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雲清風傳 第二卷 落草為寇 第十八章 劍道極致

作者 ︰ 魚絲線

青州城里,三個人坐在一起,正是風無子黃英典和段天三人。

「七弟,你已經決定好了麼?此去大海,實在危險之極。一個東瀛人的話,怎麼可以輕信呢?!」黃英典說道。

「六哥,我心意已決,你就不要勸我了。至于那東瀛朋友,我是絕對信任于她的。」心里浮現著另一個場面。

‘一個冬天的晚上,段天一個人走在景州城里。地面上白茫茫地一片,正是下了多日的紛飛大雪。此時正值初晴的晚上,月光的照耀下,整個景州城,便如白日一般明亮。

突然,段天覺得剛走過的地方一陣響動,便回頭看去。竟是一個女子,蜷縮在道路一邊的草堆里。段天心里憐意大起,走了過去。「姑娘,你怎麼了?不回家麼?」段天眼見這人身著精致的衣裳,心知不是貧窮乞丐。

那女卻是沒有說話,只是直直地看著段天。段天只好再說一句︰「你不要怕,我不是壞人。你迷路了麼?是不是找不著家了。」這下,那女子搖了搖頭。

段天眉頭一皺,又道︰「你和家人走散了?」那女子卻還是搖搖頭。

「那你听到我說話麼?」段天以為這人是個聾子,迎來的卻又是一個搖頭。

「我找不到,哥哥了!」竟是操著一口生硬的話語,段天一下子察覺到了不對勁。

「你不是漢人?你從哪里來?」那女子卻是說道︰「你說慢,一點,要不然我听不明白。」

「我問,你,是從什麼地方,來的。」段天一字一頓。

「海上,你們叫我們,東瀛人。」這女子說道,卻是讓段天心里一驚。雖然段天因為五年前的事,對東瀛人很是痛恨,但留下這麼一個女子孤單在外,心里又實在不忍。猶豫了半天,拉起這女子,道︰「你先跟我回去吧。」那女子嗯了一聲,跟了上去。

半個月後,在段府一個房間里,段天走了進去。「藤野姑娘,你在這里不必著急,如果我們有令兄的消息,一定會及時告訴你的。」

「有勞段大哥了。」漢語說得明顯熟練很多,看著段天,又問道︰「我看段大哥愁容滿面,是有什麼難題麼?」

「藤野姑娘真是慧眼,我確實有心事啊。」段天嘆了一口氣。

「段大哥,不放跟我說說,或許我能幫得上忙呢。還有,以後你就別叫我藤野姑娘了吧,我有名字呢。」那女子說道。

「好好,以後就叫你山薇,行吧。不過,我的事,可不是你能解決的。」段天說著,搖了搖頭。

「那可不一定呢,說不定段大哥你不知道的,正好我就知道呢。」

「那好,告訴你也無妨。我想尋找一處常年有奇火的地方,而且這伙還不能是一般的火,必須能夠熔盡這世上所有的鐵器金屬。可惜我在這九州大地,已經找尋了足足三年,卻是沒有一點消息啊!」段天說道。

「呵呵呵,說了大哥你不信,我就正好知道這麼一個地方。」藤野山薇笑著說道。

「真的?!你可不能開我玩笑啊!」段天驚喜道。

「在我的家鄉,一個小島之上,有著一座火山,名叫貧士山。在山頂之上,常年噴出奇熱的火焰。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熔煉萬物,但是一般的普通金鐵,絕對是沾之即化。」藤野山薇滿懷信心的說道。

「真的麼?那我一定要去一次了!」

「好啊,剛好我可以和大哥一起回去,就不要再找哥哥了。」

「好!」

幾日之後,段天帶著藤野山薇,一直向東,趕到了青州城,正是黃英典處所所在。’

想到這里,段天回過神來,對著風無子和黃英典又說道︰「大哥,六哥,你們放心吧。藤野和我相處已經有一個多月,她是什麼樣的人,我是很清楚的。你們就不要為我多加擔心了,只是三姐一直到現在都還是那樣,自從傷勢好了以後,就再也沒見她開心過了,你們可要多看看她。我這一去估計會要很多年的。」

