驚訝、憤怒、不安,這才象是一個被老公公然偷情惹怒了的女人。

「這本雜志是香港某八卦雜志的內地版……」莫離想對雜志稍作說明,讓端木透了解一下狀況,但他見端木透臉上的那些表情忽然消失了,面無表情地放下了雜志好似準備繼續補眠,不免驚奇地問︰「端木透,你老公在偷情。你就這表現?」

「我還沒嫁給他呢,別用那麼曖昧的稱呼。」端木透淡淡地說。

「好吧,你的男朋友公然帶女人去酒店開房,你的反應是不是太平靜了?」

「我快要和他分手了。」

莫離吃了一驚,呆呆地問︰「你沒騙我?」

「不然你以為我最近為什麼總睡在工作室?等個機會從他的別墅里搬出來而已。這次是個好機會。」

「你們發生了什麼事?」莫離焦急地問,「怎麼什麼癥兆都沒有?」

「貴族大概都不喜歡自己的女人拋頭露面,那就更不能忍受自己的女人在人前騷首弄姿、賣弄風情吧。」端木透平靜地說。

「這部電影?」莫離一猜就中。

端木透苦苦一笑,說︰「不堪入目。真是傷人的評價。」

「你沒給他解釋嗎?很多鏡頭是借位拍攝的啊。」

「他又沒有看著我們拍,不相信也是正常的。」

「難道,因為這點事就要分手?」未免太不可思議了,都是成年人了,尊重彼此的事業,這樣的事都做不到嗎?

「你的夢想,有沒有改變?」端木透不想談那些惱人的事,問起一個無關緊要的問題。

「我們都已經不在藝世了,那樣的夢想太不現實。我現在倒想有一個自己的工作室,做個小老板,簽幾個有才能的人,也去更高的層次打拼一下看看。」

「給那個工作室取個什麼名字?」

「透明光線。你粉絲團的名字。這名字真有意義,陽光是希望,透明就表示公正、公開、公平,我要做一個有良心的老板,讓自己手上的藝人都得到最大程度的發展。怎麼樣,這個創意不錯吧?」莫離得意地說。

「不錯。現在就從我的工作室開始吧,積累一些管理經驗,然後開業。」

「我還要跑你的工作呢……」

「最近就不要再接什麼工作了吧,有點累了。」也是被薛奕名鬧得再沒有拍電影的心情了,如果自己敬業表演後獲得的只是「不堪入目」四個字,她又何必浪費時間?「我也想把貞兒的專輯快點做出來,浪費太多時間了。」

莫離也猜她可能是受了不小的打擊,適當地休息調整一下也是應該的,便點頭應允了。見端木透又要開始補眠了,莫離就沒再繼續打擾,離開了端木透的辦公室。

端木透閉目休息了十分鐘,當然是睡不著的,心中哽著一樁事,不得痛快。不得己坐了起來,目光落在茶幾上的雜志封面,封面就是薛奕名摟著一個女人進入某酒店的偷拍照,還有幾張電梯監視器拍下的親密照,都力證薛奕名是真的在偷情——都公之于眾,還算是偷情嗎?

照片上的女人模樣雖然不清楚,但看那一身打扮,顯然要比她年輕有活力。稍許讓她有點在意的是,幾張照片中女孩似乎是故意讓人拍到正面的,這有沒有什麼含義?

她怎麼還有閑心去管偷拍照片的拍攝角度?

薛奕名公然偷情,這是要跟她分手的信號嗎?

她拍的電影不堪入目,連她這個人也不堪入目了嗎?

也許只是朋友,或者是某個世交家族的小姐需要關照一下,或者……有很多種可能性,要不要確認一下?

端木透遲疑了一下。她一向都很堅強,不甘心向人示弱,如果去質問薛奕名倒象是她已經成了一個棄婦,在求他的再一次憐愛——端木透的心理上無論如何都不能接受這種結論。不問,又好嗎?是不是也應該確認一下他們的關系到底是什麼狀態?是分手?還是只是在斗氣?

