殤情 第一百二十四章 擔心

作者 ︰

邱貞兒的唱片終于有了進展,制作人馬波在听過端木透送去給他的錄音帶後願意親自听听邱貞兒的聲音了,這實在是個好消息,不僅端木透為自己努力這麼久的成績叫好,邱貞兒也興奮不已,這似乎是一種不錯的鼓勵,女孩的事業心忽然爆漲起來。要知道能讓著名的音樂制作人馬波制作一張唱片,這不僅是歌手們的夢想,還能實質性地提升歌手的影響力。

果然,這個消息一放出去,邱貞兒的聲望就直線看漲,歌迷開始期待這張新專輯的誕生。

看到了實效的邱貞兒更加認真地對待起這張唱片來,似乎對端木透的用心也有了幾分了悟,對姐姐也不再那麼排斥,安安份份地順從著端木透為她安排的工作。這女孩也有可值稱道之處,那就是她對事業充滿了野心,這不是不自量力的沖動,而是一種更為積極的勤奮動力,可喜的是過去那些慘痛的經歷正在慢慢地變成她此時及未來人生的財富。

邱貞兒當然希望自己的事業能更上一層樓,無需盧清義再耳提面命,她變得自覺而嚴肅起來。雖然她的能力還有待提升,好在她已是真有心在學習,又的確有不錯的潛力,馬波倒覺得她還有幾分可愛,也就沒有過份地刁難她。

經過磨合期後,唱片的錄制工作越來越順利,邱貞兒越來越自律,也就不用端木透天天去監工了,騰出來的時間一部分用于拍攝廣告,偶爾出席一下公益活動,這不過是她在找到一個適合自己的人生目標前為免自己太過無聊而找來做的一些工作而已。

更多的時候端木透會去葛蘭清的店里面坐著,就算只是看著這家與她的夢想幾乎一致的店她都有一種幸福感,羨慕得她想做一個塑膠模特永遠站在這家店里,讓設計師把漂亮的衣服套到自己身上想必模特是非常高興的吧——那一定是非常美妙的事——當然,如果葛蘭清再教教她服裝設計的知識,她會更開心。

端木透對時裝設計的興趣讓葛蘭清覺得她很不務正業。

「我覺得你的人生目標真得改一改了。那樣的目標就當是一個不能實現的夢想珍藏在心底,然後認真看看自己現在過的生活和自己的才能,再確定一個目標。」葛蘭清這是第n次勸告端木透了,「象是天皇巨星之類的目標,你再努力一把,就能實現了。為什麼舍近求遠?」等著端木透挑選的劇本不少吧,多花點時間研究研究劇本對一個專業演員而言才是正業。

心有余悸!

端木透已經斷了再拍電影的念頭,現在的電影哪部作品里沒幾段激情戲?她本著專業演員的敬業精神認真作出的表演要是再被薛奕名評價為「不堪入目」的賣肉,她真再不能忍受了,她也已經被幸福消磨得失去了承受打擊的能力。當然,安穩幸福的生活也讓本無事業心的她更加低迷不振起來,甚至有想過把職業家庭主婦這樣的目標確定為一種非常有價值的人生。

端木透真誠無偽地說︰「那本來就不是我喜歡的事業。」

「但是你有那樣的才能啊。」葛蘭清可不認同她的消極,警告道︰「有那樣的才能就應該最大限度地發揮出來,這才不違天意。你要是逆天而行,小心遭天譴。」

「即使有那樣的才能也是被逼出來的。況且……」端木透猶豫了一下說︰「奕名不喜歡我拍那種激情戲,可是電影里那種鏡頭比比皆是。我們就為這種事吵過,」雖然最後是不了了之了,但端木透的心里還是留下了陰影,「為這種事吵架真是沒有意義。」

葛蘭清笑道︰「看來奕名是真的很愛你哦。以前他的那些女性朋友他可從來都是沒心沒肺的毫不關心。」

「就是知道他愛我,才不想惹他生氣的啊。」放棄自己的才能成全薛奕名的安全感,足夠嗎?

葛蘭清遺憾地說︰「太可惜了。我是你的影迷呢。」

端木透打趣道︰「要不要我給你親筆簽名?」

葛蘭清白了她一眼,認真地說︰「我說真的,你真得好好再考慮一下自己的人生目標。」

「做個全職家庭主婦也不錯。」

「雖然家庭對女人的確很重要,不然我也不會非得要跟你搶晨希不可,不是嗎?」。葛蘭清苦笑,稍微扯開了一些話題,道,「看到現在奕名這麼愛你,我的內疚才稍微減輕了一些。只有你與我一樣幸福了,我才真正地安下心來。」

端木透搖頭豁達地說︰「這沒什麼好在意的,我們過去的經歷是我們未來生活的財富。我一直這麼覺得。」繼而覺得有什麼事特別好笑,自己先笑了一陣說︰「象我們關系這麼奇怪的情敵可能不多吧。象我媽媽和我爸爸現在的妻子,她們就象是一對死敵,幾十年了都沒辦法原諒對方。」

