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依雪?」
蘇放微微撓了撓頭,仔細搜尋了一下自己的記憶,卻依然找不出相關資料。
無奈,他只好追問了一句︰「她是誰?」
「白無痕大師的女兒。」
中年男子望了蘇放一眼,以為點了這一句,蘇放應該就會知難而退。
怎奈,蘇放踏入武者的世界時日尚短,還真不知道白無痕是誰。
「對不起,能不能麻煩你告訴我,白無痕大師又是誰?」
中年男子猛然睜大了眼楮,像是在看一頭外星生物一般︰「你連為帝國做出杰出貢獻的輝煌強者白無痕大師都不知道?他可是帝國最杰出的武者之一。只是在反擊巨能共和國的斗爭中,力戰身隕,留下一對遺孤。可惜帝國最初的保遺孤保護工作,做的不夠到位,被人乘機偷走了一個。有消息表面,那件事就是‘太平洋憲兵’干的。」
蘇放听到這個消息,心頭不由得一震︰「原來。‘太平洋憲兵’煞費苦心的做那麼多,根腳竟是在這里。只是,既然帝國已經重視了保護工作,白依雪,又怎麼會被挾持到這里?」
中年男子看出了蘇放的疑惑,不由得微微苦笑了一陣,道︰「十年了!哪怕是再細心的人,做同樣的事,連續坐做上十年,只怕也會疏忽。誰能想到,同樣的手段,十年前用了一次,十年後又會再用一次?」
蘇放忍不住仔細打量了中年男子一眼,心道︰「听他的口氣,似乎是知道這件事的細節。難不成,他就是負責保護白依雪的保鏢頭目?」
中年男子被蘇放的眼神,看的臉上有些掛不住,不由得板起了臉,道︰「你那是什麼眼神?難道你的教官,就沒教過你,對待長官,要保持足夠的尊敬嗎?」
蘇放換上一副嚴肅的表情,對中年男子點點頭,道︰「是,長官。不過,我還是要過去,因為……我就是他們要找的人。」
中年男子詫異的望了蘇放一眼。道︰「你是蘇放?不對呀!我從中央主腦那里,下載過你的資料,你應該比較瘦弱一點……沒這麼壯才對!」
蘇放不由得揉了揉鼻子,道︰「我錘煉過肉身,只是境界還沒達到王牌位階。」
中年男子恍然大悟,只是依然不肯輕易放蘇放過去,而是先亮出了手腕處,閃爍著暗黃色光芒的一塊腕表,低聲嘀咕了幾句什麼,然後對著蘇放的腰間一掃,很快,就證實了蘇放的身份。
「原來真的是你,過去吧!」
通過掃描蘇放腰間的缺角水滴圖案,從中央主腦那里,驗證了蘇放身份的真實性,中年男子便沒有再攔蘇放,任由他向那幾個「太平洋憲兵」成員走去。
蘇放漸漸靠近了平台,圍著白依雪的五個男子,立刻便分了一人出來,幾個縱躍,跳到平台的邊緣。大喝了一聲︰「站住!」
看到對方異常警惕的模樣,蘇放不由得搖頭而笑。
「你們一個榮譽,四個王牌,我才只是一個見習武者,用得著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嗎?」
跳出來的,是一個王牌,听到蘇放說話如此刻薄,他感到臉上有些掛不住,怒喝道︰「少在這里逞口舌之利!你的長官難道沒告訴你,這里不是什麼人都能來的?我給你三秒鐘的時間滾出我的視線,要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蘇放心頭不由得微微一動,他最初的計劃,本是借助組織的力量,自己省上幾分力氣,把剩下的五個「太平洋憲兵」成員給滅了。怎奈對方有所倚仗,竟是搶了戰隕的輝煌強者後裔當人質,迫使一群能把他們滅掉無數遍的武者投鼠忌器。
如果自私一點,蘇放完全可以不顧白依雪的死活,先把他們給滅了再說。可偏偏听那中年男子的描述,蘇放怎麼想,怎麼覺得這白依雪,有極大的可能,就是白凝霜的姐姐!
這就迫使他不得不臨時調整計劃,第一步改為靠近「太平洋憲兵」,伺機動「瞬移千里」,將被挾持的白依雪給搶出來。
可現在,這個王牌竟是如此小看自己,蘇放覺得。自己的計劃,似乎可以再改一改……
「叮鈴鈴!」
偏偏這個時候,蘇放的手機,竟是不合時宜的響起來。他打開手機,頓時無比痛恨自己,為什麼不在松月島基地的跳蚤市場,掏上一塊多功能腕表!
