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澄靜又一次拿起酒瓶,不過這一次,卻給自己和蘇放又斟了個全滿,道︰「這第二杯,要感謝你的早飯。你讓我懂得,原來被一個人關懷,是那麼令人愉悅的一件事。我先干為敬!」
「咕嘟、咕嘟……」
伊澄靜一口氣不停,三兩下就把滿滿一杯紅酒給喝了個干淨。
「只是買一次早飯,也不用感動成這樣吧?」
蘇放有些不大懂伊澄靜的女兒心,卻懂得這個時候,不能說那個「不」字。身為男兒漢,怎能讓女人家比過去?
望著滿滿一杯紅酒,他一手模著肚子,一手無奈的端起酒杯,緩慢,卻堅決的喝了個干淨。
「好,夠男人!」
伊澄靜贊賞的望了蘇放一眼,道︰「來,咱們再干一杯!」
說著。她第三次拿起酒瓶, 給自己和蘇放,又倒了個滿滿當當。
滿滿一瓶紅酒,才只倒了第三次,就空蕩蕩的,再也摔不出一滴,還是及時開了第二瓶,這才把兩人的酒杯都給斟滿。
蘇放阻止不及,只能按住自己的杯口,道︰「別啊,小靜。有話,咱們好好說,醉酒傷身,過量傷肝啊。」
伊澄靜眼波流轉,嫵媚的橫了蘇放一眼,道︰「你不喝啊,我喝!」
也沒什麼廢話,伊澄靜把酒杯對準自己的紅潤小嘴,一口氣,又給喝了個干淨。
都說酒壯英雄膽,三杯紅酒下肚,伊澄靜的膽氣,也壯了不少。
不敢說的話,此時說起來,竟是再無半點忌憚。
「蘇放,我知道明天去看演唱會,是一件很冒險的事。我知道你當時答應下來。只是不想我失望。其實,在楚韻告訴我事情的危險性之後,我都想改變主意了。長這麼大,我的人生,一直都是平平淡淡,普普通通,毫無漏*點可言。」
「原本我以為,開一家偵探社,就可以讓自己的生活,變的豐富多彩起來。我不想按照父母給我鋪好的道路,按部就班的工作、結婚、生子……一輩子就那麼平平淡淡的過下去。」
「可我卻忘了,我父親是什麼人。雖然我開偵探社他沒能阻止,但我的情報網、關系網什麼的,幾乎都是在他的授意下,被人主動找上門的。」
「可笑我當時還以為是自己運氣好,遇到了貴人。直到前不久,我才明白過來……原來我所謂的事業,也不過是一個笑話!」
「你知道嗎?在飛機上,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我一點都不喜歡你,甚至我還有點恨你。我從來都沒在男人面前。那麼窘迫過!竟然連那種事……都被你看在了眼里。」
「後來,我主動向暖馨請纓,說要調查你,其實……我只是給自己找個跟蹤你的理由。當時,我的真實想法,其實是想陷害你一次,讓你也尷尬一下。」
「只是我沒想到,你一個大男人,居然會在一片廢墟前跪下。你知道嗎?當時你的樣子……看起來是那麼的無助,我覺得,我心里最柔軟的那片地方,被你觸動了。可是……我死要面子,根本就不願意承認。」
被一個女孩子當面說喜歡自己,蘇放心里很開心。只是他的心里,還有別人無法放下,他覺得,自己既不能傷害伊澄靜,更不能如此坦然的選擇接受。
蘇放起身來到伊澄靜身旁,低聲道︰「小靜,你醉了,我扶你回房休息吧。」
「我沒醉!」
伊澄靜微微一掙,搖頭道︰「蘇放,別攔我,讓我說,好嗎?求你了!這些話,憋在我心里很久了。可能你會覺得我.蕩,覺得我不是好女孩。可我還是要說!我就是這麼一個人,要麼不愛,要愛。就愛的毫無顧忌,坦然直接!」
蘇放微微嘆了口氣,只好拉了一把椅子,坐在她的身邊,道︰「那好,你說,我听!」
