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武士 第二部 第四章 凶靈

作者 ︰ 藍晶

一道碎石的深澗兩邊,長滿了青黑色的苔蘚和野藤,山澗中始終彌漫著一層寒霧,僅僅只是走到近前,就感覺到陰氣逼人。

在山澗的外側,到處都布滿了高大挺拔的樹木,樹枝和樹葉,早已經被冰凍凝結成為了無數潔白晶瑩的冰花。

看著四周那銀裝素里的景象,看著四周一片潔白,再看一眼山澗之中那陰森的景象,他似乎有些猶豫起來。

「咕咕」兩聲叫聲,將他從沉思之中召喚了回來,那只一路之上盡心地履行著向導使命的綠色的怪鳥,早已經從背包里面跳了出來•系密特將所有的鹿肉乾,全都輕輕地捻碎,撒在了雪地之上。

綠色的鳥絲毫不客氣,一口一塊將鹿肉乾叼進了嘴裹。

將鹿肉乾吃了一大半之後,綠色的烏朝著系密特發出一陣歡快的叫聲,像是在道別又像是感謝,然後撲扇著翅膀朝著遠方飛去。

將所有的東西都收拾了一遍,那條鹿皮的毯子留在了這片冰原之上,系密特朝著山澗走去。

突然間又是一陣警兆襲來,系密特立刻召喚起他的防護罩。

看了一眼萬里無雲的天空,系密特在心底發出了一絲哀嘆,上一次能夠從魔族的包圍之中逃出來,完全是因為那漫天飛雪的嚴寒,令這些魔族受到了極大的傷害。

只要一想到那些在追趕之中突然問倒在地上、再也沒有站起來的魔族,系密特就感到由衷的喜悅,嚴寒確實是魔族最大的天敵。

但是現在,雖然四周堆積起厚厚的積雪,雖然連樹冠都完全凍結,但是氣溫反倒比前兩天風雪交加的日子暖和了許多。

系密特沒有多少信心能夠再一次讓那些魔族凍死在雪地之中,難道要自己帶著那些魔族四處遛圈子?

只要一想到這些,系密特就感到難以做到。

從樹冠的縫隙之中,系密特看到了一艘魔族飛船,緩緩地飄到了頭頂之上。

竟然只有一艘魔族飛船,這令系密特感到疑惑不解。

一直以來,魔族的任何做法,好像都和龐大的數量有關,上一次的狙殺已然算得上是只派出精銳,也仍舊多多少少有些依靠人多勢眾的味道。

看著頭頂上的那艘魔族飛船,系密特越發感到疑惑起來。

「嗖嗖嗖**」

從上面突然跳下了三個魔族。

這不由得令系密特又嚇了一跳。

他剛才之所以沒有發起攻擊,就是因為那艘魔族飛船,在他所有的攻擊手段所及的範圍之外。

在那樣的高度,除了那些長著翅膀的魔族,恐怕都會摔成重傷。

更何況這里是茂密的叢林,雖然沒有筆直朝天的尖銳利刺,但是到處是樹干和枝杈,從那樣高的地方跳下來,只要稍稍踫到這些樹干枝杈,最終的結果,和掉落到尖銳的利刺上面也沒有什麼兩樣。

難道魔族已解決了這個問題?

想到這里,系密特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氣。

從樹林深處,緩緩地走過來三個詭異的身影。

那並非是他曾經見到過的任何一種魔族,雖然這段時間以來,接二連三看到了許多強悍有力的新型魔族,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眼前的這三個家伙令系密特隱隱約約感覺到與眾不同。

