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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奉上)
明思瞟了榮烈一眼,半笑不笑的垂了垂眼簾。她其實也未想要榮烈如何回答,一笑而頓後,回答了榮烈先前的問題,「我也不知上官皇後為何選了明汐。不過,于我而言,我倒寧願她選的是明汐。若選的是三姐姐,那便會又多一樁悲涼了。不過若真是三姐姐做了這太子妃,你們想攻破宮城,就不是那麼容易了。三姐姐是個外柔內剛的女子,同明汐可大不相同。」
榮烈听著也頷首,承認明思說得有理,又含笑若有深意的看著明思,「若上官皇後眼光好些,挑了你,或許更有不同。」
明思微微詫異,回看他,「你想說什麼?」
榮烈勾唇一笑,搖首,「無甚,只是想贊你。再者,我覺得自個兒說的也是事實。我看中的女人,定是這天下最不同的。」
明思無語,瞥他一眼,心中月復誹,這人究竟是夸她呢,還是在夸他自個兒。
外面傳來腳步聲,帽兒迎出去,听著卻是同藍楓在說話。
片刻後,帽兒回來稟報,四老爺回院子了,四夫人讓兩人過去用膳。
兩人起身同出。
在春芳院才用了不少點心,明思同榮烈都沒用多少。晚膳用完,四老爺看著兩人道,「守靈的事兒安排好了,你三伯父的意思,讓你同你五哥守今日上半夜。你身子弱,你三伯父也說了,去了,全個禮就行了,你五哥會守的。」
明思點了點頭,起身。
榮烈站起,「我與你同去。」
按理,這孫女婿守靈也是說得過去的。三老爺安排的納蘭笙和明思守上半夜,而下半夜則是納蘭誠和明初夫婦倆。只是榮烈的身份特殊,他卻不大好明言安排。
見榮烈自己開了口,四老爺也未多言,只頷了頷首。
兩人帶著帽兒一路行到靈堂,納蘭笙已經到了,正蹲在火盆前朝內一枚一枚的丟著金箔銀箔所制的元寶紙錢。
見得明思二人出現,他目光在榮烈身上淡淡一落,轉向明思卻是溫潤笑意,「六妹妹,你來了。」
明思笑了笑,頷首,「五哥哥。」
說完,便到一旁案前取了香點了,走到靈堂中間,按禮跪拜敬香。
將香插到香案上的爐中後,她走到火盆前蹲下,納蘭笙遞過一疊紙元寶,明思也跟著朝火盆里丟著。
榮烈在明思敬完香後,也照著禮節敬了一炷香,然後走到外側的靈幡處,靜立朝外看著夜空。
納蘭笙余光掃了一眼榮烈的背影,垂了垂眸,「你身子還沒好,燒了這些就回去歇著吧。」
明思有心同納蘭笙說話,可這場景中,似乎並不是合適的機會,于是只輕輕「嗯」了一聲,道,「眼下天氣不涼,我多陪五哥一會子。」
納蘭笙的目光在她略顯蒼白瘦削的臉龐上停頓片刻,心里只覺一陣陣心疼發酸。
明思在親王府發生的事,無論是他還是老太君,都一直留心著。前些日子的事,還是兩日前的事,他都听說了。可老太君特意喚他過去吩咐了,讓他莫要插手其中。老太君說了,那些事兒明思在嫁過去前心里就有數,他們莫要去煩擾她,便是心疼了。老太君還說,她信明思,讓納蘭笙也要信她。
可話雖是這般說,納蘭笙此刻心里卻仍舊是不好受。
經歷了上次春狩之事,他心里也了些猜測。而老太君的話,言下之意也是有的。到了如今,他如何看不出明思如今的處境堪憂。一方面擔憂明思,而另一方面,他也……
明思看著納蘭笙,輕聲道,「五哥,你也瘦了。」
納蘭笙從刑部大牢出來本是消瘦得緊,後來明思在家那一句,好不容易養回去些。現在看著,卻是又瘦削了不少了。
納蘭笙淺淺笑了笑,語意中微微戲謔,「咱麼這也算是心有靈犀吧,誰叫六妹妹也瘦了呢。若是五哥長好了,見著六妹妹可不大好意思。」
兩人相視一笑,明思抿唇莞爾。
帽兒候著在一旁也是抿笑。
這番話一說,空氣中的沉滯便淡去不少,淡淡溫馨彌漫。
榮烈雖在外側看著夜空中的風景,但身後的話聲和氣氛卻是全然感覺清晰。他微側首,只見火盆前兩張同樣白皙秀美的面孔,納蘭笙清秀,明思清麗,映著紅紅的火光,這一刻,兩張面孔上的笑容出奇的一致。連身上散發出的氣息也是那般融洽的親密無間,默契十足。
榮烈忽地想到布羅查到的那些疑端和所作出的猜測。這一剎那,他心里幾乎就已經斷定……