伊澄靜低聲「嗯」了一聲,軟軟的靠在蘇放的身上,囈語似的道︰「剛剛說到哪里了?對了……當時你跪下,觸動了我心里最柔軟的地方。然後,我就毫不猶豫的站出來,跟你說,我可以幫你。如果只是為了我自己,我絕不會動用我父親的情報網。」
「可我最終,還是那麼做了。這也意味著,在對父親的抗爭上,我已經輸了……」
蘇放心中涌出陣陣的感動,不由得伸出手臂,摟住伊澄靜的酥肩︰「小靜……」
「呵呵,沒關系的。你不用感激我,那是我自願做的。既然做出了選擇,承擔什麼樣的後果,那是我的事。與你無關。好了,別管這些,我接著往下說。」
「再後來呢……你進了我的辦公室,現了一些東西。那些東西雖然不是我的,但那把椅子卻是我買的。當時……我對你撒了謊,對不起!因為我……因為我怕你瞧不起我。不管怎麼說,我都是一個已經二十六歲的大女人,我也有生理需要。可我不想隨隨便便的,把自己的第一次,交給一個自己不喜歡的男人,所以我……」
蘇放忍不住摟緊了伊澄靜。搖頭道︰「別說了,我明白的。」
伊澄靜低聲答應了一聲,道︰「好吧,那就不說這個,繼續說別的。再後來,你一個人去找林心兒,其實我是跟著的。只是你度太快,還進了三十七中的里面,我卻沒辦法進去,只能一個人在外面,默默的等著。」
「等了很久,我終于看到你又出現。再出來之後,你似乎有所察覺。當時我嚇了一跳,以為被你現了。幸好,你只是望了一下,並沒有再注意我在的方向。我怕你真的現我,後面就一直遠遠的吊著你,直到你拿到石板,並吸引了很多人追殺。」
「我當時真的好擔心你……我怕你出事,當時顧不了那麼多,一個人就跟了上來。後來想想,我當時真傻。明明有那麼多辦法可想,卻偏偏選擇了最愚蠢的一個。如果我向父親求助,或許,我們也不會落入今天的窘境。」
伊澄靜說的聲音很輕、很輕,蘇放听的心中卻是很痛、很痛。
他從來不知道,在自己從來沒有注意到的角落,伊澄靜,竟是一個人默默的為自己做了那麼多。
「小靜,你真傻……」
伊澄靜听出蘇放語氣里的溫柔,心中一暖,不由得側臉望了蘇放一眼,臉上滿是開心的笑意︰「是啊,我就是那麼的傻啊,可是……你不能嫌棄我哦!」
「傻丫頭……」
蘇放緊緊的抱住伊澄靜,心中不停的在吶喊︰「傻丫頭,你怎麼這麼傻!你做了那麼多。讓我怎麼舍得……怎麼舍得傷害你啊?」
伊澄靜軟軟的靠在蘇放的胸口,頭輕輕的垂落,耳朵貼著他的心髒,默默的听著他的心跳。
「後來看到你人事不省,我一沖動,就跑了出來。然後就被那些人抓住,讓我去看石板上都有些什麼內容。我知道那個石板對你很重要,所以拿到石板之後,我就拼命的記,拼命的記,那些文字還比較好辦,我對古文頗有研究,可那些圖案就比較麻煩了,每一幅都大致相似,卻又有些不同。當時記的我腦子都疼了,才終于全都記了下來。可後來我才現,我又做了一件傻事……你只是最開始問了一點東西,後來就再也沒問過。」
說到這里,伊澄靜嬌憨的笑了笑,一張笑起來原本應該很性感的臉蛋上,竟是一副無比純真的模樣。
蘇放感覺自己的心中,有一個地方,在這一刻,已經不再屬于自己。
在那片原本是他的領地里,此刻,深深的,也是永遠的,鐫刻下了一個影子,一個名叫「伊澄靜」的大女孩、小女人的影子。
感覺到蘇放摟住自己的胳膊,不自覺的又緊了緊,伊澄靜的臉上,再次綻開了一種名叫「幸福」的微笑。
「原來,被喜歡的人知道自己的心意,竟是這麼幸福的一件事。早知道,我應該早點說才對!」