當然很奇怪,但是她遇到了一個很仁慈又高尚的女人,所以她能獲得幸福。

葛蘭清滿懷感激地說︰「謝謝你。」

「你要是太軟弱,小心我會再把晨希搶走的。」端木透眨眼笑道。

「好吧好吧。」葛蘭清作投降狀,正經神情說︰「感情對女人很重要,事業對女人也很重要。晨希都允許我出來開店做事業了,以前晨希可沒有這麼大方。我相信奕名不會強求你必須做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少女乃女乃。」

「我不是來跟你學服裝設計了嗎?將來也開一家這樣的店,這不算人生目標嗎?」。端木透也正經起來強調自己的立場,力證她沒有隨便地對待自己的人生。

葛蘭清紅唇開合了幾次,還是決定說實話︰「透,你沒有設計的才能。」

「什麼?」端木透大受打擊,驚聲尖叫,「我怎麼會沒有設計才能呢?我都自學了那麼久了。」

「因為你沒有扮美別人的心。」

「啊,這真是個嚴重的問題。」端木透徹悟,反省道︰「難怪莫離對我畫出來的設計圖都只有兩個字︰不好!原來覺得是他不想讓我丟下娛樂事業才那麼說的,搞半天還真只是我自己感覺良好啊。」不免有些神往那個她到達不了的境界,「設計師都是很偉大而高尚的人吧。」沮喪啊,她不是一個高尚的人,「我可能是個比較自私的人,與我無關的人就沒有熱情去關注,家人朋友才想去討好。這麼低俗的人看來是真不能成為設計師了。虧我期待了這麼多年。」

「我想這不叫低俗……」葛蘭清連忙想安慰。

「你不要安慰我。」端木透連忙擺手,情緒低落地說,「我也真是辛苦。堅持了一個不能實現的夢想,還做著自己完全不喜歡的工作,這混亂的人生是怎麼來的?自以為是了這麼久,再沒有比這丟臉的事了。這打擊實在太沉重了,我得回去療傷才行……」

「透?」葛蘭清可嚇到了,真怕自己說錯了什麼話把端木透打擊得失去了人生目標,內疚不已︰就算是不能實現的夢想,只要堅持了下來不也是一種成功嗎?她真不該亂說話。

端木透見葛蘭清粉面忽然白了,黑眸中閃過一絲戲謔之意,揚唇一笑,調笑道︰「謝夫人,怎麼嚇成這樣?怕我回去受不住打擊上吊自殺啊?要是記者再杜撰說我不堪昔日情人另娶他人而自殺的新聞,恐怕你就要承擔間接殺人的罪名呢。」

葛蘭清這才明白過來,氣紅了臉,嗔道︰「你在我面前都演戲。」

「你不是我的影迷嗎?是為了特別感謝你的支持而作的近距離表演。沒有幾個人能欣賞得到哦。怎麼樣,這演技還行吧?」端木透不無得意地說。

葛蘭清嗔了她一聲說︰「誰懷疑過你的演技嗎?你可不象是這麼調皮的人。」

「偶一為之,有何不可?」

「透,你不要再插科打諢了,說正經的。」葛蘭清一本正經地說,「你什麼時候嫁給奕名?」

以現在的心情真不適合談這個問題,端木透懶懶地說︰「這個問題很重要嗎?」。

「有什麼原因讓你還不能嫁給奕名嗎?」。葛蘭清不讓她逃避,問得更深入。

「只是害怕迎接未來。」

讓人模不著頭緒的答案,葛蘭清皺起了眉,說︰「是不能跟我說的原因嗎?」。

「對待情敵的態度,有我們這樣的,把對方當成朋友,可以心無雜念;也有象我媽媽和她的情敵那樣的,終生敵視……你覺得還有沒有第三種狀態?明明心里很在意,卻要裝作若無其事地想要與情敵和平相處,維持著一種表面的豁達而讓人相信他真的不在意,這樣的人,是不是也存在?」

一種復雜的狀態,但的確是薛奕名要解決的問題,想必是個不小的心理壓力,不然也不會遲到現在都還沒有破解。

葛蘭清沉默無言。

幸福的背面是更為沉重的陰影。

「有跟薛奕名談過你的這個擔心嗎?」。葛蘭清沉痛地說,「我想談總比不談要好。得讓他相信你現在和將來除了他不會再愛上其他男人。他想要的也只是這種程度的安全感而已吧。」

「他明明知道我是愛他的,卻又總是擔心我沒有象他愛我那樣愛著他。我真的不知道要怎樣才能將那種愛的心情傳遞給他。每天不停地說我愛你,花言巧語就象是每天的必修課一樣,花樣翻新的小招數,還有各種各樣的小禮物,這當然也是一種表達愛的方式,可是,愛,不說出來就看不到嗎?不說出來就感覺不到嗎?」。端木透沮喪不已。

「只是溝通的問題吧?」

「只是這麼簡單就好了。」

為什麼呢?那種不安之感越來越有擴大的趨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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