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六皇子說完,耶律宸勛便明白,讓獵狗將獵物趕出來,並讓獵物向著事先預備好的路線上逃跑並不難,而這一切都應該是事先計劃好的。
至于憂兒的那支箭,即使不是憂兒射出來的,想必也會有人引他們射箭,總之不管是誰發箭,那只箭最終都會插進六皇子的身上,只是……他們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呈,你好好休息,我們明天一早便要趕回聖都去,我想,這件事情並不簡單。」
耶律宸勛說的沒錯,因為第二天出發之後沒多久,便遇到了聖皇派來的侍衛傳聖皇口諭,宣三皇子耶律宸勛快馬加鞭的趕回聖都面聖,卻並不肯說是什麼急事,只是宣完旨便馬上掉頭回去復命了,看來真的是緊急的事情不假。
「憂兒,聖皇有命,我必須先趕回去了,耶克達留下,將你和呈一直護送回去,你回憂園等我。」
耶律宸勛向憂兒交代完,又到了另一邊的馬車旁,呈勛已經听到了有聖皇的命令傳來,已經掀開車簾向這邊看著,等耶律宸勛到了近前,淺笑著說︰「三哥放心,呈的傷沒事。」
「那就好,不到半日的路程應該不會有事。」
耶克達也向主子點了點頭,耶律宸勛才帶著一小隊人快馬先向聖都的方向奔去。
「耶克達,我們也快些吧!也許真的有事呢。」
看到三哥的馬絕塵而去,六皇子也從馬車里探出頭來,向耶克達吩咐著。
「呈勛,你的傷?」
憂兒騎馬到了近前,也關心的問著。
「沒事,若不是三哥執意讓我坐車,我本來都可以騎馬的。」
耶律呈勛向著憂兒露出安心的一笑,然後又坐回了車里。
「加緊行路。」
耶克達高喊一聲,百十人的小隊便向前奔了起來,一路雪霧煙塵。只小半日時間,便看到了聖都的城門。
「呈勛,呈勛?」
憂兒的焰是汗血寶馬,發足奔起來自然又穩又快,而且雖然是趕路,但也不是全力的奔馳,所以憂兒倒不覺得如何的累,倒是這小半日下來,耶律呈勛一直窩在馬車里,沒有動靜。
「我還好,只是這里顛簸的厲害,早知道不如騎馬來的舒服。」
听到憂兒擔心的聲音,六皇子馬上從馬車里探出頭來,只是這次看來,臉色竟然有幾分蒼白。
「你的臉色!」
憂兒自然也看到了呈勛那張俊臉上明顯帶著疲憊和眼底隱忍的那一絲痛楚。
「沒事的,只是顛的久了,馬車里呼吸又不舒暢。我直接進城回王府了,耶克達送你回憂園吧。」
憂園是在聖都的郊外,所以憂兒是不需要進城的,而六皇子的臉色明顯不好,想來也是真的因為趕路累了。
「六皇子,我已經差人先一步進城,請御醫到王府去,等王爺下車就馬上給王爺檢查,用最好的藥。」
耶克達迎上來說著。他也的確夠細心,這樣一來,一定不會耽誤了六皇子的治療。
「好了,憂兒,御醫都在等我了,你放心好了。」
耶律呈勛向著憂兒伸手擺了擺,便讓車夫將馬車直接向城里趕去。
「憂兒姑娘,請先回憂園吧!」
「嗯,走吧!」
雖然不放心,但憂兒也沒有其他辦法,只能盼著耶律宸勛早點回來,然後陪著自己去呈勛府上再看看他吧。
「憂兒姑娘,您先歇歇,我去吩咐準備午膳。」
耶克達送憂兒到了房門口,便轉身準備去叫人,便看到前面守門的侍衛匆忙的跑了過來。
「什麼事?」
「回頭兒,門外來了一名侍衛,是皇宮的侍衛模樣。」
「皇宮?」
耶克達一愣,隨即想到主子這時候應該已經到了皇宮,難道是主子派人來傳話的?點點頭,便大步的向外走去。
門口果然是一個皇宮侍衛模樣的男子,牽著馬一臉焦急的站在門口,一見到耶克達出來,便馬上迎了上來,高聲的說道︰「宸王爺讓小人來找大人進宮。」
「主子什麼事?」
「不知,但好像聖皇問起的是圍場之事,或許找大人過去問明情況的。小人話已經帶到,還有事再身,回去復命了。」
那侍衛說完抱拳施禮,便上馬奔馳而去。
耶克達見那侍衛的背影,感覺哪里不對,可又想不出端疑,只是這里到皇宮也不消半個時辰,怕主子萬一真是有事,倒是耽誤了,忙回身到後面向憂兒知會了一聲,又吩咐憂園嚴密戒備,才騎馬向聖都而去。
