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我∣搜小|說網」一個聲音傳來,易雪寒急忙收掌一看,只見從後堂走出來一老一少兩個婦人。
石萬里叫道︰「夫人,你怎麼出來了?」
白瓊花走到石萬里的身邊說道︰「老爺,你難道是想讓我看著你死嗎?如果你死了,我難道還能獨活嗎?」白瓊花說完,轉過身來,向易雪寒說道︰「易師兄,還記得小妹嗎?」
易雪寒驚奇地說道︰「瓊花,真的是你嗎?」
白瓊花說道︰「是我,易師兄,沒想到這一次會在這種場合見面。」
易雪寒沉默了一下說道︰「瓊花,這三十年來你過得還好嗎?」
白瓊花說道︰「我很好,這三十年來,我每天相夫教子,好不自在,可是這種舒適的生活今天就要結束了。」
易雪寒說道︰「瓊花,你是在怪我嗎?」
白瓊花說道︰「我就快要成為刀下之鬼了,哪還有機會怪你呢,也沒有資格在怪你了。」
易雪寒說道︰「瓊花,有我在,沒有人敢怎麼著你。」
白瓊花哼了一聲說道︰「易師兄,你說的倒輕巧,如果讓我看著我的丈夫和兒子今天死在你的掌下,你讓我還有何顏面活在世上。易師兄,咱們三人從小一起長大,親如兄妹,如果不是你誤練邪功,家父也不會將你鎖在思過洞,也不會有今天的結局了。」
易雪寒听了後有些激動了,說道︰「那時師父太偏激了,我從小就天賦極高,只是修練了本門塵封已久的武功,師父就說我不尊門規,私練邪功,還將我打傷,我百般辯解,陳訴理由,他非但不听,最後還將我鎖在了思過洞,我只是修練了先人遺留下來的武功,本意是用于光大本門,難道是我錯了嗎?」
白瓊花听了後搖了搖頭,說道︰「易師兄,你的本意不錯,只是方法錯了,家父為了避免你誤入歧途,所以才將你鎖起來,讓你修心養性,那也是為你好呀。」
「哈------」易雪寒大笑了幾聲說道︰「為我好,瓊花,你知道我這三十年是怎樣活過來的嗎,簡直是生不如死,我本來也想過在洞里了斷自己,但一想到恨,我就咬緊牙,堅持活了下來,我要報仇,奪回屬于我的一切。」
白瓊花說道︰「看來你今天是專程報復來了。」
易雪寒眼中露出了凶光,說道︰「本來這里的一切都是屬于我的,現在卻落在了石萬里的身上,今天我就要奪回應該屬于我的一切。」
「好吧,既然你頑固不化,想要開殺戒,那你就先殺了我吧。」白瓊花說完,又向前走了兩步。
易雪寒有些于心不忍地說道︰「瓊花,你不要逼我。」
「易師兄,在這個時候,還有人能逼得了你嗎,你就動手吧。」白瓊花說完,閉上了眼楮。
易雪寒搖了搖頭說道︰「瓊花,你既然這麼不明事理,那也別怪我不講舊情了。」易雪寒說完,向石萬里說道︰「石萬里,你今天必須得死。」說完運起了掌力。
「且慢。」
眾人听到聲音,都急忙向聲音傳來的大殿外看去,只見一個青年俠士牽著一個美貌俠女走了進來。傲清看到了青年人,心中大窘,心思道︰「是凌笑風,這個大煞星早不來晚不來,怎麼偏偏這個時候來了,眼看就要事成了,卻半道殺出一個程咬金來,計劃的這麼周詳,結果還是百密一疏呀,誰曾想到,這個大煞星會到這里來。」
石萬里看到了凌笑風,叫道︰「師弟。」
凌笑風走到石萬里的身旁,扶住了身體即將倒下的石萬里,說道︰「師兄,你受傷了?」
石萬里看著凌笑風,激動地說︰「這一點小傷無礙。」
雪山派眾弟子看到凌笑風的到來,原本低落的士氣一下子又高漲起來,齊垂首拜道︰「弟子拜見師叔。」
凌笑風向眾弟子點了點頭,說道︰「眾師佷不比多禮。」
白瓊花也走了過來,應無雙拉著白瓊花的手說道︰「大嫂,讓你受驚了。」
白瓊花搖了搖頭,說道︰「我無礙,你和師弟回來就好了。」
凌笑風說道︰「師兄,大嫂,你們且到一邊休息,余下的事情就由小弟我來處理吧。」
石萬里握住凌笑風的手說道︰「師弟,你要小心一些,為兄已經盡敗他手了。」
凌笑風說道︰「師兄,請放心吧。」
