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小兩口的房間內———
司空秋湛堅持當個冷氣機,渾身散發著股股冷氣,站在窗邊,也怕凍著,夜間的紫微山頂可是頗為涼寒呢。
「還不快睡下,這天都這麼黑了。」裴陌寧只穿著里衣躺在床的里側,反正他一大早就要爬起來練武的,這是在流雲殿的好習慣,為了不把她吵醒,他便一直睡在了外側。
司空秋湛沒說話,房間內頓時有些安靜,裴陌寧打了個呵欠,莫名其妙的看著他的背影,莫非今個被刺激到了,今天一回房就給她一個背影,還以為他演悲情劇那。
裴陌寧撇撇嘴,不去理會他,他不睡就算了,想著,便一咕噥的鑽進被窩里頭,整理了一番睡意,剛想要睡下
司空秋湛等啊等的,結果卻發現身後傳來了陣陣均勻的呼吸聲,他呼吸一滯,難以置信的回過頭來,愣愣的看著躺在床上的某個已經快要睡著的女人。
「你你你你竟然真的睡下了。」司空秋湛立刻化身委屈的小媳婦,撲倒床上去,把快要睡著的裴陌寧給揪了出來,使勁的搖晃她,直到搖的她都快想吐了,完全沒了睡意。
「嘔,你咳咳,到底想干嘛呀。」裴陌寧怒了,臉色都憋得通紅了,那氣色紅潤,竟是有著別樣的媚意。
司空秋湛一愣,隨即立刻委屈的癟癟嘴,開始指責她「你都不來問我到底是怎麼回事,竟然就這麼自己睡下了。」此刻的司空秋湛哪還有平時的冷漠氣質,簡直就是一個要不著糖吃的小孩嘛。
裴陌寧抽了抽嘴角,隨即說「我有問啊,可是你不理我嘛。」這話說的可是理直氣壯。
司空秋湛鼻子哼氣,十分不滿的說「那怎麼一樣,我不理你,你不會繼續問啊,你繼續問的話,我肯定就會回答你的。」
裴陌寧這下連眼角都直接抽了,十分不淡定的開口,麻木的問「哦,那好吧,我再問你,你怎麼了啊?怎麼還不睡下啊。」
司空秋湛稍微滿意了,臉上的表情開始退散,回歸他冷漠的表情,冷冷哼氣說「今天你和那個野男人眉來眼去的做什麼?」咳咳,退去了小孩子的表情,他這回演繹的絕對是妒夫。
裴陌寧這麼想著,隨即無語的說「我哪有和他眉來眼去啊,你絕對是看錯了。」她只是想觀察一下,碎片到底是在他的身上地方,該怎麼做才能拿回來碎片罷了。
「哼,哪沒有,我兩只眼楮都看見了,你不要以為你這麼說,就可以不負責任了。」司空秋湛繼續哼氣,不肯作罷。
裴陌寧無奈了,不過想想,這件事情隨著那妖物的到來,也不能當作是什麼秘密了,當初他們只是認為那妖物選中了流雲殿下手,卻不知道他的目標從頭至尾只是她。
嘆口氣,裴陌寧抿了抿紅唇,有些艱難的開口「既然你一定想要知道,我就告訴你吧。」
司空秋湛微怔,這下輪到他急了,立刻伸手掩住她的唇,緊張兮兮的說「不行,我不要听,你不要說了。」
裴陌寧皺了皺眉,有些莫名其妙,隨即她拉開他的大掌,她已經決定非說不可了,與其讓他繼續擔心著,不如她坦誠點好了。
「其實這件事」裴陌寧繼續開口道。
司空秋湛神色開始慌亂了,兩只手一起捂住了她的嘴,硬是讓她發不出半點聲音,只得恨恨的瞪視著他。
司空秋湛神色有些悲傷,硬是咬牙道「我是不會讓你說的,這樣你就不會離開我,轉身投入那個野男人的懷抱。」
裴陌寧懵了,徹徹底底的懵了,這到底是什麼跟什麼啊,誰能告訴她,司空秋湛他到底是被神附身了,為毛會變成這個樣子啊。
裴陌寧心底莫名的竄上來一股子的火氣,火大的將嘴上的那兩只手干脆利落的移開,狠狠地望著他說「你到底在想什麼啊,這什麼跟什麼啊,亂七八糟的,誰說我要投入那野男人的懷抱啊。」晚了,她絕對被他感染了,竟然跟著他一起說皇甫越是那個‘野男人’。
「怎麼不會,我師弟都說了,根據剛才的現象,種種跡象都表明了一種,那就是你要跟人跑了。」司空秋湛也有些氣憤的說著,只是他的氣憤是對皇甫越的。
裴陌寧怒了,這該死的尉祁陽,竟然教她相公有的沒的,看來以後得堅決的隔離他們,免得司空秋湛被帶壞,要知道以前遠離了別人,司空秋湛幾乎沒有什麼復雜的思想的。
無奈的撫了撫頭,她定下心來,綻放一抹微笑,盡量好脾氣的說「你別听尉祁陽那個混蛋瞎說,事情絕對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對皇甫越沒什麼感覺,怎麼會和他跑了,你壓根就不用擔心這個。」
司空秋湛听她這麼說,竟狐疑的望了她一眼說「可我記得,當初我進宮之前,你本被下旨要嫁給皇甫越的,後來皇甫越拒婚,你甚至還跳湖自盡。」這件事情也是後來他听別人說的,本是不在意,可不知道為什麼,他越來越在意了。
「咳咳,那只是一時沖動,你想想,被人當著這麼多人拒婚,自然會想不開,可是現在我想開了嘛,你比那皇甫越好多了,我怎麼可能放棄好的跟壞的呢。」裴陌寧溫和的說著,把皇甫越直接比作是壞東西了,不過在她眼中也的確如此,雖然冷漠,卻心思比人單純的司空秋湛,的確是一塊璞玉,值得她喜歡。
微微愣怔,裴陌寧望著司空秋湛終于冰雪融化的笑顏,本就俊美的面容,此刻一笑,目光熠熠,有著清傲美倫的絕世風采。
眸中有些復雜,她終于相信,當對方在付出一定感情的時候,她終究不能做到無所不動,至少她的心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