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如白駒過隙,轉眼間,已經是五年之後了。一群人站在一個山道中間,對面則是一群推著車子的人。正是雷震鼎在外,打劫過路的商旅。
只見一個青年興奮著向前走去,叫嚷道︰「哎哎,你們,快留下一半的東西。小爺我今天心里高興,放過你們一次。」後面一群人都是忍住笑,在一旁看著好戲。
只見那過路人之中走出一人說道︰「這位大爺,我們每次從這兒經過,你們都要去一半的東西,這次就放過小人吧。我這跑一次,可是賺不了幾次錢。」
這下那個青年傻眼了,竟然還有和強盜哭窮的,這都是什麼世道?!轉頭向著身後幾人看去。那後面之人卻是都沒有動,自是不願插手了。
「嗯,這個,這個嘛,當然不行!我還不知道你們,無奸不商!不知道要刮去多少油水,快留下東西走人,要不然可就別怪我不客氣了!」那青年厲聲呵道,抄起手里的長劍,隨手向著身邊的草木揮去,頓時漫天碎屑。
這下,那人再不敢多說什麼了,只好乖乖地交了東西,帶著人從一旁走了過去。等到那些人走遠了,那青年身後的人都是哈哈大笑起來。身後一人對著幾人揮揮手,立馬過來幾個人,推著那馬車。不用說,自然是大當家雷震鼎了。
「風清,這當強盜的滋味,是不是很好啊?」一個人走了上來,對著那青年說道。這說話之人正是田闖。而先前的那個青年,自然就是余風清了。
此時他早已不再是當年的小家伙,身材雖不是很高,但是也不比幾位叔叔伯伯矮了。清瘦的面孔之下,是一個還沒到二十青年。還是穿著灰色的衣服,手里拿著趕了自己數年的長劍。沒有一般同齡人的幼女敕,曬得黝黑的皮膚,使得他像個戰場上的士兵一般。站在那里,雖然不是很帥氣,但是勃發的朝氣,則是彰顯無遺。
嬉笑著說道︰「沒想到第一次差點別人家給蒙了,幸虧我聰明啊!哈哈哈。」
「哎吆,什麼差點被別人給蒙了,我看啊,你是一下子就被別人給框嘍。」嚴不瑾走上來,笑著說道。
「哼,才不是呢。要不然這些東西,是怎麼來的。」余風清爭辯道。
「不說這個了,不過風清啊,你剛才露的那手劍法,還是真能唬人啊。」嚴不瑾又道。
「唬人?」余風清奸笑著說道「六叔,要不要試試啊?」
「哎,還是算了吧。我可是老嘍,這把老骨頭,可經不起你來折騰!」嚴不瑾連連搖頭道。
這時,雷震鼎叫道︰「東西到手了,我們回去吧。」眾人聞言,朝著一處山林里走去。起初那林子甚是茂密,很難行走,不過過了片刻,就有一條道路出現在眼前,正是雷震鼎他們長年行走的道路。
余風清走在路上,心里琢磨著‘我如今已經快二十了,現在對叔叔他們說出劍法上的見解,他們應該不會不敢不相信了’。接著,就走到嚴不瑾旁邊,說道︰「六叔,你好久沒跟我說這無影劍的要訣了,我都快忘了。」
嚴不瑾聞言,上下打量著余風清,過了好長時間,才開口說道︰「我說風清,你不是開你六叔玩笑吧?你那劍法可是都早就,早就和我差不多了,還要我教你什麼?!」
余風清忍住笑意,說道︰「嗯,是這樣的,我最近練著劍,突然有了一個奇怪的想法,結果嘗試一下,無影劍威力一下子就提高了。」
「什麼怪想法?你小子鬼主意還真多,說來听听。」嚴不瑾嘴上如此說道,心里卻是好奇心大起。素知余風清在武學造詣上頗有天賦,自是對他的想法很感興趣。
「這是這然要和六叔商討一番了,只是這個和四叔有關,我去叫上四叔吧。」說著,就跑向走向前面的侯紅谷。不一會兒,兩人就等到了趕上來的嚴不瑾。
「臭小子,有什麼事,說吧,神神秘秘的。」侯紅谷說道。
「嗯,四叔,六叔,我最近發現一種練劍和耍刀的新招。就是把四叔的候家刀和六叔的無影劍兩者相結合,這樣,無論是刀法還是劍法,都會大勝從前的。」余風清看著身邊兩人,小聲說道。
