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風清聞言,高興得叫了起來︰「哦,可以出去嘍!」
這下,可驚醒了發呆的余思賢,趕忙說道︰「不可以,絕對不可以!」頭搖個不停。
「為什麼?不行!老爹你耍賴皮!我和六叔打平手了,你不能說話不算數。」余風清嚷道。
「你自己剛才說什麼?你還記得麼?我問你,‘六叔讓著我’這句話,是不是你說的?」余思賢看著余風清,臉上閃過一絲狡黠。
「是,我是說了。但是……」余風清一下子就猜到了余思賢要打什麼主意,急著爭辯。
余思賢卻是搖搖手,說道︰「我記得我對你說過,不準耍手段。你之前是不是去找過你六叔,還讓他故意讓著你?」
「是的,但是……」余風清正要解釋,卻又被余思賢給打斷了。
「沒有什麼但是,是你先說話不算數的,而且你也說了,是六叔讓著你。你還是在寨子里待著,不許跟著我們。」余思賢命令著。
余風清眼見左右說不過老爹,也就不再爭論了。拉這個臉,向一旁走去。雷青芷見狀,趕了過來,拉著余風清的手,說道︰「沒關系,以後在這兒陪著我嗎。」余風清看著雷青芷,一句話也說不上來,拉著她朝著里面走去。
「老六,風清最後的劍法真不是你教他的麼?」雷震鼎問道。
「確實不是我教的,但也確實和我的無影劍很是相似,應該是他自己演練出來的。」嚴不瑾答道,滿臉的難以置信。
「自己推演出來的?風清這孩子的天賦竟有這麼好麼?」沈精仁說道。
「二哥,看來你這個兒子,以後的成就,肯定是在你之上了。可真要恭喜你了。」田闖道。
「大家本來就是一家人了,還分彼此麼?這孩子怎麼待我們,大家可都是看在眼里。」余思賢說道。
「確實,這孩子雖然狡猾,但是待我們可是真心真意。只是這些年也不見他怎麼練劍,怎麼會有這麼高的成就呢?!」令狐鎖也是很不解。
「我看芷丫頭經常拉著他到林子里面去,以前以為是偷懶玩去了,現在看來,他可是一刻也沒閑著啊!」嚴不瑾回過神來,接著令狐鎖說道。
「老六,你剛才真是讓著他麼?」余思賢問道。
嚴不瑾苦著臉,說道︰「如果繼續打,我也說不定啊!」見幾人一臉驚愕,又道「若是純比劍法,我估計有七成可能會敗得。只不過我活了一把歲數,內力自是遠高于他。最後那一下,便是仗著內勁把他給震開的,要不然,估計敗的就是我了。」
「這麼說來,你的無影劍,他已經學到家了?」雷震鼎問道,臉上喜憂參半。
「反正在劍法上,我是教不了他了。」嚴不瑾答得很是干脆。
眾人不禁倒吸一口涼氣,互相看著,說不出一句話來。很快,幾人各自散開了去。
房間里,雷震鼎手里拿著一個小本子。細看之下,竟是楊獨錦留給楊天雲的劍訣和內功心法。反復拿捏的,似是拿不定什麼主意。
「哎,你怎麼了,只要拿著這個東西,就滿臉的愁色。」單馨儀說道。
「你不知道,就別問了。」雷震鼎道。
「我不是不知道,才問麼。有什麼大不了的,神神秘秘,這畢竟是風清的東西,你也不還給他,還不讓我說。」單馨儀嗔道。
「我不告訴你,是怕你擔心!」雷震鼎說道。
「我看你這樣,更擔心了。」
雷震鼎猶豫半天,道︰「既然這樣,我就告訴你吧,你可千萬別對別人提起啊!」眼見單馨儀點點頭,才接著道︰「你知道老二他為什麼流落到此嗎?」
「當然了,我們青峰寨誰不知道!不就是……」單馨儀還沒說完,就被雷震鼎打住了。
「這東西,就是那家人的。」雷震鼎語出驚人,單馨儀一下子就愣住了「怎麼可能,你怎麼知道?」
