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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老爺陪著老夫人說了一會兒話離開,秦姝看時間不早了,侍候老夫人喝了藥,洗漱後給她蓋上被子說「祖母睡吧!明天再過來看你!」
「好!你也回去休息吧!陪著祖母一天了!」老夫人看著她笑了笑閉上眼。
秦姝看她睡了放下床幔,吹滅蠟燭和祝嬤嬤一起出去,芙蓉已經提著燈籠在外面等著,秦姝和祝嬤嬤說了幾句離開。
回去後蓮姨娘還沒睡,秦姝和她說了兩句就回自己的房間了,芙蓉提著一桶水進來,秦姝洗臉泡腳後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抱著被子看著打開的窗戶外的月光,心思有些復雜。
她為著下午蓮姨娘說的那件事而煩惱,若是真到了那麼一天,是不是真的把芙蓉送上諸賀之的床?
秦姝抓緊被子,腦海里一片混亂,好一會她嘆息了一聲,她想等到了那一天再煩惱吧!
秦姝這邊輾轉難眠,諸賀之在燭光下看書,一不留神看了許久,直到婢女進來催促,他才揉著眉心合上書,問「少夫人睡了嗎?」。
婢女一愣,半響才說「少夫人今天回了娘家,說是過幾日回來。」
諸賀之恍然大悟的哦了一聲,難怪他覺得缺了什麼,原來她今天不在家。諸賀之瞧著杵在門口的人,說「去打些熱水進來吧!」
婢女點頭退了下去,沒多久打了一盆熱水進來,諸賀之洗臉泡腳,泡了沒一會兒婢女又端了一碗面上來,說「是少夫人吩咐的,讓奴婢給公子準備的吃食。」
諸賀之接過吃了一口,皺了皺眉,說「以後少放點鹽。」
婢女惶恐「奴婢記下了!」
吃完面他讓婢女下去休息,關上門拿著蠟燭進里間,瞧著安靜得房間他覺得有些冷清,拿著梳妝台上的梳子看了看放下,吹滅燈後躺在床上,手在旁邊模了模,身旁空空的讓他心里有些失落。
第二天芙蓉進來侍候她洗漱,瞧著她精神不濟,以為她為著老夫人的病擔心,安慰說「少夫人別太擔心,昨天看老夫人的氣色不錯,過不了幾日身體就會大好的!」
「嗯!」秦姝拿起一枝銀簪交給她,想到了什麼,問「芙蓉家里還有什麼人?」秦姝才發現,對芙蓉家的事情她一點都不知道。
「爹娘都在,還有兩個弟弟!」芙蓉沒在意,如實回答。
「他們都好嗎?」。秦姝隨口問。
「都挺好的!奴婢的爹在大戶人家府上當差,兩個弟弟一個八歲,一個六歲,奴婢的娘在家里照顧著!」如今她在秦府做事,每月的月錢自己留著一點,其余的都拿回去了。
「那就好!」秦姝頓了頓問「你爹娘有給你定親嗎?」。
被問及親事的芙蓉臉上一紅,搖搖頭「奴婢如今已經是府上的人,這些事還得少夫人做主。」當年她娘生病,沒錢治病,就把她賣進秦家做婢女。
「那好,等你有了中意的告訴我一聲,我一定給你做主,定不會委屈你的!」秦姝笑著說,心里卻有些失望。
芙蓉被她說得不好意思,一張臉通紅,低著頭沉默了一會兒說「謝少夫人!」