侯紅谷和嚴不瑾都是一臉的驚愕,接著問道︰「怎麼可能?」竟是一起沖著余風清叫了出來。現實滿臉的不了思議,接著都是露出不相信的神色。
「四叔,六叔,風清所言,絕對不是玩笑。就請先听我說完吧,假使真的不行,再說嘛。」余風清嘗試著說道,兩人都是點了點頭。畢竟是自己的絕技,使了這麼多年,自然感覺熟悉無比。而且侯紅谷與嚴不瑾兩人在一起也有十幾個年頭,互相之間不說絕對了解,可也是熟悉異常。此時听說自己的絕技能和對方的結合,怎麼也是不敢相信。
余風清正了神色,說道︰「六叔,我練無影劍已經快有九年了。九年里,從未有一天間斷過,知道前些日子,我才發現無影劍的真正的奧秘。」
「哦?真正的奧秘?」嚴不瑾面露好奇之色,自己練了無影劍這麼多年頭,還不知道這無影劍有什麼真正奧妙的。
「無影劍,重在無影二字,也就是出劍極快。劍法招式不見得很是精妙,但是重在料敵先機,出手在前。這個想必六叔是知道的。」余風清看向嚴不瑾,嚴不瑾點了點頭。
「但是,真正的劍法竟要,我卻不認為只是走極快一途,還有一點,就是沒有固定的劍招,隨心所至,才能在極快的劍招之下,無所不破。」
「沒有固定的劍招?」
「對!若是招式死了,遇到比我們還要快的對手,他再知道我們的所有招式,就怎麼也不可能勝人一籌了。」余風清解釋道。
「這,這……這已經不是無影劍的境界了。我當年得了師傅的真傳,我師父的無影劍早就到了最高境界,可他卻從未如此對我提起過。我斷定,這絕不是無影劍的本意。不過,風清,你說的法子,是不是如你所說般厲害,我也是不敢肯定的。」嚴不瑾說道。
「這個……」余風清也沒有想到,嚴不瑾听了自己的話之後,竟是持著懷疑的態度,這下他也是不知道如何說起了。倒是侯紅谷說道︰「風清,那我的候家刀又是怎麼一回事呢?你說吧,四叔我可是絕對相信你。」
「哎,四哥,你這樣說你就是表示我不信任風清了麼?!這可不行,這練武並不是兒戲,雖然這刀劍招式不涉及極高深內功境界,可要是走錯路子,那也不是好事。」嚴不瑾爭辯道。
「六叔,你就先不要說,听我說完。等到了家里,我在給你們見識一番我的刀劍融合技,到時候實在不好,我就听六叔的。」余風清道。
「好!那你就先說說。」
「四叔,當年我學候家刀的時候,你讓我先練入門勢。最後,又學了真的候家刀。其實,四叔所說的真正的候家刀,只是一部分而已,那入門勢,也是候家刀的一部分。」余風清道。
「也是一部分?但是與人相斗之時,那入門勢並沒有什麼作用啊?」侯紅谷疑問道。
「不是沒作用,二十四叔你沒發現罷了。風清雖然沒有四叔年長,但是有些東西我還是懂的。譬如武學之道,重在根基,雖然很多人都這樣教過我,但是能切身體會的,卻是沒有幾人。那候家刀入門勢我學了整整兩年,才向四叔您學下一步的刀法,就是為了打好根基。」這下兩人都是心里一陣驚嘆。
「你當時尚且只有十三歲,怎麼會有這麼多想法呢?又是怎麼耐得住寂寞,苦練兩年時間!」嚴不瑾問道。
「這個,其實我也不知道。只是潛意識之中,似乎有人教過一般。所以我學什麼東西,都好像養成了習慣,一定要好好的琢磨琢磨。」侯紅谷和嚴不瑾都是大感奇怪,「我記得你學無影劍是也說過,有人在你腦海里舞劍,就似教導你一樣,看來這也是你以前的記憶了。風清,你的過去,我現在可是越來越好奇了。」
「老六,還是听風清說吧。」侯紅谷道,兩人都是安靜下來。
接下來,余風清便將以前對候家刀的理解,說了一遍,也說出了刀法劍法相互融合的觀點。縱使嚴不瑾原本很不相信,也不禁動搖幾分。
「照你這樣說來,豈不是用那候家刀的入門勢,就可以打得過現在的我麼?」嚴不瑾問道。
