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曦曦的心里泛起一種涼意,原來,他是這樣的討厭起自己來。但,為什麼還去為自己解圍呢?看著雙眸冰冷的司徒雷焰,自己也說不出什麼。即時要說感謝的話,現在看來,那麼蒼白無力。
「那我先走了,若藍姐,再見,辛苦你了!」蕭曦曦努力綻了一絲笑容,遲疑了一下,還是補充了一句,「司徒雷焰,希望你…早日康復。」訕訕地淡笑著,蕭曦曦起身離開。
「曦曦,焰這里還需要照顧,」顧若藍翩然開口,「我就不送你了,路上小心!」
「嗯,會的。謝謝!」蕭曦曦客氣地回復了最後一句,走出了門外。走廊里,看守著的幾個人面面相覷,爾後看著蕭曦曦走到走廊的盡頭,直至消失。把一切都留在身後,走出醫院門口,她看了看天。
不知不覺已經下午時分,淡藍的天空明淨如洗,依舊帶著無聲爛漫的溫暖。只是,自己的心境並不同于環境罷了。
接完三個孩子,暮色已經悄然降臨。
「媽咪,我覺得這樣好幸福哦!」小冉依舊每有機會便表達著自己的依戀。
蕭曦曦微微笑著,卻不置可否。
坐在餐桌前,經歷了一天的喧囂與紛亂,自己的心情大不如昨日。盡管一旦與孩子們交流,臉上便綻放著溫柔的笑意,但煩惱也只有自己知道。
玄關響起了門聲,緊接著是佣人們彬彬有禮地上前問詢的聲音。蕭曦曦轉頭抬眼看去,冷之清回來了。
他的臉上依舊平展無疑,盡管公司和她只是在兩天之間,發生了這樣的事,他卻依舊平靜得毫無感情一樣。看著他漸漸走過來,蕭曦曦的心里說不清的滋味。
「在吃飯?」冷之清開口,看著餐桌前一片祥和的氛圍,氤氳出一種自己久違的家的味道。
「爹地,」小冉笑眯眯地打招呼,「你回來了!」說完,並不像以前一樣索抱。有蕭曦曦在,他並不是她唯一依賴的人,對蕭曦曦的喜歡,甚至多于了他。
「不叫我吃?」冷之清看著蕭曦曦。他知道,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她勢必受了一定的沖擊,但看到電視里她那種鎮定自若的樣子,他卻不禁欣然。
無法抉擇到底自己能夠給她什麼,只是,至少「安定」兩個字,在他的字典里是向來沒有的。冷之清看著蕭曦曦默然的眼神,似有似無的低落散發著空落,雖然孩子們感覺不到,但他截然明顯地觸踫著這種空氣。
「嗯,一起吃飯吧。」蕭曦曦抬眼看了冷之清一眼,目光不作停留,繼續回到餐桌。她沒有想好,到底是要用什麼樣的態度去面對他。
看她情緒並不高漲,冷之清唇角微微動了一下,散出一種不易察覺的弧線。坐在餐桌前,他隨手拿起了刀叉,並沒有進餐。
片刻,蕭曦曦才意識到他沒有下一步的動作,疑惑地問︰「你…不吃嗎?」。
「你終于注意到我了。」冷之清直截了當地回答。
這句話讓蕭曦曦有些尷尬。坐在一張餐桌前,她注意到他了,其實剛才也並沒有不注意,只是自己確實神思遐游。今天從接到他那個電話的失望一刻起,直到現在,還是對他有所介意吧。如果他的回答不那麼冷硬,回來得不這麼晚的話,或許自己心里就會舒服一些了。
蕭曦曦努力露出一個笑容,解釋著︰「不好意思,我只顧著吃飯了。」正說著,忽然感覺有些不適,來不及道歉,起身便往洗手間奔去。
又是幾番折騰,她不禁有些無語,正半伏在盥洗池前面,忽然感覺後背被一只溫熱的手掌輕拍著。一時驚詫但胃不舒服,只能繼續由著冷之清撫慰著,終于過去了難受的片刻。
「你…我不用了,謝謝。」蕭曦曦起身淡然開口,這種時候與他同處,有些不自在。
但沒由她再多說,冷之清忽然扳過她的身體,強制她面向自己,手指不知沾了什麼東西,直直地從半空撫上了蕭曦曦的太陽穴。
賣的什麼關子?蕭曦曦不敢看冷之清的眼楮,這樣近距離的相處,兩人的呼吸聲都听得很清楚,心髒更是隨之怦然跳動。
「這樣,舒服一些。」冷之清冷然地看著蕭曦曦,她微垂下眼眸,不知是否還帶著些許的責怪?