「那家人所練習的武功,天下聞名,更沒有別處會此等武功。」雷震鼎嘆了口氣「這便是那武功的所有法門了!有劍訣和內功心法,上面還有一位高人的解注。估計風清這孩子的地位不低啊!」
「這麼說,老二豈不是……」單馨儀卻是再也說不下去了。
「現在風清又表現出驚人天份,你說我要不要把這功夫交給他呢?」雷震鼎好像是在問單馨儀,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這還不簡單,你們兄弟七人,依次把自己的功夫絕技傳他就是,要是真的能在練下去,這書也就傳給他吧。」單馨儀說道。
「也對!就算他再天賦異稟,也不能如此駁雜的學下去,這樣我們也不算對不起他了。」就這樣,雷震鼎打定了主意。
第二天,雷震鼎就叫過幾個兄弟,說是余風清天分如此高,不如再教他一門功夫,應該會有用的。這下,幾人更是爭搶了,就連余思賢自己也是意欲教導余風清。最後幾人還是決定由余風清自己選。
叫來余風清,余風清卻還是生氣著。第一次不願理會余思賢,最後還是雷震鼎發話,余風清才打起精神。
余思賢也說道︰「風清,不要跟爹爹慪氣嗎,等你十五歲了,我就帶你出去,怎麼樣?這次幾位叔叔伯伯都在這兒,絕不反悔。」余風清無奈之下,也只能點頭答應下來。
雷震鼎又道︰「風清,我們打算再教你一門功夫,還是你自己選吧。」
余風清聞言一下子回復到以前的樣子,想了一下,又問道︰「大伯,你不是說過貪多嚼不爛麼?我還能再學別的麼?」
「嗯,你天賦驚人,以前我不知道,現在自然不再攔著你了。」雷震鼎答道。余風清接下來的反應著實讓眾人大有吐血的感覺,只見他叫道︰「哦!終于不要再練那無影劍了,都練爛了!」
「你想學什麼?自己說吧,這次可要想好啊,可能這次就是最後一次了。畢竟學了兩門武術,本身就已經很困難了。」余思賢提醒道。
余風清聞言點了點頭,嗯了一聲,就想了起來。雷震鼎還不忘提醒一句,他是用單刀的。余風清想了大約盞茶時間,說道︰「我想跟四叔學候家刀。」
幾人又是吃了一驚,侯紅谷雖然刀法不錯,卻還是比不上雷震鼎,余思賢和令狐鎖三人的。可能的最後一次機會,余風清就這樣用掉了,怎麼不叫人驚訝,又有著一點遺憾。這孩子有時聰明,有時卻又很是糊涂。
侯紅谷聞言,驚訝之余,更多的就是狂喜了。一下子抱起余風清︰「小子,我愛死你啦!」一下子把余風清拋起老高。接著在余風清的強烈要求下,才把他放下來,不忘說道︰「你可也得自己鑽研出新刀法來,要不然,我可不饒你。」
「哎,老四,恐怕最後是小風清不繞你吧。」令狐鎖雖是諷刺,卻絲毫不能掩飾話中的嫉妒之意。侯紅谷高興之下,也是不計較,隨便說道︰「真能再用刀法敗我,可就真好了。別人還沒機會呢!」忽地,又說道︰「到時候啊,我就讓我的傳人跟某人打,到時候某人打不過,可不能賴皮啊。哈哈哈……」
這下令狐鎖則是氣得說不出化來了,余風清站在一旁,听著幾人說這話。過了一會兒,見幾人都是沉默下來,說道︰「四叔,我真的不能保證可以自己練出新招來。」
「嗯?」幾人都是向他看去,侯紅谷問道︰「那你不是可以在學劍的時候,練出自己的招式麼?為什麼說我的刀就不行呢?」
「我每次在練劍的時候,都有一絲絲幻影出現在腦海里。」余風清還沒說完,雷震鼎就問道︰「幻影?什麼樣的幻影?與你的劍法有聯系麼?」
「就像是一個人在練劍一般,不過很模糊。但是我能感覺出來,那劍法很是精妙,所以我才能自己打出新招來。」余風清似是陷入某種回憶之中。
「這怎麼可能?」田闖驚道,「我練腿法之時,可從來就沒有過這種事!」
