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清,既然你很快就要走,我現在就告訴你,我們陸家最厲害的功夫是什麼……叔仲,子岩,你們也听好。雖然你們早就知道,但是就連我,也不能說真正了解我們所學的武功。」頓了一下,陸伯霆才接著說道︰
「陸家最厲害的功夫,名字喚作‘烈焰劍訣’,其中包括劍法和內功心法兩大部分。此劍訣也並非我陸家人獨創,而是結合數代名師心血,凝結而成的一代神功。最終在我們陸家人手里發揚光大,所以現在成了我們陸家的絕學。」略微沉吟一番,又接著道︰
「風清我想問一下,你的師傅是不是嚴姓人家?希望你不要瞞我,你這劍法從招式上看,應該是走的極快路線。」
余風清想了一下,答道︰「徒兒不敢隱瞞,我的師傅之中,確實有人姓嚴。想必師傅已經猜到了,我這劍法,就是從嚴家無影劍練起的。」
「這麼說你不止一位師傅了?」陸伯霆問道。
余風清听到陸伯霆這樣問,心里卻是在打著另一個主意。既然自己拜了一個如此厲害的師傅,那麼自己此行的目的要不要對他說呢?如果能得到師傅的幫助,想必事情一定會簡單許多。這樣一想,余風清不禁向著陸伯霆,想來就算自己和大伯他們會在一起,估計也沒有多大的勝算。倒不如賭一把,至少自己的這位師傅不會為難自己。
打定主意,余風清便開口道︰「風清自小被人領養,共有七位叔叔,其中有四個都教過我功夫。其中有刀法,劍法,拳法和腿法。」
「嗯,這個當日我就看出來了,只是沒想到你還會刀法。只不過刀法和劍法差異雖然很大,但是憑你的悟性,結合起來定然也不難。那不知你學的刀法又是那一家的功夫?」陸伯霆道。
「不知道師傅有沒有听過,我的四叔姓侯,使的是候家刀。」余風清答道。
「這個我知道,原以為侯家在十五年前就被滅族了,沒想到竟然還有後人在世。這候家刀也是了不起的功夫,只是那侯家沒有人練得極高境界,所以就沒落下來。」接著又看向余風清,說道︰「我知道這些就夠了,風清現在我就正式傳你烈焰劍決。下面是內功心法的要訣,你要記好了!」
「烈焰劍訣,走的是陽剛一路,聚氣于丹田。呼吸吐納之間,都要注意疏導體內的真氣,使之沿著全身的筋脈流動,最終歸于丹田中的氣海。當配合劍招之時,發力與全身,灌注于寶劍之上,才能做到無堅不破。甚至用最普通的木刀木劍,都可以折斷別人的利器。
當然,這是一般內功心法都較相似的地方。烈焰劍訣,主要修煉至陽至剛的內勁。想必你和子岩比試之時,已經見識過了。金木水火土,五行之中,以金最為堅韌,其中能克金的,就是屬火了。所以,這烈陽劍訣,講究的就是以陽破剛。只有至陽的手段,才能制服自己的對手。哪怕是克制火的水,也不可能澆滅我們頭頂的太陽。」
「至陽至剛,以陽破剛。」余風清念叨著這兩句話,陷入沉思之中。陸伯霆也沒有再說什麼,自己走到書房的書架旁,拿起一本書。眼見余風清從沉思中清醒過來,便將手里的書遞于余風清。
「風清,這個你一定要拿好,這是烈焰劍訣具體的內功心法。無論你怎樣練功,定要切記以陽破剛,不可亂了這總心法,要不然,你將面臨萬劫不復。這書中所記載,只有在這樣的總決下,才能安全練習。」陸伯霆說道。
余風清接過書本,道︰「師傅放心,弟子定會緊急這句話。平日也會勤加練習,不辜負師傅您的期望。」
「呵呵呵,以你的資質,為師自然放心。好,現在我們出去,我傳你劍訣招式。這劍訣招式復雜,而且精細,不能制作副本。也就沒有一樣的書本于你,我會親自示範,你要看好了。叔仲,子岩,你們也要好好看著。能再多學多少,就要看你們自己了。」
