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雲清風傳 第三卷 南下救人 第三十三章 水秀山青瞿香寨

作者 ︰ 魚絲線

「余大哥,到了!這就是我們的家,瞿香寨。」羅星寶說道。佇立在一處山頂之上,放眼望去,盡是一片翠綠。林壑山體之間,就好似微風吹過水面,帶起層層跌浪,枝葉來回搖動,嘩嘩作響。

大山連綿不斷,放眼之下,好似沒有盡頭的青龍一般。細細望去,其中更不乏流水洞府。山壁之上,偌大的岩洞,猶如血腥猛獸的大口,兀自滴落著唾液,其中又是黑乎乎地一片,不見絲毫亮光,使人望而生畏。

流水自那岩洞中流淌出來,沿著崎嶇不平的岩石河道,帶起片片水花。又有清泉從山間崖壁之上,流淌而下,融入到那平靜下來的河水中,緩緩地沖著前方滑去。

山間樹叢之中,自是不乏鳥雀猿猴,鳥兒的啼叫聲,猿猴鳴叫聲,不絕于耳。離余風清等人不遠處,有這一棵巨大的無花果樹,許多猴兒在上面來回翻越,摘了果子,放在嘴里啃咬。有摘到尚未成熟的,咬到嘴里,一下子便吐了出來,嘴巴還不停地動著。

雷青芷見了,高興之下,竟是漸漸忘卻了暈船的感覺,笑著說道︰「那些猴子真有意思,他們吃的都是什麼啊?我從來都沒見過呢。」

「呵呵,那叫做無花果,以為開花很小,小的讓人看不見,便叫做無花果了。成熟的無花果很是好吃,松軟甘甜,很得這些猴子們的喜愛。他們原本是識得哪些沒熟的,但是偏偏太過嘴饞,便有了那些吃了沒熟的果子的猴子了。我們人自然也是吃這果子的,做菜,生食,都是很不錯的。但我們從不采摘盡了,還要留些與這些猴子們的。」羅雍解釋道,听得余風清和雷青芷都是連連點頭。

「大叔,你們這里可真是好看,就是啊,這路太難走了,要不是有人帶路,那是決計很難走到這兒的。」余風清說道,幾人都是哈哈笑了出來。

「我們快走吧,就要到家了。」說著,羅星寶率先走下山去。

穿梭在山林之間,幾人又是另一番感受。如果先前所見盡是大氣豪放之美,現在的眼前,極盡了鐘靈秀氣之感。山道兩旁,搖曳著叢叢青草,夾雜著各色的花兒,香氣溢于鼻間,形色現于眼前。雷青芷雖也是在山里長大,卻是從未見過如此多的花兒,只有眼花繚亂之感。一路上全然忘卻了身體的不適,采摘著路邊的花兒,拿在手里,放在鼻子前端,不停地臭著。

走到了山半腰,就見到山腳下的許多房子。錯落山腳的樹木之間,若不是走的近了,真是難以發現。房子有高有低,建造的位置也不甚相同,看上去都是由木板搭建而成,少了中原房屋的厚實之感,多了幾絲秀美之色。

過了沒多長時間,幾人便來到了山腳下。這下余風清雷青芷卻是吃了一驚。這山頂上看到的涓涓細流,竟甚是宏偉,河岸間不下二十丈。一座石墩拱橋橫越兩岸,橋上穿梭者幾個身影。大呵的兩岸一片青綠,未抽穗的水稻密密地栽植在水田中。稻田間並非一片平坦,從上而下,越來越低。大約久未下雨,河邊的水車不停地轉動著,吱吱作響,帶著水流灌入稻田之中,在接著流向地處的田里。

余風清與雷青芷自小生活在北方的山林間,只見過山上的小麥,卻是未曾見過水稻。一路下來雖認識了這種食糧,但都是在開闊的平原之上。沒想到,在這山林深處,還有種植這種東西,心里覺得真是新奇,不知不覺邊走在最前面,四處張望著。

「我們快走吧,馬上就到了。」羅雍說道,緊跟著余風清和雷青芷。

這時田間一人見到羅雍,又看到身旁的幾個陌生人,便招呼道︰「羅大叔,這兩個是誰啊?莫不是其他曲寨的人,陌生的緊呢。」

「兩個漢家娃子,不認識路,就帶回來了。」說著,也不作停留,徑直帶著幾人向著一處房屋走去。那田里的漢子心里一陣嘀咕,心道這羅大叔最不願與漢人打交道了,這次怎麼把人家給帶回來了呢?