「也許是以前的記憶吧?」余思賢默默地說道。
「我以前十年間的回憶麼?」余風清自言自語著,神情里一片向往之色。接著又是一片決絕「不管以前怎麼樣,現在我在這里很開心,絕不再多想了!」說著,還用力地搖搖頭。
余思賢等人見狀,也是一陣心酸,畢竟一個人孩子面對失憶,卻是這麼坦然,怎麼不叫人心顫。余思賢走上前去,把余風清攬在懷中,輕輕地撫mo著他的後背︰「孩子,你要是想起什麼,一定要對老爹講!不管是什麼神秘人物,還是天涯海角,我都帶你去找,讓你親眼去看看。」
「老爹,我沒事的,我現在不是很好麼?我有大伯,老爹,三叔,四叔,五叔,六叔,七叔,有馨姨和青芷妹妹,還有一百來個叔叔呢。就算我及其以前的事,我也一定不會回去的,我就要留在這兒。」余風清說著,余思賢幾人都是看著他,眼神里充滿關懷,愛意,誰也沒有再說話。
「好小子,這樣才是我們青峰寨的漢子!走,四叔教你候家刀。」侯紅谷打破寂靜,拉著余風清的手,朝著一處林子里走去。「不能讓這些人看到了,他們可是早就垂涎我的絕世刀法了。」侯紅谷看向剩余的六人,幾人都是被他說得哭笑不得。
到了林子里,侯紅谷讓余風清站在一邊,說道︰「風清,你可要看好了,我現在教你我們候家刀的入門手段!」只見他一掌向著一棵楓樹拍去,大片樹葉嘩嘩地掉落下來。侯紅谷手握狂刀,左右揮舞起來。
不一會兒,余風清就見到一幕神奇的景象。那些飄落的樹葉,全都被刀風帶到侯紅谷身前,接著,就包裹在一片刀影之下。就這樣,一個樹葉聚集成的圓球,呈現在兩人的面前。那圓球里面,一陣響動,樹葉翻轉不停,就是沒有掉落下來的。侯紅谷右手一抖,嘩啦地一聲,所有的葉子,全都向前飛去,三片樹葉直直地插在剛才那棵楓樹枝干上。
余風清驚叫道︰「四叔的刀法竟然這麼神奇,怎麼在三年前和六叔打個平手呢?」
「嘿嘿,這你就不知道了吧。你六叔怎麼說也是我們青峰寨的六當家的,怎麼能在眾兄弟面前,奪了他的面子呢?他是老六,我是老四,他怎麼可能打得過我!」侯紅谷解釋著,正在屋里休息的嚴不瑾卻是重重打了一個噴嚏,心道‘我最近也沒有著涼傷風,怎麼會打噴嚏呢?’。
余風清自是相信了侯紅谷的話,接著道︰「原來是這樣啊!我自己用劍也許能這樣,用刀,肯定就不行了。」
這下卻是侯紅谷打了一個噴嚏了,看著余風清︰「你說什麼,你用劍也可以這樣?怎麼可能!」
「嘿嘿,我說能這樣,可怎麼也不會有四叔熟練啊。」余風清笑道。
侯紅谷卻是不信,叫道︰「我還是不信。小孩子學會吹牛可不好!你試給我看看。」
余風清無奈之下,只得持劍上前,一腳重重地踢向另一棵楓樹。又是大片樹葉落下,余風清拿著劍,極快地舞動著,很快,也是成了一個樹葉圓球。這下侯紅谷可是傻眼了,直直地看著那長劍前的圓球,滿臉不可思議。
余風清也是用力把圓球向前一推,卻是沒有一片樹葉插在樹上。收劍轉身,遺憾道︰「還是不行,沒有四叔你熟練,看來這無影劍,我還要練啊。」侯紅谷聞言,狠狠咽了一口吐沫。
接著,侯紅谷就把寬刀遞給余風清,說道︰「用刀試試。」余風清接過刀來,只覺得很是沉重,遠不是長劍可以比的。也是那般試了一下,結果自是很糟糕,至少余風清自己是這樣想的︰僅僅只聚集起先前用長劍時的圓球的四分之一大的,扁球!
侯紅谷也是不多說什麼,只是說練好了這個,才可以學真正的刀法,就這樣走開了。走出這片樹林時,嘴里兀自念叨著︰「真是個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