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雲清風傳 第三卷 南下救人 第二十四章 福兮禍兮兩相依

作者 ︰ 魚絲線

大約過了一個半時辰,兩人來到一處較寬的大道上……

「就到這兒麼?大石頭,他們朝著哪邊去了?」那大石頭聞聲,朝著左邊叫了幾聲。余風清見狀點了點頭,說道︰「听大伯所言,此行所去的地方,正是這個方向。讓大石頭回去,我們走吧。」

接著,雷青芷又對著大石頭說了幾句,手里指著來時的路。那大石頭兩步一回頭,向後走去,接著躥入樹叢之中,不見了蹤跡。「大哥,我們走吧。」雷青芷說道,眼角泛著微微的紅。

「青芷,不要舍不得了,我們不是很快就回來了麼?」余風清把雷青芷擁入懷里,輕聲安慰道。

「嗯,大哥,我沒事,咱們走吧。」擠出一絲笑容,雷青芷看著余風清說道。余風清拉著雷青芷,朝著左方走去。

沿途路上,也就這麼一條大道,余風清也不要多加考慮到底怎麼走。很快,就要到了晌午。刺眼的眼光,撒在目光所能及的地方,山道邊的樹葉閃著碧綠,直欲滴出那翡翠般的色彩。蟬噪林愈靜,鳥鳴山更幽,此時此刻,鳥叫倒是沒有多少,樹上草間的那些蟬蟲,卻是不住地嘶鳴著「吱吱吱……」。再加上整個山道上一個人也沒有,就越發顯得幽靜。

雷青芷一抹額頭上的汗珠,遞了一塊手帕給余風清︰「大哥,擦擦汗吧。」余風清接過手帕,卻是沒有朝著臉上擦去。

「青芷,我們找個地方歇會兒吧。」四處看了一下,指著前方一處樹蔭說道︰「走,那邊涼快,我們過去吧。」雷青芷嗯了一聲,兩人並肩向著那一塊陰涼地走去。尋了兩塊大一點的石頭,坐了下來。

「看來今天中午只能吃點饅頭了。」余風清說著,拿出兩個事先準備好的饅頭,遞了一個到雷青芷手上。雷青芷接過饅頭,大口咬了一下。不料,這一下子吃的太急,噎住了。余風清急忙接下腰間的水囊,遞給雷青芷,同時向她後背輕輕怕去。

「哎!就這麼出來可是害苦你了,早知道就不帶你一起出來了。」余風清嘆道。

雷青芷還沒順過氣來,卻是急著說道︰「你敢!我只是餓了,吃快了,噎著罷了,就知道你會欺負我。」一通話說下去,又是喝了一口水,才真的舒服起來。

「我不是怕你受罪麼?!」余風清說著,自己也是吃了起來。過了一會兒,忽地,余風清站起身來。

「怎麼了,大哥?要走了麼?我還沒吃完呢。」雷青芷也站了起來,問道。

「噓……」余風清示意雷青芷不要說話,側著耳朵朝著來時的路听去。「有人來了,而且是很多人。」

「你不是想打劫人家吧?」雷青芷隨意說道。

「淨胡說!我現在就是想打劫也不行啊!」余風清說道,臉色一轉,路出一絲喜色。雷青芷自然都是看在眼里,忙問道︰「怎麼了?大哥?」余風清卻是又示意讓她不要出聲,雷青芷這下不干了,哼道︰「有什麼了不起的,你還得听我的呢!這麼快就忘了,快說啊!」

余風清拗不過雷青芷,只得解釋道︰「那些人好像帶了很多的馬匹,運氣好的話,我們就不用這麼走路了。」

「太好了!」雷青芷拍手叫道︰「大哥,待會你幫我搶一匹紅色的吧。嗯……白色的也行。」

這下余風清徹底愣住了,直直的看著雷青芷,像是看著一個怪物一般。忽地,一下子右手輕拍雷青芷頭頂上面︰「小丫頭,還真不忘自己是強盜啊!這里可就是我們兩個人,別人可有十幾個,還想著搶人家的東西!」

