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好累啊,不行了,大叔你這舞太難跳了。」鐘飛擦把汗直接跑到剛才放食盒的地方,一坐下來開始往嘴里塞東西吃,真沒想到剛才那一套拳居然讓他體力消耗了這麼多,肚子立刻就餓了起來。
旁邊的中年人如果不是平時城府深養,恐怕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這套拳法是他好不容易跑去西域用兩門功法換來的,總共有三重心法和四種不同的拳路,剛才他演示的雖然只是最基礎的第一套拳路,但他也消耗了三個月才熟練了這套拳法。
這小子看起來痴痴傻傻,也不過七八歲年紀,竟然將這一套七七四十九個招式全部演繹了出來,而且還有著三分味道,有些細節只是因為身體的能力達不到所以才沒有做出來,但他確實有記住,所以動作連貫並沒有間斷的地方。
太不可思議了,自己剛才只不過施展了這拳法兩次,能夠將這四十九個招式全部記下來,這已經是非常令人震撼的記憶才能了;而且他還將這套拳法完整的打了出來,雖然有九成的動作不合格,要知道他那大弟子苦修三十年,初次演練這套拳法的時候也沒好多少,這孩子的身體天賦非常強悍;最重要的剛才那套拳法他竟然演繹出了三分韻味!
這才是最重要的,就好像琴棋書畫,有些人初學的時候雖然笨拙但是書畫之中自有靈性風格,看起來反而比那些刻苦磨練只會模仿的千篇一律的家伙醒目。他這套拳法叫做金妖蛇拳,是數百年前西域一位武道宗師所創造的,據說那位宗師在夜晚遭遇了蛇尾人身的金色妖蛇,在擊殺了妖蛇之後領悟了這麼套拳法,取法就是那金身蛇妖的一些動作特點。剛才這小子練拳的時候,很有一種身體松合,柔若無骨的感覺,他哪里知道鐘飛從小就可以鍛煉身體的柔韌性,將這看成了靈性和天賦。
「小家伙,你的名字是什麼?」中年人開口詢問道,臉上的表情比以前柔和了很多。
「我叫鐘飛,你呢?」鐘飛吮著自己的手指大咧咧的反問道。
「我比你父親大了那麼幾歲,也算得上他的師父,姓陳單名一個宵字。」中年人,也就是陳霄自我介紹道,竟然是鐘鐵的師叔級別,還真是沒想到,這宅子這麼冷清難道這是個老光棍?也很可能是個武痴吧,對塵世俗情沒什麼興趣。
「陳一個宵?」鐘飛習慣性的裝傻,開始分析考慮接下來的可能性。
「唉,陳霄,就這兩個字,和你的鐘飛一樣。」陳霄嘆息著拍拍鐘飛的腦袋,心中很是感慨,這孩子看起來很是痴傻,或許也是因為心思單純,所以才能夠讓人拍案驚奇。
「哦,陳霄。你喜不喜歡吃年糕?」鐘飛將食盒往旁邊一擺,做出邀請對方吃年糕的手勢,看起來陳霄這個名字遠沒有年糕來的重要。
「鐘飛,你平時都做些什麼啊?」陳霄擺手拒絕了鐘飛的邀請,心中苦笑,陳霄這名字再紫梁紫宵派赫赫有名的,現在完全擺在了年糕的同等位置上,真是讓人唏噓。
「哦,我一個人在後山,每天就上山追那些猴子,還有大貓,它們的爪子可厲害呢,有一次我用石頭砸了它們結果被撓了,痛的都不想吃肉了。」鐘飛隨口回應著,看起來似乎這陳霄被自己的表現打動了,接下來會怎麼樣呢,難道說收自己當徒弟?
這其中利弊糾纏確實不好判斷,不過還是盡量把自己的生活說的淒慘一些吧,這男人看起來倒是很溫情的類型,如果能夠激發同情心傳授給一門比較強悍的功法就好了,其實單單今天這套拳法就讓他受益匪淺,日後經常鍛煉,必然可以進一步刺激身體筋骨成長。
「原來如此。」陳霄嘆息一聲,鐘鐵當年也是紫梁紫宵派少年,當年也曾經競爭過,對于他的情況倒是也了解不少,可惜這麼多年過去最終也淪為了凡俗。鐘鐵是後來娶的柳淵的妹妹,也就是說這孩子應該是他的長子,獨自生活在後山老家麼,也是個可憐孩子。
他伸手捏模了鐘飛的身體幾下,真是相當出色的身體,實在山野之中玩耍不經意鍛煉出來的麼,比那些從小就用靈藥泡澡伐經洗髓的孩子還要強壯,而且柔韌性也很不錯。很難想象單單在山林中玩耍就能夠鍛煉到這種程度,難不成這小家伙吃了什麼靈藥之類的東西麼,看他這饞嘴的模樣倒是可以想象,不過想象下這種在山林里亂吃東西的孩子,總覺得他能活下來很令人震撼。
「孩子,你想要什麼東西,剛才我說過如果你行就送給你的。」陳霄拍拍鐘飛的頭,用很是憐惜的語氣說道。
想要什麼?武功秘籍啊、神兵利器啊,我什麼都想要啊,不過現在的角色定位就是個傻孩子,哪里能夠開口。
「沒什麼想要的。」鐘飛伸個懶腰,這個時候還是保持孩童本色比較好,如果這家伙能夠收自己當徒弟也是不錯的,鐘鐵的輩分其實就挺高的,這家伙還是鐘鐵的師叔級,而且住在這附近的都是一些紫梁紫宵派權人物,應該是不錯的機遇。
「你這孩子倒是和我投緣,這套子母刀就先送給你好了。」陳霄稍微一愣,從腰間將一個圓柱形的紫銅物件遞給了鐘飛。
