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個尚騎在馬上之人大喝道︰「好!就讓我來領教這位小兄弟的高招……」翻身下馬,走上前來,拱手說道︰「在下雲龍鏢局二鏢頭,司徒雲術。沒練過什麼兵器,只是練得些許拳腳功夫,就請小兄弟賜教吧。」這司徒雲術本是練武之身,這次出來也只是例行公事,心里對那方家之人也沒什麼反感。倒是先前袁先生呵斥余風清,讓他心里頗為不痛快,畢竟同是練武之人。
余風清眼見此人言辭頗為爽快,也很是高興。還禮道︰「余風清,自幼隨師父學得些微末功夫,領教閣下高招了。」
眼見兩人就要動手,那司徒鏢頭還不忘提醒司徒雲術不要將余風清打傷了。心里卻只希望這人武藝不精,隨意被自己的二弟打敗就算了,也不要再耽擱時間。可是,事情往往出人意料。
余風清和司徒雲術動起手來,就是沒有停歇了。那司徒雲術使得是一路掌法,大開大合,更加上他身材敢打威猛,自是虎虎生威。兩掌來回向著余風清拍去,呼嘯聲風。余風清心里也是陣陣心驚,自己近三年學了七叔田闖的破石腿和五叔的形意拳,卻是從未和旁人真正激斗過,今日拳腳上與司徒雲術一戰,難免覺得招式生疏,不似使劍般行雲流水。幸得余風清身子靈活輕巧,來回躲避,也沒有傷著。
打了十來回合,兩人又分離開來。這司徒雲術本就是一個武痴,今日和余風清一戰,雖未用全力,也是大得異常帶勁,忍不住道︰「余兄弟好拳法,這來回閃避身法,更是精妙啊。只是你要是一直這般躲閃,可就沒什麼意思啦!」
「好!我們再來過。」余風清緊握拳頭,又向著司徒雲術打了過來。這下,余風清真的沒有再多次閃避,幾下踫撞,只覺得兩臂上一股力道傳了過來,很是疼痛。咬著牙,接下了司徒雲術的幾招。
「哈哈哈,余兄弟這拳腳功夫還真不一般啊,似是而非,我還真沒見過這般拳法。」他又怎麼知道余風清練拳腳只是為了配合使劍,並未得兩路功夫的真意,自然與眾不同了。那司徒鏢頭在一旁看著,心里早就確定余風清是專門練拳腳的了,想要讓兩人都住手,卻見二人都是興致頗高,也就沒有多加阻撓了。
余風清心里卻是另一番想法了,難說以後還要用拳腳,今天不如趁機先練上一煉。也沒有說話,接著朝著司徒雲術打過去。漸漸地,兩人就來回拆了五十來招,余風清也是越來越順手。司徒雲術卻是沒有察覺,只知道越打越盡興,不知不覺間加重了力道,也多沒有像先前那留手了。
很快,兩人斗了一百來回和,余風清雖是越打越強,畢竟不及全力下的司徒雲術,一下子被擊擊退到路邊的山腳旁,才停下腳步。雷青芷見狀,急忙跑了過去,拉著余風清。余風清拍了拍雷青芷的小手,笑著說道︰「不要擔心,我沒事。」又轉身對著司徒雲術說道︰「司徒大哥好本領啊,小弟甘拜下風。」
「哈哈哈,真痛快!余兄弟可是英雄出少年啊,我可是長了很多個年頭啊。」司徒雲術笑著說道。
余風清還未說話,那袁先生卻是走上前來,嘆道︰「這位余兄弟,先前對不住了。我也是沒辦法,出門在外,這生人,不可不防啊!再加上小兄弟又與我那對頭極為相似,我也不敢大意啊。」
余風清見袁先生說了這樣的話,自是還禮道︰「沒事,也怪我們太唐突了,還耽誤了袁先生你的行程。至于什麼馬匹,我們可再不敢說了。」轉身對著雷青芷道「青芷,我們走吧。」說著拉住雷青芷的手,朝著路邊走去,讓開了中間的大道。
走在道路的一邊,余風清也是很無奈。原本只是想湊個巧,不想卻生出誤會,自是不好意思再求人家什麼了。身後的司徒鏢頭卻是大聲叫道︰「嘿!余兄弟,你這可就不對了。我們雲龍鏢局雖然不是名滿天下,可是這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的道理,大家可都是懂的。」