凌笑風招呼兩名雪山派弟子,扶著石萬里到後面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應無雙也扶著白瓊花走了回去。
凌笑風轉身打量了一下易雪寒眾人,看到了傲清,傲清不敢面對凌笑風的目光,急忙將頭低下了。
易雪寒看著凌笑風說道︰「年輕人,你是什麼人?雪山派好像沒有你這號人物。」
易雪寒的話剛落音,沒等凌笑風回答,傲清便搶著介紹道︰「易老哥,這位公子名叫凌笑風,是武當掌門玄真道長的師弟,年齡雖輕,卻身份輩份極高,按照中原武林規矩,和老哥你算是同輩兄弟了。」
易雪寒哼了一聲說道︰「黃豎小兒,小小年紀,怎配和我同輩。」
凌笑風回擊道︰「在下也不願和鼠輩做兄弟。」
「你」
易雪寒欲要發火,卻被傲清拉住了,傲清說道︰「易老哥且勿沖動,且听兄弟把話說完。」
易雪寒將火壓了下來,說道︰「傲老弟,有什麼話快說。」
傲清說道︰「易老哥不知道呀,凌兄弟不但輩份高,而且手段更是了得,兄弟不才,就是凌兄弟的手下敗將。」
易雪寒驚訝道︰「什麼,傲老弟的身手,老夫是知道的,在江湖上也少有敵手的,怎麼會是這個黃豎小兒的手下敗將呢。」
傲清說道︰「是呀,兄弟我是甘拜下風呀,數月前我和李氏兄弟皆敗在凌兄弟之手呀。」
易雪寒追問道︰「傲老弟,此話當真?」
傲清點頭說道︰「當真,否則兄弟怎會詆毀自己的聲譽呢。」
傲清又轉向凌笑風,抱拳說道︰「數日不見,凌兄弟可安好呀?」
凌笑風看著傲清說道︰「在下很好,真是托了你入雲法王傲大護法的福呀。」
傲清不敢正視凌笑風的目光,說道︰「凌兄弟說笑了,鄙人的賤號怎能和凌兄弟相比呢,兄弟哪有這份造化,能給凌兄弟帶什麼福呀,只是數日前听聞唐家兄弟講,凌兄弟中了他們唐門的巨毒,不知現在可解呀。」
凌笑風說道︰「雕蟲小技,能耐我何呀。」
傲清點頭說道︰「那也是,凌兄弟現在不是生龍活虎似的嗎,哪有一點中毒的跡象呀,我來給兄弟引薦幾位朋友。」傲清便一一介紹道︰「這位是大羅魔仙易雪寒,易老哥,乃是石掌門的師兄,旁邊的這位是本教青海分舵的舵主吳子奇,那四位分別是金環刀馬麟、推碑手鄧通、賽金剛明休和尚、白衣公子歐陽雲飛,都是本教青海分舵吳舵主的左膀右臂。」
凌笑風听了後說道︰「朋友?傲大護法,你是在高抬在下嗎?在下從不和魔教中人為伍,也絕不會和魔教中人做朋友。」
金環刀馬麟听了後發起怒來,大叫道︰「小子,你是想找死嗎?」說完舉刀欲向凌笑風砍來,卻被易雪寒攔下了,說道︰「馬老弟,請先稍安勿躁,待為兄先開導他,兄弟在動手也不遲呀。」金環刀馬麟听了後憤然收起了大刀。
易雪寒的本意是如果勸下凌笑風不插手最好,否則一但和凌笑風動起手來,就等于得罪了武當派,武當派的實力他是知道的,本就高于雪山派許多,自己一但做了雪山派掌門,就數了武當派這個大敵,實在有些劃不來,和武當派還是盡量以和為主。易雪寒打定主意後,就向凌笑風說道︰「凌兄弟,這是我們雪山派自己的內部事務,還希望老弟不要插手,以免傷了兩派之間的和氣。」
凌笑風說道︰「如果真是你一派內部的事務,在下也不便插手,但你卻帶來了魔教的人,在下就不得不管了,更何況我們六大派同氣連枝,既然在下遇到了,就必須要管下去。」
易雪寒說道︰「凌兄弟,希望你不要趟這淌渾水。」
凌笑風說道︰「在下趟定了。」
易雪寒的臉色有些不好看了,說道︰「凌兄弟,我好言相勸,而你卻不領情,看來你今天是非要趟這趟渾水了。」
凌笑風說道︰「在下趟了你又耐我何呀。」
易雪寒有些動怒了,說道︰「管了可不要後悔呀,天下間可沒有後悔藥可買。」
凌笑風說道︰「管了就不後悔,你有什麼伎倆就使出來吧。[我搜小說網]」
「好,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騙闖進來,老夫也不怕得罪武當派了,既然你想找死,老夫就成全你。」易雪寒說完,欲運起掌力。
