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過來的司徒雲龍卻是一下子發現了不對勁,身前若隱若現的青煙,是那麼的熟悉。「快捂住鼻子,有毒!快!這邊來!」大聲叫著,朝著東南方奔去,正是余風清所在的那個方向!眾人都是一驚,常年在外打拼的經驗告訴他們,今晚出事了,每個人都是以最快的速度跟著司徒雲龍跑去,那些袁家的人也是不例外。只是他們本非練武之人,體質自是差一點,沒過一會,就倒過去七八人。其余之人跑到遠處,也是感到陣陣虛弱。
「到底是何方鼠輩,竟用這等下三濫的手段!」司徒雲龍跑出那青煙的範圍,大聲喝道。司徒雲術卻是快步走到余風清和雷青芷身邊,問道︰「風清兄弟,沒事把?」
余風清見狀心里很是感動,雖是剛剛結交的朋友,卻難得這般地講義氣。點了點頭,示意自己沒事。拉著雷青芷一起朝著眾人靠了過去,不經意地對著身後罵道︰「果真是蛇鼠一家,這老鼠晚上偷偷模模,連毒蛇也晚上咬人,害得小爺我差點著了道了!」
「久聞江湖上新出道的雲龍鏢局不同凡響,今日一見,果然是,見面不如聞名啊!哈哈哈……」伴隨著陣陣笑聲,樹叢里走出幾個人來。眾人一見,卻都是心里一緊,緊隨那人後滿的,竟還有五十來人!而且個個都佩戴著兵刃,顯然是圖謀已久了。
「哼!果然是你小子!早就知道你們圖謀不軌了,難道你就以為我會這般輕易得讓你得逞麼?方嘉義是吧,趕快滾回去吧,叫你老子來還差不多!」卻是袁先生認出了眼前之人,大聲說道。
「哈哈,袁世伯多年未見,年歲長了許多,這見識卻是一點也沒有長進啊。」朝著自己身邊眾人一一看去,又笑著說道︰「我們有五十個好手在這兒,還怕你這些個老弱殘兵不成?!」一改先前嬉笑之色,厲聲說道︰「袁光富,是你不仁在先,也怪不得我們手段毒辣了!」向後一揮手,一幫人便從四周包抄過來。
「這位公子且慢!」眼見雲龍鏢局所屬眾人皆是吸了那青煙,絲毫提不起力道來,而且對手人數又多于自己,司徒雲龍怎麼著也不能讓眾人打起來。
「這位方公子,我們雲龍鏢局剛在江湖上立足,自是沒有什麼大名。至于你和袁先生只見有什麼間隙,卻也本不管我們何事。只是我們鏢局做的,就是這拿人錢財,與人辦事的活計。希望方公子能錯過這個時間,待我們完成了任務,你們再動手不遲。司徒雲龍在此感激不盡!」司徒雲龍言辭懇切,向著那方嘉義看去,等著那人話語。
方嘉義身後的那老者附在方嘉義耳邊,輕聲說道︰「二少爺,這雲龍鏢局雖然沒有多大實力,但是結交不少江湖好友,我們縱然不答應,也不可失了禮數啊。」這老者深知這位二少爺一向養尊處優,從來都是高高在上,不把天下人放在眼里,連忙提醒。
豈知,這方嘉義壓根就沒把這老家丁的話放在心里,已然是我行我素的模樣。「哼!閣下先前不是還罵我們是鼠輩麼?!怎麼這會又說出這樣的言語,豈不叫江湖英雄笑掉大牙!」
這下司徒雲術可是忍不住了,大聲叫道︰「你這三歲毛孩,竟敢在你司徒大爺面前大放厥詞!有種的就過來,單打獨斗!」司徒雲龍也是滿肚子的怒火,心知今晚的事勢必不能善了,也不再管司徒雲術的胡亂言語。
「哈哈……我看你才是三歲毛孩吧?!現在還想著與人家單打獨斗,莫不是你腦子有毛病吧?」方嘉義大笑著說道,他身邊眾人都是紛紛大笑起來。
「嘖嘖……」余風清好幾聲感嘆,終于制住了眾人的笑聲,大家也都朝著他看去。
「想我余大爺終日打雁,沒想到今天遇到一個敢啄人眼的畜生!還得我出手啊,才能叫這小畜生不要再放屁。免得啊,還沒動手,卻是讓人家給臭暈了。」余風清此言一出,那方嘉義臉色立變。而司徒雲術等人又是大笑起來。雷青芷也是忍不住,捂著嘴笑著。
