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冷之清,心再度凌亂起來
沐浴過後,躺在床上,睜眼閉眼,眼前都晃著冷之清那張無可挑剔的臉龐。
她一直以為他應該是個沉醉于報復的冷冽男人,曾一度認為他應該是個紈褲子弟,只是執拗于心里的固念,才會做出如此的選擇。
有權有錢的他,原本並不該始終堅持去散發各種破壞社會的「任務」的
而現在,活生生的他,似乎在不斷地讓她進行著自我否認。
這種否認,她覺得糾結。
長長地深嘆一口氣,耳畔又似乎響起了老板和左尼的聲音,更是覺得頭痛欲裂。抻了抻被角,她沉沉地睡去。
****糾結的夢。
再度醒來,是被手機的震動聲吵醒的。睜眼,伸手去拿床前櫃上的手機,才覺得頭痛得比前一晚更嚴重。而電話接通,才倏~然意識到,自己的嗓音也格外沙啞,「喂,哪位?」
她努力地撐著身體坐起來,模了模額頭,似乎在發燙。不禁,冷漠的雙眸上,微微皺眉。
「怎麼,睡懶覺?」冷之清的聲音響起來。
「嗯,不太舒服」丁柔感覺乏力,淡淡地答著,「有事嗎?沒事的話,我今天打算休息,不接任務。」這種狀態下,她是絕對完不成任何任務的。
訓練之中,曾經強調過的原則,就是——完不成的任務,就不要領。
「你在家?」冷之清的心陡然一動,听著她的聲音確實甕聲甕氣,本以為她是剛剛睡醒,現在他蹙了眉心,「我過去,你別動了。沒有任何任務,以後,你都不要找任何人領任何任務了!」
「不」沒等丁柔再開口阻絕,電話已經猝然掛斷。
頭還是在疼,似乎是昨晚睡得晚了,而洗澡又著了涼。手機拋在床前櫃,感覺冷得都要發抖的她,裹緊了被子,蜷縮起來。
周圍很燙很熱
可是,心卻很冷
「不要,不要!」驚呼著,她恍然睜開眼眸,滿頭大汗中,才意識到剛才是夢。這個夢,已經縈繞了有多久了?!——多年前的火災,著實讓她留下了噩夢。
恰合適宜的,門鈴聲響起來。
強撐著身體,丁柔披著毯子起身,頹靡地走到門口,看著探頭里出現的冷之清的臉龐,心一松。長長地出著粗氣,她轉身。
沒等走幾步,門外迅捷地走進來的人已經緊緊地從背後撫住了她的肩膀。
繞到她的面前,手探向額頭,冷之清的眉頭皺得很緊,「頭這麼燙,也不知道去醫院?我看你不只不愛惜別人,更不愛惜自己!」
她是冷漠慣了麼,天性冷漠?以至于對自己都冷漠了!
他對此很不滿意,然而,沒等再多加責備,丁柔已經身體一軟,險些跌倒在他面前。
「我沒事,一會兒吃顆藥就沒問題了。」被扶起來的丁柔顯然意識還是清楚的,她淺淡地回答著,又發出命令般的指示,「我回臥室。」
從小到大,她一直遵循著只要發燒了,就吃藥,睡一覺就過去了。
「你——」冷之清趕走心中想要責備她的想法,停頓了一下,忽然將虛軟無力的她橫抱起來,直走到臥室,放在了床上。
「冷。」病中的她,潛意識地發出低低的叮嚀聲。
冷之清掛斷手中的電話,盯著她,心頭焦慮起來。他是想帶她去醫院的,然而,她似乎更需要休息的狀態。索性,他便叫了家庭醫生。
「水」她仍在呼喚著。
生病了的她,似乎比健康狀態要柔和一些,更顯得令人心疼。想到她可以算作一個同自己一樣的孤兒,冷之清轉身,走向餐廳,端回一杯溫水。
看著她如同久未飲水的沙漠人一樣,他的心頭更是有些擔憂,盯著她再度躺下來,努力地裹緊了被子,他陷入了疑惑。
她的身體素質應該是很好的,然而,昨天還健健康康,今天便猝然發起燒來。這樣的她,著實令他覺得有些唏噓。
「還冷麼?」他淺淺地開口,盡量壓低了聲音。
「嗯。」她皺了眉頭,把身上的被子裹得更緊了一些。
「我抱你。」冷之清月兌上的外套,剛剛想要躺下去,卻恍然回身,又在衣櫃里翻找了幾許,抽出一條額外的薄被,裹在了她身上。
感覺身上的遮蓋物瞬間重了一些,丁柔下意識地感覺到了安全感。緊接著,是一只手臂模索著環抱住了自己,她的心忽然踏實了許多。
合上睫毛,她沉沉地睡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朦朧中,周圍似乎有了低語的聲音,不只一個人。瞬間,指尖一疼,條件反射地,她閉著眼楮讓自己保持清醒。
低喃的聲音是醫生,講著英語,「驗血結果顯示她是病毒性的,打上點滴之後,再用一些藥,應該很快會康復。」
病毒性的
腦海里響著這幾個字,她一向自詡身體過硬,然而,她也覺得奇怪,居然會是病毒性的。而且,來得如此之快。
恍然,想到還有未報平安的例行程序,她微微地睜開了眼楮。
「你醒了?」冷之清立即發現了這雙有些迷蒙的眼眸已經睜開,湊向前來,「醫生一會兒給你打點滴,很快會好。」
丁柔微點了一下頭,輕緩地翻身過去,伸手便要拿起手機。
然而,霎時間冷之清率先搶在她之前,把手機握在了手里,「還有什麼其他事,我幫你處理,你在身體養好之前,不許踫手機一下。」
這種霸道顯然讓丁柔有些急了起來,她幾乎要探起身體,把手機要回來,「我有重要的事!」
「——又是任務?」冷之清冷寂地掃了她一眼,更篤定地把手機握在手里,「我說過,從今以後,你不需要再做任何任務。」
「你」丁柔知道自己現在虛弱,硬是拼是固然拼不過的,她點了點頭,強佯裝平靜地躺了下來。
還好,手機密碼是好幾級的,此外,當初訓練的習慣,便是不在手機里存任何號碼,一切憑記憶。此外,短信息一旦閱讀過,便會自動刪除。
她暗嘆了口氣,繼續閉著眼楮,任憑醫生將針孔扎進自己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