殤情 第一百三十五章 傷害

作者 ︰

薛奕名一邊暗中研究著紀攸珺非同凡響的轉變,一邊以一副公事化的冷漠表情就事論事︰「端木透高不高尚,我不知道,她的心情沒有對我說出來,我就選擇無視。我現在也沒有時間管她的心情,照顧小琥都有點忙不過來了。」看著懷中的兒子,薛奕名的表情變得柔和起來,還有一種成為了父親的驕傲,他幸福地笑道︰「我之所以把小琥留下來,報復端木透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理由,越來越喜歡小琥是我必須把他留在身邊的最大理由。小琥越來越可愛了,看著他一天天的長大,真是一件無比快樂的事。」

紀攸珺又嫉妒又覺悲哀,不服地說︰「我能給你生一個更漂亮、更可愛的孩子,比小琥更好!」

真是一廂情願。他為什麼會越來越喜歡小琥?因為小琥在一天天長大的同時也在一天天變得活潑可愛,聰明逗人,讓他享受到了做為父親的幸福感,還有某種讓人期待的成就感,這些都只是影響他心情的小件要素罷了,真正讓他傾心的還是孩子的媽媽啊。這是一種愛屋及烏的移情心理,這種移情還是雙向的,現在他看著小琥就會想到端木透,越喜歡小琥,就越是痴戀端木透。

想起過往種種,再憧憬著三口之家的幸福,使得這半個月來薛奕名苦苦壓抑的思念今天再難忽視,想見端木透的沖動格外強烈。

見薛奕名莫名其妙沉進了自己的心情里——薛奕名最近常常象現在這樣表現出一種離不開兒子的幸福樣,紀攸珺總是憂心忡忡。薛奕名一旦有了這樣的心情,就不會再跟她說話,要換作是平時,溝不溝通都無所謂,但今天紀攸珺的不安太深刻了,她再耐不得那種無果而終的狀態,便高聲喚道︰「奕名,不準你胡思亂想。」

薛奕名被她的吼聲震醒了,卻也只是看了她一眼,干脆抱起小琥就要離開,對端木透的思念難忍,那不妨還是去思園,一家三口的幸福生活就從今晚開始吧。

紀攸珺連忙攔住他,說︰「奕名,你不就是因為曾經愛過端木透現在才會這麼這麼喜歡小琥的嗎?好吧,就算端木透完美得無可挑剔,但她現在已經棄你不顧了,你還苦苦糾纏著她的影子有什麼用?你就不能看看我嗎?我比端木透更完美,我漂亮年輕,我還有不錯的家世,更重要的事,我比她更愛你。」

紀攸珺有沒有自己所言的那麼愛他,他不予置評,但她提醒他已經被端木透棄之不顧了,這恰擊中了他的痛處,薛奕名慨然不能言。

「奕名,」紀攸珺苦勸不休︰「我們馬上就要結婚了,不要讓我們的婚禮節外生枝了好不好?那樣我們的家族和我們都會成為一個徹底的笑話。奕名,我保證︰只要我們結了婚,我會成為一個好妻子,也一定能成為一個好母親。我一定會讓你幸福的,比端木透能給你的幸福更多。因為我愛你,很愛很愛你,絕對要比端木透更愛你。奕名,你相信我好不好?」

薛奕名其實很不喜歡听紀攸珺說「我愛你」之類的話,只因他根本就感覺不到年輕女孩有將他放在比名利、財富一類的身外之物更重要的地位,對紀攸珺而言,他只是各方面都能符合她標準的最佳人選而已,而那些標準無一例外都與趨利之心相關。

解除婚約的事談比不談好,早談比晚談好。

得果斷一些,免得夜長夢多。

許下婚姻的承諾,又來毀婚,的確是一種傷害,對任何女人而言都是一種打擊,但是,要沒有紀攸珺的糾纏和自以為是,要不是他也心存僥幸地希望一條婚約能把端木透勾引出不,他也不會卑鄙地許下婚約,至少他從來沒有對紀攸珺說過「我愛你」之類的誓言,沒有愛情基礎的婚姻能幸福嗎?是紀攸珺太過盲目、一廂情願,又對他有名利的需求,這才有了不該有的婚約。

為了他們一家人的幸福,再卑鄙的事他都得去做。

薛奕名將小琥放進嬰兒床里,坐下來準備與紀攸珺進行一次認真、真誠而嚴肅的溝通︰「攸珺,你真的覺得你能成為一個好媽媽嗎?」。

紀攸珺強詞奪理地嚷︰「為什麼不能?我也是個女人,也有做媽媽的本能。」

要成為一個好媽媽就只要母性的本能就行了嗎?