「不用了,謝謝。」蕭曦曦提起手,想把他的手擋出去,然而,剛剛撥出去,他的手再次回到她的太陽穴。蕭曦曦有些嗔怪,轉而要變成有些小惱怒,冷之清適時認真地盯著她的雙眸,焦灼的目光看著她︰「知道我為什麼不能馬上回來麼?」
蕭曦曦看了看他,目光轉到一邊,沒有回答。這是要解釋麼,她不喜歡,也不需要。
冷之清看她別過眼神,依舊保持著耐心︰「想一開始就回來」
「你什麼時候回來和我沒有關系。」蕭曦曦的聲音很黯淡,沒有精神。
「找了中醫。」冷之清依舊沉穩地說道。中醫開了各種食療與涂抹的偏方,止吐很方便。不知道這樣的取舍到底對不對,但他的確想堅持一下。今天的事發生得太快,太蹊蹺,他想專機回來,但時間無論如何也還是趕不上。
當公司匯報蕭曦曦的決定時,他的確是下了死命令的,但想不到,蕭曦曦依然故我地選擇自己的方式。
「冷之清,你不用這樣。」不用這樣,他如何選擇都無可厚非。蕭曦曦能感覺得到額頭陣陣涼意傳來,清爽的感覺沁人,剛才的嘔吐感,的確是緩解了幾分。只是,一想到他電話里那冷沉的聲線,莫名的失落感根本無法消除。
最後,蕭曦曦推開他,轉身離開。
「媽咪,你不舒服嗎?」。小爵皺著眉頭,蕭曦曦猛然一看,竟然與司徒雷焰有著幾分的神似。
「沒有,媽咪還好。」蕭曦曦淡淡地笑了笑。想不到,三歲多的孩子,已經這麼懂事了,蕭曦曦的心頭一股暖意。
「媽咪,你懷孕了嗎?」。小爵一句話,蕭曦曦差點噴了水︰「小爵,誰和你這麼說的?!」剛剛暖意瞬間消散,變成了一種哭笑不得。
「電視上演過,媽咪吐過好幾次了。」小爵不假思索,「媽咪要給我們生一個弟弟還是妹妹?」
「小爵,吃飯。」冷之清忽然出現,撫了小爵的頭一下。
「冷爹地,小寶寶會和你叫爹地嗎?」。小爵歪頭問。
這個問題,讓蕭曦曦有些急慮,趕忙岔開話題︰「小爵,你吃好了嗎?你看,小冉和小蕙已經去玩了,你不去玩?」果然還是玩的吸引力比較大。小爵沒再追問,轉身跑開。
冷之清看著蕭曦曦故作平靜的臉,栗然開口︰「沒必要這麼緊張。」
蕭曦曦沒答話。
一頓飯吃得沒滋沒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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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蕭曦曦在幼稚園門口向兩個孩子揮手告別。
趕到了公司里,昨天的事情依舊讓人們議論紛紛,四面八方投注的目光,都仿佛帶著指指點點。不再多想,蕭曦曦拿著辭職信遞給朱莉。
朱莉滿臉驚詫︰「cici,你和冷董商量過了嗎?」。
蕭曦曦反而更是疑惑︰「我辭職,需要和他商量嗎?」。
「不需要嗎?你們是不是吵架了?」朱莉一臉關切,放下之前好不容易平和的心,繼續開口,「是不是關于你的孩子?那個孩子不是冷董的,他很介意是不是?還有,孩子的父親到底是誰?」她實在難捱好奇心。
「朱莉。」蕭曦曦聳了聳肩,拉長聲音,無奈地看著朱莉。
朱莉這才看了她一眼,作無奈狀︰「我決定權不在我,我只能如實匯報了。」
「好。」蕭曦曦笑了笑,這時候忽然手機響起來,一看屏幕,竟然是幼稚園,心頭恍然,接了起來,老師帶著遺憾和疑惑的語氣,忙不迭開口︰「你好,不知如何向您開口,但您的兩個孩子,剛才被司徒雷焰總裁接走了」「什麼?!怎麼會這樣!」蕭曦曦不禁驚愕,不再顧及朱莉,轉身走出辦公室接著電話。小爵和小蕙被司徒雷焰接走?!全然不知所措。
「抱歉,」幼稚園園長的聲音貌似從老師那里奪過了手機,欣然解釋,「小姐,您知道,如果得罪了司徒總裁的話,我們真的很抱歉!「
剛才還正常的思緒不見了,蕭曦曦眼光直直的,不再有耐心听完對方冗長的道歉,掛斷了,轉身往電梯疾步走去。天,真的沒有想到,司徒雷焰竟然要公然搶走兩個孩子!
走到樓下,伸手攔了一輛出租車。一路額頭汗水紛紛揚揚,蕭曦曦感覺自己緊張得都要窒息了,這麼突如其來,他竟然會忽然采取這樣的措施,真是避之不及!
「接電話,接電話,接電話」蕭曦曦听著手機里一直「嘟嘟」的聲音,焦急地喃喃自語。怎麼不接,怎麼可以不接電話?!
終于,「嘟嘟」的忙音戛然停止,她立即開口詰問︰「司徒雷焰嗎?你把兩個孩子接到哪了?你把他們還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