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校的小夫人 003︰四目相對,曖昧滋生

作者 ︰

剛才他說心眼多的人通常都沒什麼安全感,這話顧欣然沒听說過。不過,她倒是听說,沒有安全感的人手心通常都很涼。

只是,他們非親非故的,這樣手牽手並肩走在一起也不是個事,眼看著就要到停車處,顧欣然突然做了一個她自己都沒有想到小動作——用手指在他手心里輕輕撓了撓,隨即開口道,「可以松手了,我不會逃走的。」

「你這樣……我怎麼舍得松手?」明明撓的是掌心,怎麼感覺像在心里撓了一下似的。要命的是,被她這麼一撓,他越發不想松手。

顧欣然清清楚楚地感覺到自己的心突然漏了半拍,呼吸也明顯地滯了片刻。幸虧不遠處有車子開來,車燈在眼前一掃,才將她拉回現實中來,「再不放手我可要改變主意了!」她故意抬高了聲音,氣場十足,那表情仿佛在告訴他‘如果我真心想逃,就算你不松手我也能想辦法逃走!’

秦徹似乎有點被震懾住,乖乖松了手。當然,任何時候他都不會忘記給自己找個台階下,「也是,一只手根本沒法開車。」

之前,顧欣然曾經听嫂子說過,再好的男人也有‘無恥’的時候,听了秦徹剛才的話,她算是有了切身體會。

不過,她不知道的是這樣的‘無恥’只是冰山一角。當一個男人真正瘋狂起來,他的‘無恥’會達到怎樣的境界你永遠想象不到。

上車之後,秦徹並沒有立即啟動車子,而是在儲物格里找出一瓶類似精油的東西,「拿這個在太陽穴的位置抹一抹,會感覺輕松很多。」

秦徹自己也經常超負荷工作,自然少不了累到精神不濟,所以,他在每一輛車里都放了一瓶醒神精油。

甜香味的柑橘加上清涼的薄荷,光是這兩樣就能足以趕走一半的疲勞。

這個小玩意顧欣然確實非常需要。

于是,她完全不拿自己當外人地提出了索取要求,「這一瓶送給我吧。」

秦徹本來就是這麼打算的,自然不會拒絕,「必要時才拿出來用,不能太過依賴它。」

雖說精油都是純天然植物萃取而來,但長時間使用也會帶來一些不好的影響。因此,適當的提醒也非常必要。

「你應該經常用到它吧?」顧欣然果然不愧是干偵查出身,這輛車明顯不是他平常開的,居然也有準備,可以想象他用到這瓶小玩意的頻率有多高。

秦徹不置可否,「開車必須專注,該用的時候還是得用。」

顧欣然擺出一副嚴肅的表情酷酷地訓話︰「要想時刻保持清醒狀態,最合理、最有效的方法就是保證充足的休息。」哼,其身不正,居然還敢要求別人。

「是,謹記顧少校教導。」得說,某人似乎也隱隱透出幾分有受虐傾向的嫌疑,人家酷著臉訓話,他反而樂呵。

「早就不是了!」顧欣然不領情地白了他一眼,她的情況和哥哥不一樣,轉業之後軍餃隨之撤銷,兩杠一星已經成為過去時。

她不領情,他只能再接再厲,「就算沒有軍餃,你說的話依然很有殺氣。」

「噗……」這一次顧欣然的反應更過分,干脆不厚道地笑出聲來,「這話應該跟我爸或者我哥說比較合適。」

說完,顧欣然自己也懵了,好好地,干嘛跟他提家里人,他要是追著這個話題不放怎麼辦?

老天爺這會兒正在打盹,根本無暇顧及她的擔心,怕什麼,偏偏來什麼,「是嗎,有機會一定要見識一下。」

‘見識你個大頭鬼,你以為自己是誰啊,小顧首長也就算了,老顧首長也是你想見就能見的?’

在心里默默月復誹幾句之後,顧欣然索性閉嘴當啞巴。如果未來的某一天她真的帶一個爸爸媽媽從來沒有見過的男人回家,也就意味著她打算把自己的未來交給這個男人。

顯然,她暫時還沒想到那麼遠的事。就算這個男人已經出現,她也不敢貿貿然地確定他是那個人。

車子很快就駛入通完市中心的快速路,沉默片刻之後,顧欣然干脆緩緩合上眼楮,閉目養身。雖然只有不到半小時的路程,能借此機會淺眠片刻也不錯。一方面,晚上回去還有點善後工作要做,確實需要養足精神;另一方面,閉眼假寐也能避免不必要的‘騷擾’。

可惜,這只是某人一廂情願的臆想,另一個人是不是願意配合還很難說。

「明明都是一個牌子、同一批次,怎麼用到你身上之後醒神精油就成了催眠精油?」沉默很容易造成疏遠,這顯然不是秦徹希望看到的。

「誰跟你說我在睡覺來著?」顧欣然一听催眠二字就火大,驀地睜開眼楮。卻不想,眼前出現的竟是一張帶著壞笑的臉。

可惡,居然一不小心中了他的激將法!

