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那些人吃了虧,自然要去告知長輩。只是一時間也說不出什麼大是大非來,也就只好隨便找了一個借口,在夜間習武之時,告訴了韓正宇。他們自知道上次出手的人是一個女子之後,也是羞于提及,便是將所有的責任都是歸結到了余風清的身上。
這日晚膳之後,韓正宇就是到了余風清他們所在的屋中。彼時他們正在一起閑話,只是相互間說著一些童年時的趣事,看到有人進來,自是打住了話題。
「住的還習慣?」韓正宇問道。
「有勞掛念,只是不比家里舒服罷了,倒也沒有什麼不習慣的。」余風清答道,又是問道︰「不知我們還要等到什麼時候?」
「有些事總是說不清,道不明。你大姥爺什麼時候回來,我也不知道。昨兒听說你們和府上的人動手了,是不是?」韓正宇問道。
「只是教訓了幾個口出狂言的人,也免得他們出去後給你們丟臉。」余風清道。
「哼!有些地方,不是說想去,就去得的。有些人,也不是你想打就打的。我們這里自然有自己的規矩,這位小兄弟,我們管不著,可是你就不行!我看你也有點本事,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真材實料!」言下之意,自是要出手了。
「您歲數大,我子要尊稱您一聲前輩,只是我一來沒有拜您為師,二來不是韓姓之人,你們的那些狗屁規矩,好像還管不著我吧。當然了,如果前輩您想指點我幾下,晚輩求之不得。」余風清出言反擊道。
「好!你既有膽識,我也就不計較你的不敬了,再過片刻就是府上教導武功的時候了。你隨我來,我也要好好教導你,也不枉你那一聲聲前輩!」說著,就是出了房門,走向了練武的大院。
余風清自然不會膽怯,跟著走了過去,乞顏青自然是隨著余風清,也是跟了過去。
到了那里,才是發現,竟有數百來人,整整齊齊的站立在那里,都是手里拿著長劍。接著四周的火光,余風清發現,那韓星萸也是在里面,還有不少其他的女子。
韓正宇走到前面,對著眾人喊道︰「你們隨我習劍已經有數十個年頭了,有的人已經有二十多年了。我現在還有這一把力氣,才能壓得住你們,要是哪天我不在了,也就沒有管你們了。一個個都是不知道天高地厚,這天外有天的道理,是一點也不知道。」頓了一下,又是接道︰「你們不要一個個都是想著出了這個家門,好揚名天下。這世上許多的英雄,卻是都是沒有你們有本事,可也不要小看了全天下的人。就憑你們這副清高的模樣,出了家門,不出一日,就會惹禍上身!」
「今晚也不要你們再練劍,只是要你們好好看著,你們那點手段,到底算什麼!」沖著那幫人喊完了之後,又是面向余風清,說道︰「你出手吧,有什麼本事就使出來。」
余風清自是知道了韓正宇的意思,此舉既是教訓他們,又何嘗不是在訓斥自己?余風清也是一陣感慨,既然人家願意教導于你,自然就不能再無禮了。將自己的長劍遞給了乞顏青,他則是走到了下面其中一人的身前,說道︰「借劍一用。」
韓正宇沖那人點了點頭,余風清便是接過他手里的長劍。
「多謝前輩教訓,晚輩雖是功夫微末,可也要在這江湖上拼上一拼。」言罷,就是將長劍抬起,緩緩的橫放在胸前,又是指向了韓正宇。「得罪了!」
此時正值夜晚,余風清長劍的劍氣就是更加的分明了。宛如一道沖天的火焰,燃燒在長劍之上。所過之處,似乎帶起陣陣碧煙,是的那之後的景象都是扭曲起來。
「好內力!」韓正宇眼楮一亮,心道這小子果然不凡。橫劍迎了上去,剛才余風清不用自己的寶劍,他還心存怒意,只道他是小看了自己。此時,他才是知道,若是換了利刃,恐怕自己還真的難以應付。