金環刀馬麟走了出來說道︰「易老哥,殺雞焉用牛刀,這等不知天高地厚的黃毛小兒,還用得著易老哥你親自動手嗎,讓兄弟來吧。」說完馬麟舉起刀便向凌笑風砍來。
凌笑風抽出巨闕劍輕松避開了,揮劍朝馬麟頭上劈下。馬麟沒有去躲,急忙舉刀相接,傲清看此情形,急忙大叫道︰「馬兄不可接,快閃。」
傲清的話還沒說完,巨闕劍砍斷金環刀,劈在了馬麟的頭上,馬麟當場命絕,斷掉的刀尖掉落在地上,馬麟是尸身也慢慢地歪道在地上,右手還握著刀柄。
傲清看到馬麟由于輕敵,而被凌笑風一劍斬下,心里升起了一陣涼氣。易雪寒也為馬麟惋惜,吳子奇看著跟隨自己多年的兄弟,竟在一招之內就被凌笑風斬于劍下,也氣得握緊了拳頭。推碑手鄧通和賽金剛明休和尚更是氣得火冒沖天,二人齊站出來說道︰「姓凌的,你殺了我們兄弟,我們也要殺了你,為馬兄報仇。」
傲清急忙上前攔住二人說道︰「二位兄弟且慢,凌兄弟手上使得是上古神兵巨闕劍,此劍削鐵如泥,無堅不摧,二位兄弟且不可魯莽呀。」
推碑手鄧通性子甚急,大聲說道︰「不行,馬兄的仇必須要報。」
傲清說道︰「報是要報的,但需要從長計議。」
凌笑風收劍回鞘,說道︰「傲護法是說我依仗巨闕劍之功嗎?」
傲清回頭說道︰「凌兄弟別誤會,兄弟只是勸他們不要自不量力。」
凌笑風說道︰「那好,在下就不使用巨闕劍,也赤手空拳和他們二人公平一戰。」凌笑風說完,走了過去,將巨闕劍交到應無雙的手里,又走了過來。
明休和尚使出金剛門絕學大力金剛指朝凌笑風急攻而來,凌笑風本就恨透了天煞教,因為他們是天煞教的爪牙,又幫助易雪寒大鬧雪山派,便運起了近十層的功力,不再手下留情了,使出玄陰指朝明休和尚的大力金剛指上相撞而來。明休和尚看到暗自道︰「竟敢和我這無堅不摧的天下第一指相撞,簡直就是想找死。」二人手指相撞,只听見‘ 嚓’一聲,明休和尚的手指被撞斷,凌笑風又是一掌,打在了明休和尚的胸口,震斷了明休和尚的心脈,明休和尚猛吐一口鮮血,身體不支,倒在了地上,已是奄奄一息了。
推碑手鄧通看狀,也舞著雙掌向凌笑風打來,凌笑風使出幻影掌向對而來,和鄧通的雙掌相踫在一起,凌笑風猛一加力,將鄧通的掌力震回到了鄧通自己的體內,鄧通頓時被震得口里流出了鮮血,身體向後退了幾步,凌笑風接著又是一掌,打在了鄧通的天突穴上,鄧通頓時斃命。尸身倒在了地上。
倒在地上的明休和尚用了最後一絲氣力說道︰「閣下剛才使的什麼指?」
凌笑風收掌說道︰「玄陰指。」
明休和尚听了後兩眼一瞪,也去見佛祖去了,看來是死不瞑目呀。
頃刻間,吳子奇一連損失了三位得力助手,氣的七竅生煙,欲要上來為三人報仇,卻被傲清死死地拉住了。
白衣公子歐陽雲飛這時站了出來說道︰「凌兄弟真是好手段,小生佩服。」說完,歐陽雲飛將手里搖擺的扇子合了起來。
凌笑風看著他一付瘦骨嶙峋的樣子,說道︰「你就是白衣公子歐陽雲飛?」
歐陽雲飛抱拳說道︰「正是不才。」
凌笑風說道︰「江湖傳聞,白衣公子歐陽雲飛的易容術乃天下一絕,你既然有此手段,為何不改一下你這窮酸相呢?」
歐陽雲飛說道︰「小生的長相雖不如凌兄弟這般俊美,但畢竟是父母給的,小生雖然可以將自己變得如凌兄弟這般俊美,但小生以為,還不如小生原本的容貌實在。」
凌笑風說道︰「在下還听說白衣公子還有一絕,甚至比易容術還要高明許多。」
歐陽雲飛听了後有些不解,說道︰「還有一絕?小生倒不知道了,還請凌兄弟告之。」
凌笑風說道︰「笑里藏刀。」
歐陽雲飛恍然大悟,說道︰「原來凌兄弟是說這呀,這都是江湖朋友恭維小生的。」
石萬里看狀,大叫道︰「師弟要小心呀,此人陰險狡詐的很。」
凌笑風大聲說道︰「師兄放心吧。」
歐陽雲飛趁凌笑風和石萬里說話,戒備有些松動之時,趁機按動了扇子里的機關,一枚毒針從扇子里射出,射進了凌笑風胸部的羶中大穴上,凌笑風頓時靜止站在那里。