說著,拿起一旁的長劍,走了出去。余風清三人也是隨後走了出去,都是一臉的興奮之色。
站立在書房外的小院之中,陸伯霆手里持著長劍,儼然是一個世外高人,出塵仙家。
「烈焰劍訣,分為總訣式,守式,以及攻式。下面是總訣式!」說著,陸伯霆身子就懂了起來。長劍飄然,似出洞的毒蛇,似前撲的猛虎,似騰雲的蛟龍。腳下步伐極快,走過的地方,地面都是略微下陷。
「總訣式,其中包含了六六三十六種變化,分別從三十六種猛獸的攻擊中演化而來。不僅是可攻可守的手段,更是整個劍訣的主要綱領。看好了!」嘴上說著,手里的劍招更是快了起來。余風清自信自己的招式已經算是極快的一種了,可是與眼前的陸伯霆相比,簡直就是螢燭之光,怎與日月爭輝!陸伯霆手中使出的劍招,更是精妙之極,如果說余風清的是殺雞的手段,那麼眼前所見的,絕對是宰牛的絕招。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之久,陸伯霆才停下來。
「風清,不知道你學會幾成了?」陸伯霆問道。
余風清滿面羞紅,答道︰「不敢隱瞞師傅,徒兒十成中,半成尚且沒有學會。」
陸伯霆聞言卻是笑了出來︰「哈哈哈,你是不是以為自己差勁之極?不!你以為這烈焰劍訣是那般輕易就學會的麼?當年你大師兄看完我使完第一遍,可是一點也不記得啊!」
陸叔仲聞言,也沒有覺得不好意思,說道︰「師弟,我五歲開始就學武。直到十五歲那年,師傅他才傳授我這烈焰劍訣。到如今已經子岩已經十九歲了,可我也不敢說學會了全部。說起來,也只有八成吧。」陸叔仲雖然與陸伯霆是父子,但每到學劍只是,都是以師傅相稱。
眼見余風清露出難以置信之色,陸伯霆說道︰「切莫小看了這烈焰劍訣,雖然只有三十六般變化,但是其中真正的招式,豈止三百六十種。風清,現在你自己試試。」
余風清聞言,也不猶豫,走到小院當中,拔出手中的長劍,便揮舞起來。可是沒到三招,就停了下來。看著手里的劍,面露遲疑之色。
陸伯霆卻是又笑了起來︰「怎麼樣,是不是有半成了?」
「我想照著師傅的招式耍出來,胳臂好像不停使喚,怎麼也使不出來。」余風清說道。
「這動物禽獸,本就與我們人類不一樣,既然是它們的絕學,又怎麼會那般輕易就學成!」陸伯霆解釋道。接著又道︰「今日時辰已然不早了,那攻式和守式,更是精妙復雜,為師就不再演示。等日後有機會,再傳授于你吧。叔仲,以後你要多加指導風清。子岩,你雖然是師佷,但是卻是更早入門,也要多加指導。」
陸叔仲和陸子岩均點頭稱是,自然不必多說。陸伯霆見狀,又說道︰「風清,其實當日你與那些黑衣人打斗之時,我就在一旁,你知道我為什麼沒有出手相助麼?」
「徒兒不知。」余風清答道。
「我們練武之人,要想成為真正的高手,要切記深藏不露,虛懷若谷。對敵之時,尤其是勢均力敵之時,最重要的就是示敵以弱,再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平日里,不可張揚,惹是生非。遇事沉著冷靜,不能焦躁。當日你若是知道這些,恐怕也不會有最後的那般結局。」陸伯霆說道。
「徒兒緊遵師傅教導!」余風清答道。忽地,臉上卻是露出奇怪的笑容。
陸伯霆自然看在眼里,問道︰「怎麼,有什麼不對麼?」
「師傅,收我這個徒弟,恐怕那天您就計算好了吧。至于什麼去京師辦事,恐怕都是假的吧。」余風清說道。
陸伯霆聞言一愣,知道自己說漏嘴了,卻是臉色一愣,輕呵都︰「難道我不配做你師父麼?!」