問,有心理壓力;不問,又不堪忍受這不明不白的狀況。端木透猶豫著。

手機就在雜志旁邊放著。

端木透最終還是撥通了薛奕名的電話。

薛奕名接到電話,手都在顫抖,因為害怕答案不是自己需要的那個答案。

「透。」薛奕名盡量沉著,不讓聲音泄漏了心情。

「有沒有什麼要解釋的?」端木透也很冷靜,就是太冷靜了,不是薛奕名所知的那種女人抓到老公偷情後該有的態度,因而不滿,差點又起了脾氣,忍耐了沖動,問︰「你是問我跟女人去開房的事嗎?」。

「那個女孩是誰?」

「你很在意嗎?」。

「不是很在意。」端木透淡淡地說,「我只是想知道,我們現在是什麼狀態,分手,還是什麼?」

「端木透!」薛奕名氣極了,「那就是我一個世伯的女兒,前些年移民去了香港,這次她過來玩,我送她去酒店休息。」

「不知道啊,你們是什麼關系我怎麼知道?世伯的女兒也可以發展成情人。所以你現在說什麼我也不會相信。我想知道你到底怎麼處理我們的關系!已經夠久了,我不想再被這種不明不白的狀況折磨了。」

全然就是一派求解月兌的語氣,薛奕名惱恨不已,低吼︰「端木透,你竟然說我在折磨你!我的心,你到底懂不懂?你到底有沒有愛上我?那的的確確就是我一個世伯的女兒,非得送她去酒店不可,是因為我故意想讓記者拍到,我想看看你的反應,我想知道你有多愛我。」

端木透又氣又倍覺受辱,差點氣哭了,大口吸著氣穩定情緒後說︰「這個問題如果很重要,你應該親自來問我。」

「那你愛我嗎?有多愛?」薛奕名忙收斂好氣勢問。

「不愛你,我為什麼要跟你在一起?」

「每次都是這句話!」薛奕名暴跳如雷地吼,「被我逼得沒辦法了才會說這句話。就好像是我在強迫你愛我!是我非要跟你在一起而你卻非常痛苦一樣!你能不能說點其他的?贊美我、依賴我,說你需要我,象我對你做的那樣。如果你愛我,做到這些事很難嗎?」。

他曾經很堅定地告訴她,她不是一個沒有愛也能隨便跟一個男人上床的女人!是有愛才會跟他在一起的!明明這都是他親口告訴她的,明明她是因為听了他說的這些話才好好反省了自己的感情,到現在確定只愛著這一個男人,為什麼到今天又開始懷疑她的愛了?或者連他的愛也開始動搖了?

絕望了,無言了。

「一出現問題你就什麼話都不說,就好像你隨時都會丟下我離開一樣,我很沒安全感啊。」

「是嗎?真是對不起,讓你經歷了一段這麼痛苦的愛情。」端木透苦笑道,「那我該怎麼做呢?」

端木透似乎軟了態度,薛奕名也不好繼續吼,冷靜下來,溫情地說︰「能體貼一下我的心情嗎?我需要你把愛說出來。每天听一百遍都不會厭煩。」

「奕名,好奇怪,我和晨希在一起的時候,從來沒有因為這種事吵過架。就算誰都不說,我們也從來沒有懷疑過彼此的愛,只是因為一些必須好好面對的事而不得不分開的,沒有比這更遺憾的事了。」

「你心里始終都只有晨希一個人,是不是?」薛奕名心如刀絞,機關算盡追到的人心里沒有他,從來沒有!他情歸何處?「我算什麼?因為第一次給了我,所以只好勉為其難地跟我在一起,是不是?」

端木透流下淚來,單掌遮眼,默默無聲。

多麼脆弱的關系,稍微挑撥一下就碎成了一地的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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