余風清一行人沿著諸多房屋間的巷道,一路走著上坡。許多人見到余風清二人,都是好奇的緊,大多面露驚奇之色。還有一幫小孩子,也是跟著走在後面。

「到了,我們進去吧。」到了最高的一處地方,羅雍說道。

「這里好像是最高的房子了。」余風清感慨道。

「那是當然了,我阿爹可是……」羅星寶話還沒說完,就被羅雍打斷了。

「快會自己家去吧,快走吧。」羅雍對著那幫跟過來的孩子說道,揮了揮手,一幫人都走了下去。余風清也樂得清靜,跟著羅星寶父子走了進去。

「阿媽,我們回來了。」羅星寶對著里面叫道。

「知道了,都餓了吧,我在準備飯菜呢,馬上就好。」一個聲音傳了出來,自然是羅星寶的娘親了。

「阿媽,今天你可要多做些飯。」羅星寶說道,自己也走了進去。

「哦?是雅麗來了麼?」伴隨著這句疑問,一個大約五十歲的老太太走了出來。也是一身黑色的衣服,標準的苗人打扮。看到余風清二人,輕咦了一聲。

「羅大娘好。」,微微一躬身子,二人同時說道。

一旁跟著又出來的羅星寶說道︰「這是我在幽州城里遇到的兩個漢人朋友,我們又在嘉陵江遇到,就一起過來了。」說著,一臉笑嘻嘻的,只是偶爾看向一旁的羅雍。

「原來是漢人娃子,坐吧。走了這麼遠的路,恐怕餓了吧,我這就去多做點飯去。」這羅大娘倒是熱情得很,又到後面忙活去了。

余風清和;雷青芷剛坐下倆,羅星寶就端著兩個茶杯子過來,「余大哥,這時我們這有名的普洱茶,可好了。」

余風清接過茶水,也不管什麼叫品茶,一口氣全喝光了。「嗯,真的很好喝呢,青芷,你也試試。」一旁的羅雍見狀,瞪大眼楮,羅星寶也是一臉的無語。

正了正神色,羅雍說道︰「小兄弟,你們過來找人,不知道有什麼打算?」

聞言,余風清則是滿臉的無奈之色,說道︰「我也不知道,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吧。我只知道人就在這一帶的山里,只要一路打听,應該能找到的。」余風清以為到了苗人居住的地方,便可以找到單馨儀了,他又哪里知道苗族又分成好幾大部分,遍布在這雲貴蜀川之地,哪是那般容易就找到的。

「不如你們先暫且在這里住下,我們叫族人幫忙打探,總比你們自己找要快得多。」羅雍說道。

余風清心道我們要找的人就是被你們抓回來的,再拜托你們可就真奇怪了,但現在看來,也只能在這里先住下了。嘴上說道︰「那就先謝過羅大叔了。」

羅星寶聞言卻是高興地緊,幾次與余風清相遇,心里便覺得真是有緣,現在余風清能在這里留下,自然更是合了他的心意了。

吃過午飯,已經是下午未時了。

「余大哥,我們這瞿香寨里雖然沒有城里面那些好玩的東西,可是風景卻是不錯的,不如我帶你們出去玩玩吧。」羅星寶說道。

余風清還沒有說話,就看到了雷青芷那期待的眼神,便是點頭稱是了。待得三人出了門去,那羅大娘問道︰「老頭子,你不是最不想和漢人打交道麼?今天怎麼帶了漢人回來?」

「哎,我也不想啊,只是太像了,太像了。」羅雍感慨道。

「什麼太像了!」知道羅雍不會多說,羅大娘也就不再多問了。

「眼看就要到八月了,苗節也要到了,過幾天我要出去一次。」羅雍說道。

「咱家星寶和雅麗的事,也不知道能不能成。」羅大娘嘆道。

「星寶要是自己不爭氣,也沒辦法。況且我們的兒子會是那種人麼?今年的苗節在白衣曲,希望到時候不會出什麼差錯吧。」兩人就這樣議論著,大多關于羅星寶的婚事。此時的余風清三人,早就出了村莊。