耶克達走了不一會兒,後面廚房便送來了飯菜,憂兒才吃上幾口,便听到外面有人聲紛亂的響起。
「什麼事?」
憂兒放下碗筷走了出來,就有一個侍衛馬上迎了過來。
「回憂兒姑娘,門外一個說是呈王府的侍衛,找到這里來了。」
「呈王府?」憂兒一愣,心里便「撲撲」亂跳起來,「趕緊叫他進來啊!」
就聖小自。「可他並不是呈王爺平時隨在身邊的侍衛。」
「先叫進來問問何事。」
憂兒急了,剛剛看到耶律呈勛的臉色就不好,才這麼一會兒,他府上便有人來這里了,定然是什麼急事。
那人被帶了過來,果然穿的呈王府侍衛的服色,只是憂兒不認得,剛剛回話的那個侍衛自然也不認識。不過憂兒倒不介意,畢竟連宸王府的侍衛自己都不認識幾個,哪里還會將呈王府的人都認清楚呢。
「你有什麼事?怎麼找到這里來了?王爺不在。」
憂兒強忍著心中的焦急,沒有馬上問起呈勛的情況,面上平靜的緩緩問到。
「小人並非來見宸王爺的,而是小人特意來這里接憂兒姑娘的,不知道哪位才是憂兒姑娘?」
那人沒有抬頭,只是垂首站在那里回話,語氣卻很焦急。
「找我?找我何事?」
憂兒眉頭一擰,心里卻不敢向最壞的地方去想。
「憂兒姑娘救命啊!」那侍衛一听面前的少女就是憂兒,撲通一下跪了下來,看了一下旁邊一臉戒備的侍衛又急急的說道︰「還請憂兒姑娘屏退左右吧,小人的話是呈王爺吩咐要秘密說的。」
「說吧,沒事的。」憂兒看看兩旁的侍衛向自己微微搖了要頭,意思是不可大意,便讓他直接說。
「我家王爺久于馬車奔波,傷口裂開了,流血不止,現在已經生命垂危,所以……所以我家王爺求憂兒姑娘過去救命的。」
略一遲疑,便說了出來。
「什麼?你說呈勛的傷勢嚴重了?」
憂兒一雙小手猛的抓緊了椅子的扶手,已經知道了呈勛說要秘密的說是什麼意思。自己靈血可以救人的事情,只有自己、宸和六皇子知道,現在自然是生死關頭,不然呈勛怎麼會讓人來找自己呢。
「是,不只是嚴重,簡直是生死攸關,幾個御醫都已經束手無策了,王府里已經亂成了一團,都已經有人要準備料理……,後來王爺才說派人來憂園,找憂兒姑娘,或許還有一線希望。」
那侍衛還沒說完,憂兒已經站了起來,大步的就要往外走。卻被一直守在旁邊的侍衛擋住了門口︰「憂兒姑娘,先等王爺回來陪您一起去吧!或是耶克達先回來也行。這個人……」
這個人他們都不認識,如何跟著他走?
「可是呈的傷勢要緊,若不是緊急,我想他一定不會讓我去的。再說,你們幾個跟著我去,直接到呈王府即可,又不繞到別處去。」
憂兒不只是心急,更帶著愧疚,那箭畢竟是自己射出去的,而且想想這件事情就算是圈套,也定然是有幾分和自己有關,那呈勛就一定是被無端連累的,那自己無論如何就更應該過去看看才對。rnzg。
「這……」
「沒事,你們幾個都跟著,再派人去宮里向宸說一聲,讓他一會兒直接去呈王府接我吧。」
憂兒說的很堅決,那侍衛也沒辦法,只好吩咐人備馬,同時派人到皇宮送信,又挑了三四個好手,隨在憂兒身後一起向聖都而去。
呈王府憂兒自然知道,也不用那個說是呈王府來的在前面帶路,就一路向著呈王府的方向奔去。
只是今天不同,眼看著離著呈王府還有兩條街的距離,前面竟然有一輛馬車翻到在路邊,車子似乎是拉魚的,這樣寒冷的冬天,一車子的魚從車里蹦達出來,有的翻騰了幾下便凍在了地上,有的還在來回的撲騰著,而地上濕濕的一大片水跡,馬上就開始結成了冰。
「讓開,讓開,我們過去。」
隨著憂兒的侍衛拉馬上前,想要讓魚販子將馬車拉開,讓出路來。
「別,別踩了我的魚,我們全家指望著買了魚的錢過年呢。」
馬車旁邊站著一男一女兩個中年人,女的將路欄住,不讓人靠近,說是怕踩爛了他們的魚;而那男子則是拼命想簍子里撿著魚,還有凍在地上的,就找只小鏟子一點點的鏟,看著倒也十分可憐。
「算了,我們從另一邊繞過去的,大冬天的,也都不容易。」
憂兒看了一眼那還在地上鏟魚的男子,看到他一雙手都被冰雪凍的通紅,也于心不忍,叫住了侍衛,拉馬準備從另一條街繞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