那司徒雲術也是說道︰「是啊,余兄弟,既然你不是那什麼方家的人,就和我們一起吧。這荒山野嶺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走出去呢。」
余風清一想也是,自己這樣反倒是小瞧別人了。轉身說道︰「既然這樣,那我可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多謝司徒鏢頭,多謝袁先生了。」
「小六子,你的馬兒健壯些,就讓給這位兄弟。你剛好去給袁先生他們趕馬車,也讓袁家的兄弟休息一下。」司徒鏢頭對著一個人叫道。
「好 !」只見一個漢子下了馬來,將馬匹牽到余風清身邊,遞過馬韁。余風清拱手謝過,接過馬兒,先扶著雷青芷上了馬去,自己也是上了馬兒。
安排好人手,司徒鏢頭大聲喊道︰「全隊出發!」一陣呼呼啦啦,車兒馬兒一齊動了起來,還是那司徒鏢頭最前面,緊接著司徒雲術,然後便是余風清和雷青芷了。
等到一對人走了遠去,那山道旁的樹林里一陣響動。
「二少爺,看來他們有多了兩個幫手啊!可惜沒有真的打起來,要是那樣可就太妙了。」
「哼!多了一個幫手?我看是徒增一具尸體罷了。我們快點行動,今晚動手!」
伴著窸窸窣窣的聲響,兩道身影穿過層層枝葉,朝著山林深處奔去。
「不知司徒鏢頭名號,要不然整日司徒鏢頭這樣叫著,太生分了。」幾人一同走在路上,也漸漸熟絡起來。
「哈哈」卻是那司徒雲術搶著說道︰「余兄弟,你看我們這鏢局的名頭,不就知道了麼?」
「哦!原來如此!真讓幾位笑話了。」余風清拍著額頭說道。
「余兄弟不必如此,剛才一直局纏不清,料是再精明之人,也一時看不透啊。」司徒雲龍說道。
「余兄弟,我告訴你啊。別看我們這雲龍鏢局出道沒幾年,我們現在可是名聲在外啊。估計余兄弟是常年不出家門,所以才不知道吧。」司徒雲術搖晃著腦袋,頗為得意地說道。
「不瞞雲術大哥,我們確實是第一次出家門啊。以往家父都是不允許出門,這次也還是我們偷著出門呢。」余風清說道。
「哦?那余兄弟此去何處?」司徒雲龍問道。
「嗯,我們要去南方,尋人去。」也沒有說的太清楚,畢竟只是同路而已。
「我們是去找我娘親……」雷青芷話還沒說完,就被余風清打斷了。就這樣,氣氛一下子變了一些,自是讓人覺得不舒服。
「哈哈,余兄弟不要不好意思,畢竟是你們的家事,我們也只是好奇而已。」還是司徒雲龍打破了僵局「不知道余兄弟師從何處?我跑遍大江南北,卻還是真的第一次見到像余兄弟這般的招式手段。」
「呵呵,這倒是沒什麼了。我本學了我兩位叔叔的工夫,一拳一腳,恰好我又均未得其義,這般使了出來,可就是沒有先前的模樣了。這拳法,就是形意拳了,腿法麼,是破石腿。」余風清這次再沒有絲毫隱瞞。
「這形意拳我自是听過的,只是破石腿麼,卻真是在下孤陋寡聞了。」司徒雲龍說道。
司徒雲術也是點了點頭,說道︰「卻是如此,行走江湖這麼多年,還真沒有听過破石腿。不過形意拳麼,使的人卻是很多了,只是想余兄弟這般打法,也還真是第一次見到啊。」
余風清聞言,自是不可能說是為了練劍而故意這樣打的。解釋道︰「哎,我見原先那般練法太過費勁,就自己這樣隨便打啊打的,結果就像現在這樣了。」
「這,這也太隨意了吧。余兄弟,不是我說你,這練武,可要按部就班。前人所創武學,可都是經過諸般推敲的,你現在這樣估計不覺得有什麼不妥,不過到後來,可就不妙了。」司徒雲龍說道,自是在勸說余風清正常練武。只是他不知余風清的本意,自然也是不知道自己的這般良言最終不會被人采納了。
