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雲清風傳 第三卷 南下救人 第二十六章 山雨欲來風滿樓

作者 ︰ 魚絲線

「事情是這樣的……那景州段家不知道風清兄弟听過沒有?」沒有解釋什麼,司徒雲術卻是問了起來。

「是哪個以打造兵器,名譽天下的段家麼?」余風清說道。雖然沒有出過遠門,但是江湖上一些重要的世家,余思賢還是都告訴了余風清。這段家也是名門大家,自然不落他人之後。

「這袁先生他們祖上,據說就是得了段家前輩的指教。他們也是打造鐵器的!」司徒雲術說道。

「哦?!那這車上也是刀劍之物了?」余風清猜測道。

「這到不一定了。只是這袁家從段家學有所成之後,卻並不是打造刀劍兵刃,只是鍛造一些普通的事物。最後就以此為營生,做起了鐵器買賣。」頓了一下,司徒雲術壓低了聲音說道「他們這般隱瞞所保之物,我和大哥猜測,這些極有可能是兵器!」

「這麼多兵器!」余風清也是倒吸一口涼氣。除了雲龍鏢局的二十人,這袁家只有二十人不到。但是除了那袁先生之外,其余的人都是每人趕了一輛馬車。細數下來,總共有十六輛之多。每個車子上摞了三個大箱子,總共有接近五十口大箱子!

「哎!正是這樣我們才擔心啊,這太平盛世,要這麼多刀劍干嘛。就怕是有人有所圖謀,最後連累我們鏢局啊。」司徒雲龍感慨道「著希望這一路上別生出什麼意外來,跑了這趟路,就再與這沒有關聯了。」

這一番下來,幾人都是默默沒有做聲了。就這樣連番趕路,天也漸漸黑了下來。這山間大道卻是異常地狹長,自從遇到余風清,馬不停蹄足足趕了一下午的路程,卻還是沒有遇到一處小鎮,也少有人家。

「吁……」司徒雲龍一拉馬韁,停了下來,後面整個隊伍也都停了下來。

「天色已經不早了,我們今晚就在這兒過一晚吧。把東西抬到林子里面。」接著對著幾個人說道︰「你們那幾個,去放一會馬,其余人跟我收拾東西!」說著,司徒雲龍就下了馬,和一幫人忙活起來。

「風清兄弟,你們就自己找個地方歇會兒吧,我去幫忙了。」司徒雲術也是朝著一般趕了過去。

「大哥,我們也下去吧,這馬兒還要吃草呢。」雷青芷說道。

「嗯。」說著余風清就下了馬來,接著扶著雷青芷也一並到了地上。把馬兒牽到幾個放馬的人手里,就和雷青芷一起朝著林子里一處人少的地方走去。

此時太陽已然落山,西方雲彩上的火紅色,也漸漸褪了去。只是盛夏時節,天黑的晚,此時山里尚且明亮。陣陣涼風襲來,甚是舒爽。余風清張開雙臂,狠狠地申吟了一下。坐在馬背上顛簸一下午,著實很不自在。現在下了馬來,倒是要好好地享受一番。林子里的樹葉被風刮得嘩嘩作響,合著眾人的嬉笑聲,在這常年不見人的山林中,倒是另有一番滋味。

拔出長劍,很快地清理出一塊整潔地面來。再搬個大一點的石頭,余風清便叫雷青芷靠著一棵松樹,坐了下來,自己卻轉身又走開了去。雷青芷卻是沒有多問,這到頗不似她的一貫風格。只是神魂出鞘一般,余風清也是沒有多問。大概離家不適應吧,心里這樣想著,向其他人那里趕了去。

「呵呵,你小子,夠意思!」司徒雲術大笑著說道。原來余風清過去幫忙去了,絲毫沒有取巧之意,直接撿著最重的活忙了起來。幾十個大漢這麼下來,沒過一會,就全部收拾妥當。

「風清兄弟,待會一起吃飯吧?」司徒雲龍客氣道。

「哈哈,有人招待,我自然是來者不拒了,我也去弄點東西。」說著,余風清就走開了去。

「嘿!等等,我也去。」司徒雲術跑著跟了上去。

余風清走到雷青芷身邊,喊了一聲,雷青芷卻是沒有听見般,兀自低著頭。「青芷?」又是叫了一聲「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哦,沒事?」雷青芷這才抬起頭「大哥,你有什麼事麼?」

