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向冰箱,習慣性地拉開找尋水杯,恍然之中,關上門,視線落到了新增添的小機器上。她取了一只杯子,不知道作何心態地,接起了其中一個出水口的溫水。
******從不對任何女人動容的冷之清,石破天驚般地對于某個女人照顧入微。
這件事情迅速在公司里完完全全地傳開了。毫無背景的丁柔,火速成為了整個行業內的神秘女人。
自此,她的任務洽談多了起來,只是,多為想要一睹那位名揚圈內的冷艷女子的,真正想要簽的,卻實屬少數。
「上周五,皮特德普找你談任務,這周一,三開集團的內線邀請,周三,張某人找你,周四」冷之清坐在偌大的柔軟座椅上,雖然故作舒適悠閑,口中一一道出的丁柔的種種工作安排,他很是不滿。
「嗯,拜你所賜,」丁柔的臉上仍是沒有任何的波瀾起伏,既沒有高興的肯定,更沒有不勝其擾的感覺,「我之所以能夠這麼迅速地得到人們的‘賞識’,還多虧你的宣傳。」
「所以呢?」冷之清的薄唇微微上揚,「要不要報答我?」
自從她出現在他的世界之後,他似乎也跟著有了所謂的「心情」。以往,他的生活,似乎只有低沉的復仇,滿心充斥的,只有謀劃與任務兩種。
而現在,生活中,有一個人,能讓他忘卻所有,只想著她。
丁柔冷淡地笑了笑,端起手中的咖啡,竭力保持著平穩的語調,「請問,冷先生,我曾經說過要對此表示感謝嗎?」。
「我想你還真的沒有認清楚狀況,」冷之清終于忍不住,開了口,「或者,你也認為這樣的生活是不舒服的。那麼,現在——」他故弄玄虛,沒有繼續說下去。
「現在如何?」丁柔挑了挑眉角,卻沒有太多很想要知道的意思。
而冷之清還是繼續說下去了,「或者現在,我認為你可以擺月兌這種生活的疲乏。你可以休息了。」
「我不懂你的意思。」她開誠布公。
「覺得累了,可以休息,到我的身邊。」冷之清也提起手中的咖啡杯。
咖啡廳里的音樂若有似無,清靜不已。
「先生,小姐!——這是我們店新推出的冰淇淋新品,請問,二位是否需要嘗試品嘗?」倏然,一個彬然有禮的聲音,不合時宜地x入。
冷之清不悅地抬首,斜視著身著侍應生服裝的男人,「Waiter,我們需要清靜地交談。」
難道,沒有人告訴過他,顧客在親密交談的時候,不需要打擾麼?這個侍應生卻顯然並不夠專業,衣服很修邊幅,但目光卻不夠柔和,還有,服務也絕對不到位
蹙著眉頭,他立即想要伸手叫經理到跟前。
丁柔卻罕見地嫣然一笑,點了點頭,「冰淇淋都有什麼口味的?」
這句話瞬間打斷了冷之清原本的想法,他有些疑惑地看著她的笑容,有些恍然。是因為喜歡冰的東西,所以,她才會在听到「冰淇淋」三個字的時候,笑得如此開懷?
「小姐,我們有薄荷、檸檬、香草、草莓你需要什麼口味的,可以隨意提出,我想我們的菜單上一定有!」侍應生頻頻使著眼。
「Waiter,你們店沒有我喜歡的口味,你可以離開了!」忽然,她的語氣迅速轉變,溫度急劇下降,臉上的笑容在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侍應生一怔,臉色變得很不好看,但仍然躊躇了幾秒鐘,道歉之後離開。
冷之清相反卻笑了起來,玩味不已地斟酌著她的臉龐,「看不出來,你這樣的冰山公主確實不錯。」
「雖然我們的談話並不愉快,但他的加入會更不愉快。」嘴上竭盡全力放松地回答著,心里,卻是一陣汗顏。
******入夜。
丁柔疲乏地打開門,而客廳里再度出現了左尼的身影。
看著他,她終于忍不住率先開了口,「你要我重申幾次才可以?——左尼,今天在咖啡廳里,如果不是我轉移注意力,我們恐怕都成為槍口下的幽靈了!」
左尼無奈地插著腰,暗嘆了一口氣,拼命地握著她的手,「你听我解釋,如果我不出現,接下來,難道要看到他向你求婚不成?」毋庸置疑,不論是為了什麼,冷之清有著令任何女人都無法抵擋的個人魅力。
丁柔冷漠地抽回自己的手,冷笑了一聲,「左尼,你真的覺得,像我這樣的女人,需要愛?」
心底,掠過一絲沉痛。
現在的她,沒有過去,沒有未來,沒有感情,只有現在手里的任務。對于感覺這種東西,轉瞬即逝的,看不到,模不著,她無法相信。
「可是,我需要,我想要你的愛,我想給你我的愛!」左尼痛苦地抓著自己的頭發,眼眸里滿是心疼,「他送的東西,我也可以送,我的酬金也足夠養你幾輩子,又或者,你不願意在這里生活,我們可以去其他的地方,放棄一切,永遠離開」
「夠了,左尼,你只有三歲麼?」丁柔不想繼續廢話,臉色不佳地隨口說道。
眼下,她連繼續和他解釋的想法都沒有了。
「你你絕對不能愛上他!」左尼仍然不肯善罷甘休。
「你想太多了,我累了,」丁柔看都不再看他一眼,走到門前,打開門,「謝謝你的看望。」語氣沒有一點暖意。
左尼捏了捏手,攥著拳頭,咬著牙,忿然地往門外走去。
看著他的背影再度消失在夜色中,丁柔輕緩地關上了門。
她的心門關閉了那麼久,不會打開的。她沒有所謂的「愛」,所以,又何來左尼擔憂的愛上冷之清?
只是,每每和他交談,和他對視的時候,她都隱隱地感覺到一種什麼樣的觸動,緩緩地搔著心頭。她形容不出來,是歉疚,還是什麼?
從專業角度而言,她判斷,他看她的眼神,說話的語氣與感情,完全是真摯的。
而她,卻恰恰相反。
或許,就因此,她覺得愈來愈疲乏了?
想到冷之清,心再度凌亂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