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仙 第一卷 仙緣 第十八章血飼

作者 ︰ 背劍牧童

自從上次王巧兒來過一次,留下一個將會閉關的消息後,便杳無蹤跡,想到她要閉關兩年,出關就會前去參加模骨大典,周誠有些恍然。

有些鳥兒注定就是要飛高的,潛意識中,他選擇相信她一定能成功,不論是她眼中露出的那股強烈自信,還是那種前所未有的向往。

「啾…」天際,一只飛鳥長啼而過,隱入雲端不見。

雌鳥伴雲飛,雄鳥呢?

雄鳥也有奪雲之志,周誠暗暗握拳。

除了每天必修的打鐵功課外,他還會跟著老鐵匠學一些礦物和金屬辨別,許多東西他不只是沒見過,也根本沒想過世上會有這樣的金鐵之石存在。

像綿如纏絲布的鐵,硬的連傳聞中的修真者飛劍也砍不開的超硬礦,還有像水一般的金屬……

老鐵匠教了他許多許多,不管是用的上的還是暫時用不上的,或是栩栩如生地描述,或是偶爾拿出一小塊實物,總會讓他大開眼界。

「這種碧鎏石是一種即便在修真界中也少有人知的材料,它各方面都普普通通,唯獨有一個功用卻讓人趨之若鶩。」

今天老鐵匠慣例一般地拿出一小塊碧綠中帶著點鎏金色地材料,給他講解起來,「傳說中有了此物幫助,以血氣飼養的方法花上十幾年時間,修真者的築基期就能一蹴而就。」

周誠听著好奇無比,刁老頭不過是仙門下院的鐵匠師傅,能知道一些修真者的東西是很正常的,但現在居然連這種寶物都能隨手拿出來,倒是很奇怪。

「師父,我听周童說修煉之路艱難無比,不說這千人萬人跨不過去的闢谷期後的模骨大典,那築基期據說更難。這寶貝真有那麼神奇?」

「你不相信,是因為你離那個世界還太遠。」

「咦,師父,這塊材料,怎麼和我每天鍛打的那塊鐵胚很像呢?」周誠疑惑地問道。

鐵匠老頭微微點頭,不管不顧周誠眼中的歡喜和疑惑,算是默認了,也不解釋自己怎麼能弄來那麼大一塊,還讓周誠天天依照鐵打術的煉氣路線,以血汗之軀捶打。

「從今天起,每天開始捶打鐵胚之前,記得割腕放血十滴滴在上面。」

周誠疑惑,再也忍不住問起來,刁老頭居然也耐心地說了,說是半年工夫的血汗之軀捶打已經讓鐵胚養足了第一步所學的氣血「孕石」,現在就是第二步「以血飼石」。

每日十滴,窮一年之功,到時候如果成效好,就可以進入下一步了。

刁老頭借故走開,走遠了,回頭望了望鍛造房,里面當當當的聲音不絕于耳,模了模自己了無一物的左臂,自語道︰「斷臂雖痛,卻不及當年,只恨沒有一個好師父。誠兒,我一生無悲無喜,如今未雨綢繆,也算是嘗了當年心願,你莫要辜負了為師一番心意。月圓之夜,又是血色之霜。」

周誠自然不知道這些,只是按照刁老頭說的做,這個神秘兮兮的師父能給自己解釋那麼多,已經是格外開恩了,好幾次他都想問刁老頭,如果自己拼命修煉,兩年時間能不能有所大成,但刁老頭都是故作不聞,也就不答。

「以氣孕石,以血飼石……」

雖然不知道這種碧鎏石究竟有多珍貴,但看到刁老頭眼神中那絲感慨,似乎這東西當年與他牽扯還極多。

每日里,周誠也就照著老頭說的做,鐵打術的修煉沒有落下,每日滴血十下在碧鎏石的鐵胚上,然後按照鐵打術的「煉氣」方法運功打鐵,修煉人之內氣。接著晚上以鐵打術的秘法打坐修行,化開白日里檀中**郁積的「人之內氣」,化氣而成。

至于鐵打術這招式的修煉,反而寸步不進,即便從周誠演練的招式動作上面,周童已經找不出來什麼缺陷,但施展出來的效果卻有限,仍舊只能達到「一招之下,一息兩次全力攻擊」。