石萬里看到,心里惋惜著,閉上了眼楮。
歐陽雲飛用扇子敲打著手說道︰「凌笑風,你既然知道我有‘笑里藏刀’的綽號,但你還是栽在了我的手里,你現在中了我的‘七步斷魂釘’沒有我的解藥,三個時辰過後,你就會毒發身亡的。」說完,‘哈哈’大笑起來。
就在歐陽雲飛大笑戒備松懈的時候,凌笑風運起內力,將毒釘逼了出來,反打進了歐陽雲飛的羶中穴上,歐陽雲飛一驚,靜止站在那里。
凌笑風收氣回到丹田,說道︰「我是以其人之道還自其人之身,你現在中了自己的毒。」
吳子奇看狀,急忙上前來,從歐陽雲飛的懷里掏出解藥,倒了一粒在手,給歐陽雲飛服下了,並扶著歐陽雲飛退了回去。並與傲清二人合力,將歐陽雲飛胸部的毒釘逼了出來。
易雪寒大驚,暗思道︰「此人的確業績不凡,轉瞬間自己一方已有三死一傷,而且是全部栽在他一人之手,自己這一方以自己的武功修為最高,看來現在只能自己出手了,三個兄弟不能白死,自己必須要為他們報仇,否則自己將無法面對天煞教中人,在江湖上也很難立足。」便走了出來,說道︰「凌笑風,你今天殺了我三個兄弟,你必須要為自己所做的付出代價。」
凌笑風說道︰「那就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易雪寒說道︰「你在頃刻之間就殺了我的三位兄弟,老夫看得也技癢難耐,也向討教一番。」易雪寒說完,揮掌便向凌笑風打來。
凌笑風深知他武功極高,也不敢怠慢,運起大乘罡氣護身,和易雪寒混戰在一起。高手相斗,招式極快,不知不覺地二人已經斗了三十多招,凌笑風的越戰越勇,易雪寒由于年事已高,在思過洞中又留下了肺虛之癥,闢邪掌本身也有缺陷,況且剛才和石萬里交戰時又消耗了不少內力,在戰下去就有點力不從心了,但現在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即便是戰到最後力竭而亡,也不可退卻,否則自己幾十年的名聲就會毀于一旦。易雪寒顧不得多想,只得將全部力量集于掌上,欲作最後拼搏。
在一旁觀戰的傲清也看出了易雪寒已處于劣勢,在戰下去定會敗在凌笑風之手,便在心里盤算著,「自己先前兩次從凌笑風手下僥幸逃月兌,這次又幫助易雪寒大鬧雪山派,凌笑風必定恨透了自己,被他抓住就不會有什麼好下場,如果現在不趁機開溜,等易雪寒敗後就很難有機會跑了,為了保存自己,只有對不住易老哥了。傲清向吳子奇使了個眼色,吳子奇也心領神會到,二人架起白衣公子歐陽雲飛,飛一般地向大殿外沖去,逃跑了。其他人眾看到護法和舵主都跑了,也都一溜煙地作鳥獸散了。凌笑風也注意到了傲清等人的出逃,由于被易雪寒纏著,月兌不了手,只得任由他們離去。
石萬里也看到了傲清等人的出逃,自己受了內傷不便去追,想讓弟子去追,但又想到傲清吳子奇等人武功極高,輕功又好,自己的弟子沒有人是他們的對手,輕功便更不及他們了,追出去肯定是追不上的,萬一傲清他們殺個回馬槍,追去的弟子定會遭到他們的毒手,白做犧牲,只得眼睜睜地看著他們離去。應無雙欲要去追趕,卻被白瓊花拉住了,以免她被傲清等人捉住,用作要挾凌笑風。
凌笑風和易雪寒又戰了近四十招,易雪寒則險象眾生,凌笑風趁機抓住了他的空門,一掌打在了他的左肩上,易雪寒被震得後退了幾步,身體險些栽倒,他強定身形,一股鮮血從心口直往上涌,易雪寒用內力強自壓住了,不讓它從口中流出,他已經受了內傷。易雪寒暗自思道︰「看來自己今天就要命喪在這里了,即使是死,也不可丟了身份,更不能毀了自己一世的英名。」于是他運氣全身的功力,使出闢邪掌的最後一式,‘玉石俱焚’,如同魔鬼發狂一般地向凌笑風擊來。