「我帶你們去隔壁寨子看看吧,那邊紫薇花可好看了。」走在田間的小路上,羅星寶說道。

「嘻嘻,我看羅大哥不是想看花吧?」雷青芷笑著打趣道,「我也想見見你那個雅麗妹子呢。」

「好吧,反正閑著沒事,快點去吧。」余風清接道。

羅星寶也是嘿嘿一笑,說道︰「沒多遠的路,一會兒就到了。」穿梭在條條小路上,很快,就見到了羅星寶所說的紫薇花。只不過這紫薇花許多地方都有,雷青芷也早就見過,就沒有什麼新奇的了。

「這紫薇花確實好看,可是也不是很多嗎。」雷青芷說道。

「待會就知道了,馬上。」羅星寶故作神秘,加快了步伐。

才剛走出這個山谷,就好似到了另一個世界一般,整個大地上,山林間,除了零星點點的綠之外,全部都是紫色。淡淡的紫,好像渲染了一個紫色的大海。其中又夾雜著點滴的白,以及淡紅,便入這紫色的花海里,揚著帆小舟,隨著微風,在那里蕩漾著。

「這,這太美了!」雷青芷忍不住輕聲贊道,唯恐驚走了這片世界。

「怎麼樣?沒見過吧。這里便是紫薇寨了,至于這個名字的來由麼,就是顯而易見了。」羅星寶每年都會見到這樣的場面,也就沒有那麼多的驚嘆了。

「花美,人肯定就更美了,想必羅兄的雅麗妹子,定是美若天仙了吧?」余風清笑著說道。

「就算我的雅麗妹子再好看,那也閉上眼前的漂亮姑娘啊。」羅星寶聞言,也開起了雷青芷的玩笑。

余風清這下可是啞然了,只是看向雷青芷,毫不掩飾自己的柔情,雷青芷則是小臉一紅,再不說話了。

卻見羅星寶又道︰「要說真的大美人麼,還真有一個。說起來,那個人也姓雷呢。」幾人說著說著,便見到另一處村子,拉下吧直接帶著余風清二人朝著一處房屋走去。

「雅麗很好客的,就是對陌生人有點害羞。余大哥,待會你可不要嚇著人家。」到了門前,羅星寶還不忘叮囑一番,余風清和雷青芷都是無奈的搖了搖頭,又點頭算是答應。

伴隨著‘咚咚咚’的幾聲,掩著的門里探出一個頭來。羅星寶輕咦了一聲,顯然開門的人在他的意料之外。

「吆,這麼快就過來了,不是剛回來麼?」那人說道,接著敞開了門,又對著屋里說道︰「好妹妹,快看誰來了吧。」聲音依舊是那麼低婉轉,動听,還有著幾分嬌媚,听在別人的耳朵里,仿佛是吃了麻醉藥一般,渾身泛起了酥軟。正是那個雷碧旋。

這人開了門,才看到羅星寶身後的兩個人,神情一怔。「好俊的一個小伙子!好美的一個姑娘!」雷碧旋又說道。余風清听她第一句話,就辨出了這人就是先前自己在山上听到了那個,唱歌的人。只是此時听到她稱贊自己和雷青芷,總覺得甚是怪異,任然覺得這話里隱約透露著些許悲憤。‘她在為什麼生氣,傷心麼?’

屋里的謝雅麗听到雷碧旋的話,便跑到了羅星寶的身前,竟然就著麼摟住了羅星寶!

雷青芷在一旁卻是從脖子到耳根,都紅了個遍,先前听那開門女子的話,就覺得是大膽之極,現在又見到這樣的場面,更是覺得滿心的羞惱。心道這些苗族的姑娘都是這般模樣麼?也忒大膽了吧。

「還是先讓人家進去再親熱吧,可是還有客人呢!」雷碧旋說道。這下羅星寶才松開懷里的謝雅麗,對著雷碧旋說道︰「怎麼,雷姐姐,我就不算客人了麼?!」

「你有把自己當做客人麼?就沒見過你這麼大膽的。」雷碧旋嗔道,好似在與心上人撒嬌一般。

「哎吆,我的好姐姐,你可不要這樣對我,這要是讓寨子里的兄弟們看到,哪個也饒不了我啊!」羅星寶好似吃了個虧一般,央求道。說著,幾人先後進了屋子里,沒有別的人,顯然都是出去了。

「碧旋姐,你就不要開星寶哥玩笑了。」謝雅麗說著,臉上還帶著幾分紅潤,幾人都是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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