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支箭穩穩的向著倉惶奔跑的麋鹿飛了過去……
「啊!中了,射中了。」
憂兒小手將弓高高的舉起,歡呼起來,那支箭居然真的射中的那只麋鹿的右前腿,只是因為距離稍遠,箭的力量不夠,又不是要害,所以麋鹿只是晃了一下,卻沒有倒下,反而更快速的向前面沖去。
「嗷……」
牙從樹林深處跑了出來,慵懶的叫了一聲,蹲坐在一棵樹下,不再去追了,反正狩獵是人們喜歡的事情,它現在肚子不餓。
「要跑了,要跑了。」
憂兒趕緊拉馬韁繩,想要追過去,焰似乎感覺到了憂兒的心急,朝著那只麋鹿發蹄向前奔去。
「憂兒,別追了,注意安全。」
耶律宸勛見憂兒去追,馬上帶馬跟了上去,只是稍慢一點起步,落後了兩個身位的距離,但雷的身高腿長,只有再一縱,應該就可以追上的,卻在這時候……
「汪汪汪……」
不遠處猛的傳來了犬吠聲,而且听聲音還是一大群,接著便是兩只狐狸和幾只馬鹿斜刺里奔了出來,馬鹿的身子比麋鹿和梅花鹿都高大許多,還有兩只大大的角,這樣猛的從樹林里沖出來,正好擋住了雷的去路,將憂兒和耶律宸勛隔開的更遠了。
等到耶克達揮著手里的馬鞭沖過來,驅趕開那些馬鹿的時候,憂兒已經跑到了前面稍遠的地方,卻是勒馬停了下來,從箭囊里抽出了一支箭來,搭在弓上,拉開了弓弦。
耶律宸勛見憂兒停下,總算松了口氣,順著憂兒箭指的方向,可以看到她剛剛射中的那只麋鹿停了下來,似乎憂兒想要再補上一箭。
「汪汪汪!」犬吠聲再次響起,而且比剛才更大,離的更近,耶律宸勛明顯感覺不對勁,拍馬奮力向前沖去,想要馬上就趕到憂兒的身邊,同時高喊著︰「憂兒,住手!拉緊你的韁繩。」
只是話音未落,樹叢里已經有黑影瘋狂的竄了出來,數十只之多,箭一般的向著憂兒的馬撲去,那是幾十只健壯的獵狗!
「嘶……」
焰長嘶一聲,抬起後蹄想後踢去,將身後撲上來的一只獵狗踢飛,卻又有兩只獵狗咬住了焰的前腿!焰吃疼的猛甩前蹄,幾乎是人立而起,不斷的踢打著,想要將圍攏過來的獵狗甩開……
「啊!」憂兒听到了耶律宸勛的聲音便下意識的去拉韁繩,可手里的弓弦一松,那只已經搭好的箭便斜飛了出去,接著,隨著焰飛快跳動的身子,憂兒也被從馬背上猛的甩了下來!
「憂兒!」
耶律宸勛還在距離幾步的地方,就已經預見了這驚險的一幕,雙腿用力一踢馬鐙,整個身子從馬背上躍起,向著憂兒落下的方向飛撲過去,險險的將憂兒接到了懷里。
「宸!」
憂兒感覺自己的身子一輕,便是眼前一陣的天旋地轉,整個人已經被拋在了空中,本來閉起眼楮,已經等著身子落地時候的劇痛或是骨頭刺進肉里的感覺了,卻被一雙有力的手擁進了懷里,睜開眼楮便是宸那張焦急的俊臉。
「汪汪汪」犬吠聲就在身邊響起,有幾只獵狗等到耶律宸勛落地,便向著他和憂兒飛撲過來,那速度竟然奇快,轉眼間那白森森的犬牙已經帶著熱氣到了近前。
耶律宸勛一只手擁住了憂兒,將她護在懷里,另一只手猛的揮拳將最近的兩只狗打飛出去,就趕緊腿上一疼,是被另外一只要住了小腿。
「主子!」中前這前。
「嗷!」
耶克達和牙也撲了上來,後面的隨從和幾個暗衛也都從後面趕了上來,有的用刀,有的揮動馬鞭,將那幾十只獵狗盡數的斬殺,只有兩只似乎夾著尾巴,帶著一身的血跡逃到了樹林的深處。
「主子,您的腿?」
耶克達趕緊蹲子查看耶律宸勛的已經帶血的小腿,索性現在是冬天,所以穿了皮褲,加上耶律宸勛腿上的肌肉結實,被咬的時候用力將肌肉繃緊,所以只是留下了幾個齒痕,而沒有撕扯開皮肉。
耶律宸勛將憂兒抱緊,上下打量了一下,見她沒事,才放心下來,沉聲說道︰「這些明明就是獵狗,怎麼會發瘋般的沖了出來?馬上去四處查查。」
看一眼倒在地上的狗尸體,耶律宸勛就知道那些狗是平時契丹人訓練好,專門為了打獵的時候用來驅趕和追捕獵物的,因為是人工飼養的,所以根本不會襲擊人。可現在居然有幾十只一起沖出來,又這樣發瘋一般的向人攻擊,一定是有人從中搞鬼。
「是。」耶克達馬上帶人分幾路向周圍搜查過去。
「主子,不,不好了,憂兒姑娘的箭……」
一名向遠處搜尋的侍衛不一會兒就跑了回來,一邊跑,還一邊驚慌失措的喊著。
「怎麼了?」
耶律宸勛眼神一暗,抱著憂兒向剛剛那侍衛跑過的方向奔了過去,才越過一小片已經干枯的灌木從,就看到前面不遠處有幾名侍衛蹲在地上,旁邊的幾匹馬站在那里踏著四蹄,而其中的一匹馬,明顯竟然是六皇子耶律呈勛的。
那馬上都沒有人,那就是人應該在地上,可那些侍衛蹲成半圓的一圈,讓耶律宸勛無法一下看到里面的人。
「是呈嗎?」。
再向前幾步,耶律宸勛已經看到那侍衛只有幾個就是剛剛自己讓耶克達分配到六皇子身邊的,心中一寒,大聲的問了起來。
「王爺!」
听到耶律宸勛的聲音,蹲著的幾個侍衛有兩個站了起來,正好露出了一個空檔,可以讓憂兒和耶律宸勛都看到那人圈里地上躺著一個人,肚月復上插著一只箭!
