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宋 第一卷 梁山斗智 第一章 托塔天王

作者 ︰ 範治偉

夕陽將落未落,把滿天晚霞染成了紅彤彤的一片,倒影在八百里的水泊之上,波光鱗鱗,好像一池子的鮮血在不停涌動。

正是春暖花開的好時節,縱然漫山遍野的迎春花開的是那樣絢麗多姿,也沒有人徜徉其中,指點河山了。

那個博古通今,最習慣聞著花香、臨風填詞的聖手書生蕭讓呢?

那個文武雙全,當年喜歡執一把折疊紙西川扇子,如今喜歡躺在花叢中想念和娘子一起度過美好時光的豹子頭林沖呢?

別說他們,就連最愛在花海中引吭高歌的鐵叫子樂和此刻也眼含熱淚地盤坐在山頂大寨口,嘴里輕輕哼唱著一曲哀婉的歌。

是的,水泊梁山出大事了!

帶頭大哥托塔天王晁蓋因去攻打曾頭市,據說被那里的教師史文恭用毒箭射中面頰,現在正躺在寨中的病床上,渾身浮腫,水米不能入口,危在旦夕。坐著第二把金交椅的及時雨宋江已經在床邊守候了一天一夜,也啼哭了一天一夜,幾乎把嗓子都哭啞了,大有不把晁蓋哭死就誓不罷休之勢。值得慶幸的是,宋公明畢竟不是鐵打的身子,哭著哭著就哭累了,在晁蓋的病床邊打起了盹。

領導休息的時候是萬萬打擾不得的。善于察言觀色的老三智多星吳用擺了擺手,帶著一幫兄弟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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晁陽是新科全國槍術冠軍兼箭術冠軍,他用祖上傳下來的那套「一條線」槍法橫掃各路精英,又以出色而又穩定的箭術力壓群雄,在全運會上為山東省代表隊獲得了兩枚沉甸甸的金牌。為此,政府獎勵他一輛奧迪轎車。雖說是普通型的,但對于早就向往香車美人的晁陽來說,最起碼是夢想實現了一半。沒想到樂極生悲,晁陽剛剛駕車上路,就和對面一輛高速行駛的大型貨車來了一次戀人間的**擁抱。結果可想而知,車毀了,人也亡了。第二天的《山東晚報》上還刊登了一篇題為《「朝陽」為何變夕陽?都是醉駕惹的禍!》的文章,對晁陽的英年早逝深感痛惜。也是,晁陽如果不死的話,還能為山東省貢獻N枚金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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晁陽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一睜眼,看到屋里的擺設和古裝劇里的極其相似,喜歡看YY小說的他不由驚叫一聲︰「天吶!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穿越?」

「哥哥醒了!」宋江抬起了頭,一臉的驚喜。但由于兩個人距離太近,心細的晁陽還是從這個面黑身矮、其貌不揚的漢子眼中發現了一絲失望和太多的驚異。

「奇怪!難道這個黑漢希望自己不要醒來?他到底是誰?我又是誰?」晁陽覺得情況不明,還是繼續裝成將死之人比較安全。于是,就痛苦地申吟了一聲,用非常微弱的聲音問道︰「你是誰?我又是誰?這是什麼所在?」

宋江緊緊攥住了晁陽的手︰「晁蓋哥哥莫不是糊涂了?怎麼連小弟宋江都不認得了?這里是水泊梁山的山頂大寨呀!」

「晁蓋?宋江?水泊梁山?」晁陽的內心激動起來。他是山東人,從小就愛看《水滸傳》,對當年那幫老鄉的英雄事跡很是羨慕,沒想到如今自己竟然穿越到了這個英雄輩出的年代,更沒想到自己竟然成了水泊梁山的帶頭大哥晁蓋?但驚喜過後,他的心又涼了大半截。在他的記憶中,晁蓋似乎只受過一次傷,那就是在曾頭市中了一支毒箭,而後很快就掛了。

有些專家推斷,那支射中晁蓋的致命毒箭並非是曾頭市的都教師史文恭所射。要知那時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天上連半個月亮都沒有,兩軍剛剛遭遇,曾頭市的人馬還打著火把,身在明處沒長夜眼的史文恭怎麼能夠一箭就恰恰射中了亂軍之中的晁蓋?除非他的箭術能和小李廣花榮比肩。晁陽本來並不贊同這種說法,可他再次細讀《水滸傳》第六十回《公孫勝芒碭山降魔,晁天王曾頭市中箭》時,發現了一個天大的秘密。那就是,混世魔王樊瑞的出場太過突兀,宋江對樊瑞過于熱情。再聯系一下晁蓋出征時,金沙灘上忽然刮起的那一陣狂風,半腰吹折了晁蓋新制的認軍旗,似乎會點道術的樊瑞就是為這一陣風來的。要知道那時的人比較迷信,都認為這是個不祥之兆。這樣一來,梁山的兄弟們早早就被打了風險預防針,到時晁蓋有什麼三長兩短大家都會認為那是上天的安排,懷疑不到宋江的頭上。二來,可以讓已經忿怒的晁蓋更加憤怒,從而失去理智,變得暴躁、急進,不听勸告。果然,以前從善如流的晁蓋在曾頭市變成了一個獨斷專行的人,對林沖的諫言置之不理,很快地中了曾頭市的埋伏,落了一個兵敗身亡的可悲下場。