「多謝雲龍大哥好意了。只是我這人從小隨意慣了,現在叫我按部就班,可還不如殺了我呢。」余風清笑著說道。
「哈哈,像余兄弟這般,說不定以後會有更大的成就呢。管他什麼死招活招,濫招好招,能打架就行。」司徒雲術大笑著說道,對司徒雲龍的話頗是不以為意。司徒雲龍也不說什麼,只是無奈的搖搖頭。
幾人一路上又說有笑,不知不覺間就走過了很長的路程。雷青芷只是一直靠在余風清身上,乖巧地好似一只小鳥兒一般,靜靜地呆在那里。到後來,竟是睡了過去,在這顛簸的馬背之上。像是先前一番趕路,著實累得慌。
「風清兄弟,你這妹子,怎麼和你沒有親生兄妹般感覺,莫不是我看錯了什麼?」司徒雲術說著說著,突然問道。
余風清看了一眼懷里的雷青芷,輕聲說道︰「青芷本就不是我的親妹子,我父親和大伯他們本是結拜的七兄弟。我小時候只是一個孤兒,被收養罷了。」
司徒兩兄弟聞言都是一愣,自是沒想到這般。「余兄弟不要介意,老二他就是心直口快,說話沒分寸。」
「哈哈,雲術大哥這般豪氣,我又怎麼會見怪呢。而且我的幾位叔叔伯伯帶我如同親兒子一般,我啊,可是很樂意這樣呢。」余風清笑著說道,言語中沒有絲毫牽強之意,自是發自肺腑之中。
想當年十歲之時,被余思賢救下。現如今過了十個春秋,不僅日子過得開心,還得侯紅谷,嚴不瑾,沈精仁,田闖,四人授得自己所學,自是早對青峰寨有著對家的情愫。
「在我十歲以後,就是青芷陪著我。我們一起長大,一起玩耍,一起練武,不是兄妹,卻勝似兄妹。只是這次與我一同出門,倒是叫她吃苦了。」余風清看著懷里的雷青芷,滿臉柔情。
「我看啊,你們這個,叫做青梅竹馬,以後可是神仙眷侶啊。」司徒雲術笑著說道。
「但願如雲術大哥所言,只怕青芷只把我當做哥哥一般了。」余風清竟是少有的露出愁容。
「這個,不用風清兄弟猜測,大哥我絕對可以保證啊。小丫頭對你,也就似你對她。」司徒雲龍說道,肯定之意,溢于言辭之中。
「承兩位大哥吉言了。」余風清轉而問道︰「不知今日那袁先生所言的方家是怎麼一回事,讓你們這般忌憚。」
「哎,不是我有一隱瞞,實在是我們也不太清楚啊。」司徒雲龍滿口的無奈。
「哦?!這又是為何?難道袁先生沒與你們說清麼?」余風清大是不解。
「這是我們這行的規矩,我們也沒有辦法。主人家付了錢,我們得了銀子,就不能多問。這趟鏢所保何物,我們可都是不知道呢。」司徒雲術抱怨道。司徒雲龍本欲阻止司徒雲術說下去,但嘆了口氣,也就沒說什麼了。
「難道你們每次運送什麼貨物,都是不知道麼?」余風清又問道。
「這到不是了。十有**都是知道的,只是這次主人家不說,我們也問了,他們可是毫不松口啊。但是啊,我們也能猜到一些,只是不願說出來,怕惹了不必要的麻煩。」司徒雲術還未說完,司徒雲龍重重地咳了一聲,其意顯而易見。
「大哥!我心里不痛快著呢。在說了,風清兄弟怎麼看都不是那種人,我隨便說說又有什麼關系。」司徒雲術滿口抱怨,似乎這些天過得一直都很不爽快。
「風清小兄弟,這本沒什麼,只是怕你知道了,帶來不必要的麻煩罷了。你要是願意听,老二,你就說與風清兄弟也無妨,只是別讓兄弟們知道。」司徒雲龍輕聲說道。
「沒關系,雲術大哥說吧。這要是憋在心里啊,悶得慌。」余風清笑著說道,滿臉的不以為意。
「大哥,看到了吧,就你這也擔心,那也擔心。風清兄弟,我來說與你听。」說著,司徒雲術轉向余風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