和其他的魔族不太相同,這三個魔族沒有那招牌式的靛藍色身體。

它們的身上看上去青一塊紫一塊的,而且布滿了彎曲的、暴起的血管,這些浮現在臉上和手臂上的血管,就彷佛是無數縱橫交錯的樹根,又像是爬滿了扭曲的蚯蚓。

這些魔族的身上,好像長著與眾不同的骨片,如果不是因為非常清楚魔族從來不穿著衣服,系密特肯定以為那是輕便的鎧甲。

這些骨片非常奇怪,看上去像是龍蝦的甲殼,層層交疊在一起。

在它們的背後,系密特看到了一對樣子非常奇特,如同摺扇一般的短小翅膀,這下子系密特總算明白,為什麼這些魔族從那麼高的地方跳下來,居然沒有受到絲毫傷害。

「你好,塔特尼斯勛爵,很高興能夠在這里和你見面。」

那三個魔族之中的一個開口說道。

這下子系密特吃驚不小,不過轉瞬問,驚訝便被疑惑所取代。

雖然他知道那個魔族的創造者,曾經有一段時間,一直在窺探他,但是系密特絕對不認為那個魔族創造者,竟然會對人類社會的爵位劃分也感興趣。

更令他感到疑惑的是,當對面那個魔族說這番話的時候,系密特甚至有種錯覺,以為站立在他面前的是某個人,某個和他一樣擁有著貴族身分的人。

「我必須感謝你,成功地甩掉了那些愚蠢的家伙,要不然,我們的創造者也不會讓我們來收拾你,迄今為止,她都對我們不是很放心。

「就讓我們在這里做一個了結,把這當作是當年我們的那場對決的延續。」

那個魔族的話,令系密特感到莫名其妙,不過此刻他根本就沒有時間來思索和分析這些話的含意。

不知道為什麼,從三面包夾上來的這三個魔族,令系密特感到從所未有的壓力。

如同狂風又宛如閃電,背後兩側的那兩個魔族,果然率先動手。

看到它們那如同鬼魅一般的速度,系密特就感到有些不妙。

數十把「刀刃」在樹林之間迅速穿梭著,將身後的大片空間籠罩了起來。

那無形的、鋒利無比的「刀刃」交錯而過,眨眼問,樹葉枝條如同下雨一般紛紛掉落。

系密特是故意這樣做,他直覺中感到自己必須制造混亂。

就在這個時候,前面的那個魔族也終於動了。

它的動作迅疾而又詭異,只見它兩只手各抓著一個雞蛋一樣的東西,在樹林之間環繞穿行著,朝著自己靠近過來。

系密特隱隱約約看到,身後那兩個魔族手里同樣捏著一模一樣的東西。

從這架式看來,那個蛋應該是某種投擲的武器。

系密特一向都對魔族遠程攻擊的手段感到頭痛無比,詛咒法師的「血咒」,飛行惡鬼的「蟲蠱」,最近又見識了藍色六翼天使的赤紅火球。

不過在系密特看來,最討厭的,莫過於同時擁有著超快速度,和遠端攻擊能力的組合,這樣的對手,雖然未必有那些高高在上的六翼藍天使來得麻煩,也沒有那喜歡躲藏在一邊,隨時伺機偷襲的詛咒法師和飛行惡鬼來得危險,但是卻最為難纏。

紛紛落下的樹枝,將另外兩個魔族的視線徹底掩蓋,系密特最終決定首先對付眼前那個魔族。

比拚速度,系密特從來不害怕任何對手,經過一連串的追殺之後,他多多少少擁有了一些把握。

就像以前依靠閃電的能量加速一樣,那些魔族同樣也只不過是血肉之軀,驚人的速度是以巨大的消耗作為代價。

而此刻,自己腳踩著「圓球」,實在沒有比這更加輕松的移動方法。

雖然從靈活性上來看,稍微有些欠缺,不過如果說到持久,那些魔族肯定遠遠不及。

同樣繞著樹木急速地轉來轉去,系密特努力尋找著殺死那個魔族的機會。

樹林里面到處是樹枝折斷掉落的聲音,以及無數「刀刃」盤旋飛舞嶺出的「咻咻」破空之聲。

突然問,數十把「刀刃」對準一個從樹後閃出的身影,蜂擁而去。

眨眼間,環抱的大樹變得傷痕累累,削飛的樹干和樹皮飛散得到處都是,幸存下來的樹干之上,到處布滿了縱橫交錯的刀痕。

但是如此密集的攻擊,卻仍舊無法殺死那鬼魅一般的身影。

系密特清清楚楚地看到,那個魔族的半邊身體被鮮血所染紅。

這令系密特感到有些擔憂,或許魔族獲得的,不僅僅只是超級的速度,還有那能夠和超快速度天衣無縫配合在一起的反應能力。

沒有人比系密特更加清楚,這兩種能力組合在一起是何等強大。

系密特信手一招,那些刀刃立刻收轉回來,他正準備再一次發起攻擊。

那個魔族抖手,將那緊緊攥著的武器甩了出來。

按照一向的習慣,系密特駕馭著防護罩往「旁滑去。

令他絕對想像不到的是,那東西猛然間炸裂開來。

只听到一聲震耳欲聾的轟嗚聲響起,防護罩猛然間抖動了一下,外層的護罩首先被擊破。

系密特感到,自己就像是被當胸打了一錘般,痛叫了一聲,他的身體連帶著那薄薄的內層防護罩,一起飛了出去。

被炸散的並不僅僅只是系密特的防護罩,那片森林同樣在轟嗚聲中,化為漫天飛散的木屑,兩三個人都環抱不過來的巨樹,在那劇烈無比的爆炸之中,化為了一堆面粉。

「哇」的一口,系密特把悶在胸口的淤血吐了出來。

但是還沒有等到他徹底清醒過來,又是一陣震耳欲聾的轟嗚聲在他的不遠處炸響。

這一次,系密特剛剛好來得及反應,幾乎是下意識地,他啟動了那件能夠令他迅速異常的衣服。

凝聚的心神,令四周的一切都變得異常緩慢,當「絕對防御」被超越一切的強力攻擊所破解的時候,系密特只能夠運用起他最後的那招——「絕對逃跑」

比閃電更加快疾,比狂風更加迅猛,系密特感到自己是在和身後的爆炸賽跑。

又是一陣轟嗚,不過這一次他感到,爆炸聲雖然洪亮卻異常低沉,轉眼問身後和左側的火光已然出現在眼角。

令系密特感到幸運的是,山澗近在眼前,他飛身朝著山澗跳了下去,在他身後,那爆炸的火光幾乎擦著他的頭頂飛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系密特緩緩地睜開了眼楮。