伊澄靜輕輕的在蘇放的胸口蹭了蹭,接著道︰「然後我們被那個名叫秦嵐的女人抓住,我當時心里面在想︰完了,這次終于完了。不過讓我開心的是,你沒事醒了,然後就是我和你待在一起。我後來想了一件很傻的事︰哪怕就是死了,有你在身邊,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結果,後面他們的斗爭升級,我們倒是給逃了出來。你都不知道,我當時的心情有多矛盾。既感到開心,又有些失望,復雜極了!」
「再後來,你說你有事要離開,我害怕了……我怕你有危險,更怕自己從此就再也見不到你。所以……所以我就拋下了尊嚴,厚著臉皮賴著你,非讓你來保護我。後來我知道,我這一次,終于做對了!」
想到自己的得意之作,伊澄靜的小臉上,忍不住現出了一抹開心的小得意。
「其實……之所以讓你住在我這里,我也是有陰謀的。我曾經幻想過,你看到我在洗澡,會忍不住沖進來,然後我半推半就一下……你就是我的人了。可你……」
說到自己的小陰謀,伊澄靜臉上,又多了一抹淡淡的羞澀。
只是原本就因為喝了不少紅酒,臉上紅撲撲的異常粉女敕,這一抹紅暈,倒是不怎麼看的出來。
「然後你幫我訂餐,點的那麼豐盛,顯然很是費了一些心思。再後來,你又幫我買早點……雖然你什麼都沒說,也沒有在乎過我的心意,可我心里一直是暖洋洋的。」
「你知道嗎?其實我很簡單的,你只要對我有一點點好……真的,只要一點點,我就已經感到非常非常滿足了!」
說到這里,伊澄靜臉上微微現出了一絲遲疑,掙扎了一下,最後還是道︰「有件事,我要跟你說聲對不起。我動用父親的情報網時,特別調查了一下你的資料。我才知道,原來……我比你大了那麼多。而且,而且你還有喜歡的人。我知道自己這樣不好,我一直不敢想這個問題,我……我好怕你嫌我老……怕你不會喜歡我……」
蘇放听到這里,終于忍不住,抱著伊澄靜,把她的小臉扭轉了一個方向,讓她對著自己,道︰「傻丫頭,我怎麼會嫌你老?你一點都不老,又那麼漂亮。能被你喜歡上,是我的福氣!」
伊澄靜听到這話,一時忍不住,激動的淚水,不受控制的奪眶而出,聲音更是都有些顫抖起來︰「你說的是真的嗎?你真的一點都不嫌棄我?你真的會喜歡我?」
蘇放緩慢,卻堅定的點了點頭,道︰「我不嫌棄你,我喜歡你!」
听到蘇放這個回答,伊澄靜幸福的幾乎要暈過去,當下就抱緊了蘇放,大聲道︰「蘇放……你要了我吧!」
蘇放咽了口口水,不知該怎麼回答才好。
看到蘇放沒有動靜,伊澄靜大急,竟是一把抓起了他的手,從自己的睡衣領口探進去,直接放在了自己的胸口。
感覺到手掌處傳來的綿軟柔女敕,蘇放既是心火上浮,又是無比矛盾。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雖然最初對伊澄靜的印象,是源于她尷尬的飛機事件,源于她漂亮的臉蛋,性感的穿著。但後面,她主動的幫忙,適時的出現,都成功的加深了她在蘇放心目中的印象。
雖然她總是故意讓自己顯得不那麼講道理,但每一件事背後的關心,蘇放都是有感覺的。
再加上這幾天的相處,尤其是今天的袒露心扉,更是讓蘇放知道,有這麼一個女人,是值得他去喜歡,去愛的!
而愛的極致是什麼?不就是兩個人相互「赤」誠相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合二為一嗎?