明思同納蘭笙也未再提及其他,兩人蹲在火盆前,動作輕緩而和諧,火盆中火光勳暖,映照出兩人年輕的面容,是旁人插不進去的親昵。
兩人都不再提那些藏在心里的敏感話題,而是提起了府中的一些瑣事。
明思問納蘭笙大姐夫人如何,納蘭笙道,大姐夫待明初很是貼,夫妻倆甚是和睦。明初半年前生了個女兒,雖明初的婆婆似有為詞,不過大姐夫也沒提過納妾之言。
明思听完,也替明初開心。
然後又問明依嫁得可好,納蘭笙搖首,道明依才嫁過去,眼下情形還不清楚。緊接著納蘭笙又提起納蘭誠的新婚夫人,倒是頗多贊譽。
「三嫂倒是問過我兩回,想見你得緊。」納蘭府笑道。
明思淺笑,很是干脆的點頭,「我明日下午才回,早上就去見見三嫂。」
說著兩人又聊起明歡明宛的親事,納蘭笙問明思關于那剛察手下那參將求親之事,明思可有意見。說是前些日子,那人又托人來給府里送了些藥品,倒未提求親之事,只說是慰問老夫人病況。
明思看了納蘭笙一眼,眼里有些深意,「五哥如何想的?」
納蘭笙回看她,看明思這般神情,自然明白明思此話言下有意。雖是問的兩個妹妹親事,可實際卻是問他對同胡人結親可有其他意見。
納蘭笙沉默了片刻,余光朝外一掃,垂眸淡淡,「老太君的意思倒是清楚,此人門第算是相當,不過眼下這京中還未有這等通婚親事。老太君覺得並非不可為,不過還是要看此人人品誠意如何。若是做了出頭鳥,最後卻成了笑話,那便得不償失了。」
納蘭笙的意思明思听明白了。心里也不得不佩服老太君的膽量和眼光長遠,果然還是老姜熟慮啊。
微微點了點頭,明思道,「我同明珠打听過,說是這人性情直爽,人是不錯的。同明珠也是打小相識。」想了想,又道,「明珠的性子我清楚,她素來是一是一二是二,她若說好,那此人脾氣同她也相投,應也確是直爽之輩。不過,我覺得還是不能草率。七妹妹八妹妹都是好女孩兒,可這畢竟是終身大事,且還是這般風險,我覺得還是要讓兩個妹妹自個兒看看的好。」
納蘭笙愣了愣,手中動作一頓,看著明思微異,「難道六妹妹是想……」
明思抿唇一笑,朝納蘭笙眨了眨眼,「有何不可?七妹妹八妹妹和嫂子們還沒到過我府上呢,過幾日,我便下帖子請兩個妹妹和幾個嫂嫂過府一聚。五哥看可好?」
納蘭笙噎了噎,看著明思故作俏皮的模樣,也只得笑了笑,說不出個「不」字。
一陣夜風突來,靈堂前的白幡被吹得飄起,獵獵作響,火盆中也飛起些火星,火舌拉長。
納蘭笙拉著明思避開,「好了,夜了,此處風大,六妹妹趕緊回去。」
明思還未說話,榮烈緩步過來,「你同帽兒回去,我同你五哥守。」
明思和納蘭笙同時一愣,納蘭笙並未言語,明思目光在兩人身上一落,遂起身頷首,「那好,我就先回去了。」
明思帶著帽兒從靈堂出來,先去了鳴柳院。四老爺同阿刁正在書房商議白玉樓的事兒。此番回來後,明思就將白玉樓的生意交給了阿刁。
藍星陪著鴻翼歇了,四夫人同藍草藍楓在房里給鴻翼做針線。
今日四夫人的神情中有擔心,也有欲言又止,明思自是清楚。大婚才兩月稍卻欠,自己就連著出了些事兒,四夫人即便是性子單純,但多少也會有些緊張憂慮。前兩日的事情,京兆尹張貼了牛牛的畫像和告示,京城中早已傳遍。對于自己被劫的消息,也有小道流傳。
自己雖是帶消息回府,可也撫不平四夫人的擔心。
今日是看著榮烈在場,四夫人才不好細問。這會兒,明思當然要回來好生安撫一陣。
到了四夫人房里,四夫人自是歡喜,明思親親熱熱的偎過去,母女倆便坐在一處說起了話。
以明思的本事,安撫四夫人當不在話下。坐了小半個時辰後,四夫人眼中的憂慮便散去了不少。加上帽兒在一旁也配合著不時符合一句,言榮烈建的練舞場如何如何精致,還有地龍等等雲雲。
四夫人露出了滿意和欣慰的笑容點頭道,「烈兒這孩子,我頭一回瞧著就喜歡。」
帽兒有些噎住,趕緊垂下眼簾。
明思羞澀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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