他吧嗒了一下嘴唇,嘴里充滿了血的味道。

系密特想要坐起來,但是身上卻沒有一點力氣。

連忙閉上眼楮,花了好半天時間,才得以將精神凝聚在一點。

將意識聚攏在眉心,看了一眼自己的生命蔓藤。

蔓藤的許多地方都斷裂損壞,而損傷最為嚴重的,莫過於蔓藤主干所纏繞的脊柱,通過生命蔓藤,隱隱約約可以看到心、肺和脾髒都有不小的損傷,體內更是充滿了許多淤血。

微微睜開眼楮朝著四周看了一眼,這里顯然離山澗入口有一段距離,四周的迷霧顯得更為濃密,躺在山谷底下看著山澗兩邊,也更顯得陰森。

這時他才感覺到身體濕漉漉的,四肢冰冷甚至有一種麻木的感覺。

毫無疑問,他躺在水里,或許是山澗的溪流將他從入口沖走並且帶到了這里。

幾乎用出了最大力氣,系密特才得以轉了轉脖子。

現在他總算看清,原來他躺在溪流正中央的河灘之上。

喉嚨里面咕嚕了兩下,系密特費勁地吐出了一絲血沫,爆炸引起的內髒破損,令他的體內充滿了淤血。

輕輕地閉起了眼楮,系密特看著他的生命蔓藤,他多麼渴望自己是一個技藝高超的園丁,可以修補那受損的蔓藤,令之盡快恢復。

此時此刻的系密特感到非常無奈,他只能夠眼睜睜地看著那些蔓藤緩緩地延伸著,修補著斷折的傷痕。

看著生命蔓藤懶洋洋的樣子,系密特多麼渴望身體里面能有多一些生命能量。

只要多一些生命能量,器官和組織就會多一絲活力,無論是排除淤血還是修補損傷,都會迅速許多。

但是系密特非常清楚,除非有奇跡發生,受損的身體想要釋放出大量的生命能量,幾乎毫無可能。

此刻,除非有一位實力高超的神職人員替自己治療,請求生命之神賜福,用聖靈之力令生命能量迅速復蘇。

當然,如果身邊有一位聖堂武士,同樣沒有問題,聖堂武士能夠將自己的生命能量輸送給其他人。

正當系密特到處尋求著生命能量的時候,突然間他的生命蔓藤上,那如同果實一般的十幾個亮點,漸漸涌出純粹的生命能量。

這令系密特大吃一驚。

因為一直以來,無論是他還是康祖大巫,都以為聚集在這些果實之中的是純粹的魔力,沒有想到根本不是這麼一回事。

怪不得無論自己如何調運和召喚,這些果實都絲毫沒有釋放出一點魔力。

如果是在以往,系密特肯定會感到如此數量龐大的魔力被轉化為生命能量,實在是一件得不償失的事情,但是此時此刻,他卻為此而歡喜雀躍。

痛、酸、癢、麻,各種各樣的感覺,同時朝著系密特涌來。

但是他卻無比興奮,因為這些感覺是身體得到治愈的徵兆。

身為一個力武士,系密特的忍耐力自然極為高超。

極度的痛,一浪接著一浪向他涌來,不過和那片刻都不曾停息的癢比起來,系密特更加願意選擇痛的感覺。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系密特狂笑了起來,但是從他臉上的神情絕對可以看得出來,他笑得非常痛苦。

無數血絲不停地從他的鼻孔和嘴角流淌出來,眼淚也始終沒有停頓過流淌,但是他仍舊忍不住發出那狂笑的聲音。

原本緩緩流動著的白色的迷霧,突然間聚攏了起來,迷霧中漸漸顯露出一張冷漠的彷佛沒有絲毫感情的面孔。

那沒有瞳孔的眼楮,正盯著靜靜躺在河灘之上的系密特。

忽然,那張臉湊到了系密特的胸口,只見這個幽靈一般的東西輕輕吸了口氣,系密特的身上浮現出一道黯淡的白光,轉眼問被那個幽靈吸走。

此刻將意識沉入精神深處的系密特,正注視著生命蔓藤的修復,但是他突然感到生命能量飛瀉出體內。

不僅僅是這樣,彷佛有什麼東西,正在抽取著他體內的生命能量一般,源源不斷的生命能量,正治著那剛剛修復的生命之藤涌向那個缺口。

系密特猛然間睜聞了眼楮,他看到了那個詭異的幽靈。

幽靈同樣也注意到系密特已醒來,但是它只是朝著系密特掃了一眼,仍舊低下頭抽取起生命能量來。

如果是普通人看到此情此景,肯定已然嚇昏了過去,但是系密特的意志顯然沒有那麼脆弱。

眼前這個東西,毫無疑問最容易令人聯想起幽靈,而系密特的腦子裹面偏偏擁有對付幽靈的辦法。

他輕輕吟唱起光明神的禮贊,雙手艱難地合攏在胸前,比劃出光明神的印記。

突然問,從他的指尖散發出一道朦朧的金光,和雷環嶺射的光絲不同,這陣金光顯得如此柔和。

那霧氣凝聚成的臉,被金色的光芒射了個正著,但是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那張臉只是扭曲了一下,並沒有像系密特想像的那樣退散開去。

毫無疑問,這就是傳說之中的地獄守護者,但是地獄守護者難道不是亡魂?