「怎麼回事?」rmem。
憂兒見到呈勛身上的血,和插在肚子上的箭,心里就是一陣的緊縮,抱緊了耶律宸勛脖頸,人也哆嗦了起來。
「六皇子正在狩獵,猛地看到有幾只馬鹿沖了出來,因為我們還沒有看到大的獵物,所以六皇子便追了過來,忽然間就有一支箭從暗處飛了出來,我們都沒有防備,六皇子便已經摔下馬了。」
其中一名侍衛跪坐在地上,讓耶律呈勛半躺在他的腿上,另外一個侍衛正在將他的衣服扯開,手里還拿著金瘡藥。
「呈,呈!」
耶律宸勛到了近前,叫了幾聲,發現六皇子已經昏迷過去,不知道是因為箭傷失血,還是落馬摔昏的。肚子上的血因為衣襟被扯開,顯得更鮮紅,也更加的觸目驚心,看箭露出的部分就知道,插的很深,而箭桿上露出來的部分,剛好可以看到有一個小小的「憂」字。
只是……
「馬上將六皇子送回驛站去,找御醫來。」
好在這次出來帶了兩名御醫,本來是怕憂兒會有什麼不舒服的,沒想到現在居然真的有了用處。
那幾名侍衛找些樹枝,做了一個簡易的擔架,將昏迷的六皇子放上去,騎馬抬著奔出了樹林。
「主子!」
耶克達帶人四處搜查了一遍也沒發現可疑的地方,又听說這邊六皇子中箭受傷,忙帶人奔了過來。
「憂兒的箭不可能射的這麼遠,而且還那麼大的力道。」
耶律宸勛半眯起鳳眸想著事情或許可能的原因,憂兒射出那支箭的時候身子已經傾斜,力道更不大,但明顯的,就是要嫁禍憂兒無疑。
而剛巧的,那些獵狗沖出來擾亂了這邊的判斷,根本沒有人注意或許有什麼人隱藏在附近,又是怎麼下手的。而那些馬鹿和狐狸,應該也是故意被趕到這邊,引六皇子向這個方向來的才對。
「先回去看看呈吧!」
耶律宸勛拍拍懷里憂兒的背,她那縴細的身子正微微的顫抖著,應該也是被嚇壞了。
「呈勛不會有事吧!那箭插的好深。」
憂兒的小臉已經爬上了淚水,她真的沒有想到會傷人,更沒想到會傷到的居然是呈勛。
「放心吧,有御醫呢。」
「嗯,還有我。」
憂兒抬起小臉認真的說著,的確,還有自己呢,自己的血可以救人,可以保證呈勛沒事的。
「憂兒,听我說,你現在的情況根本不能再失血救人,你要答應我,不到萬不得已,不可以再這樣,包括那個人是我。」
耶律宸勛將憂兒的身子扳過來,讓她正對著自己,深深的看著她,讓她可以看到自己眼中的堅決。
「可是,呈是因為我……」
「並不是因為你,剛剛我說過了,你沒有那麼大的力道,即使那只箭沒有射偏,你也不可能射的這麼遠,還可射的那麼深,所以你不用自責。呈也一定不會有事的,你不要隨便就浪費自己的血,替你自己想想,更要替你肚子里的寶寶想想。」
耶律宸勛的大手緊緊的握住憂兒的肩膀,大聲的告誡著。他不是不擔心六弟,但他更不想讓憂兒白白的犧牲。而這件事情的確太多的端疑,還不知道對方是什麼目的,所以他更要讓憂兒小心。
「嗯,我們先回去看看呈勛。」
憂兒點了點頭,她最該相信的就是宸,一切有宸在,他不會讓自己去冒險,也一定不會讓呈勛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