這個時候找他的,不是別人,恰恰是帶他進入松月島基地的長官——閔柔。
無奈,蘇放只能先退後了一些,直到那個王牌退回去,方才站住。
他知道,閔柔在這個時候打電話給自己,肯定不是窮極無聊,單純的騷擾自己。
「閔長官,有何賜教?」
蘇放耽擱了好一陣才接電話,閔柔難免微微有些不悅,只是她卻將不悅壓了下去,道︰「蘇放,你現在在什麼位置?是不是已經準備對殘余的‘太平洋憲兵’出手?」
「我現在就在雲景山,如你所料。如果不是你打電話過來,恐怕我已經出手了。」
听到蘇放這番話,閔柔長長的出了口氣。倒像是輕松了許多︰「幸好你還沒來得及出手,恐怕你還不知道,那些殘匪,竟是挾持了輝煌武者白無痕的女兒!」
蘇放不由得揉了揉鼻子,搖頭道︰「閔長官,這事我已經知道。如果我出手的話,會考慮解決人質安全的問題。」
閔柔打電話給自己,居然不是擔心自己,這讓蘇放,心頭多少覺得有些異樣。
「難道她以為,我一個見習武者。勝過一個榮譽,四個王牌,是理所當然的事?」
蘇放搖搖頭,這個念頭,自己想想都覺得荒謬,又有誰會當真這麼想?
錯非他成功凝聚了「金翅大鵬真身」,對誅殺一個榮譽武者,有些把握,他根本就不會主動找「太平洋憲兵」的麻煩。
閔柔點點頭,道︰「既然你有把握,那我就放心了。不過,你還是稍微注意一些方式方法,只要能保住白依雪當時不死,就算是惹下天大的麻煩,我也想辦法幫你解決!」
蘇放不由得微微一愣,感情,閔柔打電話給自己,並不是擔心白依雪的安慰,而是想告訴自己,出手的時候,不要有任何顧慮,只要白依雪當時沒有死,哪怕事後死了,她也會想辦法洗月兌自己的責任。
這種略微顯得有些另類,但卻絕對是閔柔風格的關懷方式,讓蘇放吃驚之余,也相當的感動。
原本想說自己會保住白依雪的性命,但考慮到這麼說,可能會惹閔柔生氣,蘇放終于還是道︰「謝謝你,我會妥善解決的。」
蘇放這一次的道謝,沒有稱呼閔柔為長官,她不但沒有生氣,反倒有些出乎預料的開心。
「嗯。」
低聲答應一聲,閔柔便掛斷了電話。
合上手機,蘇放回頭望了一眼,見先前看到的花白頭中年男子。正用疑惑的眼神望著自己,似乎對自己退回來的舉動,相當不解。
錯過了擊殺那個王牌,消弱對方實力,打算對方陣腳的機會,再要強攻,只會事倍功半,弄不好,還會傷了白依雪的性命。
蘇放自然不能這麼做,只能按照原計劃,亮出自己的腰間圖案印記,走向平台道︰「我就是你們要找的人,不信的話,可以掃描我的印記。」
五個「太平洋憲兵」,見到蘇放再次靠過來,站在中間位置的一人,神色顯然有些不耐。
正要親自出手干掉蘇放,听到蘇放的話,他不由得微微一愣,抬抬手,對身邊的人略一示意。先前上前跟蘇放答話的王牌,便再次出列。
這些事雜,原本應該是那些精英武者干的,可十個精英武者,竟是被蘇放屠殺了個干淨,連一個都沒給自己這邊留下。
出列的王牌武者,知道蘇放就是自己一方要找的人,望向他的眼神,頓時變的凶狠起來。
「原來那個人居然是你!」
蘇放眼看接近的距離已經差不多,便燦然一笑,道︰「當然是我!」當下,也不去管那個王牌武者還有話要說,立即動「瞬移千里」,原本的身影還停留在原地,另一道身影竟是陡然出現在四個「太平洋憲兵」的包圍圈,抬手就將白依雪搶到了手里!