「哼!兄弟們,動手!」誰也沒想到,這方嘉義這般狠辣,這麼快就讓手下行動起來。很快,幾十人就打在一起。這雲龍鏢局之人雖然中了迷煙,卻畢竟都是練過家子的,奈何那方家的眾人也是驍勇善戰,幾十人打得不相上下。只是那袁家隨行之人大多不會武功,很快就被一個個放倒在地,哀嚎不斷。幸得那方家之人出手頗有分寸,沒有過分傷及他們。
這般此消彼長,很快雲龍鏢局眾人就落得個一對二的下場。只是司徒雲龍和司徒雲術,以及還有二人武藝高處眾人頗多,才勉強撐著這個局面,沒有徹底敗下陣來。余風清只是在一旁,隨意出手,不是很顯眼,卻不知不覺間幫助了好些個人。雷青芷則是一直躲在余風清身後,雖然她也練過劍法,只是余風清臨時不讓她出手,她也就樂得躲在余風清身後了。心知余風清手段遠不止這些,也不曾擔心害怕。只是一心一意看著他出手,就覺得是莫大的幸福了。
就在這時候,那方嘉義也是朝著余風清身後看去。眼中之人,卻是始終看著余風清,絲毫不曾多看其他人。頓時覺得胸中悶氣橫生,自己在家中什麼時候不是萬眾矚目。于是怒從怒向膽終生,惡從心中起,拔出手中的長劍,就朝著余風清走了過去。
一招‘獨刺虎眼’,直接向著余風清攻了過去。此人雖是年紀尚幼,卻是劍招不凡。余風清大吃一驚,急忙閃避開來。方嘉義又是一招‘斜掃秋葉’,狠狠地跟著劈了過去。這方家祖傳的劍法著實不凡,招招有後勢,氣勢不窮。余風清左躲右閃,方才堪堪躲過這些取人性命的手段。雷青芷在後面看的也是一陣心驚,想要出手相助,卻是感覺無從下手,只好在一邊干著急。
此時方嘉義也是心中驚嘆不已,自己這番拆招,已經使出了生平最厲害的招數,卻是沒有傷及多方分毫。就在這時,那一直未出手的老者叫道;「白虹貫日,細水長流,引蛇出洞。」方嘉義聞言,心里一喜,緊跟著便使出了這三招。只听得一聲哧響,方嘉義一劍刺傷了余風清的左臂。看著手里帶著鮮血的長劍,方嘉義臉上路出一絲陰笑。而那老者卻又是一聲嘆息,本見余風清步法不凡,就起了爭勝之心,才出言指教,沒想到真的傷了余風清。
雷青芷見余風清受了傷,大急,一下子就跑過去,扶著余風清。「大哥」眼淚就不住地流了出來。余風清卻是沖著她一笑︰「大哥皮厚著呢,這下子也才割這皮罷了,看看,真的沒事。」說著就一下子撕開左臂上的衣袖,卻是沒有什麼大事。
方嘉義接著月光,分明看到了雷青芷眼角的淚水,更是一陣氣悶。也不管他三七二十一,趁著余風清說話時不備,又是朝著余風清攻了過去。
這時,雲龍鏢局的眾人也是漸漸不支,一個個被撂倒在地,卻是沒有一絲申吟。司徒兩兄弟縱使武藝較高,也是寡不敵眾,被人用刀劍擒住了。
而被擒的司徒雲術恰好見到方嘉義對著余風清斜刺過去,大叫小心。余風清心里已經,著實沒想到這方嘉義這般無恥,竟是再次趁人不備偷襲。孰料,剛轉過身來,卻已經有一個身軀擋在自己身前。
又是一聲哧響,長劍直接刺中了雷青芷的肩部。雷青芷悶哼一聲,靠著余風清向後退去。方嘉義也是一驚,沒想到會這樣。余風清急忙扯開雷青芷的肩部衣服,待看到傷得不重,緊緊是皮外輕傷,才重重松了一口氣。
轉過身來,卻只見到月光下,余風清那通紅的雙眼。那老者見此,頓時感覺不妙,還未出聲,卻見到奇異的一幕。只見余風清閃電般來到方嘉義的身前,一拳重重地擊打在方嘉義的身上。方嘉義卻是絲毫沒有後退,仍是站在原地,但那聲音帶起的回音嗎,卻還沒有完全消散。
余風清折身退到雷青芷身邊,扶著雷青芷。看向眾人,說道︰「放開司徒大哥,要不然取你們的小命!」沒有再做什麼,只是拿起了系在包袱上的長劍。
