殤情 第一百二十二章 確定

作者 ︰

就算愛得濃烈,大部分時間里,情侶還是要各忙各的。

現在感情穩定了,薛奕名的生活重心就轉移到公司事務上,他本來就是一個有事業心、有進取心的男人,現在更認真一點,也就更討人喜歡了——既然他的愛人喜歡他做個那樣的男人,他何樂而不為呢;端木透的工作重心放到了邱貞兒的唱片上,媒體上那些紛紛亂亂的事沒有分散她的注意力,她就每天陪邱貞兒在錄音室里耗,邱貞兒不認真對待自己的演唱事業她就絕對不讓她見制作人。

邱貞兒生氣給她臉色看時,端木透就放下一切向專業人士學錄音室里的諸多事務,如果有那天賦倒是可以向著制作人的目標努力一下看看,她偶爾也進錄音室唱唱歌,唱給疲乏的工作人員听,也拿來自我欣賞,頗為自戀地說她其實也是可以出一張唱片的。這樣自娛自樂可不是隨意為之,而是要給邱貞兒一種壓力︰只要我願意,我可以為自己出一張唱片,不是非你不可。

邱貞兒似乎慢慢地也感受到了那種壓力,知道姐姐要是真有心在歌壇拼殺,靠著背景與實力,一舉成名那絕對不是什麼難事。現在歌壇競爭壓力那麼大,歌迷的欣賞水平很高、欣賞角度也日趨多元化,多一個歌手出道就意味著有一部分歌迷將被分流,同時也意味著自己的影響力日漸萎縮。尤其,她和端木透還是姐妹關系,老早就已經被人拿來比較了,說是她無論是長相、氣質,甚至是演技都比不上端木透,那些話真是不好听,她一直都耿耿于懷著。現在端木透要真心再出唱片,被人作比較的空間就越來越大,再讓人說她連唱歌都不及端木透,她就徹底輸了。

不是這姑娘忽然變聰明,這是盧清義為她分析出來的結果,是盧清義非常聰明地在利用邱貞兒的弱點為他自己的事業做鋪墊。

邱貞兒再怎麼不甘心,但一想到自己的事業要永遠籠罩在端木透的陰影之下就沒法不振作起來,勉為其難地開始順從端木透的意思,向端木透請來的老師學習一些專業級的聲樂知識,用她還不習慣的技巧唱著端木透寫給她的歌。

最初很不順利,無法達到進錄音室的程度,但只要邱貞兒開始認真對待自己的事業,端木透就已經放心了,她有耐性等邱貞兒唱出她要的那種聲音,至于成績,時間會給出答案。

事業上,端木透有轉入幕後的心思,減少了出席活動的頻率,逐漸淡出公眾的視野,關于她的娛樂新聞也就越來越少,只是網上偶爾會有網友曝光一些偷拍照片,那都是影迷的個人行為,不涉及什麼大的娛樂事件,所以並沒有引起多大的關注,對端木透的生活也沒造成太大的影響,也就被當成惡作劇成為了網絡上垃圾信息的一部分。

愛情出人意料的甜蜜,能被當成一種事業來經營一般的值得依賴。幸福的人不再憂傷,不再顫顫兢兢,而是心安理得地享受著此時無比甜美的分分秒秒,甚至還有點囂張。有時候端木透自己都覺得她已經變得貪得無厭,心上原本只有一個原子點一樣微不足道的黑點被幸福撐大了數萬倍,變成了一個巨大而讓人害怕的黑洞,正在貪婪、無窮無盡、永遠都不會被填滿似地吞噬著一切、無限大地擴張著自己的**,有多少愛都無法將它填滿。

她被愛情改變了,當然薛奕名也在改變。她開始不再堅持自己的立場,將自己就象一個孤兒一樣托付給了一個強大的人,信任他、依賴他,沒有他幾乎不能再獨立完成任何事︰他不回來吃晚餐,她連進餐廳的興致都沒有;沒有他的撒嬌,她就缺少去廚房忙活的動力;他要是一天忙到晚回家只剩下睡覺的精力,那她也缺乏活力;他笑了,她的世界就是晴天,他要是愁眉不展,她希望自己是未卜先知的神,在他犯愁之前把那些愁心的事都消滅掉……沒有了,心里再沒有自己了——把自己交給了一個男人,徹底地遺棄了自己,只有那個男人心里有她,這個世界才有她存在的空間。

那個男人心里有她,所以她幸福而安寧。

愛情到了這種程度,似乎就應該稍微反省一下︰被愛情控制了的人是否已經失去了理智?

偶爾也擔心過,這樣的愛,如此深刻,已經失去了控制一樣朝著一個她無法確定的方向狂奔著,有時候前路並不只有光明,也有十字路口和陰暗的危機,危機是︰越幸福就越害怕失去幸福,害怕失去就要抓緊,抓得太緊,手中的沙漏得越快,幸福也就在窒息中從自己的指縫中溜走了。那樣的結局多麼悲慘?

愛情得有一個怎樣的結局才算完美?當然是結婚,然後生下他們愛的結晶,最後一家人守在一起,她和他守護著孩子們長大,慢慢地變老,到誰先死去的那一刻也一直牽著手。一直,他們一直都要在一起,這樣就不會有遺憾和悲傷。

如果愛情在前進的中途斷掉了怎麼辦?那一定是不可想象的災難。

這個問題她很想問那些勇于踏進結婚禮堂的人,就象此時那對正相視而笑的新人,他們看上去是這麼幸福,一定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吧?