「可是你這一周根本就沒有照顧好小琥。」薛奕名沒有再心存多余的情面,一針見血地指出了紀攸珺的錯失,「才一周你就忘記了將成為小琥繼母的責任。」

紀攸珺又氣又恨,憤怒而不服地說︰「小琥不是我親生的,所以才沒辦法產生親密感嘛。如果是我的孩子我一定會照顧得很好。」

「小琥是我的孩子,如果我們結婚後,你對小琥不能產生母子情,盡不到一個做母親的責任,那我也無法對你產生信任感,我們的婚姻也不能持續太長的時間。」

「那我能有什麼辦法?我沒有自己的孩子,又還這麼年輕,根本就體會不到做為媽媽的心情。不過,我相信只要我成了一個真正的媽媽,有了母性覺悟,就一定會把小琥當成自己的孩子那樣疼愛。」紀攸珺的優點之一就是樂觀。

不僅僅是一廂情願,還很會推卸責任,薛奕名道︰「攸珺,以你這想法你要到什麼時候才能成為一個真正的媽媽?真的讓你生下一個孩子你就能有那種母性自覺了嗎?」。

「就應該是這樣的啊。」

「你可以慢慢長大,但我等不下去了。小琥正在一天天長大,他需要一個好媽媽。」

紀攸珺這時倒聰明了,听出了薛奕名話中的隱意,焦急地說︰「奕名,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現在對小琥不耐煩是因為害怕他的媽媽會搶走你。你想想,如果我對他很好,到頭來他媽媽還是把你搶走了,我情何以堪啊,不是嗎?你能理解我的這種心情嗎?」。

「誰也不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麼事。攸珺,你的處境也許真的不怎麼好,但我也並不比你輕松。算了,這些事談多了也沒什麼意義。」薛奕名略過前事,嚴肅地說︰「攸珺,我不知道你以後會成為一個什麼樣的人,當然也有可能成為一個好媽媽,但那得是多少年以後的事啊?我看得到的現在的你,只有一種感覺,那就是通宵泡吧、瘋狂玩樂遠比照顧一個孩子來得重要。要我看著這樣的你等著你慢慢長大,慢慢成為一個好母親,攸珺,我沒有那耐心。」

「奕名,我這次是說真的。如果你不信的話,那你就盡快讓我懷上你的孩子……」紀攸珺慌不擇言地低吼。

薛奕名皺眉道︰「攸珺,你就不要勉強了,照顧孩子不是你能做的事,至少現在的你做不到。還有,你明明也察覺到了在我們家的這種生活方式不是你要的,真心忍耐不下去為什麼還要強迫自己?這樣很痛苦不是嗎?真想獲得幸福的話,還是以自己想要的方式生活才是最幸福的。」

好說歹說也無法說轉薛奕名的心情,再難抑制住心上的憤恨,將一周來的不滿一股腦兒倒了出來,咆哮︰「是你們故意在迫害我的,想逼我主動退婚,是不是?薛家是這麼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家,怎麼可能還要女主人親自帶孩子?要是端木透做你們薛家的媳婦,她也要象我一樣做牛做馬嗎?」。

端木透始終都是紀攸珺的對立面,不提則已,一起頭,十分鐘之內必定失控。

做了半天壁上觀的薛氏二老听了這話都不高興了,他們捫心無愧,就算的確是不怎麼喜歡這女孩成為他們薛家的媳婦,但他們的所言所行都沒有欺騙過她,更沒有迫害她。薛母因而不悅地說︰「攸珺,你怎麼能有這種想法?撫養自己的孩子怎麼是做牛做馬?」

紀攸珺只覺得薛母是在作自私的辯駁,對她心存了主觀惡意,自然薛母這番忠告在她听來也就缺乏誠意,不免更恨了,緊瞪著嬰兒床,瞪出了仇恨之火,手舞足蹈,大失常態,聲恨音高地吼︰「那是撫養自己的孩子!可你們要我養的是別人的孩子,還是我情敵的孩子,我又不是聖人。換端木透,這樣的事能做到嗎?」。

「好了好了,不跟你吵了。你冷靜下來吧。」薛母怕紀攸珺情緒失控,到時還是兒子不得安寧,為了兒子薛母息事寧人,但紀攸珺已經冷靜不下來了,一邊失控地咆哮著「你們都是壞人!你們都在害我!」之類的話,一邊忽然朝嬰兒床沖過去。

不曾想紀攸珺有此一舉,薛家二老離嬰兒床稍遠,一時沒能作出反應;薛奕名則是狠狠地嚇了一跳,條件反射地也朝嬰兒床撲去。好在薛奕名步伐大且快,搶在紀攸珺之前將小琥抱了起來,但是動作有點急,手上的力道沒拿捏好,險些傷到了小琥,此時把小琥抱在懷里也是又緊又重,因此驚嚇到了小琥,小琥頓時不安地哇哇大哭起來。

薛奕名真嚇破了膽,再不敢松手地抱得緊緊的,待見得小琥一切安好,才稍微放下一些心來,一邊哄著小琥,一邊憤怒地指責起來紀攸珺來︰「攸珺,你未免太過份了!小琥又沒得罪你,你竟然要傷害他!」

薛家二老馬上圍近孫子,不敢再離得太遠,一至憤怒地盯著紀攸珺,防殺人犯一樣戒備著。

「都是因為他!沒有他,怎麼會有現在這麼多事?我們也就能順順利利地結婚了。因為他你才要拋棄我的,他是我的災星,沒有他我現在會很幸福。如果他能消失就太好了。」紀攸珺又哭又笑,又是悲痛又是充滿著幻想,驟然的打擊讓她的精神瀕臨崩潰。

小琥啼哭不止,怎麼哄都哄不住;紀攸珺情緒失控,也沒有人勸得住,空間里充滿了燥動、不安的氣氛,弄得每個都煩心不已。

最後薛母決定還是聯系紀家人把紀攸珺領回去,而薛奕名則抱上小琥離開了四合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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