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雲清風傳 第三卷 南下救人 第四十一章 漩渦里諸般爭斗

作者 ︰ 魚絲線

「是風清吧,進來吧。子岩也來了,就一起進來吧。」淡淡的聲音,平穩而有力,不容置疑,自然是陸伯霆了。

走進去,就看到坐在椅子上的陸伯霆,以及坐在一旁的陸叔仲。對于陸叔仲也在這里,余風清倒是沒有很奇怪。倒是陸子岩滿臉的興高采烈,自然是沒想到自己也能進來。

「風清拜見師傅,大師兄。」

「孩兒見過爺爺,爹爹。」

二人一起叫道。陸伯霆點了點頭,說道「子岩,你知道我為什麼要你一起進來麼?」

「子岩不知。」陸子岩答道。

「這次風清前去苗族,我不方便一起過去,就你去吧。」陸伯霆說道。

這一下陸子岩倒是高興了,本來在這幽州城里就無聊,能和余風清一起出去,自然高興了。倒是一旁的陸叔仲皺起了眉頭,說道︰「爹,子岩年紀尚小,讓他前去,恐怕有所不妥吧?」

「哼!人家說慈母多敗兒,我看你是慈父多敗兒!子岩如今已經十九歲了,此時尚且不出去歷練,怎麼能繼承這陸府!就這麼定了!」陸伯霆訓斥道。

「子岩一定不會辜負爺爺的厚望,一定協助余…師叔辦好事情。爺爺,你把事情具體于我們說一下吧。」陸子岩道。

「嗯,風清,你知不知道那日在樹林里,想要殺死你的那些黑衣人是誰?」陸伯霆問道。

「風清也正是納悶著呢,我與他們不過一面之緣,甚至連顏面都尚未看清,就被攻擊。我怎麼會知道他們的身份呢。師傅既然問起,想必師傅您老一定知道了,還請明示。」余風清答道。

「風清,你是外地人,恐怕不知道我們幽州城里,最大的官是誰吧?」陸伯霆道,正要繼續說下去,余風清卻是說道︰「我見過,好像是一個叫做賈士晉的總督。」

「哦?你見過?」陸伯霆道。

「是昨日我帶師叔一起去吃飯,在飄蘭茶館遇到的。不過這與他有關系麼,他還說過些天要來府上拜會呢。」陸子岩說道。

「父親能在樹林里遇上風清,可謂正是由此人引起。前不久我去他府里拜訪,恰好他在書房與人議事,我便在外面等候。雖然我離那書房距離甚遠,但是常年修煉烈焰劍訣,耳力又怎麼是普通人能比。就在那是,我听到一個大秘密。」頓了一下,陸叔仲接著道︰「當時書房里有三個人,除了那賈士晉,其中一個是苗族的長老,另一個,竟然是一個東瀛人!」

听到這里,余風清心里一陣悸動,苗族長老,難道是羅大伯?自己就在這幽州城里遇到過他,難道真的是他?心里似乎對東瀛人有點映像,卻是想著羅雍,也就沒有在意。

只听陸叔仲接著說道︰「原來那東瀛人遠從東海處的一處島嶼而來,眼見我們大明朝地大物博,便起了霸佔之心。那賈士晉,以及那個苗族長老,就是他在這里尋覓的合作伙伴。據當日他們所說,就是準備在今年的苗節,奪了苗族的大權,以那西南連綿山嶺,作為地盤,圖謀我中土大好河山!」

听到這里,余風清心里更是著急了,忍不住問道︰「師兄,那你記得那苗人的模樣麼?」

「模樣倒是沒有注意,只見到他穿著黑色的衣服。」陸叔仲答道。

這下,余風清基本上在心里可以肯定,那個苗人就是前不久帶自己回去的羅雍。只是羅雍在他心里只是一個和藹的老頭,怎麼可能成為一個出賣同胞的惡人呢?!