為什麼?看著這幸福的一幕,她竟然很想哭?天氣晴好,她的心情卻是陰霾一片,表情自然也是不明快的,不用人提醒,她知道她現在的表情實在不適合上前去祝福那對新人。

謝晨希迎娶了葛蘭清,婚禮被安排在一艘豪華游輪上,是為了避開記者的騷擾,因為這對新人不肯向外界泄漏一丁點婚禮的細節。

因為一生只此一次,形式上難免奢侈,但不想與記者過多交往倒是符合謝晨希一貫的性格,他將自己的諸多原則都堅持得很好,無論何時,也無論發生了什麼事。當他當著上百名貴賓說出無論生老病死也一定會與妻子白頭偕老的誓言時,所有人都相信他一定能做到,這個男人必將是一個女人最為完美的歸宿——丈夫很出色,兒子又乖巧可愛,難怪葛蘭清那麼幸福,全場的女嘉賓恐怕都要嫉妒她了吧。

真感覺自己有點虛偽,明明心情不好,明明嫉妒著這個幸福的女人,怎麼等新人到跟前了,自己卻又能笑得這麼自然了?祝福的話幾乎是月兌口而出︰「恭喜。要早日再添個小公主哦。」

新人雙雙高興地接受了端木透的道賀,謝晨希更是笑言︰「我們的事就不勞煩你擔心了。倒是你啊,早點接受奕名的求婚才是真的。還沒有打算嗎?」。

端木透羞澀一笑,說︰「忙過這段時間就考慮了。」

「難道是我求婚的招數不夠浪漫?」薛奕名故作疑惑地問,「戒指、玫瑰花、下跪,只差騎白馬到你跟前了,還差了什麼?」

端木透惱怒地斜了他一眼,涼涼地說︰「就是太老套了,我不喜歡。」

「原來是這樣啊。早說嘛。我就是不缺小聰明。」薛奕名笑道,「下次就換個新鮮的求婚招數,你可不準推托不受。」

「你們很幸福嘛。」葛蘭清一臉安然欣慰之貌,實際上,她對端木透的內疚也因為端木透此時的幸福而驟減,所以她真心希望端木透和薛奕名能象她和謝晨希一樣幸福,能早點結婚,最好是︰「奕名不是一直都想生個女孩嘛,透你真應該早點實現他的這個夢想,那就更幸福了。」

「對對對。」薛奕名滿口附和,期待地說︰「這個問題也要重視起來才行。透,要不我們就順其自然吧,讓女兒早點到我們身邊來。」最近也不知道端木透在擔心什麼,掐著時間、找正確的日子才能**,總感覺愛愛的興致有點受影響,質量也不是那麼高;又或者做完愛讓透吃避孕藥,他可不放心,擔心著透的身體。奇怪啊,為什麼不能先生個孩子呢?象晨希他們一樣,奉子成婚也不錯嘛。

端木透羞燥不已,嗔道︰「這種事回去再商量,別象吃飯那樣輕松地說出來。」

「還是很害羞哦。」薛奕名喜不自勝,大加贊美,「我就是喜歡你這樣。」音落他就毫不避嫌地當眾給了端木透一個深情的吻。

新人也不做電燈泡,相攜含笑離去。

每個人都能幸福,是不是過于奢侈的夢想?

怎麼總有一種不祥的預兆?

「透,能告訴我為什麼嗎?你最近對避孕過于積極。」薛奕名想想這問題還是得談談,因為他是真的想結婚想有個孩子了,他很期待那個有著他和透兩個人基因的孩子會長成什麼樣子,漂亮嗎?聰明嗎?當然他會把孩子教成一個地道的紳士或是真正的名門閨秀。

為什麼要避孕?

因為太幸福了,兩個人在一起的幸福,安靜、穩定。她在想,要是一直就這樣過著日子也不失為一個幸福的人生。她真是鼠目寸光,眼前看得到的幸福,她抓在手里,而且緊抓不放,至于未來生活多出來一個孩子會不會仍然這麼幸福,當然也許是更幸福,但那是不能確定的東西,她不敢放手一搏。

只是害怕拼到最後,她會象媽媽那樣強硬地將一種莫名其妙的悲傷塞給自己的孩子。

「過兩人世界不好嗎?」。端木透暗藏好心事,笑問。

「透,我想要個寶寶了。」薛奕名甜膩地抱著端木透,輕聲求起來,「真的。晨希他們的寶寶多可愛啊,我們生個女兒,將來就嫁給那小子,保準我們的女兒就不會被人欺負。」

「你想得可真遠。」端木透啼笑皆非。

「別管想多遠,眼前的事要做不到,想再遠那也是空想。咱們不避孕了好不好?」薛奕名忽然神來一筆,「要不我們先結婚,這件事忙完了,我們才能有更好的精力造人。」

「你夠了沒啊!」端木透真是有些惱了,「現在是談這種事的時候嗎?」。

「誰讓晨希他們那麼幸福?我怎麼受得了這刺激啊。我要不讓你也快點當上幸福的新娘和媽媽,我都不好意思在他們面前出現了。」

「這之間有什麼聯系嗎?」。這男人對此又會有一番什麼高見?

「當然有。」薛奕名反有些低落了,說︰「晨希處處都在證明他能讓任何女人都幸福,也包括你,而我呢,只是給你一個人幸福都這麼困難,這是很大的壓力啊。」

是了,她不能確定的東西,就是這個了。

她的身體始終只接受這一個男人,而她的心靈里,先後住進過兩個男人,而且還是一對兄弟,她不見得還有心累,但薛奕名真的已經放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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