系密特對於自己身上凝聚的生命能量多多少少有些自信,更何況傳聞之中,光明烙印對於幽靈鬼魂最為有用。

他同樣不會認為那本法典會弄錯,和精神意志有關的事情,教廷的那些神職人員絕對是毫無疑問的專家。

那麼,不是眼前這個幽靈太過強悍,就是這東西根本就不是幽靈。

地獄守護者到底是什麼玩意兒,在教廷的典籍里面並不存在相關的描述。

一直以來,這里都從來不被認為是文明世界的範疇,這座峽谷又沒有什麼人煙,正因為如此,即便以宣揚教義為己任的教廷,也不認為這里有被感化的價值。

和北部冰原一樣,唯一的記載,全都來自那些旅行家。

不過在諸多的游記之中,和這里有關的記錄甚至遠遠比不上北方冰原。

梅法爾裂谷並不是某位旅行家給它起的名字,而是那些沙漠部族對於這座峽谷的稱呼。

系密特原本並不認為,這座峽谷之中真的存在地獄守護者,在他想來,那些沙漠部族之所以對於這座裂谷充滿畏懼,想必是因為這座裂谷終年陰冷冰寒。

寒冷總是會令人想起地獄、幽靈之類的東西,更何況裂谷的另一頭原本就是在炎熱無比的沙漠之中,巨大的變化,自然令那些未曾開化的沙漠部落中人以為,這里通往幽冥世界。

但是此時此刻,面對著那詭異並且充滿惡意的凶靈,系密特不得不替自己的生存而努力。

又是一記光明烙印,但是這一次系密特卻意外發現,那個凶靈不但不害怕光明烙印,甚至直接吞噬了這對於普通亡靈來說極為致命的一擊。

看到那顯得更為猙獰的凶靈將臉龐湊到自己的胸口,看到凶靈張開的嘴,準備將自己體內的生命能量吸走,焦急和憤怒同時朝著系密特涌來,身為力武士對任何事情都不應感到震驚和恐慌,理智的外殼卻在那一瞬間徹底崩潰。

「不!」

系密特發出了驚叫。

令人感到不可思議的是,那個對於光明烙印絲毫不感到害怕的幽靈,卻被這聲驚叫聲撕扯成了碎片。

組成那張面孔的霧氣,朝著四面八方飄散開去,這樣的結果同樣也出乎系密特的預料之外。

飄散的霧氣很快又再一次凝聚起來,看著那漸漸顯露出的面孔,系密特再一次發出了和剛才一樣的驚叫。

但是令他再一次感到意外的是,剛才還卓有成效的攻擊,這一次卻連絲毫的效果都沒有。

難道這個凶靈已擁有了防御的能力?系密特不禁思索起來。

他掙扎著半坐起身來。

那漸漸成形的面孔再一次湊了過來,系密特憤怒地看著那張開嘴巴又打算吸取生命能量的凶靈。

「去死!」

系密特咬牙切齒的對那個凶靈發出了詛咒。

突然間,凶靈的半邊面孔彷佛被什麼東西攻擊了一般,飛散了開去。

看著那僅剩下的半張面孔,系密特彷佛領悟到了什麼。

他猛地用眼楮一瞪,所有的憤怒和恐懼,彷佛都凝聚在這無形的瞪視之中。

凶靈的另外半邊面孔再一次飛散開來。

「是精神力,原來精神力作用於外,是這麼一回事情。」

系密特喃喃自語道。

但是他很快便想到,那些長老絕對不會像自己一樣,因為控制不住情感而領悟到精神力作用於外的辦法,毫無疑問,肯定有更加正確和可靠的方式。

不過系密特暫時還管不了這些,憤怒的意志被連續不斷地釋放出來,每當那個凶靈彷佛要重新凝聚起來的時候,他都會把它擊成粉碎。

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那個絲毫討不到便宜的凶靈,終於再也沒有出現。

強忍住鑽心刺骨的疼痛,系密特將雙腳盤了起來。無時無刻不想著早一點尋找回自己的力量的系密特,立刻開始了他的修煉。力武士的修煉同樣也是一種治療,因為在修煉過程之中會源源不斷地產生生命能量。此刻僅僅依靠從生命之藤的果實之中散發出來的生命能量,已然不能夠令他感到滿足。和剛才一樣,只要稍微推動一下血脈,全身上下就痛癢難當。系密特只』能夠用牙齒咬緊嘴唇,忍受著那堪比任何酷刑的痛苦。接二連三吐了好幾口血,河灘四周全都沾染著那紫色的血液。血腥的味道漸漸飄散開去。雖然始終盯著生命之藤,不過這一次,系密特仍舊保留了一分注意力來觀察四周。突然問,一陣極為輕微的沙沙聲,引起了他的注意。沙沙聲來自於前方岩壁之上。令系密特感到毛骨悚然的是,沿著岩壁,一條五彩斑斕的大蛇正緩緩朝著這里游來。在這種極度寒冷的所在,怎麼會有蛇這種冷血爬蟲出沒?