只是,與伊澄靜到了這一步,那巫玥婷該怎麼辦?
蘇放猶豫了一下,終于還是按下了心頭的沖動,緊緊抱住伊澄靜,柔聲道︰「小靜,我會要了你,但卻不是現在。我不想你在我們愛愛的時候,還在擔心明天的事……以及,玥婷和暖馨!」
伊澄靜沖動的說出那句話之後,也有想到巫玥婷,也有想到易暖馨。只是她的性格就是如此,要麼不做,要做就要完成。以至于根本就沒時間去後悔,也不允許自己後悔。
好在蘇放懂她,他的理解與支持,讓伊澄靜無比的滿足。
她用力反手抱緊蘇放,臉上,是滿溢的幸福。
如果……如果時間能夠就此停止,就讓兩人一直這樣下去,該有多好?
可有些事,卻是無法回避的。
和蘇放抱了一陣,伊澄靜小心的探出臉蛋,吞吞吐吐的道︰「那……蘇放,你準備怎麼安排我們?」
蘇放一听伊澄靜這句話,頓時覺得有些頭疼。
帝國雖然限制普通男人妻子的數量,但對武者卻網開一面。只要成為見習武者,就可以擁有兩位妻子。精英武者,可以擁有四位。王牌武者,可以擁有八位。可在累加的過程中,卻有一個限制性規定,武者的妻子,實力最差,也不能低于武者兩個境界以上。
也就是說,以蘇放現在實際應為王牌中期的實力,他的妻子,最少也要有見習中期的實力。而隨著他實力的快提升,相應的要求,也會隨之上升。
巫玥婷的實力,倒是不用他操心。他需要處理的,只是如何讓巫家人松口,同意他和巫玥婷的事。
可伊澄靜這邊,無疑就麻煩了許多。
她都已經二十六歲,卻還從未練習過武技。如何築基,都是一個大問題。更何況,听她的口氣,她的父親,似乎也來頭不小。
看到蘇放眉頭都皺了起來,伊澄靜心疼的將他的眉毛撫平,柔聲道︰「沒關系的,哪怕是我做小都沒關系。如果……如果她實在不同意的話,我就給你當情人,一輩子都不在她面前出現,行嗎?你不要煩了,眉毛皺起來,會變丑的哦!」
蘇放心中流過一陣陣暖流,搖頭輕聲道︰「我不是為這個問題心煩,玥婷那邊,我會去說服她的。我擔心的,是你的築基問題。」
口中說著不為巫玥婷心煩,仔細想想,卻也是一個無法回避的問題。和巫玥婷認識的最早,卻直到現在,兩人之間,也只是有相應的默契,但以後怎樣,甚至于是否彼此喜歡,確定關系,都還沒有一個準確的定論。
如此一想,蘇放又覺得,自己虧欠了巫玥婷不少。
听到「築基」的話題,伊澄靜心頭也是一沉。
當年因為母親的事,跟父親鬧別扭,打死也不讓他為自己築基,錯過了男十四、女十六的最遲築基時間,結果就是等後來想起要學的時候,始終不得其法,也就不了了之。
想到帝國看似寬松,實則嚴厲的法律。伊澄靜不由得暗自苦笑︰「看來,我也只有當情人的命啊!」
嚴格來說,其實蘇放也錯過了最好的築基時機。錯非他得了「輪回勛章」的助力,練習的又是最好的築基武學,十星神武「九變鳳凰決」,只怕他也無法取得今天的成就。
「沒關系的,就算沒有辦法築基,也沒關系。只要兩個人相愛,什麼形式並不重要。」
伊澄靜輕聲的安慰蘇放,卻也是在安慰自己。
形式不重要,那是對普通人而言。
隨著武者境界的提升,與普通人之間的距離,會越拉越大。不單單是對普通人而言,比較重要的生活、交際圈子,更重要的是,壽命!