見她秀眉微蹙,秦徹也不敢表現得太過分,很快就恢復了一貫的沉穩冷靜,「再平穩的路也會有顛簸,在車上很容易睡著。車里的空氣不流通,要是不小心睡著,醒來之後精神一定很差。再累也要盡量忍一忍,吃完飯早點送你回去休息。」

他一認真顧欣然就沒轍,怒氣、憋屈什麼的全都被拋到腦後,「那……放點音樂听听。」

秦徹對她的回應很滿意,笑著指了指cd盒,「你自己選。」

打開cd盒一看,顧欣然驀地呆住,愣了片刻才驚呼出聲,「yanny的絕版cd你在哪里買到的?」

唔,她拖朋友找了好久都沒找到,他怎麼這麼厲害!

「你要是喜歡,送給你好了。」這張cd確實來之不易,不過,既然她喜歡,就算再難得到他也會毫不猶豫地雙手奉上。

「君子不奪人所好,你還是自己留著吧。」顧欣然極力按捺著想將這難得一見的寶貝佔為己有的沖動,笑著客氣道。

「可你不是君子,是美女。」這話要是從別的男人口中說出來多少會有些花言巧語的味道,但從秦徹口中說出來卻能讓人感覺到真摯和誠懇。

美女?雖說自己長得不算丑,但顧欣然也從來沒覺得自己是美女,他這麼一說,她的臉竟有些微微發燙。

在部隊里呆了近八年的顧欣然戀愛經驗幾乎為零,她暫時還不太敢確定這樣的情緒異樣意味著什麼。

不過,她並不抗拒這樣的改變。甚至,還帶著幾分莫名的期待。

期待接下來會發生更多讓她驚喜的事。

驚喜肯定會有的,而且還不只一個。秦徹本來就是個細心的人,加上對她格外‘有心’,自然會‘處心積慮’滿足她的各種喜好。

因為家里有非常專業的廚師,顧欣然基本上很少在外面吃飯,即便是g市鼎鼎有名的第一藥膳館‘秦莊’,她也是第一次光臨。

**oss親臨,秦莊的工作人員自然不敢怠慢,藥膳館負責人和大堂經理親自到大門口迎接,畢恭畢敬地打招呼,「秦總,包房已經準備好,按照您的吩咐,已經上了補氣溢血的湯。」

「先去忙你的,有事自然會叫你。」在下屬面前,秦徹身上與生俱來的霸氣盡顯無遺。

「是。」體型微胖的負責人依然保持著半躬身的狀態,直到**oss走遠,才支起身子。

「他們怎麼這麼怕你?」進了電梯之後,顧欣然忍不住問道。

秦徹心情很好地笑著反問,「你覺得他們不應該怕我?」

顧欣然也不甘示弱,又把問題拋了回去,「你不覺得讓他們發自內心地尊敬和信服比怕更讓人安心嗎?」。

「會有這一天的,不過不是現在。」秦徹上任家主還不到一年,勢力還沒有完全鞏固,在沒有確定前任家主的老部下真心‘歸順’之前,他不會輕易采取親民政策。

顧欣然很快就想起了剛才在醫院秦老太跟她說過的那些話,便沒再多問。

只是,看到他充滿警惕的眼神,心里忍不住感慨,現在的他已經是一家之主,看似風光,其實,他比很多人都活得累。

難怪秦老太這麼不放心他,臨‘走’前非要听到她親口做出承諾才能安心。

可惜,她給出的承諾更多的還是敷衍和寬慰,是不是真的能兌現,她不敢保證。甚至,沒往這個方向想過。

家里是師傅也經常用各種藥材煲湯,顧欣然對藥膳並不抵觸。不過,g市第一的金字招牌還是讓她大開眼界。能讓藥材的功效發揮到極致,卻又沒有特別濃烈的藥味,這里的師傅手藝確實不一般。

看著她無限滿足的表情,秦徹也倍感欣慰,雖然是倉促之下做出的決定,帶來的效果卻非常好。最重要的,這里的美味藥膳確實能讓她疲累的身體得到很好的調理。

「你會想到帶我來這里吃飯,是因為這里是秦家開的,還是……」

「是因為你需要。」不等她把問題問完,秦徹便笑著打斷她,「秦家下屬的餐廳多的是,要論名頭和口碑,很多店都比這里好,但那些食物只能飽肚子、飽口福,不能從根本上讓身體得到必須的調理。」