系密特一邊詛咒著,一邊疑惑不解地想著。

無盡的憤怒,再一次對準那條爬在懸崖邊上的爬蟲,釋放出去。

但是那微弱無比的精神力,顯然對於這種擁有實體的動物,並沒有太大的效果。

那條巨大的蛇越爬越近,而系密特的恐慌,也隨著那條蛇的接近而越加強烈。

當他看清那條蛇長著一顆猙獰的三角形的頭,並且看到蛇的嘴里還長著兩根細長的毒牙的時候,系密特的恐慌和害怕已到達了極點。

快速的吟誦著咒語,系密特確信只要召喚出那些「刀刃」,眨眼問,這條粗碩的毒蛇就會變成蛇段。

但是當他念頌完咒語,甚至結起法印,也沒有看到「刀刃」被召喚出來。

此時此刻他才想起,昏迷並且被沖到了這里,那些東西怎麼可能還在身邊,此刻那些威力無窮的金屬珠子,肯定躺在山澗入口的那片雪原之上。

猛地一把抓住口袋,令系密特感到欣慰的是,那枚雷環仍舊還在。

幸好在對付那三個家伙的時候,沒有將這件武器拿在手里,要不然現在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麼辦。

小心翼翼地套上雷環,系密特盡可能將手指對準那條毒蛇。

隨著一道道光絲飛射而起,那條蛇被擊穿了一個個窟窿。

系密特從來沒有自己洗過衣服,以往都是佣人的工作,除了衣服還有一樣需要清洗的東西,那就是他的身體,一個多星期的污垢或許能夠忍受,但是那些血水卻必須清洗乾淨。

雖然明知道這座裂谷絕對不可能有人,但是系密特仍舊對光著感到無比害羞。

峽谷里,到處都是清澈的溪水和碧綠的水塘。

溪水的來源,十有八九是北方冰原融化的冰雪,而系密特的傷勢又沒有痊愈,浸沒在水里的他,忍不住瑟瑟發抖。

胡亂地揉搓了幾下,將那些血跡清洗乾淨,系密特連忙將這些濕漉漉的衣服穿在了身上。

非常幸運的是,那件奇特的鎧甲,護住了他傷勢還未曾痊愈的胸月復之地。

變得稍微熱一點的那件奇特鏡甲,將濕漉漉的衣服漸漸蒸乾。

行軍丹已化為了一片稀泥,這讓系密特不得不將目光轉向了那條蛇的尸體。

不過此刻他更感到頭痛的是,應該如何前進。

把所有的東西都倒在了河灘之上,僅剩下的金屬珠子,根本就不足以支撐起防護罩,同樣也就沒有辦法以最快的速度前行。

系密特絕望地意識到,自己的那個新的時問表,再一次徹底作廢。

如果沒有這些傷勢,想要走出這片峽谷,應該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但是此刻別說在峽谷間跳躍飛縱,即便想要快步奔跑,都有可能引起傷勢惡化。

當務之急顯然是從這里出去,然後找到足夠的金屬。

系密特模了模那些工具,只要有這些工具,他就不至於太過慌張。

找了一塊乾涸的河灘,用小溪里面的鵝卵石堆砌了一個爐灶,在這個到處彌漫著迷霧的陰冷所在,想要找到乾柴顯然有些困難,不過此時此刻對系密特來說,施展一些小魔法並不太困難。