晁陽盡管已經斷定自己百分之九十九是穿越到了中箭後的晁蓋身上,但還是抱著一線希望弱弱的問了宋江一句︰「賢弟,我這是怎麼了?」

現實是無情的,它就像那陣當時吹折晁蓋認軍旗的狂風,迅雷不及掩耳地刮走了晁陽最後的救命稻草。宋江有點驚訝︰「哥哥中的箭毒果然厲害,竟然把以前的事忘得干干淨淨?哥哥是被史文恭那廝用毒箭射中了面頰。」

「蒼天呀,大地呀,母親呀!我怎麼如此命苦?穿個越還穿到了被宋江視為眼中釘的晁蓋身上?」晁陽在心底大哭小叫了一番,殘酷的現實讓他不得不挺起胸膛去面對。怎麼辦?他現在可是生龍活虎的,跳下病床能連吃十幾份干餅卷大蔥外帶二斤豬頭肉,可是吃過之後怎麼辦?還不是整日里提心吊膽面對宋江的陰謀詭計?雖然他是名義上的老大,但實權握在人家宋江的手中,他能調動的人手也就是阮氏三雄加劉唐、白勝而已,公孫勝和林沖估計是中間派,可能心里會向著自己一點,但讓他們和宋江反目,拿起刀子對砍似乎可能性不大。至于吳用那個白眼狼,早就去抱宋江的大腿了,說不定晁蓋曾頭市中箭這一幕就是他背地里搞的策劃。這小子,心毒著呢,光著**一塊長大,誰還不了解誰?就這麼帶著七八個人十來條槍去和姓宋的斗,那還不是屎殼郎扎猛子——找死(屎)呀!話說回來,梁山一搞內訌,誰最高興?還不是蔡京、高俅那幫奸賊?要是壞了梁山的基業,我晁蓋(晁陽)不成了罪人嗎?眼不見心不亂,一走了之,任由他宋江折騰去?且不說天大地大何處是我家?我一個A級全國通緝犯能逃到哪里去?就是有安身之所我也不能任由這幫兄弟跟著宋江受招安,受盡了鳥氣不說,最後還一個個死于征方臘的路上,讓後世人扼腕嘆息。

思前想後,晁蓋覺得自己最好的歸宿還是那座即將動工的天王墓,用假死之計騙過宋江和吳用,然後改變身份,拿到有力證據,把宋江假仁假義的真面目揭露出來。當然,假死必須有人接應,要不,光是吃飯問題他就解決不了,更別說那密不透風的楠木棺材了,任你如何英雄了得,被釘進去,就只有悶死一條路了。

說到吃飯,晁蓋的肚子不爭氣的「咕咕!」叫了起來。也是,兩天兩夜沒吃東西了,再這樣下去,肚子也會被逼上梁山的。他真想大叫一聲︰「老大餓了,上好酒好肉!」然後猛吃海喝一頓,閉目而死。但是這樣行嗎?除了詮釋「臨死也要做個飽死鬼」這條名言,只會給自己帶來真正的殺身之禍。那時,別說老奸巨猾的宋江和吳用不相信自己是真死,就是連腦子里一根筋的李逵都瞞不過去。

于是,晁天王強忍著月復中的饑餓,裝出氣若游絲的樣子說︰「賢弟,叫兄弟們進來,我有話要說!」

宋江意識到這是老大馬上要嗝屁了,要留遺言了,心里甭提有多高興,但臉上卻是一副如喪考妣的樣子,悲痛欲絕地叫了一聲︰「兄——弟——們——進來!」

說話間,等在門口的幾十條好漢在吳用和公孫勝的帶領下魚貫而入,當然,山下開酒店的和守關的幾個弟兄都沒來。

晁蓋心里盤算著自己的遺囑該怎麼說,按照《水滸傳》書上寫的照本宣科太沒創意,給宋江今後的繼位造不成太大的影響。怎麼辦?想著想著,晁蓋想到了一個絕妙的移禍江東之計。

晁蓋長吸了一口氣,費了好大勁兒才擠下了兩行眼淚︰「兄弟們保重,哥哥我要先走一步了!俗話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看在我晁蓋一生仗義的份上,大家能不能听我最後的一句話,並照著做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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