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少年大約五尺來高,穿著灰布衣裳,在樹林里舞著劍。旁邊一個大樹上,坐著一個小丫頭,和那男孩差不多高,兩根辮子搭在肩膀上,雙腿不停地搖晃著。不用說,正是余風清和雷青芷兩人了。
忽地,只見余風清跳起身來,一腳踢向雷青芷坐著的那棵樹。本來就是秋天,這麼一下子,樹上的葉子都是嘩嘩地掉落下來。余風清在落葉之中,不停地耍著劍,唰唰的一陣劍聲,收勢站在一邊。
「哼!大哥就知道欺負人,我回去告訴二叔去。」雷青芷撅著嘴,手里扯著一根樹枝。
「哎,青芷啊。」余風清老氣橫秋地說道「不知道今天早上,是誰把冷水灑在我臉上。你看到沒有啊?要是讓我知道了,一定打她**!」
「誰叫你那麼懶,一大早地不起床。爹爹他們都出去了,就只有你還在睡覺。」雷青芷被余風清抓住了把柄,只好不計較剛才的事了。
余風清卻是無奈地搖搖頭,心想‘大伯他們早上出去有「生意」,恐怕走的時候,離天亮還有一個多時辰,我能起來那麼早麼?’。嘴上說道︰「好啦,大哥對不住你,看看地上的是什麼?」
這時,雷青芷聞言臉上一喜,知道大哥肯定又發現了什麼奇怪的東西,急忙低頭向下看去。入眼處全是破開的樹葉,哪有什麼東西啊。「哼!又騙我。」偏過頭去,再也不看了。
「我什麼時候又騙你啦?」余風清把「又」字說的極重,看著雷青芷。
「反正你就是老欺負我!回去後,我叫大石頭咬你。」雷青芷扯著皮,還威脅起余風清。
「我的好青芷妹子,你再看一下嗎,看清楚點,仔細點。」余風清央求著。
這下,雷青芷又轉過頭來,再次向下看去。「還不是沒……咦!」雷青芷驚喜道。看了好半天,說道︰「好吧,這次我就不怪你啦。呵呵呵」說著,跳了下來。
「你說我怎麼就練不好六叔的無影劍呢?他們都說你天賦比二叔還好,我也不會差吧!你可是比我笨呢。」兩人走在回去的路上,雷青芷抱怨道。余風清聞言,自是很無語。
這時山林里刮起一陣風,又是一片片樹葉落了下來,掩蓋住剛才余風清創造的畫面。雷青芷回頭一看,神色黯淡下來。這些自然都被余風清看在眼里,于是說道︰「不就是一個破畫像嗎,以後再給你弄一張。」原來余風清用劍風,將落下的樹葉擺成了一個雷青芷的面孔,雷青芷一開始沒注意,自是沒有發現什麼,現在見那畫被別的樹葉掩蓋了,又面露不舍之色。
听了余風清的話,又鼓著腮說道︰「誰說是破畫了?!」
「哦,不是不是,自然是最可愛的畫了。沒想到我余風清竟然這麼有才華啊!」余風清故意說道,引得雷青芷呵呵笑個不停。就這樣,兩人邊走邊聊,回到了小村落之中。
而就在剛才余風清二人所待之處,一片片樹葉被風刮了起來。細看之下,竟全都是從中間被切開的樣子,左右絲毫沒有什麼差別。若是有人見到此景,定然會大吃一驚。這劃破樹葉之人若非一片片小心撕開,那絕對是手上控制兵刃的工夫,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只是這些葉子很快就被吹散,永遠不可能被別人知道罷了。
到了下午,雷震鼎一群人帶著一輛馬車回來了,車上還放著一個大木頭箱子。一群人有說有笑,顯然這次行動又是有了圓滿的收獲。
余風清和雷青芷听到外面有聲音,和單馨儀一起迎了出來。
「爹,你下次可以定要帶上我了,我已經十三歲了。我的劍法也很好了。」余風清一看到余思賢,就央求道。
「哎,哪有十幾歲孩子出去搶東西的。」看著余風清不死心的樣子,又說道︰「要是你什麼時候能打得過你六叔了,只要是平手,我就一定帶你出去。