凌笑風也看出了易雪寒最後使出了同歸于盡的一招,由于二人是近距離,凌笑風無法避開,只得提起十分的內力,接下了這一掌,只听見‘ ’的一聲,凌笑風被震得後退了十幾步,易雪寒站在那里,已經經脈盡斷氣絕身亡了。
應無雙急忙跑了過來,扶住凌笑風,關切地問道︰「風郎,你沒事吧?」
凌笑風握住應無雙的手說道︰「我沒事。」
石萬里也急忙走了上來問道︰「師弟,你受傷沒有?」
凌笑風說道︰「小弟沒事,謝師兄關心。」
雪山派眾弟子都圍了上來,齊刷刷地向凌笑風跪下了,拜道︰「弟子謝過師叔拯救之恩。」
凌笑風看到這種場面,急忙說道︰「眾位快起來,在下擔不起呀。」
石萬里說道︰「師弟呀,你對我雪山派有輔助再造之恩,受弟子們一拜也是應該的。」弟子們都站了起來。
石萬里又轉身向易雪寒站著的尸身說道︰「師兄,你與魔教為伍,到最後終不得善終,可悲呀。」
石萬里的話剛落音,易雪寒站著的尸身突然倒下了,石萬里又長嘆了一口氣,面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隨後向石滄海吩咐道︰「滄海,你即刻下山去,買副上好的棺木,將你師伯厚葬在本派祖地吧,人死了,罪孽也就清了。」
石滄海說道︰「是,孩兒現在就去辦。」說完便向大殿外走去。
石萬里又向二弟子賴普吩咐道︰「賴普,你和眾師弟將你大師兄和為本派而戰死的眾弟子的尸體收起來,也都厚葬了吧。」
賴普答道︰「是,師父,弟子這就和師弟們收拾。」
石萬里接著又向凌笑風二人說道︰「師弟,無雙,這里太過于髒亂,咱們還是先到後堂去坐吧。」
凌笑風點了點頭,說道︰「師兄請。」
白瓊花扶住石萬里,四人向後堂走去。
到了後堂,四人分賓主坐了下來,石萬里說道︰「今天若非師弟及時趕到,老夫可能就沒有機會在和師弟坐在這里說話了,師弟對老夫和我派真是有莫大的恩情呀。」
凌笑風說道︰「師兄過獎了,既然我們六派同氣連枝,說起來也算是小弟分內的事了。」
石萬里說道︰「雖說如此,但我還是要謝謝師弟,否則我就是泉下的人了。」
凌笑風擺了擺手,石萬里又說道︰「師弟到天山神女宮還算順利吧。」
凌笑風抱拳說道︰「一切很順利,小弟還要謝過師兄,這還都是師兄的功勞。」
石萬里說道︰「看來雲母素姬還記得那二十年前的情份呀。」
凌笑風點了點頭,說道︰「雲母前輩還讓小弟轉達她向師兄的問候。」
石萬里抱拳向天說道︰「石某多謝了。」又轉向凌笑風說道︰「師弟呀,為兄還有一事不明?」
凌笑風抱拳說道︰「師兄請說。」
石萬里說道︰「在你和歐陽雲飛對陣時,我明明看見歐陽雲飛的毒釘打進了師弟你的胸部大穴,師弟為何沒事,反而又將毒釘打還給了歐陽雲飛,是何原因呀,我到現在還不明白。」
凌笑風說道︰「師兄你有所不知,小弟練就了‘玄陰指’和‘幻影神功’,又食得‘千年沙棘’,任督二脈早已打通,周身大穴可以自行轉換,小弟當時只是受了一點皮外傷而已,並沒有大礙。」
石萬里點了點頭說道︰「原來如此呀。」
凌笑風說道︰「師兄,你傷勢如何呀,還是讓小弟為你運功療傷吧。」
石萬里擺擺手說道︰「無礙,我服用些本門的丹藥,靜養些時日就康復了,不用再煩師弟耗費內力了。」
凌笑風說道︰「既然師兄無大礙,小弟就放心了,魔教中人知道我在山上,也不敢再上山,小弟也該告辭了。」凌笑風說完,站了起來。
石萬里看狀,也急忙站了起來,說道︰「師弟不在山上住些時日,為何急著要走,在說天色也已晚了。」
凌笑風說道︰「師兄你有所不知,本月十五是我與西北賭王金啟生的約斗之日,現在已經是月初,小弟還要急著趕往酒泉呢。」
石萬里說道︰「師弟不急,本派距酒泉有八百里路程,師弟又有烈風寶馬在手,快馬加鞭,一日便可到達,今晚住上一晚也無妨呀,師弟先坐下來吧。」
凌笑風看了看應無雙,應無雙並沒有要走的意思,只好又坐了下來,說道︰「只是又要麻煩師兄了。」
