殤情 第一百三十二章 問題

作者 ︰

端木透誠然是一片真心,但紀攸珺不肯輕易就相信她,將她反復打量後,再三確定︰「你真的不是來跟我搶奕名的嗎?要回你的孩子後你真的會離開這里嗎?」。

端木透真誠地申訴立場︰「紀小姐,請相信我!所謂過去的記憶,我不想浪費時間去重溫。現在只有孩子才是對我最重要的,我除了好好地經營與兒子的未來,再無心他顧,這是一個母親的選擇,當你成為母親的時候一定會明白我此時的心情。」

這番情真意切的話打動了紀攸珺,紀攸珺當下作出決定,說︰「好,我讓薛奕名把孩子還給你,然後你馬上離開,不準做多余的事。」

免得事生變故,紀攸珺急于將這決定付諸實施。

單純的女孩真是過于樂觀,完全沒有考慮過莽撞行事的風險,這樣勢必壞她全盤計劃。

端木透連忙拉住急于離開的紀攸珺,道︰「你說兩句話,薛奕名就會把孩子還給我嗎?」。說得紀攸珺臉色一變,應該思辯能力稍微恢復了一些,端木透接著說︰「薛奕名要想報復我,最好的辦法是什麼?不就是讓我永遠都見不到孩子嗎?他的性格你應該是了解的吧,他是那種能把對手一擊斃命卻留人活路的人嗎?況且孩子是他的,多少也會有點父子之情,應該不是你說兩句話、發頓脾氣他就會放手的。」

紀攸珺一想,確實如此,薛奕名的性格不有那麼極端,而讓她難堪的是,以她對薛奕名的影響力遠沒有大到只發幾次牢騷就能讓薛奕名讓步的程度。

雖然紀攸珺一邊黏人到底地賴在薛奕名身邊以便造成即成事實,一邊拉自己的父母給薛家長輩做說客、施壓力,努力了快一年才終于讓薛奕名松口答應跟自己結婚。婚禮在籌備之中,她的婚紗也已經在法國趕制中,最近還收到了不少親朋好友們的美好祝福,一切都是這麼幸福,但是,薛奕名不愛她!至少沒有象愛端木透一樣愛她——她無論如何也不會承認薛奕名待她根本就沒有超出過兄妹這樣的情感,這麼久來所謂的幸福不過是她一個人的幻想罷了。

想到這些,紀攸珺憤恨不止,她的悲傷都賴眼前的女人所賜,因此她忽然也生出來一種報復的心思,暗想就跟著薛奕名一起折磨端木透,讓端木透永遠都見不到孩子而在痛苦中煎熬,甚至等她做了孩子的繼母後再狠狠地虐待孩子以發泄心中的憤恨,那時候的報復就更徹底了,能看到端木透絕望、痛苦的表情想必是一件非常痛快的事情。

這不過是痴人說夢,薛奕名怎麼會讓她虐待他的兒子!是他最愛的女人為他生的孩子,愛都來不及,怎麼會讓人傷害一毫?薛奕名的性格那麼極端,有任何人都不能獨犯的底線,紀攸珺害怕六親不認的薛奕名。這一路想下去,紀攸珺出了一身冷汗,還是覺得那個孩子是一個惡夢一樣的存在,必是攪亂她和薛奕名幸福的攔路虎,又生出來不能把那個孩子留在她和薛奕名的世界里的覺悟。

心思數番變異,深思熟慮之後,紀攸珺還是只能向端木透妥協,低聲問︰「那要怎樣才能說服奕名把孩子還給你?」

親見紀攸珺的心情屢作變化,最後仍然是妥協了,端木透更加胸有成竹,便開始穩步實施自己的計劃,先是憂心地說︰「要說服薛奕名可能並不那麼容易。」

「那到底要怎麼做才行?」紀攸珺焦燥地說,「你要是有好計劃就干脆點說出來吧,別浪費時間了。」

利用這個年輕氣盛、毫無城府的女孩,端木透生出來一些罪惡感。這真是不該有的婦人之仁,端木透硬生生地掐斷了一時的愧疚,說︰「既然不能說服,那就只能用逼的方法了。」

「怎麼逼?」

「我會教你怎麼做,我們慢慢談……」端木透安撫下紀攸珺的情緒,開始將她的計劃和盤講給紀攸珺听,端木透說得詳細,紀攸珺听得認真,但等她把全部計劃都牢記于心便要依計而行了。

薛奕名沒有再回過這座別墅,也不接端木透打給他的電話,端木透要想見小琥自然是不可能。小琥的喂養問題倒是不用擔心,薛奕名肯定不會讓他的兒子餓著或是營養不良,再加上保姆阿姨每天早晚兩次把端木透擠出來的母乳送去給小琥吃,小琥能健康長大這該不需懷疑才是。

端木透每天只能從保姆阿姨的口中獲得一些小琥的狀況。保姆阿姨除了告訴端木透小琥一天都做了些什麼,吃了多少東西,晚上睡得好不好,有沒有生病之類的,其他再不肯多說,象是誰在照顧小琥,小琥在什麼地方之類的情況她一概守口如瓶。這自然是薛奕名的屬意,就怕她知道了那些情報她會偷偷地帶走小琥。

