憂兒說完,彎腰從自己的靴筒里抽出了那把黃金匕首來,笑嘻嘻的在手里把玩著。
那匕首上的寒光一閃,讓站在憂兒身前的無憂突的就打了一個冷顫,渾身一抖,話都有些說不出來了,後退了一步,穩了穩心神,看憂兒仍然坐在那里,才顫聲的問道︰「一把匕首而已,又怎麼能證明你的身份了?難道這個也是長樂公主的信物不成?」
「這個倒是和長樂公主沒什麼關系,不過它的作用,倒是可以證明誰是真的,誰是假的。」
憂兒將匕首在那個無憂的眼前又晃了兩下,讓她感覺臉上的汗毛都被那寒氣逼人的刀鋒掃的直豎起來,忍不住又退了一步,滿是疑惑的問︰「作用?」
「是啊,你說匕首的作用是什麼?」眼一將聲。
憂兒狀似悠閑隨意的一問,讓無憂的心突的一跳,這次是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一臉的戒備,開口接道︰「殺人?!!」
只是「殺人」這兩個字一出口,讓她自己都懊悔了起來,這不是明擺著將自己的性命往刀口上撞嘛!若是隨口胡謅個什麼,這面前的小丫頭也未必就會想到殺人的方向去了。
憂兒嘴角抽了抽,忽地想笑,這面前的女人是蠢呢,還是太蠢,自己拿出把匕首她就給自己往道兒上引,分明是在教唆人犯罪。
「不錯,殺人。你我二人爭的都是一個名頭,要的也是同一個男人,既然都說不出誰真誰假,不如現在就做個了斷,也省得一路狠斗下來,弄的兩敗俱傷,讓旁人得利了。」
「旁人?」那個無憂也不是傻子,眼神一飄,便在腦海里冒出了另一個人來,她將自己找到,又千方百計的教,最後送到了這里,打的又是什麼主意!
「呵呵,你也明白就好。現在這里有一把刀子,你我二人互相砍呢,還自殘?終于有一個先倒下的,另一個就等著坐王妃的位置,可好?」
憂兒將匕首掉轉過來,小手小心翼翼的捏著刀面,將刀把向前遞了幾分,像是要讓她先動手的樣子,只是憂兒似乎拿的不夠小心,小指頭踫了一下鋒利的刀鋒,馬上就有一絲嫣紅的血流了出來,滿室的清冷中,那一絲腥甜的血香分外明顯。
「你,你說什麼?什麼互砍,什麼自殘!你是瘋了,還是說笑。」
見到了血,那位無憂聲音顫抖,臉色都開始發白,又向後退了一步,卻踫到了一把椅子,身子歪了歪,整個人坐進了椅子里,而憂兒則是趁著這個時候站了起來,向前一步,挑著好看的眉毛,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眼楮里有笑意,但唇瓣抿的緊緊的,帶著一股子倔強。
「互砍就是你向我刺一下或是砍一刀,我再向你來一下,但要避開胸口、肚月復和脖頸,將手、腳上面的皮肉都割的差不多了,看誰先忍受不住;自殘也是同樣的道理,只不過是自己招呼自己,看哪一個先受不了,哪一個就自動退出好了。若是你我都為了這個宸王妃的位子,命都可以不要了,那就一直繼續下去,比的就是誰的命大了,活的那一個自然就是宸王妃。」
憂兒漫不經心的解釋著,可這樣的解釋讓坐在椅子里的無憂除了渾身發寒,就是癱軟無力,面前的這個小丫頭比自己矮了半頭,身子也縴細的像是風一吹就可以倒的,怎麼說起話來卻這般的狠戾,好像手里那的根本不是刀子,倒像是一支眉筆,要用這支眉筆你我二人互相裝扮比美的。
可離的這樣近的距離,又可以感覺到那匕首上傳來的絲絲涼氣,而那閃閃的刀光更是刺的目疼,根本不是假的。
「你,你說笑的吧,我不和你比,我就是真的。再說,若是帶了一身的傷,王爺又哪里還會喜歡,早將你我都趕出王府了。」
盡量將身子縮進椅子里,無憂生怕沒有經過自己同意,這個小丫頭就發瘋的向自己互砍過來。
「那你便錯了,你知道我是王爺在哪里找到的?」
看到無憂懵懂的搖搖頭,憂兒得意一笑,才繼續說道︰「我是王爺剿匪的時候,在土匪窩里發現的,當時我正躺在匪首的床上,身無寸縷,一絲不gua,而且還口口聲聲的喊著要報仇,給我那個死鬼的土匪男人報仇!倒是王爺不介意,將我收了。你以為我這般得寵憑的又是什麼?我這黃毛丫頭一般青澀的身子,若是沒有一股不同他人的狠勁,又怎麼會討王爺歡心呢!」
听憂兒說完,那個無憂上下打量了她一下,倒像是有幾分信了,畢竟這張小臉是極美的,可這身子前後也沒有幾兩肉,少了女人應該有的韻味,多了少女本來的青澀,不要說和美艷動人的自己來比,即使和那些豐滿健美的契丹女人比,也是遜色了不少,可她偏偏就是討了宸王爺的歡心,得了他日夜的恩寵。想到這里,無憂咬了咬牙,心便狠了幾分,將眼神放在了憂兒手里的那把刀上。
「怎麼樣?想好了嗎?是誰先動手?我提的建議,讓你先選。」
憂兒看她向自己手里的匕首看過來,又將匕首遞過去幾分,像是要直接塞到她的手里去似的。
無憂看著匕首,腦筋飛快的轉了起來。若是選擇自殘,拿刀子往自己身上招呼,那個疼法讓自己實在下不了手;可若是互砍呢,只怕這丫頭帶著一股子狠勁,又是土匪窩子出來的女人,手起刀落,自己的小命就完了,她雖然嘴上說會避開要害,如果她是騙自己的呢!
