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清 正文 第六十六章 囚犯

作者 ︰ 鬼師之淚

通往南昌城的路上,一行打著紅色臂章的黑旗軍,頂著頭上的烈日趕路著。(神座)望著矗立在烈日下的南昌城,那些行進中的黑旗軍將士不由得輕呼了口氣,終于趕到南昌了。

「水,我要喝水!」在這支行進的黑旗軍隊伍中,押解著從福建而來的兩個囚犯。

其中一個囚犯被五花大綁,綁在木樁上,嘴唇都被酷熱的烈日,曬得干裂開了口子,嘴唇流出的鮮血白烈日暴曬之下,都結成疤了。這個囚犯看著旁邊黑旗軍士兵,仰頭喝水的模樣,面上在也忍不住喊道。

「放老實點,你這個狗韃子還想喝水,我們那麼多兄弟死在你的手里。」听見他嘴里的?嗦,旁邊一個看不順眼的黑旗軍士兵,掄起手里的馬鞭狠狠的朝那個囚犯身上抽去,直打的這個囚犯嗷嗷直叫。

「算了!給他點水喝,太子殿下好要見他呢!」旁邊看押的李元華制止這個士兵的舉動,吩咐道。這個康親王杰書,可是趙三娃送給太子的殿下的大婚賀禮,可不能就讓他這麼輕易死去。

「謝!謝謝,將軍!」康親王杰書斗著旁邊士兵,遞過來的水壺,嘴里咕嚕咕嚕的吮個不停。

只見原本在清廷顯赫的康親王杰書,現在一身破爛的囚衣,蓬松的頭發,腦袋後面那條辮子都散發著濃烈的汗腥,格外的難受,被烈日暴曬的臉上,面上滿是憔悴,根本就看不出他曾經是一個養尊處優的顯赫王爺。

「哎!」看到康親王杰書為了一口水,朝昔日他看不起的叛賊乞憐

的模樣,旁邊的耿精忠滿是嘆息。想他們這些人,平日里那個不是養尊處優,出則奴僕萬千,到哪里不是萬眾矚目啊!可現在到好,成為了別人的階下囚。

耿精忠還好一點,雖然押送他們的士兵,同樣看不起他,但是好歹他能吃頓飽飯。

杰書這一路上,不僅要遭受這些士兵的辱罵,鞭打,就是到吃飯的時候,也不過是個冷冰冰的饅頭。

可出奇的是,康親王杰書,竟然強忍著這種日子,活下來了。對康親王的想法,耿精忠多少也知道一些,他們都是享受過奢華生活的人,越是這種,越是怕死。為了活下去,你就是讓他們喝尿,他們願意,又何況是一些小卒子的打罵呢!

「兄弟們!等到了進了城,交割完任務,我帶大家去大吃一頓。」看到近在咫尺的南昌城,李元華臉上大笑道。

「多些李將軍!」這些士卒听見李元華的話,滿臉的興奮,這十幾天來不停的趕路,在路上都沒有停留過。這些士卒光啃干糧,嘴里都淡出味來了。[我搜小說網]

「真是一支精銳之師啊!」走在路上,渾身被五花大綁的耿精忠看著臉上滿是興奮的黑旗軍,嘴里不禁暗自低聲道。

這十幾天馬不停蹄的趕路,這些黑旗軍士兵誰的臉上也沒有流露出不過不滿,也沒有水發過什麼牢騷。軍令下達後,他們所要做的只有執行,根本就不成考慮過,自己到底能不能做到。

這樣的嚴格的軍紀,通暢的指揮系統,還有和士兵們打成一片的將官們。復**和這個時代的其他軍隊,有著鮮明的區別,那就是這些士兵知道,他們為什麼而戰。而不想韃子和清廷招募的綠營,他們當兵不過是為了那份餉銀而已。真正遇見惡戰的時候,誰又會真正拼著命廝殺,都總是希望別人上前,他跟在後面撿便宜。