「哎,為了那個人,三妹竟然變成那樣。幾多柔情繾綣,化作一世哀愁。只希望三妹能夠盡快,忘記那人,我們兄妹七人又可以在一起,笑闖天下了。」風無子感慨著。

「大哥,你們等著我,我一定會回來的,到時候,咱們再一起笑傲江湖。」段天突然間豪情萬丈,大聲說道。

「我們等著你,帶著神兵歸來。」兩人紛紛拍了拍段天的肩膀,目送著他走了出去。

東海之邊,佇立著四個身影,一個木箱子擺在旁邊,深深地陷到沙石之中。

「少爺,你可要盡快回來,我們兄弟倆,就在這海邊等您。」一個人說道。

段天點了點頭,說道︰「你們一路上辛苦了,就趕緊回去吧。我六哥所在的青州城離這不遠,到時候他自會送我回家的。」看向遠處無邊無際的大海,心里第一次覺得自己的渺小。

「你們回去要照看好老爺和老太爺,要是出了事,等我回來可饒不了你們。」

「少爺放心好了,我們一定會盡心盡力,服侍好老爺和老太爺。」心里卻是苦叫著‘一個讓我照顧少爺,不見著少爺就不讓回去;另一個又讓照顧老爺。哎!

段天點了點頭,說道︰「你們把東西抬到船上吧,我們出發了。」

不一會兒,海面一個大船飄蕩著。上面足足有三十來人,段天正在一個房間之中。

「段大哥,這就是你要錘煉的精鐵麼?這麼大!」藤野山薇看著身前箱子,說道。

只見段天走上前去,打開那木箱,卻是只有不大的一塊石頭,放在箱子里,旁邊塞滿了稻草。「只有這麼大,可是怎麼會這麼重呢?!「藤野山薇一副不相信的神情。

‘這天外隕石,又怎麼會普通?’這自然知識段天心理面所想,嘴上說道︰「這石頭很是特別,所以才要奇火來煉制,要不然我也不要遠去千里之外的大海了。」藤野山薇點了點頭。

原來在三年前,段天行走于一處官道之上的時候,忽听到身前不遠處有聲巨響,就駕著馬車,急忙趕了過去。找了半天,最後終于在路邊百米外的荒草叢中發現了這個古怪的石頭。

雖然當時是下雨天,可是這石頭卻是滾燙異常,旁邊的野草還有正在燒著的。段天大奇,用盡全身力氣,才把這石頭搬到馬車之上,急忙向家里趕去。

子孫三代,三個人,段正南,段宗生,段天三人,圍著這石頭商議半天,終于確定,此乃天上降下的隕鐵,絕非凡物。後來三人想盡一切辦法,都絲毫不能損傷這奇石一分一毫。幾人比驚反喜,知道撿著寶貝了。

之後段家窮盡所有力量,尋找能熔煉這石頭的火焰,但是三年過去了,卻是絲毫沒有消息。直到遇到藤野山薇,知曉了貧士山的消息。最終,段天決意煉化這奇石,就遠赴大海,向著那小島趕去。

當然,這些自然都是藤野山薇所不知道的了。

兩天之後……

「大哥,這船已經不願再向前開了,我們怎麼辦?」藤野山薇問道。

「你不用擔心,畢竟這只是一般的漁船,能走到這里,已經很是不容易了。我已經準備了小船,就在這船上。」說著,段天朝著大船甲板上走去。

大約過了半天的功夫,一個小船飄蕩在茫茫大海之上,原先的那艘大船,早就已經化作一個黑點,消失在段天的身後。

「我們這樣下去,估計沒有十天是到不了的。」藤野山薇滿臉愁容。

「那我就劃個十天,總有到達的一天。反正我們帶足了水和干糧,只是害你跟我一起受罪了。」段天說道。

「不,不苦的,要不是段大哥,我恐怕早就在街頭凍死了。」接著藤野山薇臉上,竟然露出一縷喜色,心里念叨一句‘就算死在這海上,能和大哥在一起,也心滿意足了。’自然,這話段天是听不到的了。段天相救藤野山薇于受難之時,她心里自是生有感激之情。又一起相處多日,這感激之情,卻是轉化為少女那愛慕之情。