端木透恨惱薛奕名的滴水不漏,情知惹出了薛奕名的極端脾氣就會有這麼淒慘的後果,但是結果再怎麼淒慘她也不會就此妥協,還更堅定了把小琥奪回來的決心,只因她夢想中長大成人的兒子可不是象薛奕名那樣缺少溫情和紳士風度的「蠻人」,而是儀態文雅、性格堅定、舉止彬然的紳士,尤其她一定要培養出兒子對女性擁有足夠耐心的美德。

端木透等待著紀攸珺的爆發,鑒于小不忍則亂大謀的古訓,她表現得安定而耐心十足。

紀攸珺沒有辜負端木透的期待,一周後,八卦雜志《大尺度》當期曝出猛料︰端木透秘密生子,生父疑是薛奕名。列舉諸般證據證明這篇報道屬實,最關鍵的孩子的出生證明也被刊登了出來。

八卦的真實性還在甄別之時,網上又有一個微博報料稱,薛奕名已經將孩子從端木透身邊帶走,對端木透隱瞞生子的事情無法諒解,意欲訴稟法院剝奪端木透的監護權。

八卦一出,效果堪比地震,尤其是薛奕名大受其擾,誠然他是想將這個事實隱瞞到他解決了與端木透的矛盾之時。

第一個把薛奕名臭罵一頓的是薛家老夫妻,而且還是直接沖到帝一集團薛奕名的辦公室里施的暴,沒別的理由,就是怪薛奕名向他們隱瞞了這件天大的要務。薛家有後,他們已經有了一個孫子這麼重要的事兒子不在第一時間給他們說,卻讓他們成了全世界最後一個知道真相的傻瓜,情何堪?他們是老了,動不了老胳膊老腿兒了,不然真想好好教訓一下這個不孝子,打傷打殘也有他們的道理,但現在沒奈何只能罵罵兒子出氣,罵過了最後嚴令薛奕名晚餐之前一定要把他們的孫子交給他們,薛家的孫子當然要在薛家長大,這是天經地義的。

然後是接二連三的朋友們打電話過來詢問真相或事情因果,薛奕名這一天再沒做其他事,就顧著給朋友們解釋事態了,雖然不勝其擾,但是又不能關機,這沒個盡頭似的疲勞轟炸把薛奕名惹得心浮氣燥,憑生怨念。

朋友之中不乏真心祝福他的人生摯友,以謝晨希夫妻為首;也不缺幸災樂禍的損友,白去病打擊起薛奕名來那是不遺余力的。朋友們各自立場不同,自然對待這件事的態度就不同,但幾乎所有朋友都在提醒他︰你的婚期可是越來越近了,忽然曝出這樣的八卦來,會不會影響你的婚期?

朋友們都相信是薛奕名把自己扔進了這一團亂麻一樣的局勢之中,走出困境需要一點智慧,但所有人也都相信這個朋友是不缺乏那種智慧的,如果他足夠理智。

這忽然曝出來的八卦硬生生把薛奕名計劃好的前期步驟全都打亂了,他計劃得好好的,近期要做的事是一邊逼端木透向他求饒,一邊跟紀家談解除婚約的事。這兩件事都要做在暗處,怕的就是太多外界因素干擾會生出諸多變故來。

兩邊的工作都不容易做,好在薛奕名決心堅定,也絕無退縮的道理。兩件事雖然同時進行,但還是得分個輕重緩急,與紀攸珺的婚禮他可以用拖之訣先頂一段時間,解決與端木透的矛盾卻是耽擱不得的要事。

按計劃做下來,推遲婚期不成問題,與端木透的關系雖然看似沒有更大的進展,但有兒子在手,不愁端木透不妥協,只是時間的問題而已。不能確定端木透會固執到什麼時候、什麼程度,薛奕名覺得單只以兒子為籌碼逼端木透就範這一招還是薄弱了一點,有沒有好辦法加縮短這個步驟成事的時間?

正在薛奕名思考著下一步計劃的時候,八卦忽然就爆炸了,炸得他一時沒了主意,不得不嘆息一聲,這時機選得真好︰八卦一起,他不僅不能改善與端木透的關系,恐怕連推遲婚期都成問題,他的處境也就更困難了。

這消息是誰曝出來的?是那個給他匿名信的人嗎?

這問題很關鍵,但薛奕名也沒有更多時間認真思考,把朋友們的電話接完了,這也就到了下班時間,他不得不先把小琥帶回薛家四合院交給父母。

想起可愛的兒子,薛奕名會心地笑了,幸福爸爸的形象直讓觀者贊嘆不已。

薛奕名的幸福感非常真實,因為正在與兒子建立一種互相依賴的和諧關系。父子有感應這話真沒說錯,相處才一周時間,兒子就能認出他來並且喜歡對著他笑,見不到他時還會找他,晚上有他的逗哄也不再哭鬧不休。他現在也離不開兒子了,上班時間里時時刻刻記掛著兒子的狀況而無心工作,有一點閑時就想打電話給兒子,就算只是听著兒子無意義的咿呀聲也比听著世界名曲來得舒暢,下班後逗兒子玩耍變成了一天最值得期待的事,為兒子變成一個在室宅男也似乎有了某種非同凡響的意義。

他們一家三口什麼時候才能其樂融融地生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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