「我去山里打點東西,你就在這兒等我吧。」雷青芷聞言嗯了一聲,余風清見長就和司徒雲術朝著山林里面走去。

「從我十歲起,就在山里面長大,這打野味可是我的拿手好戲啊……」隨著兩人身影漸漸消失在叢林中,聲音也漸漸遠去。

不一會兒,就見余風清和司徒雲術各自手里提著一些東西走了回來。

「哈哈,沒想到風清兄弟你還有這一手,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啊。」司徒雲術說道。滿臉堆滿了笑容,顯然二人收獲頗豐。

「這是跟我老爹學的。老爹他這一手可真是了得,我可是不及他的十之五六啊。我爹他扔出去幾個石子,就有幾個獵物呢。」說著話,余風清徑直走向雷青芷所在的地方。

「青芷,生火。我去把這些東西收拾了。」余風清說道。

「大哥,我來吧。我的手藝可是比你好哦。」雷青芷笑著說道,又恢復到原先的樣子,余風清見狀也是很高興。原本還打算回來後一番安慰勸說,現在看這樣,自然是雷青芷自己已經適應了。

「跟我出來本來就夠吃苦了,那要你來忙活。」說著,就在一旁拾掇起手里的野雞和灰兔來。動起手來,余清風自是異常熟練,沒過一會兒,就用幾片大葉子把東西包裹好。這時,身邊也早就生起了一堆熊熊烈火。挖了幾個大坑,把東西分別放了進去。在上面又移了一些燒著的木柴在上面,沒過多上時間,就有淡淡的香味從里面散發出來。

司徒雲術也是照著樣子,做了起來。很快,眾人都是大吃起來。

「這次出門太急,沒有帶調料來。要不然,這味道可就更加鮮美了。」余風清一抹嘴巴,意猶未盡地說道。

「哈哈哈,我們這下大飽口福,可都是風清兄弟你所賜啊。」頓了一下,司徒雲龍又道「現在時候已經不早了,我們還是趕緊歇息吧,明天早上還要趕路呢。」

余風清見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就和雷青芷到了原先燒火的地方。弄了一些干草鋪在原先點火的地方,又從包裹里拿出幾件衣物,放在上面。「青芷,你就在上面睡吧。現在也只能這樣將就著了。」

雷青芷卻是沒有反應,只是看了一下余風清,才說道︰「大哥,我現在不想睡。你能陪我坐一會麼?」

「傻丫頭,什麼能不能,大哥當然願意陪著你了。」余風清說著,就坐在地上,順勢靠在那棵松樹上。沖著雷青芷招招手,雷青芷就緊挨著余風清坐在一邊。

此時正值月中,天上自是一輪滿月。整個山里稀稀疏疏地,透著片片月光。從層層枝葉中看過去,滿眼盡是繁星點點。兩人就這麼坐著,誰也沒有打破這份寧靜。鏢局那邊也是沒了動靜,只有守夜的幾個人在林子里四處走動。

「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余風清輕輕念道。

「大哥,你想家了麼?」雷青芷側著臉問道。月光照射到她那稚女敕的臉頰上,更顯得晶瑩剔透。雖然一路匆忙,但在余風清的懷中,竟是沒有一絲風塵之色。

「經常听到老爹念叨這句話,現在才明白是什麼樣的感覺。這月亮這般好看,不知道大伯他們是不是也在看呢。」余風清應道。

「大哥,我,我想問你一個事。」雷青芷忽然吞吞吐吐地說道。

「什麼事?你說吧,跟大哥還不好意思麼?」余風清頗為好奇地問道。他又怎麼只道,白天只是與司徒兩兄弟所說的話,都被雷青芷听了去。小姑娘已經過了二八芳齡,自是情竇初開。白日里余風清明顯是說出了自己對雷青芷的情誼,只是不知道竟被當事人听去罷了。現在雷青芷也是滿腦的愁緒,想詢問一番,卻又是不好意思說出來。支吾半天,卻是還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青芷?到底怎麼了,對大哥說,沒關系!」余風清又道。

「大哥,我想問,就是,你今天白天說的話,都是真的麼?」雷青芷終于一個字一個字地擠了出來。

「什麼話?你是知道的,除了隱瞞了寨子里的事,別的都是真的了。」余風清卻是沒有明白雷青芷的意思。

這下雷青芷可是更加地不好意思了,小臉憋得通紅,說道︰「就是我睡著的時候,你和他們說的,那些話兒。」

余風清又是一暈,心道‘這丫頭今天是怎麼了,一路上你睡了一大半,說的話可多了。偏偏又不直接說出來,這睡著了……’一下子想了起來,這睡著了又怎麼能听到呢?!接著一回憶,自是想到了事情的端倪。平日里大大咧咧地余風清,竟然也是一陣無語。