反復思量了一下,無憂才說道︰「自殘吧!你先動手。」
「好!」憂兒爽快的應承了一聲,就將刀柄又掉轉回來,向著無憂一笑,抬手就向著自己的左手腕割去,看手法,看力度都是毫不留情的。
只是那匕首離著憂兒的肌膚還有險險的一寸距離,心都懸到了嗓子眼的無憂趕緊喊了一聲︰「停。」
「怎麼啦?」憂兒及時的收住了手,一雙大眼楮看向了冷汗都下來的那個無憂。
「還是,還是互砍吧!你先砍我。」
無憂看到眼前這嬌柔的小丫頭這樣爽快的對著她自己下手,心想若是她真的自殘了,回頭再讓自己也照著做,自己是萬萬下不了手的,只怕到時候這個小丫頭發飆,會給自己捅上幾刀。
正在心急的時候,忽然耳尖的她就听到了外面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而且那腳步聲沉穩有力,似乎已經快要到了門口。心思一轉,便有了主意,才趕緊喊「停」,然後眼楮一閉,選擇了互砍。r2wm。
「好,這可是你選的,我就動手了。」
憂兒眼角微微向門口一斜,將刀子向著對面的無憂比了比,說了句︰「放心,不會一下要了你的命。」手里的匕首便向著她的左手臂刺了過去。
匕首鋒利,穿透了衣服,一下戳進了肉里,血也順著衣袖流了下來,無憂疼的一皺眉,本來緊咬的牙關也松了,驚呼了一聲,用手捂住了左臂的傷口,眼里的淚水也流了下來。
「憂兒,你在干嘛!」
門口一聲大喝,一個修長高大的身影沖了進來,裹著一股冷氣,直接撲到了桌邊,伸手打掉了憂兒手里的還沾著血跡的匕首,擋在了無憂的面前,對著面前嬌小的憂兒怒目而視著。
「王爺!」有這個高大的身子擋在面前,無憂臉上的淚水更多了,聲音哽咽著,期期艾艾的叫了一聲,本來捂住傷口的小手從後面拉了拉耶律宸勛的衣擺,一副萬分委屈的模樣。
「我們在商量著誰贏了,誰留下來,省得你拿不定主意,看著哪一個都要,不知道如何取舍。」
憂兒伸手攏緊了身上的棉披風,剛剛耶律宸勛闖進來的時候,門還是大開的,冷風從門口撲進來,讓憂兒有些難受。
「那這又是怎麼回事?」
耶律宸勛回頭拉起了無憂被匕首刺傷的左臂,上面只有一個小傷口,血雖然不多,但無憂此時臉上的痛苦神情,好像是斷了整條手臂一樣,一張絕美的臉也有些扭曲了。
「互砍啊!哪一個挺不住了,哪一個就算輸了,然後要趕緊走開,將王爺您讓給贏的那一方。」
憂兒站直了身子,說的理直氣壯,好像自己已經贏了似的。
「胡鬧,本王不是物品,怎麼由得你們互相讓來讓去。再說,這樣的方法也只有你這樣土匪窩子出來的女人才想的出來,花一般嬌柔的美人在面前,你又如何下的了手。」
耶律宸勛說完,將一直拿在手里的一個包袱放下,到一邊櫃子里翻了一卷白布出來,給無憂那已經不怎麼流血的手臂緊緊的包扎上了。
「謝王爺。」
梨花帶雨的一張芙蓉面,水靈靈勾魂攝魄的一雙眼,嬌柔軟糯的一聲王爺,無憂身子晃了晃,整個人都向後暈倒過去。
卻如她所願的,沒有倒在身後硬硬的椅子里,而是有一只有力的手臂將她托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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