「謝謝。」氣氛又回到了離開醫院時的狀態,錯綜復雜之中帶著幾分意味不明的曖昧。

雖然隔著一張桌子,顧欣然卻總感覺他的手隨時隨地都會湊上來。

長方形的桌子足有一點二米寬,秦徹就是有這個心也沒那麼長的胳膊。他能做的,只是在她悶頭喝湯時有意無意地瞄她兩眼。

一開始,他還能很好地控制節奏,在她準備抬起頭時果斷移開視線。可久而久之,他的意識已經不听大腦使喚,偷瞄她的頻率也越來越密。

沒辦法,當一個男人真的對一個女人動了心、生了情,一切行為都會不受控制。

不受控的結果自然就是和她的眼神不期而遇。

四目相對時,似乎隱約能听到空氣中穿開滋滋滋的聲音,那是兩股電流意外交匯時會發出的聲音。

通俗一點講,就是傳說中的‘觸電!’

和男人的厚臉皮相比,女生始終還是有些矜持,對視了近五秒鐘之後,顧欣然極不自然地伸手模了模自己的臉,「我臉上有髒東西?」

「沒有,只是看到你的臉,突然想到一個詞。」秦徹面前也擺著一盅湯,不過,他只喝了一小口,其余的時間都用來看她了。這個詞,確實能準確地概括他剛才的行為。

「什麼詞?」問完之後,顧欣然心里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可惜,話已出口,現在才來後悔已經來不及。

「秀色可餐。」這個詞早就等在嘴邊,秦徹幾乎是未作任何考慮便月兌口而出。

顧欣然早有預感,並沒有表現出特別的生氣和詫異。不過,她還是沒辦法坦然面對他,「不好意思,我先去一下洗手間。」

秦徹很想告訴她每間包房都有單獨的洗手間,拉開屏風就是。不過,見她走得急,他也不想讓她為難。

今天才是他們第二次正式見面,好像是有點操之過急了。

顧欣然才剛離開沒多久,突然有人來敲包房的門,秦徹以為是這里的工作人員,隨口應了一聲請進。

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門還沒完全打開,就听到一個咋咋呼呼的聲音,「我就說是你嘛,叔叔非說是我想你想瘋了,一時看走了眼!」

「我還有客人在,你先出去。」秦徹不自覺地蹙了蹙眉,語氣冷漠且生硬,但凡有點自知之明的人听到這樣的話都會主動離開。

但,許唯是個異類,一旦面對秦徹,她的所有行為都不能用常理評判。而且,她早就習慣了這樣的冷漠和生硬,反正無論他怎麼不高興,她的對策就一個字——賴!

「我剛才好像看你和一位很漂亮的姐姐在一起來著,所以特地過來打招呼,她人呢?」許唯第一次見到秦徹的時候就下定了決心非他不嫁,只要在出現在他周圍三米之內的女人,統統都是她的情敵。可以預見,今兒要是見不著人,她是不會走的。

「我的朋友沒必要向你一一介紹。」秦徹的臉色又冷了幾分,說話的同時,他已經撥通了許唯父親的電話。

電話很快就接通,許澤先開口,「那丫頭是不是又跑你那里去了?」

「是,麻煩您過來帶她離開,我在和一位很重要的朋友吃飯。」秦徹能順利回國,並勢如破竹地擊敗所有對手坐上秦家家主之位,和許唯的鼎力支持密不可分,對這位德高望重的長輩他還是表現得很客氣。

「既然是重要朋友,我有必要親自過去打聲招呼,順便把小唯帶走。」雖然和女兒有著相同的目的,但許澤的表現方式明顯要更含蓄,也更老道。

「沒這個必要,是我的私人朋友。您先忙著,稍後我會讓人把小唯送回去。」在許唯的事情上,秦徹一向干脆果決,他不會給這對父女任何機會。在認識顧欣然之後,這樣的果決也表現得尤為明顯。

做大事的人絕不能拖泥帶水,優柔寡斷終會害人害己,這個道理秦徹比誰都清楚。

第一次被秦徹用這種方式掛斷電話,也讓許澤間接了解到了一個很重要的訊息︰和秦徹在一起的這位私人朋友恐怕來頭不小。

急匆匆掛了電話之後,秦徹第一時間給阿洛打了電話,要處理許家父女倆,必須讓一個人說話足夠有分量的人出馬。

知道boss要來秦莊,阿洛先一步趕到,準備隨時听候差遣。只是,這會兒他還在一樓,即便乘電梯而上,也沒能趕在顧欣然之前將許唯帶走。

顧欣然畢竟在部隊里呆了這麼多年,心理素質自然非常人能比,在洗手間用冷水撲了撲臉之後,她很快就調整好了情緒。只是,她沒想到,回到包房時,他身邊突然多了一個女人。

不,準確地說應該是個小女孩。看她一臉稚氣未月兌的樣子,應該和嫂子差不多年紀。

這算怎麼回事?秀色可餐也要換口味還是咋滴?