「臭小子,我勸你最好還是乖乖的束手就擒,我們在確保自身安全之後,會把白依雪交給你們的人,要不然……」
王牌武者廢話了一陣,赫然現,眼前的蘇放,竟是慢慢消散。自己講了半天,對方竟是早已不見,自己只是對著一個殘影說話。
更令他惱怒的是,自己一個王牌武者,面對一個見習菜鳥,竟是擺了這麼大一個烏龍。
「該死的小混蛋,竟然還有這一手!」
那王牌武者暗罵了一聲,趕緊轉身向蘇放撲去。
oo3編隊的任務領取人,早已將雲景山團團圍住,不相干的人馬,根本就上不來。
此時看到蘇放竟然有本事,將白依雪搶到手,哪里還會管他用了什麼手段,一股腦的便向平台處涌了過來。
幾乎就在蘇放把白依雪搶到手的同時,四人中的榮譽武者便察覺到了空氣中的異動。
那榮譽武者兩眼紅光一閃,便有一抹若有若無,肉眼難辨的灰光罩向蘇放。
與此同時,他兩手相和,手指打開如蓮花狀,只見一抹詭異如血的紅光,剎那間便從他的掌心冒出,氣勢如虹,直貫天際。
「血狼吼?」
蘇放一見那榮譽武者出手的異狀,便認出了那一招奧義。
同樣的奧義攻擊,在「金會長」跆拳道館里,他曾見「太平洋憲兵」的成員使用過。
同樣的一招奧義攻擊,在不同的人手中使將出來,效果也是各自不同。
當初那個精英武者使用的時候,臉色當時就灰敗了下去,好好的一個彪形壯漢,在極短的時間內,就變成了一個皮包骨的垂垂老人。一招用出去,不但氣血,就連生命力都喪失不少。
可這個榮譽武者使用這招的時候,卻是面色如常,渾身上下竟是沒有半點異狀。可見,對于那些精英武者來說,代價高昂的招式,他用出來,根本就不會有任何反噬!
根本就不敢去嘗試這一招打在身上,會是什麼一個效果,蘇放片刻也不停留,立刻使出「神」奧義,快從包圍圈中月兌身出來。
那榮譽武者滿以為必中的一擊,竟是被蘇放給閃了過去。
「哪里逃!」
就在蘇放閃出來的同時,那榮譽武者雙目又是紅光一閃,試圖重新控制「血狼吼」,再度襲擊蘇放。令他感到詫異的是,第一次的「奧義看破」沒能成功不說,這一次,竟然是同樣失敗的結果!
第一次,還可以認為是自己應變倉促,沒能跟上對方的步伐。這第二次,就讓他不得不懷疑,蘇放使用的奧義,是不是過了他能看破的極限。
「難不成,他用的,竟是四星以上秘傳武學?」
榮譽武者的「奧義看破」,可以輕易看穿七星秘武以下所有武學。在其面前連續使用兩次同一奧義,基本等同于自殺。
只是四星以上秘傳武學,都有一個「不被看穿」的特性。七星以上秘傳武學,更有「永不看破」的特性。
「不被看穿」不等于「不被看破」,只是說有了這一「不被看穿」特性,榮譽武者無法通過故意,誘使其他使用四星以上秘傳武學的低階武者,使出其奧義,借以偷學對方武學。而其弱點,依然是可以被看破的。
只是這種看破,只可意會不可言傳,榮譽武者既不能準確的告訴別人,也無法教人掌握,只能在下一次面對同一奧義時,輕易的做出最準確的破擊動作。
若是面對七星以上秘傳武學,莫說是榮譽武者,便是輝煌武者,也休想看破其奧義。想要打破「永不看破」的特性,至少要達到人間武者的巔峰︰天階,才有可能辦到,也僅僅只是有可能罷了。
蘇放倒是避過了「血狼吼」的攻擊,可這一奧義攻擊,卻並沒有落空。
那「太平洋憲兵」的榮譽武者,正想繼續控制「血狼吼」,調轉方向,繼續攻向蘇放。
誰知,卻有一個倒霉的oo3編隊成員,度竟是快的離譜,搶在那榮譽武者控制「血狼吼」變向之前,一頭撞了上去。
那人只聞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襲來,就覺身體一僵,一只血頭,竟是兜頭罩下,將他整個人定在了原地,無法動彈分毫。
然後,那人原本紅潤有光澤的血色,很快就變的蒼白起來。虧的還有其他度快一些的oo3編隊成員跟上,直接一個奧義轟到他身上,將他從這種狀態中解救出來。
蘇放猛一回頭,恰好看到了那人撞上「血狼吼」的一幕,將其從中招,到被解救的全過程一一收入眼底,蘇放不由得暗自慶幸。
「幸虧我閃的快,若是傻愣愣的想要硬抗,只怕立刻就會被那五個家伙給活活拍死!」
一個榮譽,四個王牌,五個強者虎視眈眈的想要對蘇放下手,只要他稍露破綻,立刻就會面臨被圍毆的窘境。
偏偏這里人又太多,蘇放原本打算動用的底牌「金翅大鵬真身」,又無法暴露。如此一來,事情就會變的非常麻煩。