梳洗好秦姝去給秦夫人請安,秦夫人詢問了幾句在諸家的事,又問了問老夫人的事情就讓她回去了。
秦姝在門口遇見來給秦夫人請安的秦妤,她看見秦姝有些意外,打量了她一眼福了福身,隨即偏開臉。
秦姝回禮俯身,看了她一眼沒說什麼離開。
她還在介意!秦姝笑了一下,隨她,反正見不著也不會在意。
她出了和園徑直去了華園,陪著老夫人吃了早飯,讓芙蓉把她的東西拿過來,她坐在凳子上給老夫人念經,輕柔的嗓音讓人听得舒服,老夫人靠著軟榻沉沉睡去。
秦姝放下經書去里間拿了一床薄被蓋在老夫人身上,又在炭爐里加了幾塊炭。坐在一旁看著老夫人的面容,發現她的發絲又白了不少,臉上的皺紋也多了不少,皮膚有些松弛下來。
坐了一會兒,芙蓉抱著東西進來,沒看見老夫人睡著了,說「少夫人,東西拿來了!」
秦姝扭頭看了她一眼,示意她放低聲音,芙蓉看了看躺在榻上的人,縮了縮脖子,低聲說「東西拿來了!」
秦姝接過去把里面沒做好的冬衣拿出來繼續做,芙蓉在一旁打扣眼,祝嬤嬤去廚房端了一碟紅豆餅過來,看見老夫人睡著了放低了聲音說「二小姐先吃點東西吧!老夫人睡著了一時半會兒也不會醒。」
秦姝放下衣服,接過茶喝了一口,祝嬤嬤瞧著放在椅子上的衣服,笑著拿起來看了看,說「是給老夫人做的?」
「祖母說喜歡我做的衣服,反正也沒什麼事就給祖母做了一件,不過還有一點沒做好。」只要她有時間,以後都會給她做衣服,好好孝敬她,今天看著她睡著的容顏,發現她的年紀已經大了,還不知道能活多久,她自然要好好的孝順她。
「老夫人若是知道了會很高興的!」祝嬤嬤笑著撫模了一下針,細細密密的針腳,一針一線都是她的心意。
喝了茶和祝嬤嬤低聲說了幾句話繼續縫制衣服,老夫人一覺睡到中午,她醒來秦姝侍候她熟悉,把親手做的飯菜端上來,老夫人歡喜的吃了午飯,又喝了藥,和秦姝說了一會兒話,有些困倦時躺在床上睡午覺。
秦姝則繼續縫制衣服,縫補好扣眼,笑了。
芙蓉笑著說「做好了?」
「嗯!祖母醒來就給她試試。」秦姝笑著折好用包袱包好。
兩人正說著話就听見老夫人在里間喚「阿姝?」
「祖母醒了!」秦姝含笑進去,拿了衣服給老夫人披上,問「要起身嗎?」。
「睡了一天了都懶怠了,起來走走吧!」秦姝侍候她穿衣梳發,弄好了給她倒了一杯熱茶。
老夫人喝了沒幾口,沈姨娘笑著打了簾子進來,走到老夫人面前行了行禮,說「老夫人身體可好些了?」
「好多了!沈姨娘今天怎麼過來了?」老夫人笑著放下茶杯,祝嬤嬤給沈姨娘倒了一杯茶。
沈姨娘看了看秦姝,笑說「擔心老夫人的身子,想著這個時候老夫人想必起身了就過來瞧瞧,看著老夫人的氣色是大好了。」
「確實是大好!」老夫人笑著看了看秦姝,說「都是阿姝的功勞!」
沈姨娘笑著說「老夫人這是念著二小姐呢!如今二小姐回來了,老夫人的病自然好了。」
秦姝听得笑了笑沒多說,老夫人笑著道「阿姝心細,別人在身邊照顧還真有些不習慣!」
沈姨娘臉上掛著笑,心里忍不住月復誹,老夫人的意思是說別人粗心,對她照顧不好?這可是大冤枉啊!這個府上哪個不想巴結她的,這也得看她給不給那些晚輩機會?