但觀他那施放出來的劍氣,內力就是不下于自己。韓韓正宇手中不停,很快就是交上了手。內力本就是截然不同,一個便似要燒盡這世間的一切,另一個就是要把對手完全凍結。
連連變幻招式,此時余風清已然發現,這人內力與自己相差不多,恐怕還要略低一籌。但是畢竟年長一些,應敵時也是更加的機變。
梅竹訣分為傲竹九式,以及寒梅三式,內力高至一定境界,可聚身邊所有的水汽,化作利刃,為己所用。若是利用兵刃,自是更能發揮自己的優勢。此時韓正宇出手只見,就是可見空氣中出現道道水珠,接著變為寒冰,刺向余風清。
余風清則是內力發于全身,宛如有著一個偌大的火球罩在身上一般,但凡靠近自己的冰刺,都是化為烏有。而自己出手見,更是帶著陣陣熱浪,疊疊相加,頗有無窮無盡之勢。烈焰劍訣全力施展,更是如虎添翼。
漸漸地,韓正宇終于有了不支的狀態。心里驚駭,實在不小,若不是早知他武功高于同齡之人,心里放松之下,肯定要吃大虧。所謂困獸猶斗,韓正宇此時不想敗于余風清的劍下,只是連番進攻,倒是讓余風清不停的後退。
只是其中細節,在場眾人,也就只有乞顏青能看出幾分。
那些韓家的後輩,早就是瞪大了眼楮,尤其是那些前不久和余風清有沖突的人,更是肝膽俱寒。要是當時這人出手,恐怕自己的遭遇就是要另當別論了。
就在韓正宇連連進攻之時,一個身影縱然而下,宛如從天而來。
「住手!」一聲大喝,余風清也是清醒一些,若是再比下去,恐怕非得將韓正宇拖垮不可。二人手上都是受了幾分力道,接著各自退開了去。
待看清比試的二人,那來人便是露出大驚之色,接著就是大喜。原來這人正是韓胤,一進恆州城,就是察覺到家里有人在比試,而且都是內力極高之人。心中擔心會出事,就火速趕了回來。此時看清是余風清,心里也是放下了心來,更是露出喜色。
「大哥!」韓正宇叫道。台下眾人知道了來人是誰,原本還在議論紛紛,此時倒是一齊停了下來,都是沒有出聲了。
「你們自己在這里相互切磋,時候到了,自己回去歇息。」吩咐一聲,韓胤就是叫韓正宇和余風清進了屋內。他在路上就是遇到了風無子,知道余風清此時正在恆州,見他二人動手,倒是也沒有什麼擔心了,至少不是有旁人來尋晦氣。
四人進了屋中,韓胤與韓正宇各自坐下,余風清與乞顏青均是站在一旁。
也沒有問為什麼會有今晚的事情,韓胤說道︰「我知道你在這里著急了,才是速速趕了回來。東西找到了麼?」正是問向余風清。
「找到了,只是帶不回來了。我想把他接走,麻煩你帶我去吧。」余風清應道。
「嗯,也好。只是眼下可能不太方便,我此時也與你說不清,明日你隨我去看,自然知道了。」韓胤說道。余風清聞言,眉頭一皺,也沒有再說什麼,只是轉身就準備走開了。
韓胤見此,倒是將他們叫了回來,又是問道︰「這位小兄弟是誰?」眼神里滿是好奇之色。
沒等余風清說話,乞顏青說道︰「見過老前輩,晚輩乞顏青。我本事蒙古人,只是跟著大哥出來罷了。」言語中並未隱瞞自己的聲音的細膩。
韓胤與韓正宇都是一愣,沒有想到是個姑娘。嘆了一下,說道︰「難怪我見你生得如此秀氣,倒是女兒之身。好,好!你們走吧。」
這時,余風清倒是沒有走的意思了,又是走了回來。
「我想去娘的墳上看看,明天我想先去那里。」余風清早有此想法,只是不便詢問府中其他的人。此時乍見韓胤提起乞顏青,倒是想了起來。
韓胤聞言身子一僵,半響沒有說話,過了片刻,才是點了點頭。余風清見此,便是不再逗留,與乞顏青一並走了出去。
「大哥,你也不要傷心了。研兒能有這樣的兒子,也是含笑了。」韓正宇見韓胤面露傷心之色,勸說道。