「不是你說有馬沒麼,又不要走路了,不搶又怎麼辦。再說了,前面有沒有人還不一定呢,我可沒听到什麼聲音。」雷青芷模著自己的頭,嗔怪道。

「你以為我是你啊,平時偷懶不練功。我這耳力可是……」說道一半,余風清停了下來。輕聲對著雷青芷道︰「他們馬上就要來了,估計有二十來人。」

「嗯,我也听到了。我們現在怎麼辦?」雷青芷問道。

「咦?!你不是說這一路都听你的麼?現在問我做什麼,我可做不了主。」余風清故意吃驚道,臉上帶著壞壞的笑。雷青芷這下不說話了,重重地哼了一聲,轉過身去,不理余風清了。眼見著雷青芷吃癟,余風清嘿嘿一笑,把雷青芷強拉過來,看著她︰「好了,大哥不跟你鬧了。我們過去吧,要不然別人可就一下子跑過了。」也不管雷青芷什麼反應,拉著她便朝著路中間走去。

剛走到路中間,前見到前方陣陣塵土飛揚,噠噠的馬蹄聲,不絕于耳。一群人在最前面騎著馬,中間還有幾輛馬車。總共約有三四十人,不過騎馬之人,卻是只有整整二十人!那中間的一輛馬車上面,還豎著一個大旗子,隨風飄揚著,隱約見到「雲龍」二字。

最前方的一人,身著深藍色的衣裳,頭發挽在頂上,剛毅的臉孔,絲毫沒有掩飾身上的霸氣。背後背著一柄寬劍,策馬朝著這邊奔來。

「吁……」眼見前方不遠處站立著兩個人,立馬提住馬韁,停了下來,向著身後一揮手,後面的幾十人都是紛紛停了下來。

後面一個馬車之中,一個中年人探出頭來,看向前面,叫道︰「司徒鏢頭,出了什麼事?」接著,那人從馬車里走了出來。分明是個商人的模樣,穿著一身的錦緞,戴著一個帽子。大步走到隊伍前面,步伐雖快,卻是略微顯得有點虛浮,不似一般練武之人。

走到前面,卻見到兩個年輕人。那司徒鏢頭看向跑上前之人,說道︰「哦,沒什麼,袁先生。應該只是一對兄妹而已,待我上前詢問一下。」

那袁先生卻是皺起眉頭,攔住司徒鏢頭,在他衣角上輕輕扯了幾下。司徒鏢頭便彎腰低著頭,袁先生對著他的耳朵輕聲說了幾句。待那司徒鏢頭抬起頭時,臉上神色卻再不似先前那般坦然隨意。

只見那司徒鏢頭沉吟片刻,又壓著身子和那袁先生議論一番。余風清和雷青芷在那里卻是一頭霧水,原本就不準備先說話的余風清,現在更是想說也插不上嘴。只能無奈地看向雷青芷,攤開雙手,道︰「哎,恐怕別人真把咱們當做強盜了。」

「不會吧!就我們兩個?他們難道腦子都進水了?就我們兩個怎麼可能打劫他們這麼多人!」雷青芷輕聲說道,接著促狹地看向余風清︰「大哥,你不是說只有二十來人麼?這里可是有三四十人啊。」嬉笑著,似乎非常高興余風清吃癟。

余風清也是嬉笑著看向雷青芷,指著對面的一群人︰「數數騎馬的,看看有多少。」雷青芷就數了起來,忽地,驚道︰「真的只有二十人!」轉而又氣哄哄地說道︰「反正你說錯了!」這下雷青芷聲音很大,幾乎所有人都听在耳里。余風清見眾人都是看向自己這邊,便招呼雷青芷一起走近前去。

那司徒鏢頭也是下了馬來,上前一步,拱手說道︰「不知這位小兄弟站在這路中,攔住我等,所為何事?」

「這位大哥,我們兄妹二人連番趕路,听聞有馬蹄聲,便想踫個運氣,看看能不能租借一匹馬兒。耽誤了諸位的行程,萬望包涵。」余風清拱手說道「當然,若是有所不便,就算了。我們租借馬匹,自是會出錢的。」

那司徒鏢頭尚未說話,那中年人搶著說道︰「你們方家人還缺馬麼?不好意思,我們也不缺那幾個錢,兩位還是讓開路吧。」

這下余風清和雷青芷可都是一頭霧水了,互相看了一眼。‘方家?’余風清心里嘀咕著。對那袁先生說道︰「這位大哥,你們認錯人了。在下本姓余,我的這位小妹姓雷,可都不是什麼方家的人。」