此時陸叔仲繼續說道︰「他們想要佔領苗人的土地,也不是那般的簡單,至少苗人許多奇怪的手段,就不是那麼輕易對付的。所以,他們好像從北方,托人打造一種奇怪的武器,前不久運到幽州。而那日你們遇到的那些人,應該就是尋找安放那些武器地點的人。他們向來行蹤詭秘,從不被人發現,既然遇到了你們,就一定不會留下活口的。」

「我們那日所在的地方,已經深入西南方的深山之中,什麼武器安放在那里。還會有用呢?」余風清好奇道。

「這也是我一直想不通的,就算是威力巨大的弓弩,也不可能有那麼遠的射程。听說那些東西是一個叫做雲龍鏢局的一對人運過來的,我後來派人調查過,卻是沒有結果。那些東西也不見了蹤跡,怎麼也查不到了。」陸叔仲說道。

「雲龍鏢局?!」余風清聞言驚道。

「怎麼,風清你知道雲龍鏢局?」陸伯霆問道。

「我就是隨著雲龍鏢局一路從北方過來的。與鏢局的人都是很熟悉,他們確實不知道自己運送的是什麼。師兄,你沒有為難他們吧?」余風清說道。

「他們既然真的不知道,我又怎麼會為難他們。沒想到你竟然是和他們一起過來的,真是可惜了。要是你知道那些是什麼東西,可就好了。」陸叔仲感慨道。

「沒想到賈士晉表面上清廉正直,竟是這樣的敗類!以後見到他,定然饒不了他!」陸子岩憤然道。

「子岩,切不可沖動!我們現在也只是知道他們的意圖罷了,還沒有清楚他麼的具體行動。他們在暗,可是對于他們對我們同樣在暗處,只有利用好了這個優勢,我們才能阻止他們這等惡行。現如今,整個幽州官場,已經不知道還有多少是與此事無關的了,也只有靠我們自己了。相信武林同道們,一定會支持我們的。」陸叔仲說道。

「對,你爹爹說得很對,現在千萬不能暴露了我們的意圖。風清,我可以幫你與你那大娘重逢,但是這事,也需落在你的肩上了。」陸伯霆說道。

「師傅放心,遇到這樣的事,徒兒定然不會袖手旁觀的。只是單憑我和子岩兄,恐怕有所不足。」余風清說道。

「這個你完全放心,我們自然還另一個準備。你們只要在苗族中,找到那個苗族內奸,阻止他的行動,就行了。但是萬事都要以安全為重,不可以冒險行事。」陸伯霆說道。

余風清和陸子岩都點頭稱是。

陸伯霆又道︰「現在你挺好,我就與你說說那苗族的最基本情況。苗族如今分為七曲十八寨,分別是白黑紅黃綠藍紫七曲,每曲又分為十八寨。其中最中心的,也就是你找人最有可能的地方,應該就是白衣曲了。白衣曲在七曲的正中間,地勢最為險峻,也是人數最多的一曲。現任的苗族族長,也就是白衣曲的人。正好,今年的苗節,也在白衣曲舉行,各個曲都會有人趕過去,各種大師都會在那時候舉行。相信東瀛人的行動,也會在那天舉行。至于具體的日期,我也不是很清楚,這每年都是不一樣的。估計也沒多久了,所以我們的時間很緊,千萬不能耽擱。」

說完,陸伯霆拿起身前桌子上的一把匕首,遞于陸子岩。說道︰「子岩,這把匕首你切記要帶好。這是我的父親,也就是你的太爺爺,傳下來的東西,以前幽州總督要重新編制苗族,準備像我們漢人這樣管轄,當時我的父親和那時的苗族族長交好,總督就看在我們陸家的臉面上,沒有再提此事。同時苗族里,象征著地位的這把匕首,也就送于了我父親。」

看著手里的東西,陸子岩心里也是異常興奮,有了這層關系,自己這次行動,估計就不會那般麻煩了。匕首兀自閃著寒光,雖然是在黑夜里,接著那一絲燭光,也叫人好生心寒。

「這匕首是前年含鐵的精心所鑄,鋒利無比。可惜就是太短了,要不然一定會是一把神兵。」陸伯霆又解釋道。

「師傅,既然時間緊迫,那我們什麼時候出發呢?」余風清問道。

「就明天吧,至于烈焰劍訣的事,你不要擔心,我會與你想個好法子的。」陸伯霆答道。接著,又是一番囑咐,直到深夜,四人才從書房里出來,各自朝著住處走去。

走回屋中,就見到小焉還坐在凳子上。托著下巴,在那兒發呆。

余風清推門而入,自然見到了小焉在那兒,小焉也向著門口看去。

「小燕姐,都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不去歇息?」余風清問道,不禁打了一個哈氣。

「我見公子還沒有回來,怎麼能現睡呢。我去準備些宵夜吧。」站起身來,就要朝著門外走去。

余風清一把拉著小焉,讓她重新坐下。說道︰「這麼晚了,我哪里吃得下,我明天就要走了。」

「啊!怎麼這麼快!那公子以後還會回來麼?」小焉問道,眼角不禁泛起一片晶瑩。

「怎麼會不回來呢?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吧,老爺收我做徒弟了,也就是說,這里就算是我的師門了,我又怎麼會不回來呢!」余風清說道。