那榮譽武者一擊不中,想也不想,便命令其他四個王牌道︰「你們立刻動手布陣,把其他人統統給我阻攔住。只要有一個跑上來,結果你們都是知道的!」
那四個王牌,臉色不由得俱是一變︰「大人,我們知道該怎麼做了……」
榮譽武者听出了他們心中的不甘,眼下還要借重他們犧牲生命力,以阻擋眾多的oo3編隊成員壞事,他不得不出言撫慰道︰「各位,不要以為我是在逼你們。要知道,只要這次能成功的將白依雪和蘇放擒回去,不但白家的八星秘武‘真武大手印’有著落,說不定,咱們還能通過蘇放這條線,將他背後的‘至真武館’給牽扯出來。哪怕只是找到一絲‘九變鳳凰決’的線索,咱們至少也是延壽五十年的功績!」
听到他這番話,那四個王牌臉上頓時好看了許多,一個個面色紅潤,似乎五十年的壽命,已經是到手之物似的。
看到那四個王牌的表情,榮譽武者臉上閃過一抹陰笑,不過很快隱去︰「延壽五十年自然是有的,不過,那個人只可能是我!開玩笑,你們以為‘海狼主’花費多年心血,耗盡了人力物力,調配出的‘蒼狼霸血’,是人都能服用?沒有榮譽的境界,哪怕吞下一滴,都會爆體而亡!你們,根本就無福消受。何況,想要延壽五十年,至少要吞服五滴‘蒼狼霸血’。要知道,一滴‘蒼狼霸血’,最多也只能延壽十年罷了!」
被榮譽武者撫慰好的四個王牌,並不知道自己已經被頭目給賣了,彼此對視一眼,同時大喝了一聲,四人八掌連在一起,組成了一個菱形的陣勢。
「天狼殺陣.霧鎖嵐山起狼煙!」
一道道濃濃白色煙柱,從四個王牌的身上騰空而起,上升大約五十丈後,匯聚在一起,組成了一個圓盤再反罩下來,竟是把整個山頭,全都籠罩其間。
封鎖這麼一大片地方,代價自然也是巨大的。
四個王牌臉上的血色,正在以肉眼可見的度,緩慢但不可逆轉的消退著。
「大人,我們最多只能維持十分鐘的‘狼煙陣’效果,您一定要抓緊啊!」
听到其中一個王牌的吶喊,那榮譽武者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轉瞬便消失在了茫茫白煙之中。
蘇放度雖快,卻快不過「狼煙陣」的布陣度,只差一點,就能逃出「狼煙陣」的籠罩,偏偏就是這麼一點,讓他費盡了心力,也沒能逃出去。
「放我下來吧。」
任由蘇放搶過自己,隨手把自己甩在背上,一路上,白依雪不聲不響,就像是個幽靈似的,直到這一刻,方才開口說話,宣告自己的存在。
蘇放小小的被嚇了一下,側過頭,卻無法看清白依雪的表情,想了想,便依她,將她放了下來。
把白依雪放下來,蘇放才將她的面容,看了個真切。
只看了第一眼,蘇放便認定,自己並沒有救錯人,眼前這個白依雪,並不是「太平洋憲兵」的什麼陰謀,她並不是假扮的。
和白凝霜接觸的時間雖然不長,但在她的身上,卻又一股讓人無法忽視的氣質,只需要一眼,就能把她從人群中找出來。
同樣的氣質,在白依雪的身上也有。更何況,她和白凝霜還長的有三分相似,蘇放自然不會認錯。
和白凝霜滿是柔弱的面孔比起來,白依雪的面容少了幾分柔弱,倒是多了幾分英武。只是多了幾分英武,便讓她整個人,呈現出一種完全和白凝霜不同的氣質。
「就把我放在這里吧,你可以走了。」
白依雪從頭到尾都沒有看蘇放一眼,就仿佛,蘇放根本就不是來救她,而是來害她似的。她對蘇放不但沒有半分感激,反倒像是很有些怨氣。
蘇放微微有些奇怪,轉念一想,倒是想到了一種可能,雖然不大確定,但也不妨試上一試。
「你該不會是在怪我,壞了你混入‘太平洋憲兵’,查找你妹妹下落的好事吧?」
蘇放只是抱著姑且一試的心態,卻沒想到,竟是一語中的。
白依雪頓時睜大了眼楮,一臉的驚訝,轉瞬又化做滿是戒備的神色︰「你怎麼知道的?莫非,你也和‘太平洋憲兵’有所勾結?」
蘇放听了這話,不由得一陣苦笑︰「白小姐!就算你怪我救你救錯了,也用不著如此詆毀我吧?你看我這里的印記,能是作假的嗎?」
白依雪目光從蘇放腰間掃過,心中倒是微微放了些心。同樣的印記,這十年來,她曾經不止一次看過。
不管是遇到大事小事,只要有事,總有人會出面幫她。而那些人的腰間,都有一個奇怪的圖案,和蘇放腰間的,完全一樣,只是色澤不同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