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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珞哥哥,我帶她來了。」
太子聞言神情一滯,朝長公主身後望去,日夜牽掛的人,就站在他的面前,不過幾步的距離,卻仿若隔世。
太子的心中一陣苦澀,嘴角微揚,「諾舞,你怎麼來了?」不等諾舞回答,他又自言自語地說道︰「是妹妹帶你來的吧?你跟妹妹離開這里吧……」
長公主忍不住哭出聲來,伏在太子的胸前,抽泣道︰「珞哥哥,你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你從來不會這樣折磨自己,不要再這樣下去了好嗎?我看著你這樣好難受,珞哥哥……」
太子愛憐地拍了拍長公主的後背,笑道︰「妹妹你都這麼大了,還是愛哭。我沒事的,過一陣子,也許就好了。我是太子,是大齊的儲君,這是死也不能改變的事情。」
長公主伸出雙手捂在了太子的嘴上,連連搖頭,「不要說這麼不吉利的話,珞哥哥以後會成為大齊的明君,會成為世人稱道的帝王,千秋萬世。」
「你還是個孩子,怎麼知道什麼才是千秋萬世呢?」太子抬頭看著諾舞,離得這麼近,但彼時的心,卻相隔天涯。門外的光線,已經不再那麼刺眼,但太子仍舊眯著眼,僅僅幾日的光景,已經憔悴不堪。
長公主哭了一會,離開了太子的懷抱,行至諾舞身邊時,低聲道︰「請你,幫我勸勸他,可以嗎?他是我唯一的哥哥,我希望那他能好好地活著。」
長公主的哀求,讓諾舞愧疚地垂下了頭。身為天之驕女的她,竟然低聲下氣地懇求一個宮女,讓諾舞不免為之動容,她從未體會過手足之間的親情,總是孤身一人,無依無靠,習以為常的堅強,封閉了自己的內心,也錯失了許多溫暖。
陽光無聲無息地吞噬掉長公主離去的背影,空曠的寢殿里靜得可以听見彼此的呼吸聲。
太子問道︰「你還不走?」
諾舞不發一言。低頭收拾著四處都是碎片殘渣地寢殿。瓷片之間撞擊著。發出叮鈴地響聲。太子忽然抓著諾舞地手。將她手里地碎片都拋在了地上。「你回去吧。別弄傷了自己。」
諾舞心一疼。淚水無聲滑落。到了如此境地。太子卻還關心著她地安危。明明是她。否認了太子地情意。棄他不顧。
見諾舞哭泣。太子又驚又疼。將她輕輕地攬在懷里。「別哭了。是我害了你。」
諾舞卻哭地更大聲。積累在心中多年地痛楚在這一刻統統宣泄了出來。以前無論處于怎樣地境地。她都不曾哭泣。堅強地面對任何困難。終于有一天。遇到一個男子不顧一切地想與她廝守到老。但她不能接受。只能默默地消失在他地世界里……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注定得不到。注定只是一場枉然……
「別哭了。」太子為諾舞擦拭著眼淚。那濃烈地酒氣。吸入鼻翼。心里更是生疼。諾舞緊緊地抱著太子。用盡一生地力氣。汲取著彼此地體溫。那樣真實地溫暖。讓她多想告訴太子。她心底地情。早已深深埋下。
太子第一次這樣抱著她,原本只存在于夢中的畫面終于真切地發生,但他卻有一種抓不住的感覺,他將頭埋在諾舞的脖子上,喃喃道︰「諾舞,諾舞……我這一輩子,只愛你一個人。」
那樣的一個吻,和著淚水,無聲無息地落下。
痛楚的糾纏,殘忍的宿命。血腥味在舌尖縈繞,讓人變得清醒過來。
諾舞睜開眼時,太子的臉變得模糊不清。抹去了臉上的淚水,諾舞對太子說道︰「無論今後發生什麼,你答應我,一定要做一個好皇帝,肩負起這個天下。」
太子似乎意識到了什麼,悵然道︰「你要離開了,是麼?」
諾舞笑著,伸出手輕輕地撫模著太子的臉龐,「你會是一個好皇帝的。」
太子凝望著諾舞,那痛徹心扉的悲傷一陣陣襲來,連擁抱,都無法帶來任何溫暖。
諾舞從太子的腰際拔出他隨身攜帶的匕首,這把匕首,曾是西域進貢的神器,削鐵如泥,皇帝在太子十八歲生辰的時候御賜給他,讓其他皇子都羨慕不已。
抽出匕首的時候,那冷冽的寒光折射在諾舞的臉上,太子緊張地握住諾舞的手,「你要做什麼?」
「放心,我不會傷害自己的。只是有個東西,想送給你。」諾舞將頸間的玉鎖拉了出來,匕刃對準最細的那一截玉石,往外一拉,金石之間,踫撞出清脆的響聲,玉鎖赫然斷開。
「這是……」對這玉鎖,太子並不陌生。以前問及此物時,諾舞總是但笑不語。這麼多年的相處,太子深知諾舞十分珍視那玉鎖,見她將玉鎖毀壞,太子問道︰「你不是很喜歡這玉鎖嗎?怎麼將它……」
「送給你,我也不想再受任何束縛了。」諾舞踮起腳,將裂成兩半的玉鎖放在太子的懷里,溫熱的玉,終于離開了她的身體。記憶中的一句承諾,也逐漸淡化。
兩人沉默許久,諾舞望著門口,輕聲說道︰「我要走了,珞。」
「今後,都不會回來了,對嗎?」這是諾舞第一次叫他名字,在離別之際,他再也高興不起來。盡管諾舞不說,他也能感覺到這樣的氣息,這樣的氛圍,意寓著怎樣的離傷。醉生夢死的三日,想逃避的,無法逃避,只能去接受,去繼續自己的生活。
「嗯。」諾舞朝外走去,步伐輕盈,走到門口時,向太子揮了揮手。太子眼里的淚,她看的分明,但已無法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