「這位就是你說的很重要的朋友?」許唯可一點也沒拿自己當外人,主動上前打招呼,「姐姐你好,我叫許唯。」

「你好。」被一個人陌生人叫姐姐,顧欣然覺得很別扭,回應的語氣明顯有些不自然。

「姐姐不做一下自我介紹嗎?」。許唯不依不饒地追問到底。

顧欣然明顯有些不耐煩,循著她的視線看過去,似乎是想拿了包包就走。

這一個微小的細節也沒能逃過秦徹的敏銳雙眼,他當然不會讓她就這樣離開,「她是我女朋友,顧欣然。」

雖然不是第一次見到女人在他身邊出現,但他親口承認這個女人是他女朋友,這還是第一次。許唯顯然沒有做好充分的心理準備,表情有些呆滯。

因為電梯故障,不得不改走樓梯的阿洛終于姍姍來遲,一進門就低頭道歉,「不好意思,我來晚了。」

秦徹沒有對阿洛的晚到發表任何意見,而是一臉嚴肅地直接下達指示,「澤叔就在樓下,差不多準備要走,你帶許唯下去找他。」

許唯這才回過神來,依然打算死賴到底,「要回他自己回,我還有事要問呢。」

她的話剛說完,門口突然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他在和很重要的朋友吃飯,你留下只會添亂,乖乖跟我回去!」

許澤就在樓下,他會突然出現一點也不奇怪。

老爸親自來接,許唯沒理由繼續賴著不走,沖著頭號情敵說了一聲‘再見’之後便乖乖跟著父親離開了包房。

表面上看,這一聲再見听起來像是客套的道別,但顧欣然和秦徹心里都很清楚,以後他們一定還會再見面!

許家父女倆離開後,阿洛也跟著離開。偌大的包房終于只剩下秦徹和顧欣然二人。

顧欣然的眼楮又開始往放包包的椅子方向瞄,秦徹看著心急,快步走到她面前,「飯還沒吃完你想走?」

他的語氣急促且緊張,眉頭不安地緊蹙著,如果這一切都是演出來的,只能說他的演技實在高超。

所以,顧欣然寧可相信他的反應和行為都是由心而發。只是,相信歸相信,對他,她還是有很多很多的不確定,「先是幫你寬慰女乃女乃的心,剛才又幫你嚇退愛慕者,一碗湯就想打發我,你也太小氣了!」

她說得輕松,甚至還帶著幾分玩笑的意味,卻宛如一陣涼颼颼的冷風吹進了秦徹心里。

呵,她這麼說無非是想告訴他,無論是在醫院還是剛才,她只是在陪他演戲。而這頓豐盛的晚餐就是他給的酬勞。

見他久不回應,顧欣然干脆回到位子上坐下,裝作若無其事地問他什麼時候上正菜。

「她不是我的愛慕者。」秦徹干脆在她身邊坐下,答非所問地把話題繞了回去。

只是,這番話听上去毫無底氣,就連自己都糊弄不過,也別指望她會相信。

「她是誰……和我一點關系都沒有。」顧欣然依然帶著一臉輕松的表情,如果不是中間有二分之一秒的停頓,秦徹幾乎要被她騙過。

幸好,她心里還是有那麼一點不甘和失望。

于秦徹而言,這就是希望。

「現在有關系了。」秦徹沒有想要起身離開的打算,反而挪動椅子,和她靠得更近了一些。

顧欣然對此毫無察覺,她更關心的是他說的話,「為什麼?」

「現在你是我女朋友,以後……她可能會繼續糾纏你。」

「我什麼時候是你女朋友了?」有沒有搞錯,就憑你隨隨便便一句話就想把這麼重要的事定下來,也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吧。

「昨天。」標志性的壞笑又回到了秦徹臉上,這樣的他也更多了一分雅痞的邪魅。

「我嫂子一時腦抽隨口說說的話你也信?」顧欣然半真半假地笑問。

她笑了,秦徹卻突然換上一臉嚴肅表情,「她可能是一時腦抽,但是剛才……我很清醒,我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他說剛才他很清醒是什麼意思?

難不成他是想暗示他是真的想讓她……

顧欣然的大腦突然一片空白,不敢繼續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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