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個時辰過去了,梅林仍然靜靜的只有憂兒一個人而已,他卻沒有來……
憂兒又靜靜的坐了一會兒,偶爾回頭看看那花瓣紛飛的一片梅樹,感覺有些冷意,似乎之前他在這里,只是坐著,不說話,也沒有感覺到冷,可如今只有一個人的時候,為什麼會感覺到那種別樣的清冷!
身下的石墩也異常的冰冷刺骨起來,憂兒忍不住起身,向梅林外面走去,前兩日的這個時候,他應該已經是要回去了,今天想必也不會再來了吧。
似乎心底有份小小的失落,憂兒慢慢的走到了林邊,再回頭看一眼那暗香飄過的梅樹,向著自己來時的方向走去,前面拐彎就是一條岔路,憂兒向自己後院小室的方向看看,又向另一條路的方向看看,才發現,這兩日來,自己都是先到,他先走,甚至不知道他究竟會在那條路來的。
心中暗笑自己過多的牽絆了,憂兒快步的向自己來時的路走去,可還沒拐彎,身後便穿來了輕而急的腳步聲;接著衣袖一緊,是被人拉住了。
憂兒停下腳步回頭,便是一抹淡淡的紫色撞進了眼底。是他!
這幾天他雖然都是一身紫衣,但明顯都不是同一件,顏色雖然略有差異,但都是淡淡的紫,如煙飄渺,讓人感覺虛幻。但當憂兒的視線落在銘睿的臉上,心卻是猛的一顫。
他那花瓣般細女敕艷紅的唇腫了起來,唇角還破了兩處,帶著艷紅的血絲,眉骨處有一大塊青紫,像是撞的,更像是被打的。尤其是一雙美目下眼瞼上,浮起了兩片黑青的眼圈,不知是因為沒有休息好,還是……縱欲!
想到這個詞,憂兒忍不住掩唇微微一驚。但那樣的黑眼圈,大遼的二皇子耶律明勛也有,就是因為縱欲過度。可憂兒卻不知道自己怎麼會突然將這個詞和銘睿聯系在一起的。
「這個給你,擦在手腕上就好了,我先走了。」
見憂兒上下打量自己的臉,又吃驚的掩唇,銘睿臉上明顯一暗,將頭扭向一邊,盡量讓她看不到自己受傷的這邊眼角,將手里的瓷瓶塞給憂兒,轉身要走。
低頭看看自己手里的瓶子,才知道原來他昨天叫自己過來是要給自己治療手腕的藥,可他怎麼突然弄成那樣子了?而那樣一張天人般絕美的臉,又有誰能下的了手!
「等等。」
憂兒忍不住上前幾步,想要拉住銘睿問個明白,而銘睿的身子頓了一下,馬上抬腿飛快的跑了,與前兩日的灑月兌完全不同,明顯像是在逃。
逃的遠遠的,逃出了憂兒的視線,銘睿轉過一個牆角才停下來,靠在身邊的一棵樹下,大口喘著氣,低下頭,眼底浮起了一片黯然和一層水汽。
多久了,多久沒有人敢和自己說話了,還有人可以陪著自己在那里呆呆坐著,享受著那份寧靜和清新。那里雖然美,可一個人的時候總是會覺得冷,冷到刺骨,而兩個人的時候就會感覺暖和一些。
她不多話,也不會看自己如洪水猛獸,更不會將那份yu望從眼底透出來。她純潔而干淨的眼神,像是可以將人的靈魂吸入其中,再洗滌干淨釋放出來一樣;仿佛有一天,自己可以被她洗的干干淨淨,飛入那一片自由的藍天之中。
只是今後,她還會來嗎?或是她終究有一天知道真相,知道自己是一個如何骯髒的人,她還會再用那樣不帶任何歧視的眼神來看自己嗎!心中莫名的絞痛,加上昨晚那徹夜的折磨,讓銘睿整個人都開始無力,身子順著樹干慢慢的下滑,最後坐在了雪地之上。
「你急急忙忙的跑過去,就是看她嗎?」。起不向沒。
低沉卻響亮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接著便是一大片黑影將銘睿縴瘦的身子整個籠罩起來。
銘睿坐在地上就是一抖,還沒來得及抬頭,就感覺頭皮一疼,被猛的抓住,從地上拽了起來,不得不直視著眼前那惡魔一樣恐怖的男人
「說話,是看她嗎?」。
一只大手緊緊的抓住那絲般的墨發,另一只手鉗住了銘睿尖尖的下巴,手指的力道就幾乎可以將他的下頜骨捏碎,聲音更是帶著暴怒。
「不,不是,只是偶遇而已。」
沒有掙扎的力氣,銘睿只是矢口否認著。
「是嗎?連續三天都會偶遇?偶遇要將治療扭傷的藥帶在身上,塞過去給她嗎?你知道她是誰?她是耶律宸勛女人。還是說,只要是本王看上的人,都會去喜歡她!」