火焰魔法所需要的媒介是燃料,峽谷四周長滿了厚厚的苔蘚和縱橫交錯的蔓藤。

對準這些碧綠的、充滿生機的植物,施展了一個「汲取水分」的小魔法,一堆柴火就準備好了。

系密特甚至有心情將柴禾變成木炭,離開那個慷慨的部族時,他還拿了些冰原人特制的調料,因為從來沒有打開過,又是用腸衣包裹,因此絲毫沒有進水。

在聖堂武士的記憶之中,有著對於蛇,特別是毒蛇的充分利用的方法,系密特一口將蛇膽吞了下去,不過他沒敢輕易嘗試蛇毒和蛇血的組合。

那兩根尖細的蛇牙被串了起來,這是戰利品,顯然在系密特的心目中,戰勝毒蛇要比殺死魔族更令他感到高興。

剝下來的蛇皮,被扔進了火裹和蛇肉一起燒烤,涂抹上那冰原人特制的調料,四散的香氣立刻令他感覺到饑餓起來。

抓起焦香四溢的蛇肉丟進嘴裹,那美妙的感覺,令系密特暫時喜歡起這種爬行的冷血長蟲來。

只可惜,蛇的身上原本就沒有什麼肉,對於系密特來說,只勉強可以算得上填飽了肚子。

一路走來,對於這座峽谷,系密特總算有了一些了解。

他終於知道,為什麼這座峽谷被稱為地獄入口。

並非是因為那陰森恐怖的氣氛,也不完全是為了那些詭異的神出鬼沒的凶靈。

越往下游走,除了蔓藤、野菜,雜草生長得越來越旺盛,蛇也變得多了起來。

這座峽谷裹面生存得最繁榮的動物,顯然就是蛇以及另外一些爬蟲。

而蛇,好像-直以來都被當作是充滿神秘和危險的動物,許多宗教裹面都將它和死亡緊密地聯系在一起。

現在對系密特來說,蛇已算不上是這里最為危險的動物,雖然他仍舊非常害怕蛇,不過系密特已經知道至少三種比蛇更加可怕的生物。

這座峽谷裹面生活著一種赤紅色的青蛙,系密特一開始沒有注意到,凶悍的毒蛇一看到這種漂亮的動物就遠遠躲開。

他高興地以為,自己總算能夠調換一下口味,改吃青蛙肉︰-…

能夠活下來,是系密特首先感到慶幸的一件事情,聖堂武士的身體,顯然對於劇毒有著強力的化解能力。

但是為了解這種劇毒,總共消耗了生命之藤的兩顆果實,不過也並非一無所得,至少從那以後,系密特發現所有的蛇都遠遠地躲開他。

又是一個夜晚,身體漸漸復蘇的系密特,開始有些焦急起來,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可以走出這條峽谷。

從現在的狀況看起來,奔跑已不成問題,不過對於內髒器官多多少少都有些負擔。

對於繼續等待身體復蘇,系密特並不認為是好主意,此刻體內的淤血基本排除乾淨,受損的地方得到了修補,正是那所謂的恢復時期。

正當他感到取舍兩難,突然間,漫天的迷霧迅速地凝聚成一團。

一張張冰冷得沒有任何感情的面孔,清清楚楚地顯露出來。

看到四面八方全都被凶靈所圍繞,系密特知道這一次來者不善,最近幾天雖然他一直嘗試著尋找精神力運用的方法,不過到底成效如何,心里畢竟沒有什麼把握。

輕輕地吐了一口氣,令大腦一片空明,這一次系密特並不打算再用怒火來引燃意志,夾雜太多的情緒,恐怕對於修行不利。

猛然間,將所有的注意力凝聚在眉心中間,之所以這樣,是因為系密特想起康祖大巫曾經說過,那些遠在東方的瑟冷特人,就是將眉心作為精神意志的中心。

他之所以這樣選擇,只不過是因為凝神於眉心,顯然比凝神於整個大腦要容易許多,前者僅僅只是一個極小的點。

一個凶靈瞬息間被打散開來,系密特將注意力對準了下一個目標。

彷佛是得到了開戰的信號,那些凶靈同時撲了上來。

看到一張張湊到眼前的冰冷而又猙獰的面孔,系密特感到一絲毛骨悚然•隨著他視線掃過,一個個凶靈化為了飛散的霧氣。

但是其他的凶靈,顯然絲毫都不在意同伴的命運,它們紛紛張開了嘴巴。

幾乎在瞬息之間,系密特感到渾身上下再一次浸泡在了冰水之中一般,生命的能量,如同泉涌一般從體內傾瀉而出。

無力、疲憊、勞累,此時系密特只想躺倒在地上,好好休息一會兒。

但是與此同時,在他的心底,還有另外一個聲音在急切地呼喚著……

「別睡!千萬不能睡著!一旦睡著,就只能任那些凶靈宰割!」

這呼喚聲讓系密特抱有一絲意志,但是此刻即便是這唯一的一絲意志,也難以抵擋四周不停貪婪地吸噬他的生命能量的凶靈。

寒冷、孤獨、虛弱、疲倦。

迷迷糊糊之間,系密特感到天色漸漸亮了起來。

原本圍攏在四周的那些凶靈,此刻已消失了許多,但是仍舊有六七個凶靈,飄浮在四周。

和身體比起來,最先恢復的無疑是意識。

小心翼翼地內視了一番,除了那幾顆果實,其他的生命能量,已然被吸收得七七八八,幸好傷勢並沒有因此而變得更加沉重。

正在這個時候,那幾個凶靈,顯然發現了系密特醒來的跡象,這些凶靈再一次圍攏了過來。

其中的一個凶靈,緊貼著系密特的額頭,看著那張如同無底深淵的嘴巴,幾乎是下意識的,系密特同樣張開了嘴巴,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要干什麼,彷佛想反過來吞噬這個令他感到無比絕望和厭惡的家伙。

突然間,面前的那個凶靈扭曲抖動了一下,在系密特的眼里,那原本冷漠沒有一絲情感的面孔,此刻更顯得恐怖起來。

緊接著,那個凶靈便漸漸消散,組成那張冷漠面孔的臉,重新恢復了原本緩緩流動著的迷霧的模樣。

就在那一剎那問,系密特感到自己意識深處,彷佛多了些什麼東西。

那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不經意地掃過另外一個正飄飄而來的凶靈,和剛才一樣,那個凶靈微微一抖,彷佛蕩起了一圈漣漪一般晃動了一下,然後也漸漸消散成原來的霧氣。