「真的?!」余風清興奮起來,忙不及問道。
余思賢聞言,頗有一種上了自己的當得感覺,只好說道︰「嗯,你可不準使別的手段,不能耍無賴。」想了一下,又說道︰「也不能仗著你六叔不敢傷你,佔小便宜。」
「爹!」余風清長長地叫了一聲「你兒子我是那種人麼?」說著,朝嚴不瑾走去。
‘這是十三歲的孩子麼?是個孩子也不會這樣啊!’余思賢心里納悶著,招呼起人搬運東西。「嘿,這個這邊……」
余風清走到嚴不瑾的身邊,叫道︰「師傅!」
「咦!?你小子今天怎麼叫我師傅了,嗯?是不是又有事要求我啊?」嚴不瑾看著余風清說道,竟有一種提防著的感覺。
「哎,六叔,我有那麼可怕麼?你還是我師父呢?」余風清怪罪著說道。
「呵呵,雖然你六叔我很多年沒出去了,可我也知道,像你和青芷這樣的孩子,還真是少見啊。」說完,直直地看著余風清,不忘補充一句「尤其是你!從你拜我為師的第一天起,一直到今天,我就沒清淨過!」
余風清聞言,訕笑了一下,道︰「好了,六叔,我害您多受罪了,您等一下。」接著,向里屋跑去,不一會兒,抱著一個椅子出來了。「六叔,您歇會兒,我給您揉揉肩。」
拉著嚴不瑾,就在他肩膀上揉捏起來。嚴不瑾卻是立馬打掉了他的手,說道︰「有話就說,我今天不累。」一旁的人看著,都是偷偷笑著,沒有一絲羨慕的神色。
「好吧,我就說了。我和老爹打了個賭,說是功夫又有大進了。待會您就和我比一次吧。」
「就這樣?沒了?」嚴不瑾似是很吃驚。心道‘這小沒佔什麼便宜啊,怎麼可能?!’看向余風清,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果然,余風清繼續說道︰「還有,在比試的時候,您能不能稍微讓我一下,讓我贏了一點點就行了。」面帶笑容,看著嚴不瑾。
「嘿!你小子真夠狠,讓一點點,就讓你贏就行了,這樣我不就輸了麼。不干不干!」嚴不瑾練練搖頭,毫不猶豫地拒絕下來。
余風清面露失望之色,嘆道︰「哎,這下我可就真沒希望了。看來要讓老爹吃癟,只能等以後嘍。」
「什麼什麼?你等等,怎麼會讓你爹吃癟呢?」嚴不瑾雖知道這極有可能是余風清在耍計謀,但還是忍不住問道。
「哦,沒什麼,就是老爹說如果我和六叔你打平手,他就把他那二當家的名頭倒過來。」余風清好似無力地解釋道,隨手就要嚴不瑾正坐著的椅子。
「倒過來?那成什麼了?」嚴不瑾琢磨著,
「不就是倒數二當家麼,六當家了!」余風清說道。
‘他是六當家,那我不就是五當家麼?’心里盤算著,按住身下的椅子,又看向余風清「既然這樣,你讓我敗給你干什麼?我不能答應敗給你,但是我可以不贏你,可以吧,小鬼?」
余風清猶豫半天,勉強說道︰「哎,就這樣吧!」心里卻是樂開了花。
接著,就四處宣揚,明天要和六叔比試,要大家都過去觀看。做完這些,高興地回到住處,哼著小曲,坐了下來。
「誰讓你這麼耍無奈了?「一個聲音在後面響起。
余風清下了一跳,急忙回過頭來,提著的心一下子又舒緩下來。原來是雷青芷捏著嗓子,在那兒嚇唬余風清。
「大哥,你不能跟他們出去,要不然就只有我一個人在家了。「雷青芷說道。
「青芷,不是還有馨姨在家麼?沒關系的。」余風清勸說道。
「不行,娘她又不陪我玩。」雷青芷說道。
「可是我也是天天練劍啊,也不能陪你玩的。」余風清說道。
「反正不行,除非你答應我一個條件!」雷青芷口氣很是肯定,不容懷疑。
「什麼條件,你就直接說吧。」
「嗯,你出去的時候,必須帶著我。要不然,我就把你剛才跟六叔收的話,告訴二叔去。」