石萬里也坐了下來,說道︰「師弟這麼說又見外了,雪山派和武當派一樣,永遠都是師弟你的家。」
凌笑風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只得向石萬里抱了抱拳。
石萬里嘆了口氣說道︰「西北賭王金啟生?」
凌笑風听到石萬里說出金啟生的名號,就問道︰「師兄也知曉此人?」
石萬里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此人,他是江湖十大高手之列中唯一的一個後輩人物,又是西北道上第一高手,據說武功已出神入化,一生自視清高,卻嗜賭如命,而且逢賭必勝,所以綽號‘西北賭王’,雖然身在綠林道上,卻從不與正道中人作對為敵,也稱得上是‘豪杰’了,不知何故,卻在三年前加入了天煞教,做了天煞教的總堂主,師弟和他約斗,務必小心為上呀。」
凌笑風點頭答道︰「小弟記下了。」
石萬里說道︰「今日一戰,我派雖然折損了許多弟子,但天煞教三大高手也盡損在這里,我派現在和天煞教已經是水火不能相融之勢,師弟如果哪天要剿滅天煞教,為兄定當傾全派之力,助師弟一臂之力。」
凌笑風抱拳說道︰「那小弟就先謝過師兄了。」
石萬里擺擺手說道︰「師弟不必客氣,今日一戰,也暴露了我派的弱點,今後為兄定當督導弟子勤練武功,為以後決戰做準備。」
白瓊花這時站了起來,說道︰「老爺,凌師弟,時候不早了,你們先聊著,我去吩咐人去備晚宴。」白瓊花說完,便走了出去。
應無雙問道︰「世伯,小女有一事不明,可否向世伯請教。」
石萬里說道︰「有什麼不明,但問無妨,不過無雙,你怎麼又叫我世伯了。」
應無雙說道︰「我思來想去還應該稱呼你世伯,否則家父知道了會責備我的。」
石萬里說道︰「如果應堡主要責備你,你就說是我的意思,讓他來找我理論好了。」
應無雙看到石萬里堅決的樣子,只得說︰「那我只得遵命了,石師兄。」
石萬里笑著說道︰「這就對了嗎,無雙,你不是有事要問我嗎?」
應無雙說道︰「我以前曾听家父說過,易雪寒不是在三十年前得重病而亡了嗎?今日為何又能重出江湖呢?」
石萬里听了後深深地嘆了口氣,站了起來,在屋里來回踱步。
凌笑風看到石萬里憂愁的樣子,便說道︰「師兄看來有難言之隱呀,無雙只是隨便問問,師兄大可不必理會于她。」
應無雙也說道︰「是呀,師兄,我只是隨便問一下,師兄如有不便就不用說了,請師兄莫要生氣。」
石萬里停止了踱步,擺擺手說道︰「事情到了今天這一步,也沒有什麼可隱瞞的了,如果真要說起來,那還要從五十年前說起,我和易雪寒同為孤兒,從小便以乞討為生,在我十二歲那年,幸運便降臨在我們二人的頭上,那天我們二人在街上行討,踫到了一位年過四十的江湖要人,自稱是雪山派掌門,也就是先師,,他看我二人孤苦伶仃無依無靠的,便升起了憐憫之心,就將我們二人帶回了雪山派,收為了座下弟子,我老實敦厚,易雪寒則天資聰明,先師對我們二人甚是喜歡,便讓我們二人和瓊花一起習武識字,先師看我對救人有所研究,就又教了我行醫救人,瓊花因是女流之輩,先師只教了她一些粗淺的防身功夫,將本派劍法和內功心法盡數傳授給了我們二人,到了我們二十幾歲時,我們二人的武功已小有成就了。一次我們二人奉先師之命去打掃經閣,卻無意間反現了一本祖師遺留下來的武功秘笈‘闢邪掌’,我二人驚喜萬分,急忙翻開來看,上面的招式千奇百怪,心法更是深奧無比,翻到了最後一頁時,我們二人便都傻了眼,上面寫作祖師手諭,‘凡本派弟子如有私自練習者,殺無赦’。我便急忙將秘笈合起,放到了原來的位置,說道︰‘師兄,這秘笈我們不能看,更不能練,否則會違背祖訓的,會死無葬身之地的’。易雪寒也點了點頭,表示同意,這件事我們也沒有向先師說起,就這樣過去了。誰知易雪寒竟經不起秘笈上招式的誘惑,竟背著我偷偷地將秘笈偷出,暗地里練習,從那天過後,易雪寒的行為舉動就有些異常,我也沒有在意。