這一次,系密特終於捕捉到了那個神秘的感覺,彷佛是某種能量,突然間鑽進了他的大腦。

難道凶靈被自己所吞噬?系密特立刻想到。

看了一眼四周,那兩個散去的凶靈並沒有再一次出現。

系密特將目光轉向了僅剩下的那幾個凶靈,他開始吞噬起來。

原本靜悄悄的峽谷,彷佛突然間變得熱鬧了。

雖然身體仍舊顯得那樣虛弱,但是感覺從來沒有這樣清晰。

以往的內視,他只能夠看到生命之藤和模模糊糊的脊柱的印象,但是此時,系密特清清楚楚地看到了自己脈動著的心髒,原來胃囊竟然是這種模樣,而肺的蠕動是如此惡心。

連忙將意識放出到體外。

令他感到恐懼的是,他立刻發現四面八方都圍攏著凶靈。

這些凶靈並非是霧氣幻化出來的人臉,而是虛無飄渺的飄飛在空中,其中的大部分,只是漫無目的地游蕩著,但是有些卻籠罩著一層生命能量。

那些籠罩著生命能量的凶靈,顯得異常平靜。

看著那些籠罩著生命能量的凶靈,系密特知道昨天晚上就是這些家伙襲擊了他。

他用意念緊緊地鎖住了其中的一個凶靈,然後運用出吞噬的能力。

這一次,系密特看得再仔細不過,就彷佛有「只無形的手一般,將那個凶靈猛拽著,吸入了自己的眉心。

再一次將一只曾經偷襲過自己的凶靈緊緊鎖住,不過系密特這一次將注意力集中在了意識內部。

和剛才一樣,那個可惡的凶靈被拽了過來,但是在通過眉心進入體內的那一剎那間,那個凶靈被一層彷佛是防護罩的薄膜打散開來。

其中的一部分,被迅速地吸入了大腦深處一塊核桃般大小的區域,另外一部分則被排斥在外,那部分看上去仍舊是凶靈,不過卻彷佛缺少了什麼。

不停地吞噬著,一開始還僅僅只是那些曾經攻擊過他的凶靈成為目標,當那些凶靈被一掃而空之後,系密特開始吞噬起其他仍舊游蕩著的凶靈。

感知的範圍變得越來越大,四周的一切變得越來越清晰,更多的凶靈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系密特這才發現,自己的意識在不知不覺之中月兌離了。

這種感覺他曾經有過一次經歷,不過那次絕對沒有此刻這樣清晰•幾乎毫無保留地將自己的精神意志,朝著四面八方飛散開去。

左側那彎曲起伏無窮無盡的山嶺,右側相對平坦的平原,盡數落在他的「眼楮」里面。

那一草一木,一樹一石,所有這一切絲毫沒有漏過。

系密特甚至看到了魔族的蹤跡,不過魔族好像對這座峽谷充滿了忌憚,絲毫不敢越雷池一步……

正當系密特享受著那異常的感知力,突然問,龐大得令他感到駭異的能量體,正漸漸在他的面前凝聚成形。

連忙收回意識,系密特睜開了眼楮。

就在他頭頂斜上方十米的地方,一團灰影正漸漸成形。

那團灰影看上去絕對不像是四周的霧氣,而那凝結起來的東西,也絕對不像是那些凶靈。

最先出現的同樣是一張臉,同樣的冷漠卻多了一絲威嚴。

那是一張蒼老的面孔,瘦削的臉頰,卻顯得精神矍鑠。三絡胡須,筆挺的鼻梁,配上「雙細長而又威嚴的眼楮,眉頭之問凝聚著隱隱的憤怒。

灰影漸漸凝聚成形,一雙手清清楚楚地顯露在眼前,除此之外的東西都有些模糊,就彷佛是披著一身隱形的斗篷。

聚攏起來的人形有兩米多高,系密特無從猜測這到底是刻意而為,還是老者原本就那樣高大。

正當系密特猜測即將發生些什麼的時候,突然他感到自己的脖頸被別人牢牢抓住。

極力想要掰開手腕,但是偏偏那里沒有任何手腕。

曾經見識過大長老的力量的他,自然清楚他所看到的到底是什麼。

只有強大無比的精神力能夠做到這一點,而且必須是像大長老那樣變成實質性的精神力,才能夠令自己吊在半空。

「你闖入我們的領地,我早已經知道。用你的精氣作為報酬,撫慰一下受到你驚擾的人們,這原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但是沒有想到,你的力量如此強大。