「這……好吧。如果他們不答應,那我也就沒有辦法了。」余風清說完,雷青芷點點頭。就這樣,一個協議達成了。
第二天,還是當初的那塊大空地上,一點沒有變化。
「老六,雖然風清進步很快,劍法不錯,可你也得注意點,不能用了全力,打傷了他。」雷震鼎說道。
嚴不瑾心里卻是另有打算,不過自然不會傷到余風清了,說道︰「放心的,大哥。」說完,還不忘看了余思賢一眼。
「三年過去了,只知道這孩子天賦異稟,卻是不知道他的真實本事,希望不要讓我們失望了。」田闖說道。
「是啊,不夠怎麼說也只有三年啊,就敢主動和自己的師傅比試,這份膽量真是可嘉啊。」令狐鎖應道。一旁之人都是點了點頭。
人群中間,余風清和嚴不瑾面對面站著。余風清向嚴不瑾眨了眨眼楮,嚴不瑾也是沖著他眨眨眼,算是都是心中有數吧。
「六叔,小心了。」說著,余風清就向著嚴不瑾刺了過去。嚴不瑾則是擋了一下,就這樣,兩人很快斗在一起。余風清只舉得嚴不瑾總是壓著自己一頭,絲毫沒有松手的意思,開始還以為是他故意而為,好讓別人更容易相信。可打了一炷香時間,仍是這樣,余風清立馬感覺不妙。
這一分心,就更是不得勢了,一下子退了好幾步。「臭小子,專心點,想要跟我們一起出去,這點功夫可不行!」卻是嚴不瑾說的。
這下,余風清自是知道老爹和六叔早就串通好了。也不見他面露慌張之色,更加用力地握著劍,又斗起來。遠處的眾人都覺得余風清這次給人一種不同的感覺,「小家伙出全力了麼?」雷震鼎輕聲道。
一旁的雷青芷卻是不明所以,以為余風清就要敗了,大叫到︰「大哥,加油!打敗六叔!」正在打斗著的嚴不瑾聞聲,則很是郁悶。
就在這時,余風清一變劍勢,速度猛增,一下子把分神的嚴不瑾擊退一步。「好小子,跟六叔還留著後手呢。全部拿出來吧。」方才一不小心敗了一次,嚴不瑾很是掛不住面子,決心狠狠教訓這個徒弟。
就這樣,兩人都是越打越快。嚴不瑾心里更是驚詫了‘剛才出了八分實力,都不能壓著這小子,真是進步神速啊’立馬用出十成手段來。
兩個無影劍法,都似全力出擊一般,來回只有一片劍影,快到都多大部分人都是看不清了。旁邊觀戰之人也是越來越心驚,這嚴不瑾出了多少力,他們常年相處,自是最清楚不過了,余風清竟然還能支持下來,這不僅沒讓他們失望,反而大大出乎他們的意料。
「小家伙真不簡單啊!」沈精仁贊道。旁人皆是紛紛稱是,只有雷震鼎一人好像出神一般,只是看著打斗中的余風清,一言不發。
余風清越大越覺得起勁,竟然還又多出幾分變化。嚴不瑾招接不上,只得把內力灌注長劍之上,強行震開余風清。
「六叔,我們不打了吧,算平手吧。」余風清嬉笑著說道。
出乎所有的意料,嚴不瑾說道︰「嗯,好吧。真是後生可畏啊!」說著就走向雷震鼎幾人。
「這,這怎麼可能?!」眾人一片議論,滿臉難以置信之色。畢竟大家看清的只是嚴不瑾震開余風清的場面,自然以為嚴不瑾勝了余風清。
「六叔讓著我,真是謝謝啦。」余風清向著嚴不瑾拜了一下。
「就是嘛,六當家不讓小風清,他怎麼能打平手。」一個人嘆道,旁人均是連連稱是。
「風清,老實跟我說,你最後的劍法,是跟誰學的?」嚴不瑾接著問出了一個讓眾人更是吃驚的問題。
「不就是您教我的麼?!只不過我自己改了一下罷了!」余風清無所謂地說道。
接著,余風清走向余思賢︰「爹,下次可以帶我一起去了吧?」
余思賢卻還在吃驚之中,只是嗯了一聲。
已經快半個月了,成效甚微。希望有看的人,還是多加評論,指出不足,以便更好地寫下去。謝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