這回小焉吃驚得捂著小嘴,半天才說道︰「這太好了!不過小焉真不敢相信,老爺從來不收弟子的,曾經不知道又多少人來拜師,都被一一回絕了。沒想到公子這麼快就成為老爺的徒弟,真是奇怪呢。」忽地又是一笑,道︰「不過管他因為什麼呢,只要公子能經常回來就好。」

余風清已經二十歲,對男女之情,早就一清二楚。眼見小焉露出這般神色,自己心里倒是一驚,這丫頭不是對自己有意吧?這可如何是好,自己心中只有雷青芷一人,又怎麼可能容得下別人呢!想到這里,余風清說道︰「小嫣姐姐,我以後肯定會經常到這里,要是你嫁出去了,我可就一樣見不到姐姐了。」

「公子,難道你不知道麼,小焉既然被陸家收養,就從未打算嫁出去了。」說道這里,小焉神色一片淒涼。

余風清也沒想到小焉會這樣說,也是一陣心酸,說道︰「小焉姐姐生得這般好看,要是一個人孤老終生,該多可惜啊。不如就讓我去對陸師兄說了這事,給你尋一個好人家吧。」

「公子,小焉真的好看麼?」小焉又笑著問道。

余風清一愣,只能點了點頭。

「有公子這句話,小焉就知足了,嫁不嫁人都無所謂。」小焉說道。

余風清卻是一番苦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了。兩人都是沒有說話,對著桌子坐在一起。最後,還是小焉站起了身,說道︰「公子,夜深了,你睡吧,小焉走了。」

看著漸漸關上的房門,余風清走到床邊,躺了下來,很快就睡了過去。

第二日清晨,余風清和陸子岩各自背著一個包袱,站在陸家大門前。門口還圍著一些人,自然是陸伯霆和陸叔仲等人。其中還有幾個女子,除了陸子岩的娘親,還有陸子岩的幾個妹妹。當然,小焉也在那里,只是在這些人面前,她自然只能站在最後了。

陸子岩的娘親拉著陸子岩的手,唏噓道︰「子岩,你第一次在外,一定要注意身體,盡快回來。你雖然武藝出眾,但是外面人心雜亂,切莫惹是生非。」又轉向余風清說道︰「想必這位就是小師叔了,就勞煩你照顧好子岩了。」

余風清聞言老臉一紅,自己一路來,都是靠著別人,那里照顧得上別人。嘴上說道︰「您就放心吧,不會有事的,我們很快就會回來的。」

陸伯霆實在看不下去了,咳了幾聲,眾人這才止住說話。對著余風清說道︰「風清,你拿著這個,記住,練功要循序漸進,切記貪功好進,亂了章法。此次出門辦事,沒有成功也不打緊,我可不想剛收一個弟子,就出事了。」

言辭里的真切關懷,余風清自然能夠體會得到,這時,他也才真的在心里認了這個師傅。答道︰「師傅放心,徒兒定然不會辜負了師傅的期望。」

又對著眾人說道︰「師傅,師兄,諸位,你們保重,我們走了。」面對著一群陌生的面孔,余風清倒是沒有什麼不舍。陸子岩雖然心中有著一絲牽掛,但是想到這就能出門,心中的興奮立馬代替了那一絲離別的傷感。

就在余清風要轉身離開之際,陸伯霆隨手丟過來一個小包袱。說道︰「這個拿好。不要多問,到時候你自然就明白了。」

余風清接過那東西,也沒有拆開觀看,塞進懷里,大步走開了去。只是臨行之時,眼神隨意向後掃了一下。後面的小焉卻是最清楚,那是公子在與她告別。

待二人走出了視線,眾人也都散了去,陸叔仲問道︰「爹,你還是把東西給他了?」

「是啊,年輕人四處闖蕩,我也沒有多少時間了。」說著,兩人向著府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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