除非是練習某些過渡催生命潛能的禁忌武學,從而獲得境界上的提升。一般而言,武者的壽命,會隨著境界的提升,獲得有效的延長。
從成為精英武者的那一天開始,武者與普通人,就徹底的成了兩個世界中的人。
壽命陡然提升一大截,可以活到一百五十歲左右。
到了王牌境界,則可以輕松活到兩百歲。
更重要的是,在邁步王牌境界之後,可以任意選擇自己的一個生命時期,進行「形體固化」。一旦選擇了「形體固化」,雖然代價高昂,但人也就會永遠不老,直到其生命終結。
哪怕蘇放從此停留在現有實力水平止步不前,在他依然年輕,依然活力充沛的時候,可能伊澄靜就已經年華老去,最終化做黃土一抔。
「小靜,相信我,眼前的困難,對我們來說,絕對不會成為阻力。演唱會,我不會讓你受到一點危險。而且,以後我一定能找到辦法,為你‘築基’,讓你一步步提升,成為輝煌,甚至天階武者!」
伊澄靜幸福的望著蘇放,雖然他的話,有些夸大其辭。可又有什麼關系呢?女人在乎的,不是男人承諾的內容,而是他承諾的背後,那自內心的關愛。
知道他真的愛自己,真的在乎自己,真的願意為自己,付出努力,那就已經是最大的幸福,還要奢求更多,豈不是太過貪心?
「嗯,我相信。我等著那一天!」
伊澄靜乖覺的躺在蘇放的懷里,柔聲的回應著。
或許,可以找到自己的父親,讓他出面想想辦法。可是……如果他逼自己嫁給別人怎麼辦?那就跟他徹底決裂!
伊澄靜默默想著心事,一陣陣倦意襲來,上下眼皮一緊,不由得睡了過去。
「小靜,我明天……」
蘇放扭頭再跟伊澄靜說話,才現,她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沉沉睡去。
微微搖頭而笑,蘇放把伊澄靜攔腰抱起,來到她的房間,把她輕輕的放在床上,為她月兌去鞋子,幫她蓋上被子。
想要走的時候,不知是不是動作大了一些,她囈語了一聲,一把抱住蘇放的胳膊,怎麼也不肯撒手。
「別走,蘇放!我怕你走了……就再也不回來了……」
蘇放心頭微微一顫,停下了腳步,挨著伊澄靜的身子,和衣躺下。
「我不走,我會陪在你身邊,一直陪在你身邊!」
安靜的躺在伊澄靜身邊,仿佛饑餓也已經不再困擾自己似的。
漸漸的,蘇放也隨之沉沉睡去。
不知過了多久,蘇放被一陣香氣喚醒,睜開眼,現房間里依然是一片昏暗,窗外一片漆黑,只有床頭的台燈,被調低了亮度,昏黃的照著房間。
床頭的位置,擺放著一大碗牛肉面,面是剛剛下好的,還在冒著騰騰的熱氣。
一枚切開的鹵蛋,配上十好幾片切的又大又薄的牛肉片,幾枚青翠欲滴的焯水小白菜,邊上還配了兩根煎過的火腿。
東西都是加工過的,主人只是動手煮了一下面,再負責把這些東西組合到一起。
工序並不復雜,難得的是其心思。
在床頭櫃的旁邊,伊澄靜正端了一杯熱氣騰騰的女乃茶,剛要把水杯放下。
「蘇放……你醒啦?」
看到蘇放的雙眼望過來,伊澄靜覺得有些局促,臉上微微現出了一抹羞紅,把女乃茶放下,一雙手放在身前不是,放在身後也不是,竟是不知該放在哪里才好。
蘇放不覺微微一笑,醒了酒的美人,還真是害羞的可以。跟她喝酒後的大膽,還真是判若兩人。
「嗯,醒了,謝謝你的面。」
蘇放說著便把面端起來,夾了一口放在嘴里,很難得,鹽味竟是恰好。
看到蘇放開始吃面,伊澄靜心頭異常的緊張。
平時不怎麼下廚,她對自己的廚藝,還真是非常的沒信心。
哪怕只是最簡單的面,她也老是擔心自己弄不好。就這麼端上來,心頭還真是忐忑的過份。
「很好吃呢,我很喜歡。」
蘇放回答了一句,也是餓狠了,再顧不得說話,呼啦呼啦,大口大口的吞咽著,甚至都沒怎麼嚼,就咽了下去。