這樣的軍心,如何能抵擋住復**這樣的虎狼之師。李元華一行人,慢慢來到南昌城門口,守衛城門的將官,看了李元華的腰牌,放他們進城。周圍的百姓看著這支奇特的隊伍,紛紛停下腳步觀望著。

這些日子听說韃子的大軍已經朝南昌殺來。雖然因為對復**的信賴,讓百姓們對入侵的韃子不以為然。可必進大戰就要展開了,沒個人的心里都有過一絲惶恐。畢竟他們的利益已經和復**緊緊地綁在了一起,如果復**兵敗,他們才剛剛開始的新生活,又將陷入苦難的深淵。

「這兩個是誰啊?」

「你不知道吧?綁在木樁上的那個就是韃子的親王呢,後面那個就是大漢奸耿精忠拉!據說他們都是在福建被黑旗軍的兄弟們俘獲的。」周圍的百姓紛紛地上討論著,行進在隊伍的中囚犯,一听說,眼前這兩個就是平日騎在大家頭上的韃子和漢奸,人群頓時激動起來。

那些百姓們望向黑旗軍士兵的眼神,充滿了佩服。這些黑旗軍的士兵,听見周圍百姓的話,紛紛不由自主的挺起胸膛,踏著整齊的步伐走進了城,這一瞬間,仿佛十幾日來的勞苦奔波,身上的疲勞都不見了蹤影。

「打死這些可惡的韃子,凶惡的漢奸。」人群里,不知道是誰朝康親王杰書臉上扔了一個臭雞蛋,帶著腥臭味的臭雞蛋打在杰書的臉上,臭雞蛋里惡心的腥味,讓杰書干嘔一陣,喉嚨一直發癢,惡心的臭魚味,直插入康親王杰書的胸膛,讓他不由自主咳嗽起來。

就是旁邊的耿精忠,也被呼嘯而至的爛菜葉,砸的滿頭都是。這時激動的人群,才反應過來,紛紛把手里無用的東西,都朝他們兩人頭上扔去。一時間,只見兩人都被爛菜葉和雞蛋包圍著,有些激動的百姓,還把腳下的鞋子都拖了下來,朝兩人扔去。

還好,很快就有城里駐扎的親衛軍帶人接過李元華的班,把耿精忠和康親王杰書帶到了太子府,那些百姓才紛紛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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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晚飯後,朱玉山在書房里接見了李元華,向他了解黑旗軍在福建作戰的全部過程,也知道了黑旗軍這次大戰後的損失。

這次大戰黑旗軍傷亡盡萬人,這些都是精銳之士。現在江西的地盤根本養不了太多的軍隊,朱玉山只能勉強把目前富**的軍力,保持在二十五萬人左右。那些義勇隊只能鎮守地方,現在已經拿下了福建,朱玉山相信,以兩省之力養這二十五萬大軍,根本不成問題,這也能讓江西的百姓松了一口氣,減輕一些負擔。

而且只要有了福建這個出海口,江西的商人們,就可以把手里織出來的絲綢銷往海外,為復**賺取軍需糧餉。等在過兩年,復**一定發展得比現在要好。

「殿下,謝司長帶著耿精忠在門外候著!」李元華出去以後,林嘉山走進書房稟道。

「讓他們進來吧!」朱玉山喝了口茶,潤了潤嗓子道。今天他們入城時候發生的事情,朱玉山已經知道。對于百姓們激烈的反應,也早在朱玉山的意料之中,這個時代的漢家百姓還沒有遭受韃子百年的奴化教育,屠刀架在脖子上,也只會麻木笑一笑而已。

「讓他們進來吧!」朱玉山吩咐下去。林嘉山得令下去,讓謝逸和耿精忠進來。

只見換過便服的耿精忠,穿著一身灰布衣衫,跟著謝逸的身後,被兩個侍衛押解進了朱玉山的書房。抬起頭,朱玉山看見謝逸身後,跟著一個年過六旬的老頭,長發飄絮,相貌堂堂。

雖然已經年華逝去,可是耿精忠人整個看上去卻能從他眉宇間,看到以前的風采。「沒想到耿精忠,竟然也是個相貌堂堂之人。」朱玉山在心里感嘆道。其實他不知道,在明朝做官,不禁要有本事,相貌堂堂也是做官的條件之一。