那老者不禁皺起了眉頭,看向方嘉義,可是方嘉義卻是一句話也沒說,就那般站在原地。老者趕緊走上前去,到了方嘉義身前,卻是大吃一驚。
此時此刻,方嘉義嘴角帶著絲絲鮮血,眼神空洞,哪有一絲平日里的模樣。
「二少爺,二少爺!」輕輕踫了一下方嘉義,他卻是直直地倒在地上,死了過去!方家眾人見此,不禁都慌了。這次行動本就是二少爺帶頭,現在人死了,大家可是都糊涂了。只是這方嘉義總是一副囂張的模樣,也沒有人覺得傷心。
「不要慌亂!原地站好!」那老者吩咐道,絲毫沒有先前的異色。又對著那挾持著司徒雲龍和司徒雲術的幾人說道︰「你們,還不快松手,放了司徒鏢頭。」走上前去,拱手說道︰「司徒鏢頭,現在我也不想再說什麼。也請你們不要再多加阻攔了,這東西我們帶走了。」
司徒雲術剛想說話,卻是被司徒雲龍攔了下去。拱手說道︰「司徒雲龍學藝不精,沒保得這趟鏢,自不會再自取其辱了。」接著走到一邊的袁光富身前︰「袁先生,我們已經盡力了,實在抱歉。至于報酬,自是不必再提,那預付的銀兩,我們也會如數歸還的。」
那袁光富卻是沒有回話,走到那方家老者身前,神色不改,說道︰「不知老先生是方家三老的哪一個,袁某有禮了。只是今晚這是,卻是不能如你們之意的。」
「哈哈,袁先生客氣了,三個老家僕而已,何以的如此稱號,我就是方三了。只是現在僅憑你一言,恐怕阻止不了什麼了。」方三說道。
這下袁光富也沒再說什麼,只是回到了自己白天乘坐的馬車里,拱手道︰「還請二位道長出手相助。」
此言一出,眾人都是一臉的疑惑。司徒兄弟就更是不明白了,難道自己身邊還有別的什麼人麼?怎麼會一點都沒有察覺?!那方三則是眉頭一皺,心知今晚恐怕真的要鎩羽而歸了。而且二少爺又是被殺,更讓他覺得心里煩悶。
眾人都是朝著那馬車門簾處看去,只見兩個道士緩緩走了出來。
「在下清虛觀牛金,這位是我師弟胡贏。」只見其中一個人對著方三說道,另一個人也是略一施禮。
這下無論是方三,還是司徒雲術和司徒雲龍,心里簡直卷起前翻波浪。怎麼會是這兩個人?!他們怎麼會在這兒?!只有余風清滿頭霧水,不明所以。
「既然是兩位道長在此,在下自是無話可說。沒想到鼎鼎大名的「牛虎二道」,竟然這般年輕,真是了不起啊。」方三竟不再談搶東西之事。
「呵呵,老先生乃知天命之年,我和師弟可也是早就過了不惑之年,哪有什麼年輕可言啊。多謝老先生想讓了。」牛金笑著說道。
方三沒有再和兩個道士說話,走到余風清面前︰「這位兄小兄弟,我們家二少爺出手在先,他技不如人,我也不想對說什麼。之事希望小兄弟以真是姓名相告,老朽也好交差。」
「哼!行不更名,余風清就是我了。要是報仇盡管來就是了,我一並接著。」余風清心里對著方家沒有絲毫好感,說話自是怒氣沖沖。
「報仇之事,老朽可是說不準了,之事小兄弟小心便是了。」方三說完,就命方家眾人帶上方嘉義的尸身,又鑽到了密林子里。
待方家眾人走了之後,眾人一番收拾,都又回到了原來的地方。司徒雲術則是拿來金瘡藥,讓余風清和雷青芷都處理了一下傷口。
司徒雲龍見有「牛虎二道」在這兒,再加上先前的一番事故,就與袁光富言明,不欲再接這趟鏢了。奈何那袁光富之事堅持要他留下,至于先前之事,則是再沒有提起。那牛金和胡贏則是直接回到馬車上面,除了多看了余風清一眼,也就再沒有別的了。
眾人都是折騰了一夜,馬上都是熟睡過去,一夜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