「你吞噬那些吸收你精氣的家伙,我原本不想管你,這是你們之間的恩怨,但是你不該為了力量,而吞噬沒有冒犯過你的靈體。」

說到這里,那個奇特的家伙更顯得憤怒起來。

在這件事情上,系密特知道自己理虧,更何況此刻他已被眼前這難以形容的力量所震驚。

過了好一會兒之後,系密特才說道︰「你是真正的地獄守護者?」

「地獄守護者?」

那個巨大的凶靈露出了一絲苦笑。

「或許可以這樣說,我的職責確實是守護一些東西,把它們叫做地獄,也沒有什麼不可以。」

那個強悍的凶靈冷冷說道。

「您如果是地獄守護者的話,我想請您幫助對付魔族,我們的世界正受到魔族的蹂躪,正處在毀滅的邊緣。」

系密特連忙以進為退說道。

「幫助你們?我為什麼要幫助你們?你們的生存和毀滅,和我又有什麼關系?」

那個巨大的人影冷冷說道。「地獄守護者和魔族不是互相憎恨的對頭嗎?」

系密特追問道,此時此刻只要將話題遠離懲罰,就是他心中最大的心願。

「對頭?真正的對頭並非是我們,我們根本無意和任何人為敵。我們聚集在這個遠離喧囂塵世的地方,就是為了避免打擾。」

那個巨大的人影淡淡地說道。

「你們?你們到底是什麼,魔族又是什麼?還有諸神的使者又是什麼?」

系密特忍不住問道,這一次他確實是真心想要知道這些事情。

被一團濃霧籠罩著不知道飛行了多少路程,當系密特重新睜開眼楮的時候,已身處於一個空曠的洞穴之中。

巨大的洞穴,高低至少有幾十米,彎彎曲曲兩三公里長,最寬的地方有五六百米。

令系密特感到驚詫和疑惑的是,在洞穴的四周牆壁上深深地插著無數結晶。

這些結晶之中的大部分,閃爍著黯淡的草綠色光芒,只有偶爾幾顆熄滅了。

在洞穴正中央,放置著一座巨大的魔法陣,魔法陣是用某種淡灰色的金屬鑄造而成,不知道經過了多少歲月,金屬表面仍舊閃爍著光芒,似乎永遠都不會誘蝕的樣子。

此刻,那座魔法陣上聚攏著許多極度虛弱的凶靈,那些凶靈,正是他剛才吞噬過的目標。

突然間,系密特感到一陣無形的波動,原本因為虛弱而畏縮到幾乎察覺不到的因靈,一個個都恢復到原來的模樣。

「歡迎你來到地獄。」那個巨大的年邁的人形緩緩說道︰「你眼前所看到的就是地獄之門。」

「難道每一個人死後都來到這里?」

系密特忍不住問道。

「不,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是一座早已經關閉了的地獄之門,而我則是個早已經退休了的死神。」

那個自稱死神的老者說道。

「幸虧您是退休了的死神。」

系密特笑著說道,看到那些凶靈一個個恢復了原本的樣子,系密特的心已平靜許多。

現在一切都已恢復到了原點,系密特知道,只要自己不惹怒眼前這位高深莫測的死神,他的小命十有八九可以保住。

「你不要太過得意,我絲毫不介意重操舊業。」

那個年邁的人形說道。

「您是否能夠先回答我渴望已久的問題?」

系密特忍不住催促道。

「為什麼你想要知道這些?難道你打算拯救整個人類?我如果沒有看錯的話,你應該在你的那個世界之中,還算不上一個真正成年的個體,難道現在的人類,不得不借助幼體的能力?」

那個年邁的人形不無諷刺地問道。

「我只是湊巧肩負起一些超越我年齡的使命。」

系密特連忙回答道。

「好像超越得實在太多了一些,顯然你經歷過多次改造,你的身上存在著許多不和諧的力量,你是一個實驗品,一個嘗試著將許多種強悍的力量集中在一起的實驗品。

「現在的人類顯然非常瘋狂,竟然用幼體進行再造,我倒是很有興趣知道,幼體接受記憶植入,是如何避免精神和人格分裂的,更令我感到驚訝的是,你進行了兩次記憶植入。

「而且很顯然,進行再造的時候,你還被加注了魔族基因。

「事實上,你在峽谷入口進行戰斗的時候,我就已經注意到你和你的對手,舍棄技巧和柔韌性,追求超快的速度。

「你用超快的速度配合全面的防御,再加上連續的攻擊,而你的對手顯然用超快的速度,搭配爆炸攻擊,勝了你一籌。

「顯然無論是你還是你的對手,都是實驗品,用來尋找最強大的戰斗方式的實驗品。」

那個年邁的人形用一種異常冷漠的口吻說道。

「我為我所擁有的力量感到自豪,同樣也為能夠付出一份力量而感到驕傲。」

系密特不為所動地回答道。

「奉獻精神和英雄主義,無論反覆輪-多少次,無論在哪一個時代,總是會重復同樣的事情,總是存在相同的理念。」

那位退休的死神,用異常蒼老的語調嘆息著說道︰「小家伙,對於奉獻和英雄,我恐怕比你更有資格作出定義,因為我同樣曾經是一個英雄,在最初的一千年之中,我仍舊為這個身分而感到自豪,但是現在,我寧願和那些普通人一樣沒沒無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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