但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終有一天被我發現,易雪寒就求我不要告訴師父,我當時也心軟,也怕先師知道會懲罰于他,就沒有告訴先師,但告誡他從此不要再練習了,易雪寒也當著我的面發誓不再練習了,我就又相信了他,誰知我的好心並沒有讓他改變,卻更使他膽大,繼續偷著練習,終有一日被先師發現,先師欲要懲處于他,他不服和先師理論,最後竟和先師動起手來,先師不得已才將他打傷,並鎖在思過洞里,又將秘笈燒毀了。誰知易雪寒竟記憶力驚人,將心法已經全部記在了心里,在洞里暗中揣摩。因最初只有我知道他私練秘笈,所以易雪寒便懷疑是我向先師告的狀,對我便懷恨在心。」
石萬里坐了下來,繼續說道︰「先師後來就將瓊花許配給了我,並將掌門之位也傳給了我,仙逝時告誡我讓我殺掉易雪寒,否則他一旦練成了闢邪掌,就會神智迷失,成為殺人的魔王,將來會禍害武林,後患無窮的,我終究心慈手軟,沒有殺他,便用寒鐵鎖鏈將他鎖住,我情願鎖他一輩子,也不希望親手殺他。于是先師就立下門規,易雪寒若離開思過洞,便是本派的叛徒,全派人人皆可誅之。為了避免武林同道的猜忌,對外我便公布易雪寒得了重病不治身亡了,對內則嚴密封鎖消息,我的弟子中,也只有幾個大弟子知道,我又將思過洞列為禁地,除了我和幾個大弟子外,其他人是嚴禁入內的。咳,真沒想到,我的一片好心竟會被易雪寒理解成是哦害他失去了一切,被魔教中人救出後,竟又糾結魔教黨羽來荼毒本派,最後終究落得可悲的下場。」石萬里說完,臉上出現了痛苦的表情。
凌笑風听了後勸導說︰「師兄不必難過,易雪寒不尊祖訓,私練邪功,落得如此的下場,也是因果報應呀,事情既然已經過去了,師兄就不要再難過了。」
應無雙也說道︰「是呀,為這樣的人難過是不值得的。」
石萬里嘆了口氣說道︰「可我們終究是從小一塊長大的呀,情不由己呀。」
這時白瓊花走了進來說道︰「老爺,你又在為那些往事痛心吧,凌師弟說得對,事情既讓已經過去了,就應該放寬心了,晚飯已經備好,該吃飯了。」
石萬里點了點頭說道︰「夫人說得對,隱藏多年的心結今天總算釋懷了,師弟無雙,咱們先吃飯去。」說完,石萬里站了起來。
凌笑風和應無雙也站了起來,隨石萬里向外走去。
晚宴是擺在大殿上的,經過弟子們的收拾打掃後,白天的血腥打殺之氣已經消失了,弟子們已經在兩旁恭候了。眾人按輩份長幼坐了下來,由于剛經歷了一場殺戮,所以眾人的話語中都少了一些欣喜之氣,為了能使大家重新振奮起來,凌笑風向大家講述了自己的成長經歷,並鼓勵大家以後要勤練武功,將來好為武林的和諧出力。
經過凌笑風的帶動,大家原本低落的情緒又重新高漲起來,石萬里更是在宴席上將凌笑風大肆地夸獎了一番,雪山派弟子也都贊嘆師叔的武功是如何的高,可以堪稱天下第一,凌笑風真是不住地搖頭,因為明天還要趕路前往酒泉,凌笑風便早早地離了席,他可不想再听雪山派眾弟子的吹噓了,如果照他們那樣夸獎,非把他夸上天不可。凌笑風便在給他安排的客房里睡下了,應無雙看見凌笑風離了席,便也找了個理由退了席,在另外一間房間里休息了,雖然雪山派眾人都知曉他們二人的關系,但為了避嫌,二人還是分開了房間睡,雪山派眾人一直到半夜才散去。
第二天一早,凌笑風便起了床,去隔壁叫醒了應無雙,二人又各自洗漱了一番,便向前殿走去。到了前殿,石萬里已經率眾弟子在那里等候了,凌笑風便向眾人道了聲‘好’。石萬里走到凌笑風身邊說道︰「本想留你多住些日子,但師弟你還有重要的事情要辦,為兄便不能再挽留你了,走吧,師弟,為兄送你一程。」說完拉著凌笑風的手,二人向殿外走去,應無雙和眾弟子則跟在他們二人的後面。