「殿下!」謝逸鞠躬施禮道。

「哦!謝逸來了!哦?這就是耿精忠。沒想到咱們會這種情況下,見面吧!」朱玉山揮揮手,讓進來的侍衛為耿精忠松綁。

「那里!那里!」耿精忠看到坐在書房主位上,身體挺立,身穿雙色服飾,胸前繡著五爪金龍,頭戴金冠男子滿臉威嚴的看著他。耿精忠頓時明白過來,這人就是復**的掌舵任,興明太子朱慈煥。

「殿下教訓的是!」耿精忠陪著笑臉道,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現在這種情況下,耿精忠在也沒了往日靖南王的派頭,低頭哈腰滿臉賠笑。

「老實點!竟然在太子殿下面前,嬉皮笑臉的,成何體統!」旁邊的謝逸,冷著臉,滿臉不悅的狠狠瞪了耿精忠一眼,嘴里喝到。

「我!我!「謝逸突如其來的話,讓滿臉賠笑的耿精忠,臉上憋得漲紅,有些手足無措。

「算了!耿王爺!你說本太子,將如何處理你啊!」朱玉山制止謝逸,臉上淡然笑道。從他的笑容里,耿精忠感到了莫名的殺氣,這種殺氣,只有歷經過戰場廝殺,生死抉擇之人,才能正在體會道。雖然耿精忠已經一大把年紀了。可是多少年的奢華生活,反而讓他對死亡,更加恐懼,和希望活下去。

「殿下恕罪!請殿下饒恕小人這條小命吧!」耿精忠撲通一聲,連忙跪在地上,磕頭求饒道。現在小命捏在朱玉山的手里,是生是死,全憑朱玉山一句話了。

看到耿精忠這時的神態,朱玉山和謝逸一臉驚愕,面上滿是不相信,這個耿精忠好歹名動天下的人物,怎能如此不濟。朱玉山卻沒有想過,人是會變的,混跡天下四十多年,耿精忠的雄心壯志早已隨著時間的流逝,化為了昔日的片夕回憶,現在的耿精忠不過是風燭殘年的老人。

看著跪在地上,滿頭白發的耿精忠,朱玉山突然沒由來一陣傷感,歲月催人老啊!「我可以讓活下去,而且還可以把你的妻字和兒子都接到南昌來。」

「啊!」耿精忠滿臉吃驚的看著朱玉山,臉上說不出話來。「可是,你得在這文書上畫押。」

朱玉山把一張紙遞給謝逸,讓他交給耿精忠。耿精忠看到謝逸遞過來的那張白紙,看著上面寫著的東西,上頓時蒼白起來。只見上面寫著,關于他這一生所犯下的罪孽︰「余身事韃子,殘害百姓,叛國背家。……………………自遇見太子殿下,得殿下的忠言鞭撻,余頓時幡然醒悟,深感昔日犯下的罪孽,向天下百姓贖罪。並號召忠義之士,以及還在委身韃子的漢家子弟們,回頭是岸。共同為恢復大明,重豎漢家衣冠,奉獻余力。「

「是!太子殿下,小人這就畫押!」耿精忠癱坐在地,面上頹然無力,這封通告,列舉了昔日的所作所為,如今在他看來,上面的一句一話,都像鋒利的刀子,直直插在他的心里。這時候,他才明白這些年來所作所為,竟然如此的罪孽深重。

看著,耿精忠頹廢的離去的模樣,朱玉山面上黯然,嘆息道︰「這些漢奸,為什麼到了年邁之際才來後悔。這不是晚了嗎?」

「殿下何必如此感傷呢!這些人,不過是為求心安理得而已。如果讓他們從新選擇的話,他們一定還是會選擇幫助韃子,做一個大漢奸。」旁邊拿起耿精忠的那封認罪書,面上冷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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