「不都知道了麼?」忽地,余風清抓起雷青芷的手,分別握在自己的手心里。

「青芷,我的心意,你明白麼?」直直地看著雷青芷,余風清輕聲問道。雷青芷卻是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接著整個頭都埋到了自己的胸前。

「大哥要好好照顧你一輩子,行麼?」只見雷青芷全身一顫,輕輕地嗯了一聲,微不可聞。余風清自是好似听到了有生以來最沒美妙的聲音,一下子把雷青芷擁在自己的懷里。

雖然平日里多次被余風清拉過手,在他懷里撒過嬌,可雷青芷卻是覺得從來沒有這次的感覺。只覺得自己好像是被一團烈火給包圍了,整個人都要融化了似地。女敕白的臉上,好似燃起了一片火燒雲,滾燙無比。平日里安安靜靜的小心髒,也是跳個不停,怎麼也靜不下來。

余風清他們卻是不知道,就在他們身後不遠處,潛伏著好些個人。

「哼!亡命鴛鴦,小命都快沒了,還卿卿我我,談情說愛,就讓你們再快活一會吧。」一個聲音淡淡地響起,正是先前的那個二少爺。

「二少爺,老爺說了,事成即可,不要過多地傷及無辜性命。」身邊的一人進言道。卻是一個年長的老者,約莫五十來歲的模樣。

那二少爺聞言臉色陰晴不定,哼了一聲,再沒有說話。那老者站在其身後,無奈地搖搖頭,嘆了一口氣。

「少爺,時辰差不多了,可以行動了。」另一個中年漢子提醒道。這二少爺只是揮揮手,那人便向後退了去。不一會兒,樹林里飄來一陣陣淡淡地青煙。不透過月光仔細看,著實叫人難以發覺。

而此時此刻,那雲龍鏢局眾人,早就已經睡熟過去,那司徒雲術更是鼾聲奇大。守夜的兩人卻是背對著那青煙飄來的方向,兀自輕聲說著話,絲毫不曾發覺四周的異常。雷青芷還是靠在余風清的懷里,余風清將自己的頭埋在了雷青芷的長發中,一呼一吸間,只有情人身上的氣息。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抬起頭來,余風清輕聲喚道︰「青芷」。雷青芷聞聲也是緩緩地向上看去,四目相對。

「青芷」又是一聲輕輕地的呼喚,雷青芷微微地嗯了一聲。余風清湊過臉來,在雷青芷額頭上輕輕地吻了一下。

「大哥」雷青芷又驚又喜,叫道。

「青芷,我要像大伯待馨姨那樣,待你好。我們一輩子都不分開,好麼?」雷青芷聞言滿臉的幸福之色,重重地點了點頭。兩人又是緊緊地摟在一起,余風清卻是朝著雷青芷的耳朵湊了過去。

「青芷,我們身後有人。你不要害怕,他們估計是沖著司徒大哥他們來的。我現在要想辦法提醒他們,不管我做什麼,你都不要管,只管听我的就是了。」細聲地在雷青芷耳邊提醒道。雷青芷突聞此言,心里一驚,接著又緩了下來。心道自己與大哥這般情誼,縱使和大哥一起死在了這兒,又有什麼大不了的呢。想到此處,雷青芷不經意地點了點頭,示意知道了。

余風清眼見雷青芷能夠如此鎮定,心中更是放心。忽地,一下子跳將起來,大聲叫道︰「哎吆,我的媽呀!有蛇,有蛇!我被咬了,疼死我了,疼死我了!」

經他這般吵鬧,不管是睡下的還是沒有睡下的,睡著的還是沒有睡著的,都是一股腦兒起了身來。那林子里隱藏的那些人更是一驚,待听清是余風清這麼個人被蛇咬了的事,才又安下心來。這時那二少爺忽地一怔,眼楮直直地看著余風清所處的地方。

竟是雷青芷站了起來,月光下,那美麗的容顏,盡顯與眼前,更是看得那二少爺痴了。臉上忽地露出陰狠之色,在這夜里更是讓他身邊的幾人都是一驚,都是知道身邊的少爺歷來行事狠辣,估計那個亂叫的小子要倒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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