看蘇放吃的香甜,伊澄靜長長的松了口氣。隨即,又開始心疼起蘇放來。
「慢點吃,又沒人跟你搶。來,喝點水……」
「嗯。沒關系,我胃口好。」
「胃口好也不成,先喝點再吃。」
蘇放停下筷子,接過女乃茶,喝了一大口,又捧起面碗,一通狼吞虎咽。
「關心人的感覺,真好……」
「被人關心的感覺,真好……」
吃完面,蘇放不好再留下,盡管伊澄靜非常期待,他卻不能還沒有吃掉巫玥婷,就先和她更進一步。只能略帶歉意的望了她一眼,離開了房間。
伊澄靜雖然有些失望,卻也沒有堅持要他留下。
之前沖動的想要把自己寶貴的身子交給他,那是擔心兩人之間再沒有以後,再加上酒意上頭,這才做出的沖動決定。
現在,酒醒了,以後的日子,也有了盼頭,何不把美好的事,留在一個更美妙的時間?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蘇放便跟伊澄靜、白凝霜打了聲招呼,獨自出門。
坐以待斃不是蘇放的風格,之前實力不足,自然是沒辦法。
經過九號的幫助,蘇放成功凝聚了「金翅大鵬真身」,雖然真身還不是十分穩固,但只是出手對付一個榮譽武者,留作殺手 ,應該已經足夠。
有了這個倚仗,蘇放便打算,去找「太平洋憲兵」的麻煩。
已經出手干掉了「太平洋憲兵」的十個精英武者,還順手宰了王牌巔峰的金浩哲,蘇放才不相信,他們會沒有動作。
在與組織上聯系過之後,蘇放果然得到了一些消息。
「太平洋憲兵」剩余的五個武者,竟是通過「金會長」跆拳道館的工作人員,給蘇放留下了一個口信,讓他今日之內,前往濱海西郊的雲景山受死。
既然已經通過組織收到了這個口信,蘇放也就沒打算再去「金會長」跆拳道館。
趕往雲景山的途中,蘇放暗自思量道︰「組織上說,鑒于‘太平洋憲兵’的危害,已經向其他身在濱海的任務領取人,布了對方在雲景山的消息。若是那五個狂妄自大的家伙,沒玩什麼花樣,或許這一次,都不用我出手,就能平息掉白凝霜的麻煩。」
「只是可惜,‘九變鳳凰決’的事,不能透露。要不然,倒是可以讓那些同僚,出手相助。可惜連小靜都只知道石板對我重要,卻不知道,我已經有了‘九變鳳凰決’前五變的功法。又怎麼能告訴給他們知道?待到此間事了,還要再去找一次師父,或許能知道剩余四變功法的下落。」
在蘇放的心中,已經真正的把林心兒認作自己的師父。
真正能夠踏入武道,並取得今日的成績,林心兒看似隨意的舉動,著實功不可沒。
誰又知道,她當初執意交蘇放「九變鳳凰決」,是不是為的就是今天?為的就是給「至真武館」留下一脈薪火?
林心兒當初怎麼想的,對蘇放來說,早就已經不再重要,他只知道,林心兒教會了自己「九變鳳凰決」,而且是傾心傳授,把她所知道的,全都教給了自己。只憑這一點,她就當得起自己一聲「師父」!
心中有所思量,卻並沒有影響蘇放的腳步,他腳下風馳電掣,「神」奧義,早已被他揮到了極致。
若是有人看到這一幕,也只會以為是自己眼花,竟然看到一抹淡金色光影劃破長空,留下一道淡淡的,幾乎看不清的影子。
雲景山,位于濱海西郊,山勢不高,植被也不怎麼茂盛。再加上早年探出山上的石頭,內有相當豐富的石灰石成份,被狠狠的開了一番,如今就更是有些荒涼。
除非是吃飽了沒事干,這個時節,還真沒什麼人會來這里。
「太平洋憲兵」會把約戰的地點選在這里,多少有些出乎蘇放的預料。在他印象中,既然「太平洋憲兵」要在濱海大肆破壞,那就應該把地點選擇人流密集的地方,讓己方投鼠忌器才是。怎麼就這麼大大方方的,把地方選在了雲景山這麼一個荒涼之地?
