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蘇荔從廚房出來時,胤已經回家了,正抱著寶寶玩得正高興,寶寶已經向大家展現了逐個親吻的絕技,連李氏都笑得合不攏嘴。[]
「這小子還真像荔兒,不會說話就這麼會哄人,等能開口了,不得騙死人不償命?」
「冤死荔兒了,荔兒可是出了名的實在,這小子真是害死荔兒了。」蘇荔狠狠的煽了寶寶的小屁屁兩下。
胤還怕寶寶哭,結果寶寶已經習慣了蘇荔的暴力,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只是假假的跟胤「哦、哦……」的叫了兩聲,假裝郁悶的靠著胤的肩頭偷看蘇荔。
「這是我回娘家想的新菜,大伙嘗嘗。」蘇荔才懶得理他,轉身給大家介紹新菜。她把新做的餈粑魚放到了中間,讓大家試吃。
現代蘇荔家在武漢,餈粑魚是蘇荔的家鄉的家常菜,其實她從小就不愛吃這個,用朋友的話說,明明有新鮮的吃,干嘛還非得弄得不新鮮了!穿越之後才知道北方其實魚是很少的,蘇荔就交待他們,有魚盡管買,可是買回來他們不會做,所以這些日子她盡喝魚湯了。本也想不到要吃這個,剛說了她不喜歡吃這個,可是這些日子實在是想不出什麼可吃的了,自己要喂女乃,真的做豆瓣魚、酸菜魚、辣子魚也不現實。再說也不適合放在十三的店里賣,十三的客人都是貴人,貴人們的口都淡。
餈粑魚在武漢民間的做法倒是很簡單的,把魚洗淨切成一寸見方地大塊,用干布擦干魚上的水份。再用姜片、細鹽腌制,碼在飯盒里放到冰箱中,要吃時拿幾塊用油煎一下,再用作料燒入味即可。後來有一次在電視上看到一北京的姐姐認真的說起這道菜時,她差點沒笑倒。明明是很簡單的一道家常菜,怎麼上了電視就成這樣了?那位姐姐不是用鹽來腌的,而是用料酒、蔥、姜、蒜、蜂蜜、醬油、醋泡著魚塊。並放在冷凍室里凍七天,那位姐姐還特意強調著七天,說少了時間就不好吃了?等七天到了,還得在太陽下曬一會兒,待魚肉變白了再放到油鍋里煎,再少許放些腌魚的作料調味即可。不過後來蘇荔還是按電視地說法試著做了一下,果然是上了電視就成富貴菜了。不過今天時間不夠,她也只能把程序簡化,只有一下午的時間腌漬,但怕味道不夠。在燒制時費了些工夫,讓大家嘗個新鮮罷了。
「這一塊塊的,是什麼?」耿氏最好吃,雖不敢動筷子。但第一個跳出來問。
「魚!晌午小廚房說今兒買到一條老大的鯇魚,問我怎麼做,想想正好給大伙做個糟魚塊嘗嘗,還有好些,已經腌上了。過幾日吃更入味!」她給胤挾了一塊,「用爺的好酒糟的,爺嘗嘗!」
「你啊,就會糟蹋東西,魚煎了不就完了,弄這一塊塊的!」滿人其實是不吃魚的。也就是蘇荔進了府,才大家伙跟著她改了,但胤還是不怎麼愛。听說還用上自己的好酒,臉就有些抽抽了。而懷中的寶寶已經撲上桌了,看到什麼都想往嘴里放,蘇荔眼明手快,一下子把他從胤地懷里搶了回來。
寶寶覺得有些氣憤,可是一看是蘇荔,馬上低頭玩手指了。沒一點反抗的意思了。蘇荔早就讓木匠做了夾椅。把寶寶放了進去,對他進行精神折磨。自己坐回了年氏的身邊。寶寶悻悻的看著,抓起自己地小鼓使勁搖著,以表達自己的不滿,蘇荔早就習慣了,當沒看見。
「娘家好玩嗎?怎麼回去了還不好好的歇幾天,還想新菜?」
「沒新菜十三爺那就得開天窗了,這個好做,而且咱們這兒雖然魚少,但會做魚的不是更少嗎?生意一定好的。」她切了半塊魚肉給年氏,「您地口淡,這個略咸了一些,下飯正好。」
「……」胤無語了,怎麼弄得像生意經了?低頭咬了一口魚肉,剛入口是有些咸,但肉很緊,再嘗還有些甜,魚皮酥鮮倒真是像蘇荔說的,沒胃口時下飯正好。
「這個……」他順口又問起了老口頭禪,蘇荔用膝蓋頭想也知道他想說什麼。
「這個不能給娘娘吃,改天荔兒給娘娘做新鮮的。這也就能下個飯,沒什麼營養的。」她扒了一口飯,可實在是沒胃口,即使做了家鄉的菜,可是還是感覺氣悶得很,再說她要喂女乃的,太咸地菜也不能多吃,只是淺嘗即止。
「荔兒,喝點湯。」烏喇那拉氏以為她還在為太子的事心煩,親手端了碗湯給她。
「謝姐姐!」她決定不逼自己了,推開米飯,輕攪著魚湯。魚身子做了菜,魚頭魚尾自然還是煮湯了,反正大伙都知道她要喝魚湯發女乃,卻不知道,吃了這小半年,她都快吃吐了!因為不想吃,只好借著攪動的工夫拒吃,卻不知不覺又發起呆來。