「哎,我又何嘗不知!你怎麼和他又是打了起來,年紀也不小了,怎麼和小輩一般見識。」韓胤此時才是問道。
韓正宇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說了一遍,又道︰「我只管他呼吸平穩,行走間不露形跡,只是以為內力頗高的好手,哪知他竟是如此厲害。要不是大哥你阻止,我這老骨頭也真不夠他拆的。」
「我去年年底見他,還不至如此,不知又是因為何故。」嘆了口氣,又道︰「他對我們只有恨,我要是問他,估計也不會多說。只是他體內也是有著寒毒,此時內力大增,也好壓制一時。」二人又是說了很長時間的話,才是各自回去。
第二日,天色才是剛剛亮起來,余風清就是已經坐在了中堂之內,乞顏青也是陪在了一旁。他思父心切,自是難以睡眠。沒過多長時間,韓胤就是走了出來。
對著余風清說道︰「我們走吧。」便是走了出去,余風清自是跟在後面,乞顏青也是跟在身後。
「姑娘,你在家里歇著吧。那里路途還遠的很,只怕你跟著吃苦。」韓胤說道。
「沒關系,大哥去哪里,我就去哪里。」乞顏青應道。
韓胤既見如此,也就不再理會了。他自是知道乞顏青也是一身好武功,只是畢竟是一個女子,恐怕不及男兒的腳力。
沿著城內的大道,韓胤就是想著城外走去,正是朝著北方而去。出了城門,韓胤對著他二人說道︰「我們需快一點,也免耽誤時間。」見二人都是點了點頭,就是提氣奔開了去。
起初韓胤並未在意,也是沒有使出全力。饒是如此,在他想來,余風清縱然可以跟上,可是那女子卻是應該吃不消了。可是足足走了數里的路,他二人都是沒有疲倦之色。心里對著二人,更是感到好奇了,索性再次提起真氣,賣力奔去。
余風清二人仍是跟在身後,直到一個山坳處,正是韓心妍葬身之所了。
現在眼前的,正是一個墳墓。韓胤每逢見此,都是勞累昏花,此時待將余風清待到此處,更是不忍再看,悄悄走到一旁。余風清難免傷心,只是仍舊笑著看向乞顏青,示意自己沒事,便是走了上去。乞顏青也沒有上前,只是遠遠地看著這個身影。
才過片刻,余風清就是退了回來。
「我們走吧。」淡淡地說道。
韓胤也未答話,只是點了一下頭,就是在此朝著北方奔去。
三人中,韓胤在前,余風清二人跟在他身後,足足走了一整個上午的時間,才是到了一個大山深處。此處已然是山勢極高,蹬到高處,已然是不見草木,盡皆蕭條。
韓胤到了此處,就是停了下來,說道︰「此處就是冰雪嶺了。小丫頭本事不錯,看來我們真的老了。」忍不住贊道。
「我爹爹,他在哪里?」余風清問道。
「你先不要著急,我自會帶你前去的。」說著,又是向著右側走了幾步,卻是出現了一個木屋。韓胤走了進去,里面竟是住著人。
原來此人便是負責楊獨錦的日常飲食的人,此處距離恆州有好幾十里,來回行走不便,索性叫人常年在此守候了。那人拜見了韓胤,就是等著老爺子吩咐了。
「我想試試你的武功,你爹雖然神志不清,可是武功卻是見長。你若是本事不到家,只怕他不認識,還會對你動手。」聞言,余風清也不猶豫。
便道︰「如此也好,怎麼試?」
「你使出全力,對我打上一掌即可,也免了兵器的麻煩。」听到此言,余風清倒是猶豫了一番,他素來掌力上取巧,同樣內力之人,就是不及自己。只怕全力施為之下,韓胤受不了。韓胤也是看出了他的猶豫,又道︰「你盡管放心好了,你內力再高,也是不及我的。」
如此一來,余風清心里也是寬松不少。也不再猶豫了,抬起手掌,運足了內力,帶著一聲呼嘯,就是奔了過來。
韓胤眼楮一亮,伸出手來,迎了上去。
姍姍來遲,不好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