袁先生聞言哼了一聲,用眼楮瞟了一眼余風清和雷青芷手上,說道︰「方家新秀什麼時候改名換姓了,我怎麼不知道?兩位就不要再裝了!要是還有其他人在這兒,就一起叫出來!要是就你們兩個,哼!我勸你們早點滾蛋!」

余風清眉頭不禁一皺,正想要說話,那袁先生又說道︰「怎麼?忍不住了麼?不要以為有點身手就天不怕地不怕了,此時此刻,還輪不到你們撒野!」轉向司徒鏢頭,拱手說道︰「還請司徒鏢頭出手,打發了這兩個附骨之蛆。」

那司徒鏢頭上前一步,對著余風清說道︰「不管你們是誰,快點讓開道吧。我不想傷了無辜之人,你們快走吧。」

余風清這下可是徹底惱了,本來不成功就算了,現在反而被人說成‘附骨之蛆’!這時無論如何也不能輕易忍受的。大聲說道︰「這位司徒鏢頭,我兄妹二人本只是想搭個便車,卻沒想到被人辱罵!先前攔路,還是那句話」頓了一下,道「我們抱歉之極。但是,我們也不是輕易隨你們侮辱的。還請那位先生先道了歉,我們自會讓開道路。」

雷青芷見余風清來了氣,心里擔心,急忙扯了幾下余風清,只是怒火中燒的余風清,怎麼也不予理會。用力拉了一下雷青芷,輕聲安慰道︰「別怕,有我護著你呢。咱們才出來一天不到,可不能就這麼受了別人的氣。」雷青芷知道余風清脾氣倔得很,也就沒再阻攔。

「哼!還要道歉。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一路跟到這里,莫不是想奪了我這批貨罷了。現在好像反而是你們有理了?快快閃開,否則休怪我們不客氣了。」

同時練武之人,那司徒鏢頭卻是感受到余風清身上的怒氣,卻是不是隨意裝出來的,只是也不敢就這樣輕信了這二人,只好說道︰「小兄弟,我們跑江湖的,都不容易。這樣吧,只要你能證明自己不是我們懷疑的人,我們不僅會道歉,還會想讓一匹馬出來,如何?」說著這話,司徒鏢頭也是看向袁先生。袁先生這一路上都是指望著身邊這位鏢頭,自是不願與他只見生了間隙,心里雖是不怎麼願意,也只好點了點頭。

「好!一言為定!」余風清大聲應道「這位司徒先生,我們也不了解你們口中之人,還希望能指明,我們如何你們就相信了呢?要是到時候你們耍賴,我們也是沒有辦法的。」

「實不相瞞,我們確實也不能十分肯定,只是你們手里長劍,確實與那些人一樣。他們擅長使劍,我們也只知道這些罷了。」司徒鏢頭言道。

「這……」余風清也是一怔猶豫。來回走了幾步,臉上漸漸路出一絲笑容,這些自然都看在眾人的眼里。

「怎麼,這位小兄弟有法子了麼?」袁先生問道。

「嗯,差不多吧。但是我還是要先確定一下,既然你們都說這方家的人使劍,如果我練的不是劍術,是不是說明你們認錯人了呢?」余風清反問道。

「這……這我們也說不準,一些普通的拳腳功夫,相信每個練武的人都是通曉些許的。再說了,你們手里都佩著長劍,不是練的劍術,又是什麼?!」袁先生辯道。

「哈哈哈……」余風清卻只是一通大笑。

「臭小子,你笑什麼?!難道我們家先生還說錯了麼?有話快說!小心我手里的刀不長眼楮!」一個家僕模樣的人沖著余風清叫道。

「這位小哥不要亂叫,我笑自有我的道理。」傳身對著司徒鏢頭說道「司徒鏢頭,我們使兵刃之人,就算會些拳腳功夫,那肯定也是隨便練練,不會有多大成就的,真正練拳的人,自然有不同之處,想必司徒鏢頭知道吧?」

「這個不用小兄弟說,我們只是知曉的。」司徒鏢頭點了點頭,也給了袁先生一個肯定的眼神。

「那好!我也就不再隱瞞,我和小妹雖然都佩戴著長劍,卻實非練劍之人。」余風清說道。

「你不會使劍,帶著劍干嘛?」袁先生急著喝道。

余風清擺了擺手,手上一揮,直接把劍丟向了雷青芷,對著身前的司徒鏢頭說道︰「不知貴鏢局里有沒有耍拳腳的,我想只要有人與我斗上幾回合,便自會知曉一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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