「子母刀?」鐘飛接過這圓柱形的東西,才發現這里面插著兩柄短刀,一長一短,長的也不過是一尺多點,短的更是不足一尺,不過隨手拔出來之後卻寒光四射,刃口有奇妙的花紋,整個匕首散發著很低的溫度,是真正的低溫,並不是因為鋒利刃口產生的向心理效應。
「這個是涼的!」鐘飛瞪圓了雙眼向陳霄驚嘆道。
「不錯,這是大雪山下的寒鐵百鍛而成,可惜因為長度只能當做收藏品,或者平時當做匕首短刀來用。」陳霄笑道︰「這個還是很不錯的,帶在身上夏天的時候不怕熱,去一些不怎麼好的地方,比如說苗疆之類的地方,因為寒氣還不會招惹那些毒蟲,當然你現在是用不上的。」
「真好玩,真好,陳霄大叔,我去給你拿好吃的吧。」鐘飛愛不釋手的把玩著兩柄短刀,真是奇異的世界,他已經確定這里不是天龍的世界了,在那里是不存在這種可以散發寒氣的雪山寒鐵的,這簡直是天然的空調,而且寒氣還可以避免蚊蟻毒蟲,真是好東西。
「不用,不用。」陳霄模模鐘飛的頭,拒絕了小孩子用好吃的回報自己,開口道︰「我平時不在家,這次回來也待不了多久,不過這些天你如果願意可以來跟著我學習剛才那套拳法,嗯,就是跳舞。」
「好啊,我不喜歡待在家里,那些人都很讓人不舒服。」鐘飛把玩著匕首回答道,心中早就高呼萬歲了,這套拳法雖然他記錄下了大部分姿勢,但是對于發勁和動作折轉方面還是受到指導比較好,如果自己模索,不要說過程中會出現錯誤,單單時間恐怕就要浪費很久。
「好,你回去對你的父親說一聲就好,明天上午或者下午都可以來找我。」陳霄拍了拍鐘飛的頭,轉身向屋內走去。
「嗯,陳大叔,明天再見。」鐘飛道別一聲,然後順著牆角又爬了上去,現在也是時候回家處理那些爛攤子了,只是現在更加有底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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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這件事情不處理是不行了,這可是大過年的,整個家里都是喜氣洋洋的,偏偏這廚房里的管事卻吐血不止,肋骨都斷了四根!現在家里的下人們都七嘴八舌的,如果傳出去那不是大出丑!」鐘家的大廳里,鐘鐵和柳氏分別坐在上首兩柄紫檀木椅子上,只是鐘鐵的靠背是黃斑虎皮,而柳氏背後是羊絨織錦的。下面的空地上,幾個下人跪在那里,有輕微的抽泣聲不斷響起,跪著的正是劉管事的兒子媳婦,這是來討要個公道了。
劉管事被打的確是件轟動的事情,只是他這種靠著巴結得到位子的小人哪里敢真正站出來,這一切都是柳氏吩咐安排下來的。大家誰不知道鐘鐵能夠發家,還不是依靠著這位夫人的關系,這個家業大半都是夫人當初帶來的,本來就對鐘鐵這主人小看三分,更何況他那痴傻兒子!
鐘飛表現的很是痴傻,柳氏其實還是很舒心的,她現在是鐘家的女主人,自然希望鐘家能夠興旺發達,而自己的小兒子也能夠有個雄厚的基礎。這鐘飛畢竟是鐘鐵的長子,如果很是聰明伶俐惹人喜歡那倒是要想辦法解決掉他了,但他現在痴痴傻傻自然也不可能佔到什麼便宜,不過終究很是討厭這家伙,所以趁機教訓他一下也好,順便也能夠震懾拉攏下面的僕人們。
「你們說鐘飛把劉管事打斷了四根肋骨,那小子今年才七歲,這也太荒謬了。」鐘鐵冷哼一聲,廚房的劉管事他是記得的,身高體胖,雖然是沒練過武的普通人,但也不是七歲小孩子能夠揍成那樣的。
嘶,柳氏突然輕聲吸口氣,剛才只是急著將事情擺出來了,現在想想七歲孩子打倒那麼大一個人也確實不太可能,她的眼神頓時向下面掃去。
「真的,老爺,當時廚房里面的人都看到了,鐘飛少爺說我爹要搶他的肉,狠狠的打了他三拳,其實我爹只是不想讓鐘飛少爺弄亂了那些準備的菜肴而已。老爺,來給我爹看傷的是何明大夫,您是熟識他的,如果不相信您盡可以去問他,我爹確實被打的吐血,肋骨斷了四根,至少要修養個一兩年才行。至于鐘飛少年的力量,或許是天生神力吧!」劉管事的兒子看到柳氏的目光,立刻開口辯解道。
同時他暗自掐捏了自己的媳婦一把,他那媳婦立刻哭嚎了兩聲,開始大叫自己公爹的慘樣,配合的當真是天衣無縫,弄得鐘鐵也很是頭痛。
「老爺,您已經是紫梁紫宵派門堂主之一,咱們這家規也應該定下來了,鐘飛這孩子你也知道,如果現在不給他些教訓,以後萬一惹出更大的禍來就更不好辦了。」柳氏心中安定,端起茶杯來輕飲一口道。
「唉,鐘飛這小子!他倒是和我小時候差不多,天生力大,的確是應該好好給他個教訓,免得他隨手惹出什麼亂子來。」鐘鐵本身就不怎麼喜歡轉動自己的腦子,也可以說是個耳根子比較軟的,現在四周都是要求懲罰鐘飛的,他也覺得這是個應該的事情。
「啊哈!」就在這個時候外面傳來了打哈欠的聲音,然後鐘飛出現在了大廳門口,雙手各持一柄短刀,寒光四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