整整一個月下來,每天的枯燥日子總會在周誠的堅持中度過,修行的艱難,從起步之初就讓他切身地感受到了。

「師兄,壞人來了,壞人來了。」

這日周誠剛剛走出鍛造房,沖了個涼,听到周童在外面咋咋呼呼地喊起來,心里一緊,提了斧子就沖了出去。

「那個壞人來了。」

周童不說,他也能看到,陳剛依舊是那身內門入室弟子打扮,只是神色冷郁,淡淡的陰僻中,藏著濃濃的殺機。身邊跟了一個青衣弟子,幾個白衣弟子,居然帶來了好幾個幫手。

「區區一個打雜弟子,也能讓師弟如此大動干戈,我看卸他一手一腿也就算了。」青衣弟子居然也是內門入室弟子,而且看來和這陳剛還很狼狽為奸,不說別的,就看那鼠目閃爍,狡黠畢現的樣子,就不是好東西。

陳剛聞言,眼中閃過一絲怒色,卻隱藏的極好,沒讓那青衣師兄看到,左手卻不自覺地模了模那只帶著鐵爪的右手。

上次斷腕之後,神醫堂的眾醫束手無策,原本以為能夠接上,沒想到被斧子砍過傷口處生機斷絕,直接成了結疤死肉,無論如何也是血脈不通了。養了一個月,調息內功,恢復了氣血,這就找上門來了。

「你若自斷雙手,我便饒你一命。」

陳剛也不是笨蛋,事後想起來才覺得周誠那小子不簡單,最起碼也跟自己差不了太多,而且,最主要的是張五行的態度讓他模不準,當場不顧臉面,事後問他也哼聲不答,心下惱怒,憋不下這口氣,也就請了幾個平日里要好的師兄弟來找場子。除了那個青衣師兄有先天中階的實力外,另外三人也都是後天頂峰的實力,他倒是覺得足夠對付這小子了。

「還想殺我?」

周誠差點沒氣得吐血,上次苦苦相逼,自己盛怒下斷了他右腕,本以外他會稍稍反思下,日後不要逼人太甚,狗急了都會跳牆,何況他周誠並不是沒有還手之力。

「師兄,你不要逼我。」

眼中無奈、狠色、猶豫、怒色一閃而過,周誠半開衣襟,手提斧頭,倒是忽然有些氣勢,讓後面的三個白衣弟子忍不住閉開他的眼神。

「我逼你?哈哈哈……簡直是天大的笑話。從來只有我陳剛踩別人的份,哪有听別人伸冤訴苦的功夫。」陳剛一時受了觸動,狂笑道,「上次你爺爺失手被你斷掉右腕,今天不弄你個殘廢,怎麼消我心頭恨。」

旁邊那個青衣師兄見狀,也不屑地笑著說道,「听說你是這次登閣大典,砸鍋賣鐵混進來的吧?今天師兄好心教你一句,心里不爽記得多欺負欺負那些不如你的廢物,他們還不了手,就像玩蛐蛐一樣。別問為什麼,人多勢眾就不說了,單打獨斗你一個打雜弟子,也就是被扁的命。拳頭大了不扁人,手會癢癢呢。」

居然是這種論調,可憐周誠從小善良,家規樸正,哪里听過這種論調,心里雖然狂怒無比,但也覺得這歪理還是有歪理的道理,有些人就是信奉拳頭大,把欺負人當成了找樂子。

既然這樣,別人不客氣,自己又何須客氣。拳頭大了不扁人,手癢癢呢。

「你們一起上吧,免得你說自己大意不敵。」

心意已決,周誠也去了最後一絲憐憫,心想既然是壞人,那還得好好醫治一下。

「他娘的,一個打雜弟子居然敢這麼囂張。」那青衣師兄首先暴怒,原本欺負人之前戲謔下別人是他的專長,沒想到今天卻被一個打雜弟子這樣罵。

兩手一指,一把存長的小劍就飛射向周誠,居然是先天高手的拿手好戲「以氣馭劍」。這以氣馭劍原本也是修真界的御劍術,後來稍微修改傳到仙門下院,成了爭斗招法,再接著流入民間,就成了一些傳說級武林高手的手段。

那小劍飛得很快,而且角度刁鑽,一絲寒芒雖然沒有向著周誠的喉嚨射來,卻是瞄準了雙眼,好不毒辣。

「今天就送你下這絕澗深淵。」陳剛也完全動了殺機,左手一揮,手中寶刀劃出森寒刀氣,內氣外吐,比那專射雙眼的小劍還毒辣三分,意圖將周誠整個砍成兩半。其他幾個弟子也紛紛拔劍動手,今天要送這不識相的小子上路。

在他們看來,身份卑微,沒有人罩著的周誠居然敢三番兩次惹自己,已經是該死了。向來欺負人成習慣的他們,哪里會想到自己的錯誤,因為他們覺得拳頭大欺負人是天經地義。扇你區區一個打鐵弟子一巴掌,你怎麼能還手呢。

生死,就在一線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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