眾人出了大殿,沿著路向山下走去,石萬里拉著凌笑風的手邊走邊說道︰「師弟呀,經過昨天一役,我雪山派元氣損傷了不少,也怪為兄這些年來沒有好好地教導弟子,才使眾多的弟子喪命,作為雪山派的掌門,我真是罪責難恕呀。」
凌笑風說道︰「師兄也不必過多自責,天煞教對雪山派是預謀已久了,是有備而來的,又加上易雪寒,師兄你是防不勝防呀。」
石萬里搖了搖頭說道︰「真是慚愧得很呀,我身為雪山派掌門人,竟連一派也不能保全,如不是師弟你及時趕到,說不定我雪山派從此就要在江湖上除名了,師弟對我雪山派有拯救再造的大恩,師弟以後如果有什麼吩咐,我雪山派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辭。」
凌笑風拍了拍石萬里的手說道︰「師兄的話嚴重了,我中原六大派本就為一體,榮辱與共,同進同退,除魔衛道本來就是我武林正道的共同責任。」
石萬里點了點頭說道︰「是呀,我中原六派百年來就是武林的核心基柱,少林武當更是被尊稱為武林的泰山北斗,只是好多年了,沒有推舉過武林領袖,我中原武林才猶如散沙一般,給了魔教可乘之機,否則魔教也不會如此的囂張。」
凌笑風說道︰「師兄是說多年來我六派沒有推選過武林盟主嗎?」
石萬里說道︰「是呀,表面上我中原六大派精誠團結,同氣連枝,但一遇到事情,卻是各人自掃門前雪,各自為戰,近年來魔教興起,如不在選出一位德高望重的人作為聯絡人,我六派勢必會被魔教各個擊破的,如果真到了那一步,我中原武林就是萬劫不復了。」
凌笑風點了點頭,石萬里繼續說道︰「我想向其他四派提出推選武林盟主,以備將來可以號令協調各派對付魔教,維護武林正義,不知師弟意下如何呀?」
凌笑風想了想說道︰「師兄所言極是,我中原武林也確實需要一個領導者,待師弟我酒泉赴約後,就趕回派中,向掌門師兄稟告。」
石萬里說道︰「如果其他幾派都沒有異議的話,師弟以為何人能勝任武林盟主一職呢?」
凌笑風思索了一下說道︰「按常理說應該是少林方丈雲性大師,但是其他各派掌門人也都有各自的優勢,這個小弟就有些拿捏不準了。」
石萬里說道︰「我倒是想到一個能讓各派信服,也是最合適的不二人選。」
凌笑風問道︰「不知師兄說的是哪位高人?」
石萬里說道︰「就是曲老前輩。」
凌笑風感到有些好奇,說道︰「師兄怎麼會想起家師呢?」
石萬里陳述理由說道︰「縱觀當今武林,就數曲老前輩的輩份威望最高了,如果曲老前輩振臂一呼,我中原武林定會沒有不服者。」
凌笑風點了點頭說道︰「師兄說的極是,家師的確是武林盟主是不二人選,但是家師已經退隱江湖多年,又年事已高,閑雲野鶴慣了,一生中又從沒有殺過人,是不會重出江湖做武林盟主的。」
石萬里說道︰「如果曲老前輩不肯就任的話,我想到的第二個人選就是師弟了。」
凌笑風听了後急忙推卻道︰「師兄太抬舉小弟了,小弟年紀尚淺,一沒有資歷,二沒有武德威望,怎能擔任武林盟主呀,況且還有幾位師兄,少林幾大高僧,及各派掌門,小弟就更不能勝任了。」
石萬里說道︰「師弟過謙了,師弟是曲老前輩的嫡傳唯一的弟子,就憑這一點,就可以令各派掌門人高看師弟三分,再說了以師弟現在的身手,我六派中人已無人可及,中原武林正需要像師弟這樣的青年英才領導呀。」
凌笑風又搖了搖頭說道︰「師兄,這事還是以後再議吧,送君千里終須一別,已經快到山下了,師兄還是留步吧。」
石萬里點了點頭說道︰「好吧,那我就不遠送了,還望師兄酒泉之行順利。」
凌笑風道了聲多謝,用手吹了聲哨子,烈風‘嗒嗒’地跑了過來,凌笑風抓住馬韁,翻身上了馬,應無雙也走了過來,上了馬身上,眾人抱拳說道︰「保重。」
凌笑風和應無雙也抱拳說道︰「告辭。」烈風便向前跑去。
石萬里站在那里,仰望著凌笑風遠去的背影,良久才回到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