辛苦趕了一天的路,終于迎來了海上的夜晚。前兩天兩人都是在大船的隔房之中,自是沒有見到這海面上的夜晚,而今天,漫天的繁星,則是毫無掩蓋地出現在二人的頭頂。

身下碧波蕩漾,連綿不知千萬里。那天上的一點一點,就這樣倒映在這水中,隨著水流,一晃一晃地。

這時,段天卻開口道︰「山薇,你覺得段大哥是個什麼樣的人?」

藤野山薇心里正想著心事,突听到段天問起,啊了一聲,吞吞吐吐道︰「大哥,你自然,自然是這世上,最好的人了。」臉上一陣紅暈。

「真的?我一心煉制這世上最好的劍,整日奔走忙碌。你有沒有覺得,一個不會功夫的鐵匠,卻想著打造最好的兵器,很無聊麼?」段天自嘲道。

「怎麼會呢?!大哥想打造最好的兵刃,這是一種理想,與那些武藝高超之人,想學會絕世武功一樣,都是令人尊敬的。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藤野山薇話還沒說完,段天就急著問道。

「只不過那些人學的都是前人的東西,大哥你卻打造自己的兵器,比他們厲害多了!」

段天聞言一喜,看著藤野山薇,道︰「真謝謝你了!」原來段天與風無子等人結義,實屬偶然。而後得知幾位兄長都是絕世高手之時,又覺得很羞愧。七個兄弟,唯獨自己是一個平凡之輩。這想法就像毒瘤一般,在段天心中深種多年。

而在這遠去海外的途上,段天實在不想壓抑著心里的想法,便對藤野山薇說了出來。恰好,藤野山薇的一番話,在這絕妙的時刻解開段天多年來的心結。在即將開始的鑄劍道路上,正是因為藤野山薇今日的開解,讓段天能夠打造出絕世的兵刃。

此刻,段天听聞藤野山薇的話,感激的看著她。只覺得眼前的女子在這海里明月的照耀下,分外的迷人。全身裹在肥厚的棉衣之中,只有小臉露在外面。兩顆眼楮就像黑夜里的寶石一般,一閃一閃,散發著誘人的色彩。

情不自禁地靠上前去,雙手拉著藤野山薇的雙臂,輕聲叫道︰「山薇。」

而藤野山薇的連簡直是臉紅到了脖子上,就像那朱丹色彩,渲染在那山水畫上,欲要滴出一般。輕輕地嗯了一聲,頭不自覺地低了下去,埋在自己的衣襖中。

「山薇,這海上的夜晚,冷得很,你穿上這件衣服吧。」說著段天把自己身上的大衣月兌了下來,轉而披在藤野山薇的身上。

藤野山薇急忙抬起頭來,說道︰「不行,段大哥。這樣你會著涼的。」就要月兌去段天給她披上的大衣。

「哈哈,我們打鐵雖然不練武功,但是身體可不比那些武林高手差多少。」說著,還比劃著自己身上的結實肌肉,另一只手卻是緊緊拉住藤野山薇的手,不讓她月兌去衣服。

藤野山薇被段天這麼拉著,心如鹿撞般,趕緊把手縮了回去。臉上的笑容,毫不掩飾這她此刻心中的幸福。很快,藤野山薇便熟睡過去。段天卻是就這樣看這睡著的藤野山薇,身子卻是不住地瑟瑟發抖。

就這樣,很快就到了第二天。半夜里段天一感覺到冷,就拿起船槳,輕輕地劃著船,來驅趕身上的寒意。到了第二天,已然又趕了很長的一段路途。

出乎藤野山薇的意料,第七天早上,一個海島,出現在兩人的視線之內。

「大哥,我們到了!這就是我的家鄉,東瀛。」藤野山薇高興著說道。

「原來這里真的是叫做東瀛,難怪你們也叫東瀛人。」段天道。

「不是的,大哥,我們都是大和民族,自然是大和人,只不過你們不清楚,叫錯了罷了。」藤野山薇解釋道。

「原來如此!」段天一聲感嘆,用力朝著前方劃去。

很快。兩人就帶著東西,走上了這片新的土地。呼吸著不一樣的空氣,段天一個人拿著東西,和藤野山薇向著前面大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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