「荔兒,听說你回娘家時,太子、八爺、九爺他們都去看過你?」李氏突然想起了什麼順口說道。
蘇荔知道此時的李氏已經和自己剛進府時那個春風得意的李氏不同了,此時她問也許真是出于好奇,在這小院里能真的安然發呆的也許只有自己和耿氏了。而烏喇那拉氏卻不高興了,掃了她一眼,回頭小心的看了胤一眼強笑了一下,口中卻不乏嚴厲。
「亂說什麼?爺們想看荔兒還用去她娘家?不過是听說荔兒回了娘家,感念著荔兒平日對他們還不錯,送點禮還個情罷了。」
「姐姐!」蘇荔輕輕用眼神安撫了烏喇那拉氏一下,她反應過度了,只怕這樣更讓其它人懷疑,看來一向鎮定的福晉也有些急了。她淡然笑道,「是啊,這回可發了一筆小財,已經交給姐姐了,改明兒讓年姐姐收拾一下,大伙給分了吧!他們哪是給我送禮,不過是看著爺地面子,扯個由頭罷了。說是送我地,其實是給大家的。」
蘇荔這方面倒從不小器,她知道小器交不到朋友,更何況在這深宅大院了。李氏滿意了,蘇荔這話讓她地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其它的事就不入她的眼了。
「唉!」耿氏輕輕的嘆息了一聲,蘇荔忙回頭看看。平日就屬她們關系好,耿氏不會沒來由的當著自己嘆氣,找自己的麻煩。
「怎麼啦?」
「沒事,你娘家就在眼前多好啊!」耿氏有些羨慕。
「有什麼好的,一家子都是不認識的,後娘客氣得跟客人一樣,兩個妹妹……躲我跟躲病一樣,阿瑪連話也懶得說,幾天連個笑臉都沒。」蘇荔無奈的嘆了一口氣,苦笑著搖頭。
年氏捂著嘴,半天才回過神來︰「難怪你不想回去了,這般我也不肯回去的,早知道就不出這主意了。」
「人家說了寧可死了做官的爹,也不能死了討飯的娘,如果你額娘還在你只怕天天盼著回去的。」李氏嘆了一口氣,「我娘……算了,不提了,下次別回去了。」
李氏是庶出的,親娘死得早,養在大太太身邊,如果不是進了府得了寵,娘家也是不很親的,平日里也是很忌諱回提娘家,現在自己說了,馬上就住了嘴。
「不回去說不孝順,天天讓子女孝順,說天下無不是的爹娘,可是有沒想過咱們做子女的難。」蘇荔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不過也是,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總不能做將來自己後悔的事兒,老實的呆著吧!」
「行了!」胤真是越听越不像話,怎麼听起來跟讓她回家上刑似的,讓她孝順跟殺了她一樣,雖然是有些為難。他掃了一眼大家,放下筷子起身去抱起了已經很郁悶的寶寶,爺倆散步去了。
「看來爺真是喜歡寶寶,一回來就抱著不撒手。」李氏有些艷羨了,自己生了四個,也沒一個跟胤這麼投緣的,而胤也沒喜歡到這麼情緒外露。
「這孩子也是怪,也就剛生的那幾天哭了幾嗓子,到現在天天就是個笑模樣。荔兒不管怎麼對他,他也不哭,真是好帶,荔兒,你怎麼教的?」耿氏就事論事,對蘇荔的教子方倒是很傾倒的。
「娘娘教的,甭管什麼時候也別哭,犯忌諱。」蘇荔苦笑了一下,席上瞬間沉寂下來。她不是故意讓大家不痛快,但總不能說,她故意要給孩子弄個挫折教育吧?那解釋起來更煩。
大家低頭想想,是啊,在這皇家的範圍內,甭管是大人孩子都是沒有哭的權利的。
「荔兒,去看看寶寶,爺自己個不怕冷,也不知道寶寶衣服穿足了沒有。」烏喇那拉氏敲敲桌子,明心忙拿了寶寶的小披風遞給蘇荔,蘇荔看了福晉一眼,知道她想給機會讓她去和胤解釋一下。蘇荔想想也是,是該跟胤談談,起碼兩人總得對個口啊。
胤抱著寶寶在花園的亭子里和寶寶玩,遠遠的都能听到他們的笑聲,蘇荔正想走近,卻看到不遠處弘時默默的在那兒盯著亭子發呆。蘇荔有些為難,走上去,驚了對弘時以後見面不好看。她靜靜的等了一會兒,一個丫頭經過,弘時看到,忙跑開了。蘇荔嘆了一口氣,大家子的子嗣之爭不會從現在就上演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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