沈姨娘坐著說了會兒話離開,秦姝陪著老夫人在園子里走了走,晚飯她去炒了幾個素菜,陪著老夫人用了晚飯侍候她睡下。
第二日她去給秦夫人請安,出來時看見沈姨娘等在門口,看見她笑著迎上來「二小姐這會兒有空嗎?」。
「沒什麼事!」秦姝瞧著她像是特地等著自己,心思轉了轉。
「那可真是太好了,姨娘有些事情想請二小姐幫忙。」她笑得如遇上救星。
能讓她找上自己的,秦姝皺了皺眉,不會是沖著自家夫君去的吧?她想了想說「只要能幫上忙的,自然可以,如果幫不上姨娘可別見怪!」
「怎麼會,只要二小姐盡力就夠了!」沈姨娘想,這事除了你別人還真幫不了。
秦姝她們走開了幾步,沈姨娘臉上浮著一抹憂色說「前幾日我家哥哥因為一些事情被抓進大牢了,家人想用銀子把人弄出來,牢獄不讓,這些天天冷了下來,他在牢里怎麼受得住,求二小姐幫忙在姑爺面前說幾句!」
犯了事被抓進去?秦姝看著沈姨娘,思考著這件事的可行性,第一感覺就是拒絕「姨娘,這事我恐怕幫不了,夫君的事情我們做女人家的不好插手,再說姨娘的哥哥若是被冤枉的想必過幾日就會出來。姨娘不用擔心!」
連銀子都不能撈出來的人,事情想必很嚴重,她不想給自己惹麻煩,況且秦嫻的夫君也是一個官,秦嫻又是她親生的,兩人關系更近,還不如去求她的好,她不可能見死不救。
「怎麼可能不擔心,進了牢房沒人護著怎麼行,姑爺正好在刑部,只要他說上一句話就好了,二小姐,姨娘算是求你了,姨娘就這麼一個哥哥!」若不是犯了事花點銀子買通下面的官員就夠了。可他犯的事情還不少,雖然她不是太懂,听秦老爺的意思是一點也不想扯上關系,否則她也不回來求秦姝。
「夫君向來公私分明,就算我說了他也不會答應,姨娘若是擔心不如去找大姐說說?」秦姝給她指一條路。
秦老爺害怕牽連,她自然也不會去害自己的女兒「大姑爺在禮部,管不了刑部的事情,這事只有二姑爺能幫上忙了!求二小姐了,只要能把哥哥就出來,姨娘願意下輩子做牛做馬報答二小姐的恩情!」
「姨娘嚴重了,這事情若是能幫上我自然幫,只是夫君的脾氣姨娘不了解,他不喜歡我插手這些事情,說了也是白說。姨娘還是去求求大姐夫看看吧!」秦姝是絕不會把麻煩往自己身上攬的。
「這個,二小姐」沈姨娘不死心,臉上可憐巴巴,心里忍不住咒罵「好一個小蹄子,不過是嫁給了一個小官,連一點小忙都不幫,難怪八字不好,若是不能救出哥哥,我就詛咒你們!」
「姨娘,這事不用多說,我是真的幫不上忙了!」秦姝瞧著沈姨娘臉色不悅,她也不想多糾纏,說「我還有事,不多說了!」
沈姨娘瞧著她離去身影恨得跺腳,憤憤的說「真是小氣,一點小忙都不幫,有什麼了不起的,我就不信沒了你不行!」
蓮姨娘瞧著秦姝回來得晚了,問「夫人對你說了什麼嗎?」。
「沒有,在路上遇見沈姨娘說了幾句話!」秦姝不準備把沈姨娘說的事告訴她,笑著說「有些餓了,我們吃飯吧!」
飯後秦姝去看老夫人,瞧著她身上穿著昨晚做好的衣服,笑著說「祖母裝著真好看!」
老夫人難得有些不好意思,笑著說「都是你做得好,祖母覺得阿姝做的衣服比外面訂做的都好,穿著還舒服。」貼著心,讓她覺得暖和。
「祖母喜歡改明兒再給祖母做一件。」她連布料都準備好了!
「不用了,往年你給祖母做的都還能穿,不要費心了,倒是你怎麼沒瞧著添幾件衣服?別把銀子都花在我們身上,你自己也要打扮一下!」看著她身上穿著去年的衣裙,好看是好看,終究是去年穿過的了!
「我會的,祖母不用擔心!」,比起諸賀之來,她的衣服已經算是很多的了,況且諸母他們都穿得樸素,她也不好穿得太華麗,這樣看著有些不舒服。
老夫人瞧著她的神情,似明白了,模了模她的頭,有些心疼的說「諸家這才興起,家底薄,你節約一點也是好的。祖母知道你心思軟,心軟歸心軟,可不能隨隨便便把嫁妝拿出來花。」那點嫁妝是用來傍身的,若是現在花了,以後他們家底厚了可不會還給她。
「是!阿姝知道了!」她知道老夫人是為著她著想,她曾有一度想給諸賀之扯幾匹布做衣服,想了想最後放棄了,她的嫁妝不到萬不得已,是不能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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