在這麼一個地方,就算是想使出什麼陰謀手段,也不好出手。
山勢不高,又有些荒涼,哪怕是挖個陷阱,都容易被人看出來,更不用說找人埋伏起來。
不過同樣的,「太平洋憲兵」沒辦法動用手段,oo3編隊這邊也有同樣的問題。
蘇放趕到雲景山的時候,很是現了不少帶有同樣印記的oo3編隊成員。雖然彼此並不認識,但只憑印記的感應,就能確定彼此的身份。
只是,大多數看到蘇放的人,目光只是從他身上一掠而過。
見習武者的印記,太過于明顯,幾乎所有注意到蘇放的oo3編隊成員,都把他當成了存心渾水模魚,準備撿便宜的投機者。
對于實力不足,卻偏偏還想佔便宜的那一類人,oo3編隊領取了任務的這些隊員,顯然沒一個心存好感。
哪怕是同樣存著這樣心思的隊員,在看到蘇放的時候,臉色也不是那麼好看。
因為,對于他們來說,只有位階相近的隊友,才是自己真正的競爭對手!
蘇放沒急著趕去「太平洋憲兵」事先約定的地點,而是繞著雲景山走了一圈,結果竟是現,山體周圍,竟是很有不少oo3編隊成員。可這麼多人,竟然不約而同的沒有出手,而是選擇觀望。蘇放知道,一定有什麼自己不知道的事,生了。
略微沉思了片刻,蘇放還是決定趕到「太平洋憲兵」約定的地點——接近山頂的那處平台之上。
其實,蘇放繞著雲景山走動的時候,就已經現了在那處平台上,隱隱約約站著六個人。
為什麼是六個,而不是五個,蘇放還不清楚。但蘇放相信,之所以oo3編隊的其他成員不敢出手,必然與那第六個人有關!
沿著山間小路一路向上,還沒靠近平台,便被一個oo3編隊的成員給攔了下來。
蘇放一撇對方腰間的印記,不覺微微愣了一下,竟是他所沒見過的紫色。
白色代表未評級,黃色代表見習,綠色代表精英,藍色代表王牌。那紫色,豈不是至少也是榮譽?
圍剿「太平洋憲兵」在濱海的殘余人員,有榮譽武者出手,也沒什麼奇怪。奇怪的是,就連榮譽武者,都投鼠忌器,不敢對上面的「太平洋憲兵」。
他們到底掌握了什麼秘密武器?
一想到這一點,蘇放也不禁為之心頭凜然。
「菜鳥,這里不是你應該來的地方。就算想撿便宜,混點貢獻,現在也不是合適的時機。你先退到一旁,等到時機成熟,我會通知你的。」
擁有紫色缺角水滴圖案的,是一個花白頭中年男子,他面容俊朗,滿臉英武之氣,竟是頗有幾分領袖的氣質,顯然,平時也是個慣于指揮他人的角色。
蘇放笑了笑,道︰「麻煩問一下長官,去那處平台,到底有些什麼要求?」
中年男子望了蘇放一眼,道︰「或者你是他們指定要找的人,或者你有輝煌的實力,可以一擊秒殺其中的五個男子,救下被他們綁了炸彈,又放置在他們五個中間位置的女子。否則,就別指望我會放你過去!」
「果然!」
蘇放心頭微微一震,忍不住抬眼望了一下遠處的平台。
又問道︰「請問長官,他們挾持的女人是誰?怎麼竟是讓咱們如此大動干戈,卻又投鼠忌器?」
中年男子淡淡的說道︰「那個女人,叫白依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