「不是,不是。能拜您為師,自然是風清莫大榮幸,怎麼會有怨言。」余風清急忙說道。
「你準備什麼時候走?大約多長時間可以再回來?」陸伯霆問道。
「三天後吧,既然要學烈焰劍法,怎麼也要記住最基礎的招式。師傅,我想請教您老一件事。」余風清說道。
「哦?什麼事?」陸伯霆問道。
余風清便把自己來此的目的說了一遍,最後說道︰「事到如今,不僅沒有找到我大娘,也沒有遇到大伯他們,還差點重傷出事。這幽州城離苗族的地方也不遠,不知師傅對那苗族了解多少,那里是否有什麼囚禁罪人的地方。」雖然是這樣問,但是余風清的本意,自然是希望自己這位師傅能夠出手相助了。
嘆了一口氣,陸伯霆說道︰「沒想到你竟然是為了這樣的事情,才來到幽州城的。據為師所知,那苗族的族規甚嚴,恐怕你的大娘情況不是太好啊。既然我收了你做徒弟,你的事,為師自然會管的。這樣,今晚你還到這書房來一趟,我在這里等你吧。」
听聞陸伯霆要相助自己,余風清自然大喜,連忙應是,便和陸子岩一起走開了。陸叔仲卻是還和陸伯霆一起站在那里,直到余風清和陸子岩走開了去。
「爹,你真的要幫風清這孩子麼?」陸叔仲問道。
「叔仲,就今日來看,你說風清這娃子怎麼樣?」沒有回答陸叔仲的疑問,陸伯霆自己問了起來。
「很聰明,做事細致,最重要的是,他不是那種忘恩負義的小人。」陸叔仲答道。
「是啊,可是他卻是太聰明了。就連我這個師傅,他也不忘敲詐一番。」陸伯霆苦笑道。
陸叔仲聞言眉頭一皺,接著也笑了出來。余風清請教陸伯霆這個問題,自然是請這個新師傅相助了,陸伯霆又怎麼能拒絕呢?!
「聰明好啊,我們陸家雖然是名聞天下,可是這光景也是一年不如一年,有這麼個聰明徒弟,只好不壞啊!」看著余風清走出的方向,陸伯霆嘆道。接著又看向陸叔仲,道︰「既然他要我幫忙,你這個大師兄不也可以叫他辦事麼?」
「爹,您的意思是……」陸叔仲卻是滿頭霧水。
「就是你一天到晚擔心的事,既然他是去苗族辦事,那件事由他來做,不是正好麼?」陸伯霆道,卻是又嘆氣道「你這個腦袋真是一個問題,哎!」
陸叔仲聞言大喜,不正是如此麼?也不管自己的父親怎麼評價自己,急著問道︰「那今晚我是不是也要過來?」
「你不來,難道要我請你?!」一甩袖子,陸伯霆便走開了。
余風清和陸子岩走一起走向余風清的住處,一路上,陸子岩都是耷拉著頭。
「怎麼爺爺就會收你做弟子呢?!」陸子岩嘴里嘀咕著。又道︰「余兄,我們可得說好了,在爺爺和我爹面前,我叫你師叔,但是在私底下,咱們可是兄弟。要是你比我大一輩,那我得多難受啊!」
「陸兄,我可從來沒有叫過你師佷。咱們當然是兄弟了,當什麼師叔,我還閑老呢!」余風清這番話一說,陸子岩自然高興了。
「好,咱們就說定了!余兄!」說著,兩人哈哈大笑著,向前走去。
剛到那一處小院,就見到小焉站在門外。
「公子,你會來了。小焉還以為你傷好了,已經走了。」說完這些,才看到走在後面的陸子岩,連忙施禮道︰「見過小少爺。」
「小焉,你去準備些晚飯,我和余兄今晚就在這里吃了。」陸子岩吩咐道。
「是。」小焉說道,就走開了去。
簡單吃過晚飯,眼看時辰差不多了,余風清就向著書房走去。陸子岩心里好奇,也是跟了一起。
「不知道爺爺會不會和你一起過去呢,听說爺爺和那苗族的族長很是交好。要是爺爺也去,兄弟你的事情恐怕就好解決了。」陸子岩說道。
余風清聞言大喜,心里盼望著自己這位師傅也一起同去,那樣可就真的簡單多了。帶著一絲期盼,余風清叩響了書房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