「那倒不是,不過只要六叔你不用上內力,就差不多了。」余風清說道。
「好!只要你就這樣勝了我,六叔就,就拜你為師!」嚴不瑾道。
「這可是你說的,不許反悔!」侯紅谷搶著說道。這下嚴不瑾發現自己說錯話了,心里也是一陣後悔,但是為了顏面,也就重重地點了點頭。余風清自是明白這只是六叔的一時之言罷了,說道︰「這可是使不得,大伯知道,還不罵死我。再說六叔永遠是我的六叔,怎麼可以做我的弟子呢。」
「既然風清都這麼說了,自是使不得了。不過老六你可不要真的輸了,那可就真的丟人了。」侯紅谷說道,嘴角帶著陰陰的笑。
「哼!就算輸了又有什麼大不了,名師出高徒!走,到了寨子里我們就來打過。」三人匆匆朝前走去。
「風清可是我們四個人的弟子,就算名師出高徒,恐怕也輪不到你一個人吧。」侯紅谷大笑著。後面一群人都是好奇地看著前面的三個人,雷震鼎口中輕聲嘀咕著︰「這三個人,不知道又要搞什麼!」
很快地,余風清三人就到了青峰寨旁邊的一塊空地上。此時這里一個人也沒有,很是安靜,樹上的鳥兒也被匆匆趕來的身影給驚走了。「就這里吧,風清我們打吧。」嚴不瑾道。
「好。不過六叔你可不能耍賴啊。」余風清突然陰笑著,說道。嚴不瑾見狀心里一陣發麻,總覺得今天會吃這個小子的虧。但是此時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我做裁判,你們開始吧。」隨著侯紅谷一聲開始,嚴不瑾就搶先攻了過來,只盼著奪得先機,不給余風清留下機會。
很快,嚴不瑾大腦陷入一片空白之中,就連一旁的侯紅谷也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搶先出手的嚴不瑾,只覺得自己的劍好像被困住一般,怎麼也拔不出來,死死地吸附在余風清的長劍之上。反觀余風清,似乎很是從容,手上所使的招式,正是那候家刀入門勢沒錯。只是此刻用在這長劍之上,更顯得飄逸輕巧。
沒過多長時間,余風清就主動收手,看著嚴不瑾。嚴不瑾只是看著自己手里的劍,滿臉的震驚,一句話也沒說。
倒是一旁的侯紅谷看口到︰「這,這真是我的候家刀,怎麼威力這麼大了?」
「六叔,你可是輸了。這下,該相信我了吧。」余風清對著嚴不瑾道。回過神來,嚴不瑾問道︰「這就是結合了我的無影劍的候家刀?」
「嗯。」嚴不瑾聞言長長出了一口氣。接著一改先前的神色,笑著對侯紅谷說道︰「四哥,咱們以後可要互相多學習了。有了這個法子,以後就不必老三差了。」侯紅谷練練稱是。余風清見狀,很是啞然。自己這兩個叔叔,不向這個高手請教,反倒互相結成了充一戰線,還真是讓人無話可說。
咳嗽幾聲,余風清說道︰「四叔,六叔,你們是不是先要請教一下我啊?要不然,這個怎麼打,你們可能還不會哎。」
「你這個臭小子,今天的手法這麼精妙,肯定是練習很長時間了。為什麼現在才告訴我們?要是出了差錯怎麼辦?」侯紅谷厲聲呵道。這到真是侯紅谷的一片好心了,余風清自是知道叔叔們真心疼愛自己,只能無奈地笑了一下,解釋道︰「不是想給你們一個驚喜麼。徒弟厲害了,做師傅的不就是更了不得了麼。」
「哼!下次不可胡來了!」嚴不瑾說道,接著神色一轉,道︰「今天的事,你可不能對別人說了,要不然,你的招式再好,我也是不會學的。」
余風清心里一陣郁悶,明明是怕別人知道了不好意思,還威脅人!嘴上說道︰「那是,那是。我只知道今天兩位叔叔一起教導我,結果發現了這般奇妙的刀劍融合法子。」侯紅谷和嚴不瑾聞言,都是哈哈笑了起來,余風清也是在一旁笑著,不過怎麼看都不是很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