最後一聲幾乎是在吼著,吼的那樹枝上的積雪都飄了下來,有幾片落在銘睿白皙如瓷的臉頰上,化開成一點點晶瑩的水珠,在陽光下閃著光暈,卻好似是一滴滴清冷的淚。
「求王爺開恩,只是銘睿一廂情願,真的與她無關。」s6sz。
放棄了掙扎和解釋,銘睿直接開口替憂兒求情,他知道完顏御說的耶律宸勛是誰,是一個比他幸運,但同樣被這個瘋狂的王爺所惦記的男子。而那樣一個美麗姣好的少女,大概也只有那樣好的男人才配擁有吧!自己真的只是一廂情願,哪怕只要每天能偶遇那麼一小會兒,也很安心的感覺。
「求我!你居然會開口求我?!!來了御王府一年有余,你寧死也要反抗,從來都將自己弄的傷痕累累,沒想到卻為了一個女人來求我!」
大手用力的扯著銘睿的頭發,來回的搖晃著來顯示心中的憤怒,但另一只手已經放開的他尖尖的下巴,向他的衣襟扯去。
「既然是求我,就拿出你真誠的樣子來,你知道本王要的是什麼。」
「不,不……」
銘睿忙用手緊緊的抓住衣襟,忍著頭皮的疼痛,拼命的反抗著,昨晚那痛苦不堪的一幕再次在眼前重現,讓他幾乎崩潰,發狂。如果今早醒來時候不是看到了昨晚找出來放在床頭的那瓶藥,不是想起來今天還要去梅林見她,把藥給她,銘睿寧願自己再也不要醒來。
「你不願意?那我去抓那個女人過來,雖然不是本王喜歡的口味,但也可以湊合著用用。」
完顏御大力的推開銘睿,卻沒有將他推的很遠,臉上帶著惡心而yu望的笑容,邁步向那片梅林的方向走去。
「王爺,王爺,真的與她無關。」
銘睿忙起身追了過去,從後來拉住了完顏御的衣袖,等他終于站住了身子,低頭咬了咬下唇,最後伸手臂從後面將完顏御那魁梧的腰肢抱住了,同時,那臉上晶瑩的水珠也滾落下來,像是他本應落下的淚水。
「哈哈哈!」完顏御一聲大笑,回身將銘睿那縴細的身子抓了回來,緊緊的揉進懷里,在那本來已經腫起的唇瓣上肆意的吸吮著,似乎要將那唇揉碎,直到鮮紅的血順著唇瓣的裂口處流了出來,完顏御大手一撈,將他整個人抗在肩上,大步的向著里面的一間廂房走去。
房間里傳來布片撕裂的聲音,接著是男人粗重的喘息……
*****千千丁香結*****
回到房里,憂兒將那瓶藥拿過來反復的看了看,打開擦在手腕處,一陣的**感覺,但是忍住一會兒,當那熱熱的感覺消失之後,手腕處的疼痛真的減輕了不少,看來是活血祛瘀的藥物,而且很有效。只是不知道他自己用了沒有,怎麼眼角會傷成那樣呢。
將藥瓶放好,憂兒想著明天還應該去,或許和他說聲「謝謝」,或許問問他的傷勢,又或許可以只是陪他靜靜的坐一會兒。
可是……
第二天,當憂兒握著那瓶藥,再來到那片梅林的時候……
憂兒幾乎被眼前的情景驚呆了,這里再沒有了那樣一片美麗的梅林,而只是光禿禿的無數樹根,和一地已經被砍的支離破碎的梅樹枝條。那粉色的花瓣鋪了滿地,還有那帶著一點嫣紅的花蕊,猶如一滴滴血淚掉落一地,說不出的淒涼和悲切!
穿過滿地凌亂的枝條,憂兒來到了本來那片梅林圍繞的空地中,如今那張小石桌已經傾倒在地上,幾個石墩也被盡數砸碎了,裂成幾塊分落在四周。
「怎麼回事?」
憂兒站在中央四處環望著,沒有了梅樹的遮掩,更可以看清這周圍的一切,而卻再沒見那個紫色的身影。更不知道這里究竟為什麼會這樣!
在這里又站了良久,直到差不多是每天他來了又回去的時間,憂兒才轉身從這已經消失的梅林中出來,走到岔路的時候,向著昨天他來的那個方向看了一眼,然後匆匆的向後面小室走去。
而就在憂兒轉過彎角的時候,另一邊,遠遠的地方,一個身影從暗處向外閃了閃,似乎想將那個離去的嬌小人影看的更清楚,又似乎怕被她發現;只是探了探身,便又隱了回去,若是仔細分辨,還可以看清那人的衣角是淡紫色的。
飄忽中,只留一股冷香傳來,卻再沒了那片美麗的梅林!
寫這章的時候很入戲,千千差點為銘睿哭了……實際上,已經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